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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外面的天也黑了,邊野和邊墨搬了個凳子坐在院子中乘涼,邊墨吃飽了,話也不多,他把凳子放下,挨着哥哥坐下,身子半趴在邊野身上,邊野手裏搖着扇子,看着趴在他腿上的弟弟,自從父母去世後,弟弟似乎特別愛粘着他。

“哥哥,你會講故事嗎?”邊墨小聲的說道。

邊野想了想”哥哥給你講武松打虎好不好?”這還是他小時候爸爸講給他聽的。

“恩,”邊墨似乎精神不太好,可能是這一天累的。

邊野便開始講故事了,邊墨不在出聲,靜靜的聽着,安靜的小院裏,不時有曲曲叫聲傳來。

故事說了大概又十幾分鐘,邊野側頭看了看趴在他身上的弟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邊野便不在說話,靜靜的搖着扇子。

半夜裏,整個村子都安靜了下來,天空下起了大雨,随着一聲驚雷響起,邊野一把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黑暗中邊野屏住呼吸,細細的聽着,不多時,話語聲便再次傳來,聲音很熟悉,原來是弟弟在說夢話,邊野松了口氣,黑暗中他擡手朝弟弟腦袋摸去,試圖把弟弟的腦袋放正了。

他手剛碰道邊墨,邊野就被弟弟臉上滾熱的溫度燙的一把縮回了手,“不會是發燒了把,”邊野打開燈,只見弟弟躺在那裏,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麽?邊野試了試他腦袋,滾燙的不行,邊墨發燒的厲害。

邊野翻身下床,翻出家裏以前留下來的藥,這藥是媽媽活着的時候在村頭的診所買的,用紙包着,沒有藥名,邊野不确定是什麽藥,他不敢給弟弟吃。

邊野站在床頭,手裏握着藥想了想,最終他把藥放回了原處,走上去,拍了拍弟弟,試圖叫醒他,叫了幾聲,邊墨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眼皮卻很沉重的半睜着,“哥哥,我好難受,”

他看着邊野說道。

“你發燒了,來,起床,哥哥帶你去醫院。”邊野把弟弟扶着半坐起來。

“哥哥,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我不想動,我可不可以不去醫院。”邊墨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你別動,哥哥背你去。”邊野拿起衣服給弟弟穿上,又把家裏的雨傘和手電筒找了出來,這才背上弟弟,走出了家門。

外面雷電交加,大雨陂陀,邊野背着弟弟順着門口的小路向村東頭的診所艱難的走去,背上的弟弟,撐着傘,拿着手電筒,替他照着路。

邊野走的很慢,腳下是土路,而且坑坑窪窪全都是水,走了沒多遠,背上的邊墨便在哥哥耳邊說道“哥哥,你放我下來把,”邊野太小了才13歲,他平時背着弟弟也走不了多遠,何況這風雨交加的夜晚,沒走幾步,便要停下來穩一穩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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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走路嗎?”邊野不确定的問道。

“我可以,”邊墨小聲的說道。

邊野把弟弟放了下來,扶着他,慢慢的朝診所走去,可是,剛走幾步,邊墨便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呼吸,他這病來的太急了,所以也很兇猛。

邊野實在不放心,又把弟弟放到了背上背着,此時天空一道閃電劃過,邊野剛走幾步,腳下一滑,便和弟弟一起摔進了路邊的小河溝裏,他連忙爬了起來,滿身滿頭都是泥巴,他顧不上許多,彎腰拉起弟弟,兄弟兩艱難的從小河溝裏怕了上來,“還好沒有水,”邊野慶幸的說道。

然而剛爬上來的邊墨卻嚎啕大哭“哥哥,我想媽媽,我想爸爸,”傘早已經不知道丢什麽地方去了,雨水無情的打在邊墨的臉上,邊野拿着手電筒找到了傘,他在弟弟旁邊蹲了下來,“弟弟別怕,有哥哥在,”說着他擡手擦了擦弟弟臉上的泥。

邊墨抱着哥哥,哭了很久。

最終兄弟兩扶着彼此一步一步的朝診所走去。

來到診所門口,邊野上去敲了敲門,此時已經是深夜了,診所早已經關了門,敲了幾聲之後,診所裏的燈亮了起來,“誰啊?別敲了,來了,”裏面傳來劉醫生的聲音。

劉醫生打開門,診所裏的燈光順着門照了出來,他看見邊家兩個小子,全身上下都是泥巴,手裏撐着一把破舊的雨傘站在黑暗的大雨裏。

“快進來,這是怎麽了?”劉醫生趕忙把兄弟兩叫了進來。

邊野一進屋就說道,“劉醫生,你快幫忙看看我弟弟,他發燒了。”

“邊墨快過來,”劉醫生把邊墨拉了過來,他看着邊墨無精打采,臉色恹恹的,一看就知道是生病了,“快跟叔叔進裏屋把衣服脫了,”邊墨全身上下早已濕透了。

劉醫生把邊墨帶進了裏屋,脫了衣服,拿毛巾幫他擦擦身上的土,然後找了條小被子裹在邊墨身上,這才拿出溫度計幫他測量體溫。

邊野站在不遠處,看着劉醫生幫弟弟收拾的幹幹淨淨,一點都沒表現出嫌棄的樣子,他默默地看了良久,出口道;“劉醫生,你真是個好人!”

正在忙碌的劉醫生聽到此話,回頭看向邊野,“這是叔叔應該做的,你也去裏屋把衣服脫了,叔叔的櫃子裏有一套小遠子的衣服,你先穿上。”小遠子是劉醫生的兒子,和邊野差不多大。

“謝謝你!劉醫生。”邊野說完進了裏屋,脫下早已濕透的髒衣服,他拿弟弟剛剛用過的毛巾把自己擦了擦,在劉醫生的櫃子裏找了一件破舊的大衣服穿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此時的劉醫生正準備把邊墨的體溫計從胳膊下拿出來,看見邊野一愣,“這孩子,你怎麽穿這身衣服,”這是他平時去地理幹農活才穿的破衣服。

“這衣服挺好的,”邊野說,

劉醫生看着邊野俊俏的小臉架在一件大衣服上,顯的有些格格不入,但他自己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吸了吸鼻子在弟弟身邊坐了下來。

“哎!”劉醫生嘆了口氣,拿出邊墨的體溫計看了看,“差不多40度,估計要挂水。”

一聽要挂水,邊墨連忙往邊野的懷裏躲了躲,“哥哥,我不想紮針。”

“墨墨別怕,劉醫生紮針不疼的。”邊野看了眼劉醫生說道。

劉醫生撓了撓腦袋。

“真的?”邊墨看向哥哥,“那好吧,哥哥說什麽我都相信。”

劉醫生進屋配了藥,便幫邊墨紮了針,把水挂上了,“真的一點都不疼,”邊墨說道。

劉醫生拍了拍他的小臉,“心裏別怕,紮針就不疼,墨墨也是男子漢了,不怕紮針了。”

“恩”邊墨認真點點頭,看向哥哥,“我是男子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我好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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