15 外科醫生15

“誰按的門鈴？”溫珏在擦着頭發，沒注意到孟秋灼熱的目光。

孟秋回過神來，克制着移開了視線，“是送外賣的。你穿這麽少不冷嗎？”

“有點。”大概是浴室內的溫度與客廳溫度有落差吧，在客廳站了一會，溫珏就有種微微的寒意了。“我去換身衣服。”

“嗯。”孟秋面上平淡的應了聲，心裏卻一直在催促，趕緊去換了吧，再這樣下去，我的心髒快承受不住了！

眼見着溫珏進了卧室，孟秋深呼吸了幾口，才平複下心情，繼續處理食材。

先處理的是牛肉，被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塊狀牛肉，清洗過後，在鍋裏過了遍水，去了去血水。接着換了一鍋水，放上桂皮，八角，生姜之類調味料，進行炖煮。

趁着牛肉還在煮着，孟秋又處理了下要放進牛肉火鍋裏的燙菜。考慮到兩個人的食量，她沒有準備太多，只有一根玉米，幾棵青菜，一顆土豆，外加一些寬粉。

溫珏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孟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要等煮牛肉的水開了，把這些燙菜放進去煮個幾分鐘就可以開飯了。

看着孟秋煮的像模像樣牛肉火鍋，溫珏對她的印象稍微改觀了幾分，但很快，又回歸了原點。

“你準備的主食呢？”

“……”孟秋表情僵了僵，環顧了下廚房，“我忘了，現在煮還來得及嗎？”

溫珏看了眼已經煮沸的牛肉火鍋，給了孟秋一個眼神，“現煮米飯的時間比較久，還是算了吧。”她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麽，蹲下身子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盒蛋餃，“用這個代替吧。”

孟秋呼吸一滞，以她的視角，剛好可以看見那引人矚目的溝壑。

“嗯？”沒聽到孟秋的應答，溫珏疑惑地擡起頭，正對視上她灼灼的視線，微愣了一下，旋即站起了身，聲音微寒，“你在看什麽？”

“看什麽？”孟秋被這個直白的質問噎了一下，腦筋極快的給出了應對反應，她露出茫然的神色，疑惑出聲，“當然是看蛋餃啊。”

溫珏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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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啊，不看蛋餃還能看什麽？”孟秋理直氣壯地答道，一點都看不出心虛的模樣。

溫珏：“……”

溫珏很想問問孟秋的臉去哪了，話到嘴邊轉了轉，又咽了回去，以她對孟秋的了解，要是問出來，會被噎的沒話說的人，肯定是她。

蛋餃很容易熟，孟秋沒有着急把它放進鍋裏，而是先燙了那些不容易熟的燙菜，約莫差不多了，才稍微把蛋餃放在裏面煮了下，撈出來，分成了兩份。

“嘗嘗吧，我的廚藝~。”看着自己煮出來賣相頗為喜人的牛肉火鍋，孟秋的語氣止不住的得意。

溫珏見狀，無奈的彎了彎唇角，拿起筷子嘗了下蛋餃。在牛肉湯裏滾了幾下，蛋餃的味道濃郁了些，雞蛋與肉的香氣混雜在一起，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味。

明明和之前一樣，都是同一個牌子的，但味道卻意外的美味。溫珏看了眼吃着蛋餃的孟秋，眉眼微彎了彎，眼底笑意漸深，大概是經手的人不同吧。

孟秋嘗了一個，确定味道沒有問題後，這才擡起頭，期待地看向溫珏，“味道怎麽樣？”

“很不錯。”溫珏不吝啬地給予肯定。

孟秋聞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能得到這麽一聲誇贊，之前為了學做菜所承受的燙傷劃傷就全都值得了。

