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猴哥精明

原本謝琅想勸小七離猴哥,啊呸!離猴子和狼遠一點。見小孩根本沒意識到它們是動物,還是野生動物,誤以為和小老虎一樣,是他好朋友,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抓起桃子往嘴裏塞的猴子立刻看向謝琅。

謝琅眉頭一挑,這猴兒不會真能聽懂人話吧。

等等,猴兒翻牆進來正常,看到小老虎在院子裏曬太陽,和小老虎聊天也正常,不正常的是它會開鎖。

說明什麽?

猴兒以前往村裏來過,也看到過人開鎖。

鎖眼不大,不是非常了解,像小七這麽大的孩子都別想一次成功。

謝仲武家在謝伯文家東邊,離謝琅家很近。他家門口那麽多人,猴子在門外開半天的話,她們不可能不知道,還需要馮英喊她們。

真是這樣,猴子會看人臉色就正常了。

“你和小狼可以留在我家。”謝琅指着還在埋頭狂吃的小黑狼,“但不可傷人。”指着他和小七以及外面,“也不可以傷家裏的東西。”指着空空的牛圈、羊圈和雞窩以及鴨圈,“我這裏有許多果子,可以讓你從年頭吃到年尾。”

又擔心它不懂,謝琅轉身去竈房,打開櫃子,往裏面擱十來個桃,就拿着一把香蕉出去。

“哇,還有果子?”小七驚呼。

謝琅捂住他的嘴巴就往四周看,沒什麽人,松了一口氣,“小七,我怎麽和你說的?”

“我錯啦,三爺,忘了不可以讓人知道。”小孩低下頭。

謝琅嘆氣,“僅此一次。誰都不可以說,包括和你玩的很好的小孩。”

小七連連點頭,他知道的。他是看到沒見過的果子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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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掰下一個香蕉剝開皮,遞給小孩。就把剩下的十來個遞給猴子。

猴兒望着謝琅,它才不信這個人類這麽好,給了桃又給別的。

謝琅看出它眼中的防備,遞給小七,“給你猴哥。”

“全給猴哥啊?”小孩不舍得,這麽多,“三爺不吃?”

謝琅:“我在山上吃飽了。”

小孩不疑有他,香蕉放在猴兒面前,就伸手摸猴兒的腦袋,“吃吧。”

謝琅臉色驟變,心提到嗓子眼。

猴兒一動不動,任由小七蹂躏它的猴腦。

謝琅長舒一口氣,放松下來。

“猴哥,這些都是我三爺給你的。我三爺最好最好啦。你以後餓了就找我三爺。”小孩看一眼謝琅,又轉向猴子,“我三爺做飯可好吃啦。殺雞的時候,我叫三爺給你,分你一個雞,雞翅膀。”

謝琅見小孩停頓兩下,猜到他想起了雞腿,不舍得,“小七,你猴哥喜歡果子。”

“啊?不喜歡肉?”小七忙問。

謝琅哪知道,他又沒養過猴。只在電視裏和動物園見過猴兒啃桃。

“不是猴,不是人人都喜歡吃肉。猴兒喜歡素,咱們要尊重它。和你吃飽了不想再吃,我也不逼你是一個道理。”謝琅道。

小七抿抿嘴,“好吧。”又看了看猴兒,“猴哥這麽瘦,一定是吃果子吃的。”

謝琅離猴兒不甚遠,看到猴兒身上有些疤痕,也證明他猜對了――猴子帶着小狼崽子,打不過其他猴,才餓的瘦骨嶙峋。

小孩心中認定它是吃素吃的,謝琅也沒再解釋,“你看着它們,我去給它們做個小床,放竈房裏。”

“不放屋裏?”小孩問。

小老虎把他倆當親人,謝琅揍小老虎屁股,小老虎也不會咬他。新來的這倆謝琅可不放心,“屋裏放不下。我還打算再給你猴哥做個櫃子,放一些它喜歡吃的東西。”

老房子推倒,除了榻,其他家具都被謝琅劈開當柴燒了。如今卧房裏放被子和衣裳的櫃子都是謝琅用烏木重新做的。

房間本就不大,放兩個櫃子和一個鞋架,又放一個小老虎的窩和小孩的書桌,再放一張榻,裏面就只剩下腳的地方。

小孩往屋裏看一眼,贊同謝琅的說辭,“三爺說得對。”

