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盛勤跟司機合力把程飛飛送上車。
用力過猛的後果, 就是手臂發顫,她抖了好幾下才把電話撥通。
高耀輝早就出發了,誰知半路遇到查酒駕, 路上耽誤了小半個鐘頭, 盛勤打電話的時候他還有兩個路口才到。
“你在大堂等我, 外面風大,小心感冒。”他叮囑。
盛勤确實覺得冷, 可冷風吹着人沒那麽容易暈, 她心弦還繃着, 不敢放松, “沒事兒, 我已經到門口了。”
“你這聲音有氣無力的。”高耀輝挺擔心的,“你聽話, 先進去再說。”
盛勤應了一聲,挂了電話重新往大堂走,正要進門,碰到唐風迎面而出。
“盛小姐。”唐風請她留步, “您還好嗎?”
盛勤沒想到唐風會專門找自己,張了張嘴,聲音沙啞,“怎麽了?”
“是這樣。”唐風觀察着她的臉色, 見她面色酡紅,神情疲乏,簡短道:“今天您喝多了些, 四爺不太放心,特意交代送您回去。”他做了個手勢引路,“他在車庫等您。”
盛勤愣了下,像是沒聽懂。
“你是說沐……”她眨了眨眼,看着唐風的臉閉上嘴。
除了沐懷朋還能有誰使喚得動唐風。
可盛勤不明白,剛才在包廂裏,他态度冷漠疏遠,連唐風替她擋酒都被他訓斥。這會兒怎麽又不放心要送她回家了?
原本的困乏被警覺替代,她醒了醒神,立馬拒絕:“謝謝,不用了。”
看見唐風面露詫異,她後知後覺自己這語氣太過生硬,于是又小小補充解釋:“我朋友來接我了,馬上就到。就不用麻煩……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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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提到那個人。
“您朋友已經快來了嗎?”唐風有些為難,“其實不必客氣的,我們車就在樓下。”
“沒事沒事。”盛勤覺得嘴唇都麻了,還要大着舌頭強調:“我朋友馬上就到。”
唐風不勉強,卻問了一句,是不是男生,他笑容禮貌親切:“您別誤會,主要是兩個女孩子也不見得安全。”
盛勤只好說是。
唐風了然,溫言笑道:“沒事兒,我送您上車。”
盛勤一想到沐懷朋,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心想你愛吹冷風就吹吧。
她不敢再進大堂,就站在門口,伸手扯了扯圍巾,讓冷風透進身體,好保持清醒。
但今晚上實在喝得太多,暈眩漸漸籠罩住她。
盛勤偷偷掐自己掌心,可酒精麻痹,連痛感都遲鈍許多。
又等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從旁駛出。
盛勤下意識地看過去。
她沒注意唐風快步上前,還沒來得及走到近旁,車門已經從內被推開。
上面下來一人,長腿落地,露出一張俊朗的面容。
那人望着這邊,眉眼銳利。
盛勤倏忽一驚,認出是沐懷朋。她眨了眨眼,腦子瞬間清醒不少。
那男人踱步而來,在她面前站定。
“什麽意思?”
她懵然地望着他。
沐懷朋皺眉:“非得我親自來接才肯走?”
盛勤更加不解。
男人與她對望,眼神之中透着不耐。
盛勤低下頭,小聲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聞言牽扯了下嘴角,“究竟是我不明白還是你不明白?”
這語氣還是一貫的嘲諷。
“我沒說清楚嗎?欲擒故縱玩多了就沒意思了。”
盛勤聽得皺眉。
不知是酒精給予的力量,還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她有些承受不住。
“沐四爺,我覺得有些話我也說過了。”
她身渾身發抖,抱緊胳膊,是下意識地防備姿态。
“我對您真的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那個晚上是個意外,希望您別放在心上。”
盛勤腦子嗡嗡作響,像是被人扔進老式冰箱。
她不是那種可以坦然地說食色性也的人,肌膚相親對于她而言意味着很多,比如愛,比如承諾。
但那晚只是意外。
甚至,還帶着難堪。
帶着對馮子博的怨怼,對自己放縱的後悔。
他提醒着她,曾經的自己是多麽狼狽。
盛勤別開眼,實在不明白他這個态度究竟想幹什麽。
兩廂沉默,只有夜風冷冷。
突然,盛勤的手機響了,她松了口氣,接起來:“你到了嗎?”
“馬上到門口,我開了雙閃。”高耀輝的聲音傳來。
盛勤往大門望去,果然看見一輛車駛來。
沐懷朋跟着轉頭,自然也看見了,立馬揚聲:“小風。”
唐風很快會意,立馬聯系酒店人員,安保部很快出面,門口保安直接将高耀輝的車攔在安全欄杆外。
高耀輝降下車窗:“我接個人就走。”
“抱歉,接人也不可以開車到大門。”
高耀輝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奇道:“你們是酒店嗎?”