溫珏接着又嘗了嘗牛肉火鍋裏的其他燙菜和已經炖軟的牛肉，抛開濾鏡不談，孟秋的廚藝的确還蠻不錯的，而且熟知她的口味，鹹辣度适宜。

溫珏沒忍住，在沒有主食配菜的情況下，也吃了許多菜，以至于飯後多喝了好幾杯熱水。

孟秋看着，心裏有些美滋滋的。在這種情況下，還吃了這麽多菜，這是對廚師最好的肯定啊！

幫着溫珏收拾完廚房，孟秋正打算找點借口拖延着在溫珏家多待一會，沒想到這個時候，局裏突然傳來了緊急消息。

“怎麽了？”眼見着孟秋的神色陡然凝重下來，溫珏陡然間有種滞悶感，就像是暴風雨即将來臨的前夕，被烏雲壓制着。

“沒事。”孟秋揚起笑容，“只是我哥告訴我，他弄壞了我收藏的槍械模型，所以有些生氣而已。”對不起了老哥，又讓你背鍋了。

“這樣嗎？”溫珏定定地望着孟秋的雙眼，卻沒有在裏面窺出異色。

“我先回家處理一下殘局，下次再約。”孟秋維持着笑容，直到走到樓道，臉色才陰沉下來。她加快腳步，驅車趕往了事發地點。

溫珏站在窗戶前，凝望着溫珏的車子離去，心緒越來越沉。

……

出事的地點離溫珏家不遠，在楓林路相交的楓岳路旁的一處即将拆遷的老小區。

這裏的住宅樓基本上只有六層，因為年齡比較老，又很快就要拆遷，所以各類安全設施也不完全，正好給了罪犯作案的便利。

報案的人是死者的鄰居，因為下樓扔垃圾，路過死者家門，嗅到一股難聞的味道，所以敲門打算問問是怎麽一回事，卻一直沒有人回應。

報案人和死者平時也有不少接觸，知道死者是個宅女，基本上一個星期都不一定出一次門，覺得敲這麽久的門還沒人應答，有些不太對勁。就通過自己家的陽臺，往死者裏看了看，正好看到了正對着陽臺的屍體。

驚慌失措了一陣後，就打電話報了警。

孟秋雖然是最後一個接到消息的，但是由于距離靠的最近，反倒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做好保護措施後，她進入到了案發現場。

死者是個籍籍無名的游戲主播，性別女，平常基本上都宅在家裏打游戲，開游戲直播，收益堪堪足夠維持自己的日常開銷。

平日裏也不怎麽與外人接觸，除了這一片的外賣小哥外，就只有扔垃圾的時候偶爾會和鄰居碰幾次面。

她是在客廳裏被殺害的，死狀極其殘忍。身上被捅了足有幾十刀，內髒全都被剖開，切成碎塊鋪在了她的屍體，擺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圖案。

繞是孟秋曾經見過不少死狀凄慘的屍體，此刻見到這殘忍血腥的一幕，胃裏還是止不住的在翻滾。同時，一個名字也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高明輝，喜歡以殘忍手段殺死自己盯上的目标，将其當成一種藝術的變态殺人犯。

只是……上一世明明不曾發生過這一案件，難道因為她和溫珏的插入，産生了什麽蝴蝶效應嗎？

“孟組長。”在孟秋沉思之際，負責這次案件的調查組其他成員也趕到了現場。

跟孟秋打完招呼，目光一看向屍體，剛就職不久的調查員金原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翻身快速沖向門外，狠狠地把晚上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把胃掏了一個空。

其他調查員，也或多或少有些不适，但總歸有些經歷，沒有表現的像金原那般明顯。

适應了現場的慘狀，各調查員迅速的進入到了工作狀态，仔細的搜尋着現場，調查取證。

“你們看被害人的死狀，有沒有想到什麽？”一位調查員觀察了死者一會，突然問道。

“這個死法，難道又是那個變态殺人狂高明輝犯下的案件？”

“不是有消息稱高明輝開始在附近出沒了嗎？我覺得是高明輝的可能性很大。”

孟秋聞言，思索了一會，開口道：“可以往這個方向查一查，但不能陷入死圈，各個方向都應該推敲推敲，萬事皆有可能。”

“是，孟組長。”孟秋在調查組裏還是挺有威信的，聽到她的話，各調查員齊聲響應。

……

溫珏在孟秋離開後，一直心神不寧的。她嘗試着看書刷微博聽音樂來緩解，但都是無用之工。

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柄利刃再向她緩緩靠近，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避無可避。

溫珏拿出手機，指腹在微信列表上滑了滑，停留在了孟秋的名字上，猶豫着要不要點進去。

忽的，小區外響起了呼嘯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又漸漸遠去。

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溫珏幾乎是立刻站了身，走向陽臺，看着兩輛警車在路口轉了個彎，沒入了楓岳路。

那裏，也正是孟秋離開的方向。

溫珏不在猶豫手指快速在手機上鍵盤上點了幾下，編輯出一句話，發送給了孟秋。

溫珏：剛剛聽到了警笛聲，今晚有出什麽事嗎？

彼時的孟秋正在向報案人打聽情況，并沒有看到溫珏的消息。

溫珏等了半晌，都沒等到孟秋的回複，隐隐覺得孟秋之前面色凝重的離開，和剛剛聽到的警笛聲脫不了幹系。

甚至于，有種莫名的直覺，把今晚的事情，與上次在景仁路看到的那個佝偻的身影聯系在了一起。

溫珏神色變幻了會，點開搜索軟件，在搜索框內輸入了高明輝的名字。

讀條剛加載完畢，搜索內容才跳出來，溫珏還沒來得及看，就突兀的聽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對，是敲門聲。

是曲起的骨節敲動房門發出的聲音，而不是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