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在吸引的時候，褚丹飙起車技将那群人甩了很遠，好像忘了原本的目的。車頂上的小塵終于沉不住氣了，拍拍車頂抱怨道:“褚丹，你都快把他們甩掉了，還引什麽引啊！”

車子猛然剎住，小塵一個重心不穩沖向前去，上半身都貼在了前窗玻璃上，褚丹笑着看她出醜。

小塵氣呼呼的直起身，扒着車頂的裝飾翻身往車窗裏鑽，褚丹被擠得往副駕駛上坐:“你真是一點女性魅力都沒有。”

“哼，難道你就有男性魅力了？”

小塵拱鼻瞪了他一眼，傲嬌的甩頭看兩邊的反光鏡，等到後面的追上來才開車。褚丹笑着輕搖頭，好男不跟女鬥。

車開開停停，小塵突然問道:“去醫院是這條路嗎？”

“之前不都是你開的嗎，怎麽不認識路？”褚丹扭頭奇怪的看着她，這記性是有多差。

“沒注意嘛。”

“……那你不知道路還亂開？”

小塵撓了撓臉，心虛的看向窗外，腳下也不由的擡了起來。褚丹低頭捂臉，他到底為什麽要跟這女人一起瘋啊！

一只尖銳的爪子伸了進來，小塵下意識的往旁邊躲，長長的指甲刺進她的臂膀裏，皮膚裏的鮮血緩緩流出。

“小塵！”

小塵悶聲地抿着嘴，腳下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褚丹見狀将手卡進手與臂膀之間，揮着拳頭一拳一拳的打過去，小猴子也爬出去扯怪物人的頭發。扒着窗戶的女怪物人的臉被打得陷下去，手也脫離了小塵的臂膀，順着慣性遠遠的摔落在地，小猴子趕緊抓着樹枝往樹上爬，在樹上看着車子開遠。

“怎麽樣？”褚丹扯下小塵脖子上的絲巾，給她綁起傷口止血。

小塵皺着眉，咬牙道:“這家夥留那麽長的指甲比賽啊，還好姐姐我皮厚，血量足。”

“別說話了，保持清醒！”

Advertisement

“我可是很清醒呢，死不了。”

話是這樣說，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手抖得不能抓緊方向盤。褚丹摟着小塵，抓住方向盤控制方向，轉眼沖出樹叢來到了懸崖。

面對走投無路的懸崖，兩人配合地緊急剎車，拐彎橫在懸崖上。褚丹拿着食用油下車，把油撒在怪物人與車之間，小塵緊緊握住打火機下車，往車上倒完油的褚丹扶着她退到懸崖邊。

褚丹扭頭看了看很懸很高的懸崖下，海浪拍打着岩壁，偏過頭笑着問臉色蒼白的她:“你怕死嗎？”

“怕死就不會當警察了。你呢，怕嗎？”小塵将視線從怪物人身上挪開，有氣無力的回笑着反問他。

“其實還挺怕的。”褚丹很誠懇的回答，小塵虛弱的笑了笑，她累得整個人靠在褚丹身上。

一個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跪倒在地，小塵的頭抵在褚丹胸口上，慢慢閉上眼睛:“說實話……我也怕。”

發辮從肩上滑下，手臂垂落在地，微弱的呼吸比不過吹來的風。褚丹垂眼摟着生氣微弱的小塵，從她松懈的手裏拿起打火機。取下一條辮上的一次性皮筋，按下打火機的按手綁緊，一簇火光照耀着黯然的臉。

“沒事，我陪你。”

幾分鐘後，便是一聲爆炸和一片火光，吞噬着汽車和周圍的一切。

晚上七點二十三分，爆炸前。

黑色的槍管發射出針管，直擊向怪物人的腦門，怪物人走了幾步，不一會兒便倒下沒動靜了。

“真是的，這樣要做多久？”歸紫霜将槍扛在肩上，撇撇嘴。

“直到事情結束，不過你瞄的很準呢。”從地上爬起來的湛業拍拍衣服，伸手拽起怪物人的右腳開始拖。

“畢竟我當了那麽久的攝影師，不準就難堪了。”

“好好，那就請攝影大師搭把手吧。”湛業點頭哈腰的，歸紫霜皺皺鼻子，把槍挎在肩上去幫忙拉另一只腳。

他們的策略是由湛業引來附近的怪物人，在進入射擊範圍內時瞬間趴下，由瞄準的歸紫霜開槍。等到藥效發作，兩人便把那些家夥從崖上扔到沙灘上。

“呼～天都黑了，生命渺茫啊。”眺望着遠處海面上的晚霞，他們這裏已經暗下來了，連同心裏的希望。

“那你為什麽那麽平靜？”湛業伸手幫她拿去發上的葉子，有些驚訝她的變化。

“能怎麽樣，随遇而安呗。”拍拍頭頂，歸紫霜的心境就跟海一樣，表面如海面平靜，內心将恐懼埋在深淵。

“逞什麽強，好歹身邊還有男人啊。”湛業拍拍她頭頂的手，歸紫霜抽出手拍去他的手。

“你不是半個嘛，還算男人？”歸紫霜雙手抱胸挑挑眉，嘲諷地看着湛業。

“我說的是戰鬥力，不是性別！”湛業怒吼回去，突然冷靜一笑:“不過按你這樣說，你也不算女人啊。”

歸紫霜沒有回問，就只是冷冷地看着，湛業被盯得背後發涼，僵硬的笑笑:“我的意思是按我們的能力，兩個半可以湊成一個戰神。所以我們不是男人和女人，是組合戰神。”

“你認為這種很爛的說法，我會怎麽樣？”歸紫霜轉臉笑眯眯的，伸手放在湛業肩上，手指不由得掐上他的脖子。

“我認為啊……”湛業握住她的手腕舉在半空中，故意拖長音:“趕緊逃！”

嗯，這幾天他的逃跑功夫見長。

“湛業，我今天非把你打得順服不可！”

兩人一路追打到車上的第二排打鬧，其他三人就看着他們打打鬧鬧，這也許是困境中的歡脫。

一味的害怕與緊張，只會造就更可怕的困境。這時候倒不如放松一下心情，讓自己的身心都活躍起來，更加靈活的對抗。

“哎呦，你們這群沒良心的，都不攔攔！”湛業抱頭縮在座椅上，大喊大叫的。

“我看誰敢！”又拍有捶的歸紫霜霸道說着，其他人無奈的笑笑，連小猴子都沒有去幫忙，在一旁拍手大笑。

“你這個暴力女！”

“你丫真不想活了是吧？！”

時間慢慢的過去，後備箱裏的人坐了起來，聽見吵鬧的他轉頭往車頭看。

注意到後面有模糊的人影，歸紫霜擡頭看去:“阿灰？你終于醒了。”

聽到聲音的人也往後看，與此同時他們的右方發生了爆炸，火光中大家的眼裏滿是驚恐。

爆炸是在他們左側邊的斷崖上，三人穿過樹叢來到崖邊。相距十幾米的崖上火光沖天地升起灰煙，一群怪物人向火裏沖去，集體将車子撞下了懸崖連同自己。湛業在後面死命的抱着阿灰，生怕他要沖過去。

“那是他們的車嗎？”

“嗯。”後面的歸紫霜點了點頭，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放手，我不會做傻事。”

阿灰看着前方說着，湛業猶豫的松手了，他知道阿灰不是那種沖動的人。

“雙塵……”

一滴淚從臉頰滑下，湛業看着火光中呢喃的人，張着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