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複仇之戰

“啊。你說的沒錯, 竟然讓禦主死在我面前,這都是我的錯。”身上萦繞着濃重的悲傷的騎士全然沒有反駁白發英靈的諷刺話語,他那雙讓少女心碎的蜜色眼眸憂郁地注視着死去的禦主,用握槍的手将金發魔術師帶着茫然的蔚藍眼眸輕輕阖上。

又仔細地理了理肯尼斯在墜落中淩亂的衣袍, 禦主逝去的騎士站起,用腳尖一勾一挑,将寶具拾起。

他渾身帶着視一方通行為仇敵的淩厲和無力挽回主人死亡的悲憤, 再次擺好了起手式。

即使在面對弑主仇敵時依舊固執地克制自己,保持着身為騎士的涵養,迪盧木多冷聲道,“主人死去, 我也無望于聖杯, 等到将将你推入地獄的大鍋之中,讓我的主人得到安息以後,作為失職的騎士, 我自然也會自裁謝罪。”

“但在此之前, 我的仇敵,若你還有一絲一毫的為人的羞愧,就在這場生死之戰的前哨, 将你的名號報于我知!”

“以我迪盧木多之名起誓,必要将你頭顱砍下, 為我的主人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複仇!”

“就當做是為了滿足一下你那臨死前還要死拽着不放的可笑的騎士精神吧。”一方通行懶懶道, “你可要給我感恩戴德得記牢了……”

“Caster, 等等!”匍匐在一方通行肩頭一直安安靜靜未發一言的使魔忽而又傳出帶着嗡嗡聲的間桐雁夜的聲音。

“本大爺的名字是一方通行!”

“之前不是說好了, 絕對不能說出真名的嗎?”間桐雁夜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這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一方通行聽到間桐雁夜的提醒,才想起這茬來,僵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低聲說道,“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

說的倒是理直氣壯,只不過那語氣怎麽聽怎麽心虛氣短。

“且不說他們知道你的名字之後,就可以翻閱史書傳說,找到你的真實身份,光從這些情報中就可以大致推出你的能力和弱點,而且像遠坂家這種傳承悠久的家族,單單只知道一個名字就有數不清的方法給你使絆子了。”

眼見着一方通行态度散漫,對自己剛才做的事沒有一絲悔過之心,根本沒有理解名字的重要性,間桐雁夜明知現在還在戰鬥中,不應該讓一方通行分心,但還是氣急,忍不住嚴肅了語氣,正正經經地給他分析了一通将真名告知他人的後患。

“一方通行……”另一頭迪盧木多确是将這個名字緩緩在口中咀嚼了幾遍,将其深深銘刻在心上。

“你倒姑且算是有骨氣之人,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戰鬥,不論是生是死,我迪盧木多都會銘記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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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沖鋒吧!進攻吧!我的仇敵!”

一方通行看着眼神堅毅的迪盧木多,嘴角止不住的扭曲上揚,身上的血液又漸漸沸騰起來,害得他不得不使用[矢量操作]将血流速度減慢才能将身上的溫度維持在正常水準,但那種總是讓他頭皮發麻的戰栗感卻沒有消失,他語速稍快地打斷了還在絮絮唠唠的間桐雁夜,“雁夜,別像個更年期的婦女一樣這麽唠叨,你只用在旁邊好好看着就行了。”

“好好看着本大爺怎麽讓他像個落水狗一樣,乖乖自己夾着尾巴回到主人身邊嗷嗷叫!”

一方通行用兩只手指拎起肩上蟲形的使魔,似是嫌棄它礙事般随手甩到空中。

“Caster,太任性了!”間桐雁夜無奈嘆道,但斥責了一句之後還是任勞任怨地操控着使魔讓它在盤旋了幾圈穩固身體,找到一個縱觀全局的好視角停留在半空中。

而後皺了皺眉,站起身來,一刻不遲疑地根據‘迪盧木多’這個名字翻找起了間桐家的藏書。

迪盧木多……迪盧木多……

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總之不會是在近代歷史上的英雄人物。

白發的青年走到分門別類放好的書架前,用指腹輕輕滑過手感厚重的書脊,在選定的一本神話上停了下來,手指一勾,拿下書快速翻閱了起來。

與此同時,遠在冬木市另一頭的遠坂家中,有人做出了與他同樣的舉動。

一方通行卻是滿不在乎地沒有再理會間桐雁夜的話。

他看向腳下已經進入戰鬥狀态的迪盧木多,蒼白的發梢在泠泠月色下反射出刀鋒似的冰冷光芒,“你那自我滿足一般的悲壯,真讓本大爺看不爽啊!”

