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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還沒開門溫琪就等着排隊,她每次賺的傭金都存進父親醫院就診卡,希望那筆錢沒那麽快被劃掉,她要取出來還給褚寂遠,她再缺錢,他的工作她不做。

“溫世勳就診卡裏預存的錢昨天已經被人取走了。”溫琪聽到這句話一大早跑來的幹勁這會兒全耗洩殆盡。

“是什麽人取走的,簽的誰的名?”

“溫逸。”

溫逸他又闖什麽禍了!第一時間拿手機打電話給溫逸,那號還沒撥出去,有電話進來,“喂……警察局?我馬上來!”她已經懶得問發生什麽事,警局的電話她都快要接麻木了。

趕去警察局剛到門口就聽到溫逸扯着嗓着在喊,“你也不去打聽打聽,B市鳳凰街溫家,我,溫逸,以前開瓶酒都不止這點錢,我會騙他的錢!”

鳳凰街溫家,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她以前練字用的一塊硯臺就能換套公寓。

以前,好遙遠的詞,可明明不過三年而已,三年時間她的世界翻天覆地。

“溫逸。”

“二姐,你終于來了!”溫逸看到救星,更加肆無忌憚,白淨的臉上揚,溫家人不論男女,素來有副好皮相,以溫琪最為出挑也最得父親寵愛,所以大姐溫岚和小弟溫逸對她是有不滿,本是平常事,孩子多了總會有偏愛一點的,其實都是一樣,哪個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怎麽回事?”問溫逸。

“那個土包子投資做生意當然有賺有賠,虧了居然要我還錢,還說要告我詐騙,神經病!”

“坐下,好好說話!”警察朝他吼了聲。

溫琪拉溫逸坐下,“你好,我是他二姐,我叫溫琪,我弟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警察告訴她溫逸和一個叫林彬的男人合夥投資做生意,實際上呢溫逸是把別人的錢拿到股市炒股,現在全虧進去了被林彬發現要他還錢,他還不出錢還把人打傷了,現在還在醫院。

溫琪感覺當頭被人打了一悶棒,“那人傷勢怎麽樣,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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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還被他打了幾拳,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

“你給我閉嘴!”溫琪很少這樣疾言厲色,溫逸倒是被她震懾住了,乖乖閉了嘴。

警察看她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沒什麽事,只是皮外傷,醫藥費還是要賠的。”

“這個當然。”溫琪松口氣,“我弟弟拿了他多少錢?”

“十五萬。”

溫琪掐緊手指,瞪着溫逸,“父親就診卡裏的錢是不是你拿的,去哪兒了?”

“那錢……”溫逸沒想到事情這麽快敗露,“那錢……那錢我一起投到股市虧了。”他撐着脖子一口氣說出來。

啪的一聲兒,溫琪一巴掌打到他臉上,“你知不知道那是爸爸救命的錢,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懂事!”

溫逸從來沒挨過打,母親寵溺過度,頭一遭挨打還是在這麽大庭廣衆之下,怒沖腦門,“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要不是你,我們溫家會敗落成這樣?我會因為十五萬就進局子?該檢讨的是你自己,引狼入室,活該被男人騙!”

“你……”溫琪臉色發白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想打我?好啊,打呀!”溫逸把另一邊臉往她面前送。

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拉開溫逸,“溫琪是吧,當事人說了,這錢要還不出來一定告到溫逸坐牢,按例我們要拘留溫逸二十四小時,你還是趕緊回去籌錢。”

溫琪連連點頭,“我弟弟還小不懂事,麻煩你們照顧他,我一定盡快把錢送來。”

她出警局還聽見溫逸在後面喊,“姐……我知道錯了,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姐……”

溫琪這會兒心亂如麻,十五萬,她現在去哪裏湊十五萬。父親高昂的住院費已經讓她入不敷出,唯一可以求助的計思思剛虧了三十萬不可能再有餘錢借給她,怎麽辦。溫逸雖然經常闖禍,可他畢竟是她弟弟,她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不管。

只有一個辦法了,她匆匆坐車回工作室。遠遠看見黑色慕尚盤距在工作室門口,褚寂遠斜倚着車身似是等了她很久,一身灰色商務裝襯得他挺拔颀長,唇角微翹的模樣頗有幾分倜傥的味道,注視她來的方向。

溫琪下車,“你怎麽知道這裏!”防備警戒。

“我說了會親自來收畫。”她的事,他什麽不知道。

“你說了會多給我一周時間。”溫琪已經被現實逼得不得不低頭。

“我來看看進度。”理所當然,她無法拒絕。

溫琪攔不住也猜不透他,打開工作室。

褚寂遠進去,目光所及,中央一個巨大的紅色木臺是最主要的操作臺,靠窗的一角是玻璃清洗槽,邊上挂着毛巾,另一角一張玻璃臺面下,固定日光燈管,從底下照亮字畫,恍若‘手術燈’。‘手術工具’在案臺上一字排開,十八般兵器似的,有放大鏡、鬃刷、竹片刀、鑷子,還有諸多奇怪工具。唯一的現代化工具是一臺電腦和一個數碼相機,用來記錄修複過程。靠最裏邊角落還支着一張床。

“你在這種地方住?”褚寂遠轉身擰眉看她。

“是。這種地方其實不适合褚總來,畫在這裏,褚總看過如果沒什麽事可以走了,我會盡快完成修複工作親自送到褚公館。”溫琪将畫攤到他面前,下逐客令。

褚寂遠也不惱,修長手指撫過畫面,“我相信你的技術,不急。”他突然擡眸,“溫逸的事比較急,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溫琪驚愕睜大眼睛,“你監視我!”

“我不需要監視也能知道你所有的事。”褚寂遠看她眼中隐忍聚集的霧氣,伸手想撫她的臉,她一偏頭,他的手就懸在半空,唇邊彎起苦笑。

“只要你開口,不管是什麽,我都會替你辦到。”他聲音又輕又緩,落在耳裏虛無飄缈。

溫琪笑,“想不到褚總也有這樣天真的時候,你覺得,我還會信你?”

事實上溫世勳的住院費已經繳齊,褚寂遠還動用了醫院高層的關系串好了話說是她之前申請的醫療援助金批下來了。至于溫逸,程音親自去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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