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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北京已經入秋, 江州卻仍是盛夏風情,房間裏的冷氣開得十足,待一會兒便覺得涼意凍人。
盛勤沒再胡思亂想, 只往沐懷朋懷裏縮了縮:“利總看起來脾氣好好哦, 要是在我男朋友身上就好了。”
沐懷朋面無表情, 冷淡反問:“我要是脾氣不好,你敢這麽跟我說話?”
他這表情一貫能夠唬人, 盛勤從前就怕他這模樣, 如今卻是絲毫不放在眼裏。
她抿嘴一笑, 蹭着他的下巴軟綿綿地開口:“你好兇哦。”她的唇瓣從下巴往上摩挲, 邊說邊去觸碰他的嘴角, “你怎麽這麽兇的啊?”
沐懷朋心想這人又在發什麽嗲,剛一開口就被人吻住。女人的舌靈巧地鑽進來, 輕柔地勾纏住他。
他擡手握住她的肩膀往外推了推,惹得人輕哼出聲,不依地扭了扭,仍然親着不松口。
沐懷朋垂眸, 視線因距離太近而失焦,模糊地注視懷裏的人,看着她洗盡鉛華後仍然白皙的面龐。
鬓角額邊的碎發因為洗臉而打濕,粘在皮膚上, 他忍不住伸手撫了撫,指腹順勢下滑,在她臉側游弋。
那微癢的觸感讓人笑起來偏頭欲躲:“你幹嘛……”他往下捏住她的下巴, 順勢重新拿回主動權,更為熱烈地回吻她。
閉上眼的那一霎那,沐懷朋想,她的額頭生得可真好看。
*** ***
修整一晚上,第二天雙方正式簽署合作備忘錄。公司一行人準備返回北京,盛勤請了補休假期要回家探親。
她把人送到機場,公事公辦地與領導同事告別。當着衆人的面,她仍有兩分拘謹,沒有跟沐懷朋單獨道別。那男人也不矯情,帶着一幫人踏上返程。
盛勤從機場出來,歡歡喜喜地打車回家,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快樂。
幾乎每次回江州她都要多待一天,趙老師一邊高興,一面又擔心女兒無組織無紀律地惹得領導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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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勤理直氣壯,說工作調休合情合法,順勢諷刺趙老師在壓抑的環境裏待久了做人畏手畏腳,差點招來老母親的一頓毒打。
趙靜雲一面換衣服一面教育她:“你有本事耀武揚威,我看你到時候被老板收拾了還不知道為什麽。”
盛勤喝着酸奶,靠在門框上滿不在乎:“跟你說不清楚,人家外面的公司跟學校不一樣,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根本沒人管。”
從前上班,盛勤就總聽趙靜芸教育,一定要跟領導同事搞好關系,雖說學校的人事單純,可有人的地方難免有紛争。
好在盛勤雖然有些清高,但不是招惹是非的人,跟一個辦公室裏的同事也算是相處融洽。只把媽媽的話當做老生常談,如今更是不願意往心裏去。
母女倆好換衣服,和盛景文一同出門吃飯。老兩口早就定好了去探望盛勤的堂姐,女兒回來也不好改約,于是一家三口拎着保養品去了盛勤叔叔家。
這堂姐比盛勤大三歲,讀書的時候處處不如她,畢業之後早早結婚生子,反倒成為親戚之間交口稱贊的榜樣,如今懷了二胎,更是一副人生贏家的姿态。
飯桌子上,堂姐話裏話外都是優越感:“我這老二要是個女兒啊,我就不讓她讀那麽多書,你說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拖來拖去年紀這麽大了,到時候怎麽辦?盛勤,你在北京怎麽樣?我聽說北京的剩女也多,不比江州好找對象。”
盛勤跟堂姐幾年不見,平時更沒來往,不知道她何時已經變成了這種模樣,壓抑着心裏不快随口敷衍:“還行吧,北京壓力大,都忙着工作。”
盛勤嬸嬸插話道:“不行還是早點回來,回來嬸嬸給你找,我有個侄兒不錯,大你7歲,男人還是大點的好。當時我就說你那個朋友不行,白白耽誤四五年功夫,你說女孩子的時間多寶貴啊,哪兒經得起這麽折騰。”
盛勤一聽就不樂意,當即拉下臉。
盛景文低頭吃飯,壓根沒覺得人家說錯話。反倒是趙靜雲看盛勤臉色不好,怕她耿直得罪親戚連忙開口:“盛勤還是能幹,在北京做的項目也不錯,他們拍的戲明年還要在江州電視臺播呢。”
壓住了女兒,趙靜雲又道:“其實出了體制內也好,她以前上個班還遲到早退的,現在特別努力,上次回來還跟市政府開會,忙得來回家的時間都沒有,還是我和老盛一起去看她。年輕人嘛,努力工作也是好事。”
趙靜雲身為大學教授,在趙盛家兩家一貫有分量,聽她這樣開口解釋,嚼舌根的親戚也不敢再胡攪蠻纏,兩下岔開了話題。
吃完飯,一家三口駕車回家,趙靜雲臉色不好,再度提起她的婚事。
盛勤心裏也不舒坦,更不以為然:“你不就是好面子麽,怕人家說你女兒沒結婚,沒結婚怎麽了,沒結婚不是人啊?”
