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二個
只存在于遠古幻夢中的莽莽荒漠如同泡沫碎裂般驟然褪去, 顯露出無比殘酷的現實。
一方通行伫立在窗戶之外,一雙被興奮浸泡的猙獰的眼眸透過閃爍着冰寒光芒的玻璃死死盯着他們,通身彌漫着被那一整個軍隊的盛大葬禮所徹底激發出來的殺氣。
曾經與征服王一同征戰沙場的那匹駿馬,由于突然從寬廣的大漠來到狹隘的室內環境, 焦躁而不自在地往前踏了兩步,噠噠的馬蹄聲像夢境最後的袅袅回響,将征服王驚醒。
他深深注視着緩緩将掌心貼上玻璃的一方通行,翻身下馬, 開口制止道,“別将這裏弄壞了, 畢竟是別人的家。”
“讓我們換一個戰場吧。”
“雖然我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一方通行啞着嗓子說道,忽然對着征服王笑了一下,充斥着滿滿的惡意, “但是看到你這麽積極地為自己挑選墓地,我也感覺很開心啊!”
“放心吧, 我會寬宏大量地讓你好好地躺在自己選定的墓地裏面的。”
征服王阖了阖眼, 釋然笑道,“多謝你了, caster。”
他擡步向外走去, 昂首闊步,身姿挺拔, 披風振振, 一時威儀無雙, 即使身處簡陋的現代房間,依舊像是身處短兵相接血腥殘酷的古戰場。
韋伯站立在征服王的身後,雙腿顫顫,幾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追上征服王,與他共赴戰場,即使不斷告訴着自己征服王一定會凱旋而歸,就像他生前的每一場戰役一般,但是胸膛中那顆不斷鼓漲跳動的心髒卻背離了主人寧願自欺欺人的意志酸澀地幾乎要讓韋伯落淚。
喉嚨中的哽咽幾乎是一開口就要盡數傾瀉出去,韋伯幾次嘗試,才終于聲音嘶啞地竭力吼了出來,“Rider,不要死!”
他手上的令咒一陣紅光閃耀,帶着強烈而虔誠的心情,将令咒的魔力注入Rider體內。
征服王沒有回頭,只是高舉右手,張開的手掌緊緊握成拳,向上狠狠揮舞了幾下。
韋伯真的感覺有淚水洶湧而出濕潤了臉頰,他也同樣将右手高高舉起,緊握着的拳頭上剩下的兩道咒印也同樣泛着紅光。
“不許死!”
“不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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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伯嘶吼出了最後的兩道命令。
一方通行面上難得地沒有挂上嘲諷惡意的笑容,他只是靜靜地看着。
看着這場雙方都對結局心知肚明的滑稽又可悲的送別。
他也同樣明了,那道與其說是命令不如說是祈願的令咒注定無法實現。
。
正在街上陪着愛麗斯菲爾在逛街中途稍作休息的Saber的背後忽而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般一陣激靈,她警惕地擡頭,正正好穿過層層人海看見流動的人群之中靜止不動的一方通行,對上那雙缭繞着狂氣與殺意的雙眸。
金發的騎士心中一凜。
她身旁本便有些身體不适的愛麗斯菲爾在勉力擡頭看見一方通行之後,瞳仁輕顫,喃喃道,“原來……如此……”
唔!
像是身體內被什麽東西撐滿的飽脹感讓愛麗斯菲爾面露痛苦地躬下身來,捂着腹部的手緊緊抓着衣服,她的額頭上汗水如滴浸濕了幾縷秀發,将其蜿蜒黏在臉頰上,如同紅寶石一般澄澈而美麗的紅眸此時因為體內幾乎要将她擠爆的魔力而恐懼地瞪大,不複之前的溫婉,顯出幾分猙獰。
“愛麗斯菲爾!”saber轉頭看着已經開始逐漸被聖杯吞噬獨立意識的愛麗斯菲爾,身後又有一方通行虎視眈眈,登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請問需要幫助嗎?”
人群中站出了一位面露擔憂的神父,“這位夫人看樣子不太好,我所屬的教堂就在附近,可以幫忙照料一下。”
神父棕色的眼眸溫和地注視着saber,“畢竟您好像有急事要去做。”
Saber遲疑地看着面相忠厚可靠的神父,又感受着後背愈來愈濃郁如刺針芒的殺機,終于一咬牙,鄭重地囑托道,“那便拜托您了,我很快就會接她回來,請您務必小心照顧她。”
神父笑了。
寬大衣袖下隐隐露出詭異的紅色印記。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請您放心。”
“主愛世人。”
Saber緊繃的神經之下,無暇察及神父細微的不自然之處,品性高潔又生活在一個宗教盛行的時代的騎士王是如此信任着神聖的神的仆人,将愛麗斯菲爾交給神父之後,她阖眼深呼一口氣。
再睜眼時湛藍如天空般高遠的眼眸堅毅,騎士王摒除雜念,神色莊嚴地去迎接屬于自己的敵人。
一方通行看着向自己走來的騎士王,他擡了擡下巴,示意騎士王跟上,一言不發地轉身朝着不會被普通人發現的戰場走去。
因為學園都市曾經執行過的[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的緣故,一方通行對于在城市裏找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輕車熟路,七彎八拐,沒有超過十分鐘,就将saber帶到最近的無人區——一個施工到一半臨時停止的廢棄建築工地。
那是一方通行最熟悉的屠宰場。
他張開雙臂,擁抱着這片熟悉而又令人作嘔的空氣——在與這相似的地方,他宰殺過的那些妹妹們的面容也一一浮現。
啊。或許不能這麽說,應該說是……[那些妹妹們的死亡方式]。
每一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折斷。碾碎。迸濺。撕裂。
今天複習一遍,會記得更清楚吧。
一向是個受[老師]喜愛的好學生的一方通行歪了歪頭,放下手臂,轉身面對着自己金發的獵物。
要不斷的、不斷的複習才行。
不可以忘記自己的罪惡。不可以忘記自己的肮髒。不可以忘記自己的污濁。
一方通行的嘴唇輕微地蠕動着。
已經換上了自己的概念武裝的騎士王困惑地解讀着白發英靈的唇形。
[最後之作]
那是……什麽意思?騎士王頗為不解地想道。
必須要這樣手染鮮血地走到最後,才能把那個小鬼從與他相遇的不幸之中解救出來。
不論是誰,只要是為了那個小鬼……
一方通行緩緩擡起手,猩紅的眼眸中浮動着高潔的騎士王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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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今天真的是突發情況!本來是想更個三千字來彌補我昨天沒更的罪過的,結果一大早起來被我媽拉到店裏看了一整天的店QAQ
一直到晚上八點才回來開始碼。
感謝碰見這麽鴿的作者還堅持投雷灌營養液的小天使,也感謝給我留評訂閱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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