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Archer
總之, 讓韋伯感到絕望的格鬥游戲對決仍在繼續。
“噢噢噢噢——沖鋒吧, 我的軍隊,為本王取來勝利!”
伴随着嘈雜的游戲音效聲的是更加嘈雜的征服王熱血沸騰的吶喊。
“你這家夥的軍隊只有一個人嗎?還是游戲裏的虛拟人物,真是寒碜到不行的國王!”
一方通行的眼睛緊盯着游戲屏幕,手指的動作不停, 忙碌之餘還要抽出空來嘲諷征服王一句。
“哈哈哈!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征服王大手一揮, 豪氣沖天地大聲說道,“本王所在之處,便有千軍萬馬追随!”
“哦,是嗎?”趁着征服王松掉游戲手柄之時一擊KO了他操縱的角色的一方通行神色淡淡地随口應道,而後臉上忽而扯出一道嘲諷的弧度, “真遺憾, 你的千軍萬馬就在剛剛被幹掉了。”
“嗯?”征服王疑惑地将頭向前伸,眯着眼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失敗的角色确實是他選得那個身材高挑、衣着暴露的女拳手, 才右手握拳一錘左手, 恍然大悟道, “本王又輸了!”
“那麽來吧, Caster, 再來兩局!讓我們十五局八勝!”
“笨蛋!”韋伯終于忍無可忍, 氣沖沖地一拳砸在征服王厚實的後背上。
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沖着征服王的耳朵大吼道,“你是不是還要再來個十七局九勝十九局十一勝!給我适可而止啊!混蛋Rider!”
分貝之高, 音調之尖銳, 讓天花板上的灰都抖落了一些。
啪嗒。
是筷子掉落在地的聲音。
韋伯渾身一僵, 脖子咯吱咯吱地轉頭朝身後看去,只見跪坐在地上拿着外賣還維持着下筷姿勢的女孩睜着一雙深紫色的眼睛朝他望來,小嘴微張,一副被驚吓到的樣子。
一旁的間桐雁夜心境如止水,淡定地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将髒掉的筷子扔到了垃圾袋裏,從外賣袋裏翻出一雙備用的嶄新筷子掰開,輕輕塞到間桐櫻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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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櫻,繼續吃吧。”間桐雁夜摸了摸間桐櫻的腦袋。
間桐櫻乖乖點了點頭,低頭吃起了間桐雁夜剛剛點的外賣,即使在吃飯也不肯放開手中握着的刀疤兔軟綿綿的手。
被間桐櫻的動作扯了一下手的刀疤兔移動了位置,臉上賤賤的笑容正對着韋伯。
仿佛在代替它的主人說出心聲。
[沒想到Rider的禦主是這樣一個人啊……]
騰。
韋伯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透頂,腦袋上面似乎冒出了縷縷蒸汽。
旁邊的征服王還在無意識地火上澆油,他揉了揉耳朵,小聲嘀咕着,“沒想到魔術師小子還能發出這麽有男子氣概的聲音,吾的耳朵都被吵疼了。”
一方通行表面上看過去似乎不為所動,一派淡定,但是韋伯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白發的英靈眼神有些呆滞,打贏格鬥游戲後,無聊地放在他那只醜醜的青蛙玩偶上不停揉搓的手也停下了動作。
嗯。是被驚吓到的反應。
“……”
韋伯騰地一下子站起了身,“我、我去給你們買晚飯!”
說完紅着臉,僵硬着身子同手同腳地走出了房間,連門都忘記關了。
……
間桐雁夜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把門關上,對一方通行和征服王點了點頭,“繼續。”
說完回到了自己好不容易清理出來的一小塊地方,端起了盒飯開始吃。
“呃,好像是到了該補給身體需要的時間了。”征服王看了看窗外已經暗沉下來的天色,從被壘成一摞放在牆角的盒飯中拿了一盒。
“雁夜,我要的辣味雞塊你買了嗎?”眼神恢複神采的一方通行腦袋裏還回響着韋伯剛剛的吼聲,下意識地問道。
“嗯,在這。”
“味道還行,下次讓他們辣椒粉再加多一點吧。”被辣味刺激地完全清醒過來的一方通行手上動作不停地往嘴裏塞着雞塊,嘴上卻挑剔地說道。
“好。”
“唔唔唔,Caster的禦主,你的品味不錯嘛!竟然還買了這個牌子的啤酒!”
“征服王過譽了。”
等到大家都吃飽喝足,又舒服地躺下消食後良久,不知是誰提出了一個疑問,“所以……”
“那小子到底為什麽要去再買一次晚飯?”
“可能是雁夜買的分量太少了,不夠他吃吧。”一方通行瞥了一眼攤在地上的征服王,嫌棄踢了踢他把本就狹小的房間又占去四分之一面積的粗壯腿部。
“哦。”紅發的征服王陷入了深思,“沒想到那家夥長得這麽瘦小,胃口卻這麽大啊。”
最後生前長年混跡于軍隊之中十分重視糧草的征服王為自家禦主敲下定論,“吃了飯卻不長肌肉。真是浪費糧食啊,那小子!”