“我懶得跟你說。”趙靜雲剛才受了氣,這會兒才不願意搭理這倒黴孩子,她看向窗外,“我那些話是堵人家嘴的,我和你爸可不這麽想,你可別會錯意。”
盛勤開着車做了個鬼臉,叫着爸爸:“你管管我媽,每次回來都要這麽說,煩不煩?”
盛景文哪兒敢忤逆老婆,但是被女兒點名又不敢不說,只好打個圓場:“孩子開車呢,不說這些。”
趙靜雲仍不放棄地嘀咕兩句。
盛勤懶得聽,伸手擰開音響。車裏還放着她以前愛聽的CD,前奏跟着男人低沉的念白一同響起。
她聽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當初在KTV,自己唱的就是這首歌。
想起沐懷朋,盛勤的氣消了大半,她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趙靜雲,心想我找沒找男朋友你當真不知道嗎?
過了一會兒,她又想,什麽堂姐的老公、嬸嬸的親戚,連跟沐懷朋相提并論的資格都沒有,真要是把人帶回來,倒怕是你們不敢接受了。
她胡亂想了一通,心裏生出一些叛逆的痛快,也不再跟父母置氣,在家清閑了兩天直接買票回京進組。
《兵王》第二階段的拍攝已經進入尾聲,一路非常順利地殺青。原本大家還怕時間趕不及,誰知最後三天的拍攝都非常順利,最後甚至提前了半天。
盛勤記得那一天跟開機日一樣,也是黃歷上難得的良辰吉日。
後來她回想那段時間,甚至感嘆那年秋冬是人生至美。
前期拍攝完成之後,整個劇組放個一周的假期。盛勤要盯着後期剪輯和配音,前後只休息了三天,第三天她還在家裏休息,忽然看見徐夢的發朋友圈,說是順利生産母女平安。
盛勤看着照片上通紅的嬰兒小手,想起那會兒剛跟着寧傑接項目,只覺得時間太快太快。
她發信息問候,想着人現在休息不方便回複,只說等她恢複好了就去探望。
盛勤心裏直嘆徐夢有魄力,給趙靜雲發消息分享人家的經歷:“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就不等了,直接買精生子。”
趙靜雲才不想聽她胡言亂語:“你少給我胡說八道。你要是敢這麽幹我就打斷你的腿。”
盛勤一噎,她就算有同樣的心思,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再一想又怪自己沒事找事,去跟媽媽說這種事情。
*** ***
《兵王》那邊主要有後期統籌盯着,盛勤只負責各方協調工作,不在瑣事上打轉。
從前在《西遇》劇組她事事都要做,一件又一件地做下去卻并沒有什麽成長,這段時間盛勤把工作複盤反思,總結經驗教訓,自覺收獲頗多。
如今想起踏入這個名利場,盛勤仍然覺得仿佛夢游,唯一真實的,是即便沾光當了總策劃,《西遇》仍然撲得無聲無息。
盛勤暗自祈禱,《兵王》可決不能重蹈覆轍。
後期這邊她逐漸放手,工作重心便到了江州的項目上。
北京方面的公司已經初步搭建完成,當初劉袁兩人談合作時,盛勤在場開會,對大多數條約權利都清楚。
但她沒有料到,最後的股份劃分是劉一鳴和老袁各占四成,她一個人占兩成。
盛勤不敢簽字,又猜測自己是不是被推出來充當白手套。
商場詭谲,這幾人一個個都是有錢有權有勢,她這點小心思完全不夠看,索性毫不遮掩,直接拿着合同回家問沐懷朋。
偏偏這人晚上應酬到了半夜,盛勤聽見動靜跑去找他,在人身後跟着一邊轉悠一邊追問:“你只占兩成嗎?不是三家對分?”