一方通行從壘起的集裝箱一躍而下,雙手插兜輕盈落地,與此同時,迪盧木多抛下短|槍,一甩解放寶具後不再灰蒙蒙的紅色長|槍,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

一方通行擡腳踏地,厚重土地頃刻龜裂破碎,變得起伏不平,若是一般人面對忽而落空的踩腳點,不說一步踏錯身體失衡跌倒在地,至少也會因為突發狀況措手不及慌亂一瞬,然而迪盧木多連神情都未變一下,腳步未停,只踩上一塊還算完整的碎石借力跳起,手中紅色長|槍高舉,在月光映襯下,漾出一片猩紅血光。

迪盧木多的蜜色眼眸緊緊盯着一方通行,不放過他任何一絲微小動作。

一方通行伸出手,張開手掌,毫不畏懼鋒利的槍尖。

而反應機敏的騎士竟也未改變方向,直直的朝一方通行的手掌刺去。

就在那熠熠槍尖即将觸碰到一方通行看似不堪一擊的瘦弱手掌時,停留在半空中只充當了個監控器的蟲形使魔忽而俯沖而下,不顧失去了唯一的聯絡工具的風險只為拖延一秒那紅色長|槍的攻勢。

喀嚓。

明明是蟲子的外形,卻發出了金屬碎裂的清脆聲響,失去了所有價值的使魔無力墜地,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砰嗵聲,那雙忽明忽暗似乎想要傳遞些什麽信息的猩紅蟲眼仍然不甘心的大睜着,卻已無任何聲響。

一方通行略微思量,果斷将手收回,腳一碾地,使用[矢量操作]運算公式,再次跳回了集裝箱上。

迪盧木多的長|槍刺了個空,但A+的敏捷度讓他輕松地在空中調整了姿勢,将長|槍槍頭調換方向對準地面,用類似于撐杆跳的姿勢,借力一個空翻潇灑落地。

“真是敏銳啊。”黑發的槍兵耍了個槍花,站直身體淡淡說道,“你的禦主想必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效率可真高。”

“你的那根紅色竹竿看來也不是路邊随便撿的嘛。”一方通行說道,冷冷的猩紅眼眸中倒映着靜靜流下如瀑光暈的柔月,光與罪,劍與水,有一種讓人眼暈目眩的反差美感。

間桐雁夜是知道他的能力的,自然也明白有了[反射]在,絕大多數的攻擊都傷不到他,甚至今天晚上的行動,也放心只派遣了一只毫無攻擊力的聯絡用使魔,這自然是因為間桐雁夜在了解了[矢量操作]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之後,對他的戰鬥力極其自信。

然而剛才那個男人卻急急忙忙地操控用于聯絡的蟲形使魔擋住長|槍的槍頭,再怎麽愚笨的人也該明白如此簡單明顯的警示了。

——絕對不可以觸碰那杆紅色長|槍。

這就是雁夜那家夥想要傳達的信息。

“既然已經察覺到了,告訴你也無妨。”槍兵依舊一臉冷然,那常含笑意的眼角在效忠禦主死後變得如刀鋒般尖利冷硬,“[破魔的紅薔薇],這就是我所持有寶具的名稱。”

“而正如它的名字所表示的含義那樣,這是一杆能将魔力構成的防禦無效化的紅色魔槍。”

一方通行皺了皺眉,明白了間桐雁夜為何會發出那樣的警示。

從前在學園都市時,碰到這樣的武器,一方通行自然是無所畏懼的,因為魔力是魔法界的那群毫無才能的家夥才會有的東西。

然而在利用壹原侑子提供的紅色勾玉來到異世界後,為了适應不同世界的規則,他的超能力[矢量操作]也變為了通過消耗魔力才能使用出來的固有技能。

[反射]自然也毫不例外。

因此那杆魔槍在将[反射]無效化之後,是能夠傷到他的。

然而——

“但是啊,”一方通行将嘴角咧了起來,紅眸中閃爍着暴戾的光芒,“在知道那根竹竿的作用之後,你以為你還能碰到我哪怕一根頭發嗎?”

“不試試看,又怎麽能知道。”已将慷慨赴死視作自己最終歸宿的槍兵沒有絲毫退縮之意,“能制造出那樣令人嘆為觀止的風暴,你确實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

“即使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一方通行将手放在一旁裝滿貨物的集裝箱上,說道,“好啊,那你就給我閉緊嘴巴到地獄裏,繼續跟在你那給你拴上項圈的主人身邊搖尾巴吧!”

略一使力将沉重的集裝箱扔了出去,一方通行興奮笑道,“怎麽樣,馬上就可以跟你心愛的主人見面了,這樣子會高興吧!”

“騎士——”

碩大的陰影兜頭蓋下,伴随着帶着扭曲笑意的拖長尾音。

※※※※※※※※※※※※※※※※※※※※

間桐雁夜(新任老父親):求你聽聽人話。

一方通行(高齡熊孩子):別像更年期的婦女一樣啰啰嗦嗦的。

那個,作者這個月要開始準備期末考試,然後還有幾篇論文要寫,你們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總之,隔日更還是會盡量保證的,但偶爾可能會出現三日更選手地陽陽啊之類的。

但是大家要是非常熱情地留評打賞灌溉營養液支持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日更奇跡出現哦!~

感謝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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