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侍郎之子被殺

白牡丹慌忙收了嬉鬧之心,“大人請問。”

“昨晚春香閣飲宴發生命案,你可親眼瞧見了?”

“是。”

“死的是誰?”

“魯侍郎的大公子。”

傅遙一驚,在牢裏的時候她以為是件嫖客争風吃醋,以致弄出人命,也沒細問,這會兒看來事情倒沒那麽簡單了。

“殺人的是誰?”

白牡丹眨眨眼,“喲,大人,這我哪兒知道,那會兒人那麽多,那麽亂,兇手殺完人就跑了,根本沒瞧見是誰。”他們做這一行的最忌諱惹上什麽官司,名聲不好以後的生意就不好做。

傅遙才不信她胡咧咧呢,沒看見,她的眼珠子那麽大,當擺設玩的嗎?

她冷聲道:“你到底說不說?”

“大人,小女子真不知道,我又沒犯罪,大人橫不能對我一個弱女子随便用刑吧?”白牡丹攏了一下頭發,聲音幽幽地。她見的官多了去了,每天花錢來看她的,哪一個官帽子都很大,又怎麽會怕一個三品官?她有的是對付男人的招數,不過可惜了,她今天碰見的是傅遙。

傅遙還真不吃女人這一套,她陰陰一笑,“本官是什麽樣的人,八成你還不知道吧。”

她說着從袖筒裏褪出一柄匕首,刀鋒極利,明晃晃、冷森森讓人膽寒。她揮手在桌上輕輕一劃,一大片桌角便切下來。

她撿起掉落的桌角往桌面上一拍,左手托着鯊魚皮做成的匕首套,一上一下的抛着,以一種冷的刺骨的聲音道:“本官可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的,也不用對你用什麽刑,就在你臉上用小刀那麽輕輕一劃,你這輩子就毀了,到時就說你自己不小心弄傷的,這兒就你我二人,又沒人瞧見,本官可半點責任都沒有。”

白牡丹大驚失色,她何曾見過這樣兇狠又無恥的男人?

慌忙跪在地上,磕頭道:“我說,我什麽都說,大人叫我做什麽都行,只是千萬別傷了我的臉。”

傅遙自然知道**這一行都是靠臉吃飯的,臉傷了就等于毀了一生。見她聽話,也不難為她,只道:“那天那個人長什麽樣子,有什麽可疑之處,你都給我說一遍。”

白牡丹再不敢隐瞞,把那天的事詳細說了。

魯侍郎的大公子魯永雄是她屋裏的常客,三天兩頭的就往她那兒跑,昨天晚上,魯永雄又來了,還帶了一個年輕的小公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很是漂亮。只是他低着頭,雙眼也不敢到處看,瞧見女人臉就紅紅的,一看就是沒來過這種的地方雛兒。

她對那小公子多瞧了幾眼,魯永雄笑道:“這是總督大人家的衙內,好好伺候着,一會兒給他找個歲數小一點的教教他。”

她脆脆地應了一聲,像這樣标致的小子,又是個童男子,就是不給錢也有得是姑娘願意伺候的。

聽她說到這兒,傅遙臉色沉了沉,知道她說的那個雛兒就是自己兒子傅小玉,丫了個呸的,當真人家老子面談論怎麽玩人家兒子,真真可惡。

這白牡丹大約不知道她就是傅小玉的爹,更不知道總督大人和應天府已是一個人,不然也不敢說的這般詳細。

她道:“魯大爺是個急性子,聽了一會兒唱,就拉着我要上屋裏去,我們兩個膩歪了一會兒,魯大爺力大,把我扔到床上……”她說這種事時,臉上半點不見羞色,只道:“咱們正要寬衣解帶時,房門忽然被撞開,從外面進來一個漢子,張口就問,‘誰是魯永雄?’魯大爺生氣站出來就罵:‘大爺我就是魯永雄,你個王八羔子想幹什麽?’”

說到這兒時,白牡丹忽然掩臉哭了起來,啜泣着說:“這個人好兇啊,掏出一把刀子就捅進魯大爺心口,一刀就沒命了。”她說着哭聲越來越大,也不知哭的是這個人,還是哭的這個人給的錢。

傅遙道:“那個殺人的,你好好形容一下長相。”

“長得普普通通的,中等個子,眉毛很濃,左臉上有一個不小的麻點子,啊,對了,還有他的右手似乎不利索,手一直掏在懷裏,使刀的時候也不肯露出來。”

形容的倒細致。傅遙點點頭:“他還說了什麽話?”

“別的也沒說什麽,殺了人他就跳窗戶走了,不過倒是掉下了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白牡丹顫顫巍巍的從懷裏摸出一塊玉佩遞上去,這塊玉佩是她在地上撿的,這些天她手頭緊正需要錢呢,撿了這玉佩就想據為己有,這會兒見傅遙厲害,生怕她給自己毀了容,也不敢隐瞞,就都拿了出來。

傅遙接過來看了看,玉質很好,晶瑩剔透,真正的羊脂白玉,做工也極精細,這種好物件還真不多見。

她問:“這東西你給誰看過了?”

白牡丹懦懦道:“誰也沒有,大人您是第一個。”

傅遙是什麽人,看她那樣就知道是想幹什麽了。冷冷一笑,“你以為這東西不交出來就沒事了,能自個留下?卻不知這東西是惹禍的根苗,若是那殺人犯知道身上的物件不見了找到你身上,絕對會殺人滅口的。

白牡丹吓得一哆嗦,慌忙道:“現在東西交給你了,可與我再沒幹系了。”

傅遙橫了她一眼,把杜懷叫進來,吩咐道:“你叫人把白牡丹送回去,記着,她今天見過我的事,不準她洩露一個字。”

“唉。”杜懷答應着出去,過了不一會兒又回來。

傅遙問:“送走了?”

“是,叫衡三送走的。”

他說了話卻不急着出去,在屋裏轉磨磨,似是欲言又止。

傅遙開口道:“你小子有什麽話就說,別來回轉了。”

“也不是什麽話,就是有些事弄不明白,老爺,這人命案出在咱們這地界,這正是該管啊,裏面又牽扯了少爺,您這樣是不打算管了嗎?”

“傻子才管這事呢。”傅遙哼一聲,“咱爺們是想辭官的人,管這破爛事呢,誰愛管誰管去。”

她說了忽然想起一事,“你要不提我還忘了,明天拿我的名刺到九城巡防衙門把小玉弄回來,人又不是他殺的,在那兒關什麽勁兒,還有敲打敲打那個童大人叫他十天之內把案子破了,否則就在皇上跟前參他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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