沐懷朋從冰箱裏拎出一瓶啤酒,拉開拉罐呷了一口,聽到這句回頭看她:“怎麽是我?不是給你的嗎?老袁怎麽寫的合同?”
盛勤解釋,又問:“真是給我?不是讓我轉給你的嗎?”
沐懷朋搖頭:“我要這錢幹嘛使?”
這話說得盛勤無言以對,心想你忙活大半年就為了替他人做嫁衣?
見他不沾手,她更是不敢接這個餡餅。
沐懷朋會錯意,淡淡道:“給你你就拿着,這項目前後你都跟着,也算是你自己做下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說完他不想再談,轉身進了浴室。
盛勤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左思右想還是簽了字,盧薇聽到消息來恭喜她,她也不知道是否當真值得恭喜。
從公司出來,盛勤半路改道,臨時決定去探望徐夢。
她打車去了醫院,一路問去病房,到了病房門口甚至還有病房管家出面詢問服務。
盛勤在客廳稍坐片刻,打量着整間高級病房,心想徐夢生這孩子是真的花了大本錢。
她又想起自己,趙靜雲每每催婚總拿生育年齡說事,她嘴上雖然反駁,但心裏總也有那麽一絲憂慮惶恐。
“你怎麽來了?”一道爽朗的女聲從裏屋傳出。
盛勤思路被打亂,還有些沒回過神,擡眼見到徐夢更是說不出話來。
徐夢神采奕奕,穿着一身靓麗套裝,臉上畫着淡妝,見了盛勤很高興:“你來得正好,一會兒我請了攝影師來給女兒拍照呢。”
盛勤這才将人從頭到腳誇獎了一通。
她震驚的表情取悅了徐夢,徐夢笑得合不攏嘴,精神抖擻:“老娘這是要重出江湖了。”
兩人正說着話,管家輕聲敲門,帶着另一人入內,竟然是唐風。
盛勤更是震驚,心想這兩人無論如何也湊不到一起去。
唐風一時之間沒有說話,雖不是尴尬,但也有兩分無措。
這邊不開口,徐夢也并不替人遮掩,只跟着盛勤一起瞧着他。
唐風好歹跟着沐懷朋多年,什麽大場面沒有見過,短暫的發愣後便很快回神:“巧了,你來看夢夢?”
這樣親昵的稱呼讓盛勤一時更不知如何開口。
徐夢笑着凝了唐風一眼,沖人家招招手:“別傻站了,一會兒我跟盛勤先照。”
盛勤也不知道是怎麽跟人照完相出門的,看着徐夢那小閨女兒更是覺得現實荒誕。
半路上,她想起那次在徐夢家小區裏看見的銀色轎車,忽然記起那車确實見唐風開過。
原來事情早有端倪。
盛勤左思右想,兩人最有可能産生交集的就是徐夢摔倒那晚上,當時沐懷朋安排人送她去醫院,現在看來就應該是唐風盯着去的。
她回家跟人八卦,誰知那人全無興趣。
前一段時間沐懷朋很忙,各個公司都出了三季度財報,他就是光簽名也要花上半天功夫。
這兩天空閑下來,準備帶盛勤出去玩兩天,正好秋風起,劉一鳴約着人一起去陽澄湖撈螃蟹吃。
劉一鳴和一幫公子哥兒提前出發,沐懷朋臨時帶着盛勤出門。
盛勤還沉浸在唐風和徐夢兩人帶來的視覺沖擊裏。
沐懷朋聽她念叨了一晚上,心想怎麽沒完沒了,不耐煩道:“又不是結婚,你怎麽這麽大驚小怪。”
“不是,唐風都叫人家夢夢——不說唐風性格如何,徐夢就不是能接受別人叫她夢夢的人。”
沐懷朋忍不住嗤笑:“人家男女朋友,愛怎麽叫怎麽叫,要你多管?”