“抱歉,我們今天已經過了營業時間,臨時進行道路管制。”
這前面的小路,倒确實是人家的內部道路。
高耀輝無奈,只能把車停到一邊。
那保安接到通知又說:“抱歉,門口也不能停車。”
高耀輝只好又給盛勤打電話。
眼看着高耀輝的車子在門口卻不能進來,盛勤有些着急地嚷起來:“怎麽不讓進呢?”她馬上說,“那就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來。”
說着就往那邊走。
胳膊被人一把拉住。
頭頂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我同意了嗎你就要走?”
盛勤喝多了之後動作本來就遲緩,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被他一拉,順着慣性就往後倒,眼見着就倒在他胸口。
男人的聲音有些嘲諷:“這會兒又投懷送抱?你怎麽想的?”
她站直身體,終于忍無可忍,推開他語氣很沖:“你幹什麽呀?”
什麽投懷送抱,明明是他差點把人拉倒。
沐懷朋挑了下眉,把她拎到一旁站定,松開手。
他擡手理了下袖口,動作矜貴。
“你說我幹什麽?”他看着她,目光一寸寸地掃過她的眉眼,“怎麽着,過河拆橋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盛勤一聽,知道他這是在威脅。
“你這個人真是太莫名其妙了!”盛勤氣得頭疼,仿佛是缺氧,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人揪住額角鬓間頭發往後用力拉扯。
她像是無限委屈,氣咻咻地瞪着沐懷朋,哪還有平時的半分低眉順眼。
沐懷朋見了,反倒有幾分受用,想起她那晚上實在受不住了,也是這樣又求饒又不耐煩,發着小脾氣嘴裏嚷嚷着好難受。
想到這裏,他态度好些了,“我說什麽了你就要走?”
盛勤不想得罪他,忍了下又小聲重複:“我朋友來接我了。”
她垂下眼,吸着氣小聲說:“還有,今晚上不是我過河拆橋。您當時說了,公事要約您就要去找唐助理,我們旭飛今天确實是找的唐助理,公事公辦,所以不存在過河拆橋。”
盛勤心跳砰砰,也不知道自己大着舌頭究竟說了些什麽,只覺得他說得不對,不能讓他胡說。
“這麽伶牙俐齒?”沐懷朋勾了勾嘴角,“你是真醉了還是裝醉?”
盛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沒醉。
手機一直嗡嗡震動。
她掌心發麻,這會兒也顧不上接電話,再次跟人告別。
“我、我沒有醉……”
“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說着,她給沐懷朋鞠了一躬,不敢看他的臉色,拔腿就跑。
一路歪歪扭扭地跑上車,盛勤有些後怕:“快走。”
高耀輝奇道:“你這麽害怕幹什麽,是你老板?”
“不是。”盛勤發小脾氣,“是個瘋子。”
高耀輝一聽就懂了:“騷擾你?”他拉上手剎,“我下去跟他談談?”
盛勤搖搖頭,違心道:“是我們客戶,快走吧,我好想睡覺。”
“你确定?”高耀輝神情嚴肅。
盛勤點點頭,聲音萎頓下去:“我頭好痛。”
這麽一打岔,她也不知道頭疼是因為酒精還是冷風還是沐懷朋莫名其妙的話。
高耀輝往那邊看了一眼,沒再多言,開車送人回家:“你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二十分鐘後,車子達到目的地,老式小區裏的道路狹窄。
高耀輝停好車,轉頭叫人,身邊的人歪着身子靠在車門上,兩只胳膊抱着安全帶不放。
“盛勤?”他搖了搖她的肩膀。
回應他的只有綿長輕微的呼吸聲。
“真睡着了?”高耀輝好笑道,“喂,你再不醒來我占你便宜了啊?”
旁邊的姑娘已經睡熟。
高耀輝有些頭疼,早知道剛才就不讓她休息了。
*** ***
另一邊,車子沉默地行駛在夜裏。
今晚上這情形,實在讓人不敢多言。
唐風是何等通透的人,估摸着沐懷朋倒也不是真看上了盛勤,而是誤以為人家兼職夜場或者以為人家欲擒故縱,所以才碰了一鼻子灰。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KTV包廂,肖振明特意叫盛勤出來唱歌,一開口還是粵語。當時他見怪不怪,以為人是對方特意安排來讨好沐懷朋的。
沐家是嶺南望族,老爺子一直在南興主持工作。沐懷朋雖然從小跟着大哥在北京生活,說得一口京腔,但聽歌卻偏好粵語,尤其是那些懷舊金曲。
這不是秘密,總有些人要投其所好。
唱得好的不稀奇,反倒是盛勤這樣架勢十足卻開口平平讓人奇怪。
唐風一直以為她是故意的,是另辟蹊徑引起沐懷朋的注意。
正所謂:曲有誤,周郎顧。
可今晚上這情況一看,顯然他們都搞錯了。
唐風心裏有些許虧欠。
他回頭,斟酌着替盛勤說了句話:“四爺,今晚上盛小姐喝了不少,估計被吓着了,您……”
話音未落,沐懷朋森然開口:“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DBQ,一入V就讓四爺這麽沒面子
希望他在線暗鯊我時候,大家能夠保護我!
晚安安,明天大肥章,咱們不見不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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