“別讓它們出去。”謝琅不放心。

小孩點頭,“我知道的,三爺。”

出去會被村裏人抓起來的。

謝琅拿十文錢,就朝謝仲武家走去。

到跟前謝琅就問,“誰家想賣雞,給我一只。”說完,晃一下手裏的錢。

“娘!”謝廣立刻找秦紅。

謝琅剛到這邊天天被雞吵的睡不好,隐晦地問過秦紅,為何養公雞,而不是母雞。

秦紅當時說,兩只公雞,一只留着過年回娘家,一只留着過年殺了吃。

謝琅忍不住問,“嫂子打算把家裏的公雞賣了?”

“沒有。”秦紅苦笑,她兒子對他三郎叔比對他這個親娘還好,“三郎兄弟要吃就拿去吧。別給錢了。哪天小廣饞肉,我去城裏給他買斤羊肉。”

謝廣忙問:“真的?娘。”

“一點羊肉,你娘還不至于騙你。”秦紅道。

謝琅想笑,“女人還是得有錢。你們聽聽,說話口氣跟一個月前判若兩人。伯文哥回來都該不認識了。”

“你這孩子,我好心把雞讓給你,不是讓你埋汰我。”秦紅佯裝生氣。

謝琅搖了搖頭,“你家的雞我就不要了。誰家還有?殺了給我家幾個祖宗吃。”

“祖宗”二字一出,衆人忍俊不禁。

等着烤腐竹的馮英忍不住問,“你還真要養?”

謝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實話實說,“我不想養,擔心它們傷着小七。可那只猴太聰明,送它走不可能。殺了它,前裏正不同意,我也擔心它扯開喉嚨一嗓子,把其他猴喊下山,禍害咱們的東西。”

野豬雖大,身體笨重,那次下來那麽多,他們擔心有之,恐懼沒有。然而,想到那些野豬換成機靈的猴兒,衆人禁不住打個寒顫。

“我家有,我去給你抓一只。”

謝琅循聲看去,是一個三十出頭,又矮又瘦又黑的女子。

謝琅見過她,謝建康的鄰居,“就這些錢,你看着抓。”

“不用了。”女子搖了搖頭。

謝琅遞給謝廣,“要的。親兄弟也得明算賬。為了幾個錢,弄得老死不相往來就不值得了。”

“我三郎叔比你有錢。”謝廣把錢塞給她,就使喚她家小孩,“幫你娘抓雞去。”

十來歲的小孩沒動,“我家油皮還沒烤。”

“有裏長在,沒人敢插到你家前面。”謝廣道。

小孩下意識看謝琅,謝琅嘴角含笑,仿佛在說,是的。

“我給你抓只大的,三郎爺爺。”小孩說完就去追他娘。

謝琅沖謝廣努一下嘴,“看着!”

謝廣連連點頭。

謝琅走到秦紅身邊問,“素雞、豆腐幹和這個,”指着烘幹房,“哪個好賣?”

“這個最好。”秦紅道,“這東西不返潮不發黴,可以放一年半載。豆腐幹可以多放幾天,素雞買了就得吃。除了酒肆,就是富裕人家買。”

謝琅:“你還走街串巷?”

上午到城裏,秦紅直接去酒肆送東西。下午去小酒肆,誰家想多賣點,誰坐她的車到城裏,挑着扁擔走街串巷吆喝着賣。

謝琅聽她解釋一遍,很是意外,“什麽時候的事?”

“雨前兩天。”秦紅道,“不讓我幫她們賣,就給我幾文錢車錢。我覺得挺好,有一次下午到城裏卸下東西,還又回來一次呢。”

謝琅沒想到他在屋裏待幾天就發生這麽多事,“可以,可以。”見小七的二伯母在不遠處跟人聊天,“錢小花,過來。”

小七的二伯母脫口道:“誰喊老娘錢小花?我說過多少次,我叫叫錢荷花!錢荷花!”

“你可要點臉吧。荷花是你閨女的名。”謝琅高聲道,“過來!”

小七的二伯母這下看清楚了,是謝琅。也不敢再吼,颠颠跑過來,擠出一絲笑,“三郎叔,有事?”