“不是呀,就是叫疊字就很有愛啊。”
車子停在機場商務航站樓門口,沐懷朋推門下車,回過頭随口道:“什麽意思?我也叫你勤勤?”
盛勤本來挺喜歡人家叫她疊字的,聽上去很是親切,還帶着點寵溺。可這人偏偏一開口就是嘲諷,讓人完全感受不到半分親昵。
她看着人下車,不高興地翻了一個白眼,跟着下去兩三步追上人,挽着他的胳膊細語輕聲道:“那為什麽不可以?”她想了想,“你說,為什麽情到濃時都要叫昵稱呢?還都是夢夢勤勤這種?是不是這樣顯得比較親密呀?就是那種證人是我專屬的占有欲。”
沐懷朋左耳進右耳出,拉着人的手腕走進閘口,低頭翻看手機信息查看登機口。
盛勤的不高興又多了兩分,“你聽我說話沒?”
她挽着沐懷朋的手腕晃了晃,卻換得人家一句随口敷衍:“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沐懷朋眉頭微皺,一邊擺弄手機一邊說,“別人怎麽樣你就得怎麽樣是嗎?”
這話本來倒也沒有那麽不中聽,可盛勤就看不慣他這表情,心裏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之前的那點不高興再度高漲。
她原本沒有提要求的意思,更是覺得有幾分委屈,索性賭氣不再開口。
兩個人一路去登機,上了飛機,仍是慣常見面的機長和空少。等他們坐好系上安全帶之後,飛機很快起飛。
巨大的轟鳴讓人耳膜發緊,盛勤閉眼靠在椅背上,心想還說是出去玩,這才剛出門就鬧別扭,也不知道到了蘇州要怎麽面對他。
她睜開眼,悄悄瞥了一眼,那人根本沒有察覺,自顧自地翻閱文件。
盛勤替他找借口,可一想這人的七竅玲珑心怎麽會沒有覺察她情緒不高,擺明了就是不想搭理。
她心裏的三分不快繼而變成五分不忿。
飛機進入平流層,空少過來詢問空調溫度是否合适,又送上零食水果。
盛勤一邊挑着零食吃,一邊心想你不搭理我我還不搭理你呢。
她翻開手機跟人聊天,吃到一口桃子,唇齒生香,又想再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們一起去江州時的那一杯雪梨汁。
那種甘甜純正的口感似乎仍然停留在唇舌之間。
盛勤愣了下,慢吞吞地放下小叉子,轉頭去看他,那人仍在審閱文件。她望着他的側臉,想起當時自己感冒咳嗽,他主動叫人送來飲品,晚上又去買藥。
明知道那都是得到她的手段,可女人就是這樣容易心軟。
盛勤漸漸消了氣。
失戀之後,她曾經認真地反思過:與人相處的過程中,有事不願意直說一直是她的毛病。
那時候盛勤年輕,心高氣傲在意面子,如今不知道是年紀大了變得寬容,還是吃一塹長一智,總之,她不想重蹈覆轍。
再者說,她在沐懷朋面前丢臉的時間還少嗎?
盛勤做了小半天的心理建設,主動端上果盤,坐到機艙另一邊,嘗試着開口:“我吃不下了,你吃嗎?”
沐懷朋詫異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吃不下放着。”
盛勤居高臨下地站着只覺得有兩分尴尬,又怪這男人不解風情。她坐到他身邊的位置上,再次開口:“你一直都在看文件。”
“一會兒要給人回複。”他淡淡道。
盛勤端詳這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拿話堵她還是真的有事要忙。
她臉頰微微發紅,豁出去了悶聲叫住他:“沐懷朋。”
身邊的男人嗯了一聲,沒等到下文,轉過臉看她:“怎麽了?”