此時在外面恰巧碰上了Archer的韋伯絲毫不知自家英靈對他的評價,只是欲哭無淚地站在寒風中,看着對面即便穿着常服也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閃閃金光的吉爾伽美什,瑟瑟發抖,心中拼命哀嚎着——
Rider!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喲,Rider的禦主。”
一頭金發的俊美英靈一手拎着機車頭盔,一手倚靠着被塗上了金漆的機車,暴露的V字衣領将鎖骨完全露出。
耳朵上挂着沉甸甸的金墜,脖子上是連暴發戶都不會再帶的粗大金鏈,手上的純金手镯正在路燈照耀下閃爍着能将人眼晃花的燦燦金光。
耀眼到讓人沒眼看。
即使知道在從者不在身邊的情況下遇見別的英靈是及其危機的情況,但在通過契約通知了Rider之後,韋伯還是忍不住分心吐槽——
Archer那是什麽糟糕的品味啊。
即使長得帥也不能這麽糟蹋吧。
韋伯看着Archer高挑勻稱肌肉流暢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如同白斬雞一般的身材,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
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露出醜惡的嫉妒嘴臉了。
算了算了,不要跟Archer這種人生贏家比。
韋伯又想了想Caster那比他還要瘦弱簡直像是女孩子一般纖細的身材,心裏頓時好受不少。
“不跟你的從者走在一起,又特意走這麽偏僻的小路,是在等着被獵人捉回家去剝皮拆骨,炖湯喝了嗎?”
這話聽上去帶着惡意,像是有要對他動手的打算。
韋伯沒有答話,只是神色更加緊繃,他藏在身後的手手背上的令咒正明明滅滅的閃爍着紅光,顯示着主人內心的糾結。
雖然令咒很珍貴,但他的生命更加重要,必要時刻即使要退出聖杯戰争保命也是可以咬牙接受的,只要Archer一有動手的跡象,他就會立刻用掉令咒,将Rider召喚到他身邊來。
“不過你可真幸運,”吉爾伽美什将手插入與他本人性格相反顯得格外柔順的額發中向上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如同經年紅酒般醉人的血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絲興味的光芒,“本王今天可不是來做這些無聊的事的。”
“根據本王的臣下獻上的情報,Caster今天在你們那裏作客。”
是肯定的陳述句。
韋伯心中一沉,明白自己藏身的地點已經暴露,被其他禦主監視着。
看來回去得要再換個地方住了。
韋伯心中暗暗想道,但之前連臉部肌肉都開始發酸的緊張感反倒緩解了。
即使只在Archer将assassin射殺的那天晚上看過那場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秒殺的戰鬥,但是光從這個英靈光明正大地站出來和他對話,而不是在認出他以後立即從背後趁他不備時将他擊殺,韋伯就可以暫且認為Archer是不屑于偷襲有着高傲性格的英靈。
在這個前提下,Archer既然之前說不是來當‘獵人’的,那麽這句話如果可信的話,他的生命安全也就有了一層保障,不必急着讓Rider趕過來。
韋伯背在身後的手上閃爍着的紅光慢慢黯淡下來,直至令咒像個普通的紋身一般安安分分服服帖帖地繼續存在在韋伯的手上。
……雖然這層保障也就只有肥皂泡那麽厚吧,但好歹也比赤身裸體站在刀山火海裏,一不小心就直接血條清空好。
啊。
好像一不小心被Caster和Rider他們說了一下午的游戲術語給洗腦了。
而後又走神了的韋伯趕緊把自己的思路拉了回來,感應了一下Rider跟自己的距離,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氣終于呼了出來。
“是這樣沒錯。”但因為之前那股緊張感還未完全消退,他仍是顫着聲音回答的。
“噢噢噢——”
空中,征服王雄渾厚重的聲線響起,令韋伯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實處。
與此同時,伴随着狂風與雷電,傳來[神威車輪]隆隆碾壓過來的巨大聲響。
[飛蹄雷牛]将蹄子沉重踏下,将地面踏出了一圈龜裂的紋路,而後仍不停歇地繼續向前奔襲而去。
神威車輪在地上碾壓出一道深深的車轍之後,在韋伯身前停了下來。
韋伯又補充了兩句,語速飛快,“但是Caster是被Rider邀請過來的如果你想知道詳細的情況的話就問他吧。”
說完便閃到下了戰車的Rider身後躲着了。
“喲,Archer。”面上全不見先前平和的征服王沉下聲跟吉爾伽美什打了聲招呼,摸不透這個沒有在未遠川之戰那一夜現身的英靈是何來意。
“他是來找Caster的。”韋伯小聲跟Rider交流着情報。
“不必這麽嚴肅,雜種。”吉爾伽美什擡了擡手随意擺了擺,舉手投足之間,傲慢盡顯。
“雖然知道你們得到本王的接見感到十分榮幸,嘛,不過,”吉爾伽美什揚起起下巴,說道,“還是先為本王辦點正事吧。”
他随手一指,說道,“你這個雜修,感恩吧,本王允許你帶本王前去Caster所在之地。”
被指着的韋伯在此時難得與從被召喚出來起就與他相性不和的Rider心聲同步了一瞬——
這人,真讓人讨厭!
※※※※※※※※※※※※※※※※※※※※
為淵發電。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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