“我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謝琅問。

錢小花立刻說,“我娘那邊的路不好,過兩天路幹透了,我就駕車去那邊看看,順便買點豆子。”

“你妹妹那邊什麽時候去?”謝琅問,“你爹的死山黃裏給六貫錢,我家小七沒要,你妹妹也沒要,現在你們兩家日子好了,這次去能多給點嗎?”

當然不能!

她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秦紅見她一臉肉痛的模樣,笑道,“你要她出錢,就是要她的命。”

“你妹夫這幾天正忙着幫我大哥找媳婦呢。”謝琅道,“這事成了,你那邊沒成我也不會怪你。”

錢小花忙問:“找到了?”

“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們什麽時候去,幫我大哥挑個心好,性子厲害的,最好能把我大哥吃的死死的。姚蘭花跪下求他,他也不敢多看一眼。”謝琅道。

錢小花眼珠轉了又轉,“我去找大嫂商議商議。”說完,就往家跑。

秦紅見後面像有豺狼追她似的,不禁笑道,“這女人肯定是不想給姚蘭花找男人。”

“她怕姚蘭花害她娘。”謝琅道,“不想姚蘭花嫁去她娘家那邊。”

秦紅:“難怪呢。咦,雞給你拿來了。”

謝琅看着越來越近的一對母子,“我今兒就不出來了。伺候好那幾個祖宗,還得給它們弄個窩,免得去跟牛羊擠,牛羊吓破膽。”

“三郎叔,我跟大家夥兒說,沒事別去找你。”謝廣聽到立刻說。

謝琅笑笑,接過雞就回家殺雞。

雞收拾幹淨放陶罐裏,謝琅的意識潛入江山圖中翻出一根他前世閑來無事弄斷的金絲楠木。不可以用的全部去掉,可以用的用意識切成他所需要的大小,就去堂屋把好的木塊放出來。随後又去竈房,放出一部分無法用的留着燒火。

謝琅就點火炖雞。

三年以上的公雞得炖許久,謝琅就去堂屋拿幾塊金絲楠木,一邊看火一邊在竈房裏做兩個木盒。

木盒做好,雞肉的香味也飄到小孩面前。

小孩領着他的三個朋友進來,“三爺,肉好啦?”

“還得再等一會兒。虎子和小狼還小,得把骨頭炖爛才行。”謝琅道。

小孩見他往兩個木盒裏放麥稭,好奇地問,“放裏面幹什麽啊?”

謝琅指着大木盒,看向猴子,“這個是你的。”指了指小的,又指一下小狼,“這個是它的。小七,它倆可能聽不懂,你把小狼放進去。”

小孩轉身抱起小狼,猴子果然一動未動。小孩把小狼放小盒子裏,猴子往前邁一步,停下盯着謝琅,大有謝琅敢伸手抓它,它就給謝琅一爪子的意味。

謝琅想翻白眼,這個猴子真是成精了,“小七,我看看雞窩裏有沒有蛋,讓你猴哥也進去試試它的窩。”

“好的,三爺。”小孩應一聲,就沖他猴哥招招手,“快來。”

小老虎跑過去。

小孩伸手抱住它,“這個不是你的,你不可以住,你的在咱們屋裏。”

猴子躺下可以攤開四肢,還可以翻個身,就立刻坐起來,和小老虎叽叽咕咕一番。

謝琅站在竈房斜對面的羊圈門口,聽到猴子的叫聲,嗤笑一聲,“小七,你猴哥喜歡嗎?”

“我不知道G。”小孩看着猴子,“喜不喜歡這個?”拍拍木盒。

猴子也學着小孩拍拍木盒。小孩立刻說,“猴哥說喜歡。”

謝琅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就鑽進雞圈撿蛋。

随後把蛋放櫃子裏。

謝琅關上櫃子,轉過身對上猴子亮亮的眼睛吓一跳,“又怎麽了?”

小七左手黑狼,右手白虎,玩的正開心,聽到這話擡起頭,懵懵的問,“什麽?”

