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拜見姑姑

“哎呦。”姚玉露被人一撞險些站不穩摔倒,她驚得叫出了聲。

“啊,姑娘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我......”一個女孩慌張地低下頭,一個勁地給姚玉露道歉。

“沒關系,撞了一下罷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姚玉露安慰道。

女孩穿的普通身上也沒什麽名貴的首飾,只是手腕上戴着一個輕飄飄的玉镯子,五官雖說不上絕美,但也眉目清秀,嘴角總是微微上揚的樣子,因為剛剛的事情神色帶着些許緊張。

“謝謝姐姐諒解,我叫季水冬,今年十六,福澤縣人士,還請姐姐多多關照。”

這少女的只言片語緩解了姚玉露本來緊繃着的心,兩人攀談起來。

“我叫姚玉露,今年十七,家住黃城,妹妹你多禮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甚是投機。在姚府多年,不管是丫鬟還是姐妹都沒有人與她談得上來,也沒什麽人願意與她這個妾生女多言。如今這叫季水冬的女孩雖然看起來樸素,但聊得竟很相投,姚玉露放下了緊張的思緒,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有了安慰。

“各位秀女,我是劉公公,随着我來。”一個老太監手中拿着拂塵一擺,用尖細兒沙啞的聲音說完便朝着正北方走去。

這宣武門前的秀女們就這樣踏上了決定後半生的啓程。

随着太監這一路走,姚玉露看着這皇宮真是很寬廣,一座座莊嚴的殿宇升起燦爛的金頂,相依而列,鱗次栉比,花園中鑲嵌着清澈的小池,莊嚴又不失格調。

錦陽殿以顫木作梁,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龍的圖案,殿內又一乳白色玉石為柱,上雕盤龍邊刻雲彩,大氣的殿廳美輪美奂。

這一走便到了一個寬廣的殿宇門前,牌匾上寫着三個金閃閃的楷書:桃淵殿。這桃淵殿是專門為待選的秀女所準備的居所,四周有高高聳立的院牆圍城一個方體,踏進院子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四周種滿累累桃樹的小花園,中間一泉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淌,這小小的花園布置的很用心,雖比不得禦花園的華美但也不失另一番淡雅的風情。朝裏面望去,是一排廂房,這便是各位秀女的居所了,廂房上梁雕刻着細致的花紋,頂上是金閃翠綠的琉璃瓦片,幾根雕刻着桃花的雲柱豎立在梁下。

桃淵殿內兩位秀女共用一房,兩房中間有一個供東西兩廂四名秀女休息的露天小院,院內也種着幾株開得正繁茂的桃花樹,粉嫩的桃花給這院子增添了些粉色的光輝,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鍍了一層粉金色的邊。

“先前咱家已經介紹過了,咱家身邊這幾位是以後教你們宮中規矩的姑姑,按着咱家叫道的名字準備分廂房。”劉公公的眉毛一直白到末梢,但看起來卻不顯得特別蒼老,他尖着嗓子念到名字:“劉美燕,白靈珊東一廂房,林芳兒,宋子衿東二廂房......”

念到名字的秀女在姑姑的帶領下紛紛來到了各自的閨房,心思缜密些的拉起同房秀女的手率先表現得親密,自視甚高的擡起頭目不下視,扭着楊柳腰自顧自地緊跟着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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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露,季水冬西一廂房,宋金枝,王淑貞西二廂房。”

聽到劉公公這話,姚玉露和季水冬兩人高興地握住了手,在這深宮中有一兩個投緣的人兒實屬不易,姚玉露看着季水冬稚嫩的臉上挂着單純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她多年未曾見過,她有點羨慕眼前這個清麗的女孩兒了,便是出身低微但也看得出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才生的這般皓齒明眸,乖巧單純。

“四位秀女,我是禮教司儀呂舫蕭,接下來的數日你們将會和我學習禮教規矩,有什麽問題也可以來找我,由我來負責你們的起居,但初入宮中地位甚微,并無專屬的宮女服侍還請各位秀女多加擔待。”

說話的女子年紀稍長,估摸着有二十一二,模樣并不十分出挑,但仔細看過去卻有幾分特別,不似胭脂俗粉,氣宇如蘭,細細的眉毛如上挑的柳葉,唇上的顏色并不豔麗但顯得氣色很好,轉動的眼珠神采飛揚,一襲藕荷色雲羅紋長裙,稍綴銀絲繡蘭花薄紗,與人十分相匹。她這話說得有幾分分量,不失禮數又似乎告誡了各位秀女們應時刻謹記自己此刻的身份,莫不管他日是做鳳凰還是回到民家做家雀。

“小女宋金枝先在這廂見過呂姑姑。”一個少女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她穿着一件拖地白色牡丹散花草綠色裙,身披內鑲金絲翠綠煙紗,一頭黑發挽成一個高高的美人髻,上插一支碧玉瓒鳳釵,眉目間的寧靜秀美卻也掩不住少女傾城的美貌,考究的打扮與姚玉露不相上下。

宋金枝?姚玉露似乎從何處聽過這個名字,但看着眼前的打扮與氣質應該家世顯赫,聽過也不足為怪,這少女的一眸一颦都很有恰到好處,足配得上那張瑰姿豔逸的臉龐。

四人随着呂舫蕭來到了她們的居所,西廂一房的門由桃木雕制而成上糊素色窗紙,推門而入,屋內東西兩方各擺一绛棕色木床,并非由上等的木材制成但好在做工精致也不失品位,中間擺放了一張檀木桌,四腿雕刻着藤蔓一直蔓延到桌邊。

“明日一早請各位收拾停當,我會在前院等待幾位秀女,明天我們先學習一些簡單的宮中禮節,這幾日還請幾位秀女在此處稍作将就,有什麽事來西廂房找我即可。今日我就先退下了。其他的起居有一位宮女照料,她剛剛被旁院的常答應喚了去,很快就會過來。”呂舫蕭站在院子中間,稍作解釋道。

幾位秀女紛紛應聲,呂舫蕭見天色漸晚便趕忙退了下去。

“小女名叫王淑貞,今年十四,來自安城,父親現在朝中做官,還請玉露姐姐,金枝姐姐多多指點。”這叫王淑貞的少女年紀尚輕,長的的确說不上美麗,乍一看去也沒什麽特別的過人之處,豔麗的衣服和沉重的首飾徒增了幾分胭脂氣。她似乎早已摸熟了這在場人的底細,不由得讓人大吃一驚其缜密的心思。可她這話一出口便将季水冬撇到了一旁,不由得讓人心中起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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