盛勤心跳怦怦,一鼓作氣道:“你沒有發現我不高興嗎?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但還是有些不高興,我也不想忍着——我以前忍着,但其實對感情并沒有什麽幫助——所以想跟你說……”
“說什麽?”
“你剛剛說話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
“我說話怎麽了?”
“你沒有發現你跟我說話老是很嘲諷嗎?”
“我說話不是一直是這樣?”
沐懷朋輕笑一聲,心想這女人不僅矯情還愛小題大做。他把文件收到一邊,歪着頭看她:“合着你剛才一直生悶氣?就因為我沒叫你勤勤?”
盛勤一聽,只覺得這語氣跟剛才比有過之無不及。
“不是!是你說話方式的問題。”她有些認真,“明明是一句正常的話,從你的嘴巴裏說出來就讓人很生氣。”
“我怎麽了?我不是一直這麽說話?”
這話題又繞回去了。盛勤抿了抿唇,保持着冷靜跟他講道理:“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我沒有,我剛才就是很認真地疑惑……而且就算我希望你叫點好聽的也是正常的,你幹嘛這麽嘲諷?”
“說完了?”
“……我是認真跟你說的。”
沐懷朋笑一笑,只說自己根本沒想那麽多。見這人仍然沒有解氣,伸手擡起桌板,牽着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她慢條斯理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麽容易生氣的女人。”
“……你看看你,你說話不讨人喜歡自己心裏沒數嗎?別人沒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他又笑起來,雙眉斜飛入鬓,自有一派風流肆意。
盛勤看着窗外的陽光漫反射在他臉上,越發襯得人眉眼多情。她心裏不知不覺沒了不快,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不要笑,我是認真的。”
沐懷朋卻說:“我倒是叫你勤勤,你敢答應嗎?”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出來,不像是叫戀人,倒像是帶着幾分挑釁。
盛勤回想這幾個月,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幾乎是沒有。她看不慣他得意的樣子,于是又說:“反正我覺得叫疊字挺親密的,我以後想叫你朋朋,我要是叫你朋朋,你敢答應嗎?”
沐懷朋頓了下,也不生氣,只是奇怪道:“你到底幾歲?”
她忍了下沒忍住,望着他抿嘴笑:“反正比你小。”
盛勤又想問你從前難道都不叫人名字嗎,又覺得這話題無趣,伸手捏着他的耳垂把玩,小聲置氣:“反正,我以後就叫你朋朋了。”
“你試試。”
他嗤笑一聲,想教育這人多點眼力見。桌板上,手機不時在震動,沐懷朋沒當回事,還要拉着人講道理。盛勤的手機卻震動起來,她抽回自己的手查看信息:“我先看看。”
男人沒好氣地一把抓過來:“你不分清楚輕重緩急是不是?”
盛勤一雙眼睛都盯着手機:“什麽輕重緩急?你重你急?”她一面頂嘴,一面卻往人家身上靠,硬是跟他一起擠進沙發裏。
沐懷朋手撐着她的臀不讓人坐,轉念又改變主意,順着裙底褲縫探進去。
盛勤驚叫一聲,他擡腿壓住她,将人擠在狹窄的空間裏,手指順着縫隙鑽了進去。
他湊過去輕蹭她的鬓角,聲音低啞放肆:“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盛勤擡手抵擋他:“別鬧,出事了。”
她拍掉他的大腿,男人不為所動,盛勤連忙舉起手機給他看:“你看這個。”
沐懷朋壓着她,随手撥開她的手,順着胳膊握住她的手腕:“不看。”
盛勤着急,小聲嚷嚷着讓他快看,只差把手機怼上他的臉,沐懷朋不得不停下動作,不太耐煩地将注意力轉到手機上。
那是一段畫質不清的小視頻。
他懶得細看,随意瞟了一眼标題:
《兵王》未播先染桃色糾紛,美女制片與金主車庫激情共震。
沐懷朋又出言嘲諷:“什麽破名字。”
說完,他覺察有異,這才正經了兩分,拿過她的手機播放視頻。
作者有話要說: 烏拉,補上昨天的更新,但是我好像忘了提前說???
自覺地背上這口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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