謝琅低頭檢查一番,他身上沒什麽危險物品,又扭頭看看,不經意間瞥到櫃子裏的桃,福至心靈,“你還沒吃飽?”不敢置信看着吃了四個桃和十多個香蕉的金猴。

它其實不是猴,是猿人泰山吧。

“猴哥沒吃飽?”小孩張大嘴,看看猴子看了看謝琅,又轉向猴子,“猴哥一定好多天,好多天沒吃過東西。”

那它就死了。

謝琅真想這樣講。可小孩聽見了一準得哭給他看。

“給它。”謝琅嘆了一口氣,拿出兩個五月仙桃遞給小孩。

小七轉手給猴兒,“吃吧。”

猴兒一手拿一個,啃一口就看謝琅,唯恐謝琅反悔又奪回去。

謝琅見狀,又無語又不禁腹诽,幸虧他有個江山圖。不然,憑猴兒這個吃法,他是衛青也得被吃垮。

“猴哥一定很餓很餓。”

小孩突然開口,謝琅收回意識,發現一個桃已被吃掉三分之一,“小七,看着火別掉下來,我給你猴哥做個專門放果子的盒子。明天去山裏,給它找一袋子,把它的櫃子裝得滿滿的。”

“好的。”小孩揮一下手,就起身站到竈前面。

謝琅剛敲敲打打做好兩個盒子,懶得再動手,就去他江山圖中的大森林裏找一根枯榆木,取二尺高,頂端掏空,就拿去竈房。

小七很是驚訝,“圓的櫃子?”

“不是,是個盒子。”謝琅指着頂端,“趕明兒我把你猴哥的果子放在裏面。你想吃要經過你猴哥同意才可以拿。”

小孩搖了搖頭,乖乖巧巧的說,“我不吃猴哥的。”

“吃不吃随便你。但我的話要記住。”謝琅道。

小孩點點頭,“我記住啦。”看向冒煙的陶罐,“可以吃了嗎?三爺。”說完,咽口口水。

“可以。”謝琅把陶罐端下來,夾兩個軟爛的雞翅尖放在小狼和虎子碗裏,又撕一個雞爪遞給小七,“問問你猴哥吃不吃。這次的雞特別香,我感覺它想吃。”

小孩以為給他的,險些要哭給謝琅看,一聽是他猴哥,立刻遞過去,“給你。”

猴子伸手接住。

小孩驚得睜大眼,“猴兒也喜歡吃肉?”

“大概是餓極了。”謝琅真沒見過猴子吃肉,見猴兒接過去就往嘴裏塞,砸吧砸吧咽下去,都不敢信。可他得保持長輩的威嚴,就故作淡定道,“再給你猴哥一個雞翅,你答應的。“

不吃小孩的大雞腿,小孩才不管答沒答應,接過去就塞給猴兒。

一個雞翅下肚,猴兒不再盯着謝琅的櫃子。

謝琅可算放心下來。

櫃子裏除了桃,還有他辛辛苦苦篩的白面,真擔心猴兒夜裏餓極了,連他的面都不放過,“小七,喝點湯。”

“好的。”小孩抿一小口湯,咬兩大口雞肉。

謝琅輕笑一聲,裝作沒看見,“過兩天我再去買一只雞。”

小孩擡頭看着謝琅,還買?

“你猴哥和小狼太瘦,得吃點好的補補,否則會生病的。”謝琅道。

古人生不起病,哪怕富貴人家。蓋因神棍庸醫太多,多到長安城都難找出五個像樣的醫者。

小七不知道這點,但他知道生病很難受,以至于這次答應的格外幹脆,“買吧。三爺,過幾天的過幾天再買一個。”

“我記下了。快吃,要涼了。”謝琅看一下他的雞腿說道。

小孩點一下頭,就把雞腿往嘴裏塞。

吃飽喝足,謝琅往虎子和小狼碗裏倒點溫開水,給小孩洗幹淨,就叫小孩去找他朋友玩。

謝琅把牛圈旁邊,壓在柴火下的紅椿木翻出來晾曬,準備過幾天做門。

他家大門和他房間的門都是以前的門加長一點湊合着用的。

謝琅本打算秋天做,如今山上泉水裏放滿竹子,他秋天肯定沒空。過些天也沒空,得做種麥子的東西,只能現在抽空做。

“三爺!”

謝琅擡起頭,看到一排青青翠竹,連忙往西邊走,“怎麽了?”見小七在門口站着,“不玩了?”

“小馬叔想看猴哥。”小孩大聲道。

謝琅下意識轉身,猴子從屋裏出來。

謝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猴兒不會是天生地養,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吧。

“你猴哥對咱家還不熟,認生不愛見人,過幾天再讓小馬來。”謝琅胡謅道。

小七扭頭就對西邊說,“我三爺說過幾天。小馬叔,我們玩去吧。”

“別跑太遠。”謝琅忙說。

“我們不跑遠,三叔。”

話音落下,謝大郎的兒子謝小馬就領着弟弟妹妹和他侄子小七往東邊跑。

謝琅不禁想笑,姚蘭花生的兒子竟然膽子這麽小,想看猴子都不敢問他。真不知這孩子像誰。

像謝大郎,這是姚桂芝說的。

姚桂芝原話,不是見倆孩子都像謝大郎,兒子小馬是謝家子孫,她也讓姚蘭花帶走。

想到這點,謝琅把紅椿木抱到堂屋門口攤開,就去前面找姚桂芝。

村裏沒驢的人家都做腐竹,導致秦紅和她妯娌,小七的兩個伯母做的素雞和豆腐幹不夠酒肆賣的。而素雞和豆腐幹價高,姚桂芝便和她閨女做素雞和豆腐幹,馮英做腐竹,以免酒肆哪天要的時候,她車上沒有。

謝琅到姚桂芝家,姚桂芝正用布包豆腐皮,謝琅洗洗手幫她一塊包。

“不用你,我快做完了。”姚桂芝一個勁揮手,讓他離遠點。

謝琅在她對面坐下,“大哥的妻子有眉目了。”

姚桂芝停下來,意識到他說什麽,“什麽時候?你給他找的?”

“別急,別急,聽我說。”謝琅道,“我叫小七的姑丈找的,聽他的口氣他們村裏就有合适的。小七的兩個伯母財迷轉向,肯定不會為了去春娥家而停一天。

“我估計她們可能明天從城裏回來拐去春娥家,下午回來,再拉着東西去長安。你明天晌午去她家問問。”

姚桂芝難以置信,“你讓她倆幫咱們問?”

“她們還指望跟我賺大錢的,不會,也不敢亂來。”謝琅道。

姚桂芝忽然想起村裏人跟她說,謝琅在山上泉水裏放了許多竹子,瞧着像是要做一番大事,“那我明天跟她們一起去城裏的時候再問問。”

謝琅嗯一聲表示聽見了,就問,“大伯走有一個月了吧?”

“從他走那天算有一個月了。可給官家做事都是從開始幹活那天算。也不知哪天開始的。”姚桂芝道。

謝琅:“他走的時候沒下雨,肯定到地方就做事了。我估計這兩天就該回來了。對了,姚蘭花也知道大哥什麽時候走的,你讓大姐沒事的時候去村口盯着,姚蘭花別往這邊來。”

“我知道了。”姚桂芝道,“那個猴子和狼沒咬你吧?”

謝琅搖搖頭,見豆腐皮見底了,就站起來,“大哥的事要快。大伯是說什麽姚蘭花剛走,大哥正難過,或者別的什麽,過些天再給大哥找媳婦婦,別聽大伯的。”

謝建業不在家,姚桂芝三天兩頭去城裏,跟城裏人打交道,也算見多識廣,手裏又有錢,腰板硬了,直接說,“事妥了再告訴你大伯。”

謝琅不禁笑了,“那你去煮素雞吧。我回家看看,別把家拆了。”

“去吧。”姚桂芝端着盆就往竈房去。

謝琅到家,小七還在謝仲武門口玩,便直接去竈房,當着猴兒的面,變出一個又一個桃,在金猴看直了眼的時候,往盒子裏塞一把香蕉。随後又往裏塞幾個李子,木盒被塞得滿滿的,謝琅就把被雨淋濕的木柴攤開晾曬。

傍晚,小七回來,謝琅用雞湯煮點面皮,倆人摸黑吃飽,謝琅就領着小七洗漱一番,拎着小老虎,把房門用櫃子頂上就開始睡覺。

迷迷糊糊中,謝琅覺得有人敲門,猛然坐起來,又聽到拍門聲。謝琅意識到自己沒聽錯,抓起放在鞋架上的棍子就問,“誰?”

傳來一陣唧唧聲。

謝琅心中一凜,什麽玩意?

眼角餘光瞥到鞋架旁的一坨白,謝琅想起來了,他家昨天來了個堪比人的猴兒,“怎麽了?”打開門,就看到猴兒一只手僵在半空中。

“怎麽了?”謝琅又問。

猴兒轉身就走。

謝琅拿着木棍跟上去,看到臉盆裏有個東西,湊着月光看清楚,驚訝道,“你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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