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皇後打算
姚玉露的眼角挂着幾顆淚水,她心裏有些感動,對于在秀女中同為大臣後代的二人,本是相當排斥的關系,但宋金枝竟這般幫她,絲毫不顧忌所為的争寵之說,讓她更是無法回報。
“謝謝你。”姚玉露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如此喃喃道。
“沒關系,一切都會過去的,振作起來。”宋金枝安慰着她,将她扶了起來。
這時候李清羽悄悄走過來,走得小心翼翼,一直四處看着,見四下無人才走到姚玉露身邊,問道:“你的臉怎麽了?”
“民女見過八王爺。”二人紛紛福身向李清羽請安。
“是昨日貴嫔......”姚玉露說着,卻始終不敢直視李清羽的眼睛。
此刻的李清羽因為心急竟忘記了姚玉露身邊的宋金枝,待他注意到,立刻板了板面孔,說道:“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金枝見狀,會意地先避開了身。
姚玉露攔住了李清羽,問道:“八王爺,謝謝你救了玉露一命。”
“無妨,小事而已,上次我給你的凝血丹露可否還有?擦在臉上也很是有用。”李清羽看着姚玉露的臉頰,竟是有些心痛。
“謝謝王爺關心。”姚玉露微微低着頭,說着這話卻是面色緋紅,她對李清羽的感覺,也許不過是對陌生男人的害羞罷了,也許還有感激,但并不是喜歡吧,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是皇上的女人。
“你回去吧,被人看到怕是又要給你添亂了。”這一次的李清羽怕是因為心痛心急,也沒有往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了,只是微微凝着眉頭說道。
“那......玉露先行告退了。”姚玉露說着,便緩緩随着遠處的宋金枝一起回了桃淵殿。
皇後此刻正坐在寝殿內,悠閑地喝着茶水,跟随她多年的宮女芸兒問道:“娘娘,玉妃娘娘向來與您作對,今日為何幫着她的妹妹?”
皇後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姚秀女長相貌美,舞技驚人,日後早晚便在蕭淑妃之上。”
皇後這話聽在芸兒耳中,确實有幾分不可思議,說道:“誰人看來現在姚秀女都将難在宮中長久,又怎會......”
“皇上對于朝綱之外的事向來不放在心上,不過是早晚而已。”似乎皇後已經預料到了什麽,她自覺多年在後宮中,看人自是精準,也不會想着此次便馬失前蹄。
“可若是姚秀女真如娘娘所言,便是更不該幫了。”芸兒自語道。
“可眼下還有更得皇上心的人兒啊。”皇後微微凝眉,說道。
“太後駕到。”門外的內監傳喚道。
皇後早就料到太後要向她來尋個究竟,見太後進來,站起身來請安道:“臣妾參見太後,太後萬福。”
“起來吧。”太後看起來有幾分憔悴,慢慢坐在椅子上,看來喪失孫兒之痛對她打擊不小,她凝視着皇後,問道:“貴嫔的死,皇上如何做得定斷?”
皇後心中想着,這太後肯定已經從宮人那裏打聽來了,此刻還來問她不過也是想興師問罪罷了。皇後表面上一向與太後關系甚好,但心裏也免不了有自己的小算盤,她說道:“太後,八王爺和一名秀女均作證姚秀女是無辜的,皇上便是明斷了是非,定姚秀女無罪。”
“八王爺?”太後問道,她倒是已經聽聞了李清羽去了殿上,但還是想從皇後口中聽到真相。
“正是如此,八王爺說念着太妃的忌日,不想做這樣違心的事,便出于好心說出了真相。”
太後凝視着皇後,許久未有多說,繼而問道:“皇後很喜歡姚秀女嗎?聽聞便是三番兩次地幫她。”
“臣妾待人如一,還請太後諒解。”
“皇後,哀家向來待你不薄,還希望你感念哀家的恩情,莫要和哀家作對。”
“太後教訓得是,但臣妾有時也有自己的難處,現在蕭淑妃甚得皇上歡心,怕是太後也為此有幾分憂愁。”
皇後這話說的到有幾分道理,太後向來不喜歡蕭淑妃,而後宮有人被專寵更是大忌,似乎是明白了皇後想借姚玉露之手打壓蕭淑妃?她冷笑了一下,怕是皇後此番也想得太簡單了,一個小小的秀女,又能耐當今受寵的蕭淑妃如何。
太後皺眉說道:“還是望皇後做事多留些分寸才好。”
“臣妾謹遵太後教誨。”皇後垂頭答道,倒是似乎對太後很是恭敬,但自己心裏的想法又豈會因為太後的三言兩語而動搖。
太後微微點點頭,便随着侍從離去,此番她對皇後卻是有些不滿,但二人多年相處得卻十分融洽,皇後也算是她在這後宮中的左膀右臂,便是不滿也僅能點到為止了。
姚玉露走進桃淵殿,院內站了不少秀女,見她走進來都驚愕萬分,季水冬急忙迎上了問道:“姐姐,怎麽樣了。”
“沒事了。”姚玉露疲憊地扯了扯嘴角,卻不想多說。
呂舫蕭見姚玉露竟平安歸來,上前說道:“能回來就好,玉露,你是該多謝宋秀女。”
柳飛飛卻是不知趣地走了過來,一臉輕蔑地看着姚玉露說道:“姚秀女果真是福大命大,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還能重回桃淵殿,不知道是你命好還是手段高呢。”
柳飛飛說罷,看着姚玉露帶着絲帕的臉頰又嘲笑地哼了一聲。
姚玉露本就滿心疲憊,聽着柳飛飛這話,卻不像往常一樣還擊,沒有出聲,默默地朝着廂房走去,她想,從此她在這桃淵殿,在這深宮內便是寸步難行了。
季水冬不滿地對柳飛飛說道:“姐姐沒有做過,你為何總說這般風涼話?”
柳飛飛冷笑着說道:“一群落水狗,倒是很惺惺相惜。”
這話說得甚是難聽,惹得宋金枝皺起眉頭說道:“柳秀女,選秀的日子便快到了,為何不多看看自己的前途,天天只是議人是非又有何用?”
“你......”柳飛飛被宋金枝噎得說不出話,宋金枝和季水冬也沒有在理睬她,一同回了廂房。
西一廂房內,姚玉露卸下了絲帕,看着臉上的傷痕因為凝血丹露的作用,倒是有幾分淡化,季水冬在一旁看着她,心裏很是心痛。
“姐姐,一切都會好的。”
姚玉露卻只是淺淺一笑,眉目中既無傷心也無失落,平平淡淡地說道:“妹妹,怕是我以後在這宮裏定是艱難萬分了,我已經想得開了,若是妹妹以後發達了,能照應照應我,我便已是感念。”
姚玉露知道,這些日子發生的這些不祥之事,被蕭淑妃這樣一點皇上定是會随着蕭淑妃的想法,認為自己确實是不祥之人,當今的皇上一向忌諱這些事情,怕這以後她便要成了宮中的一個禁忌,皇上又豈會再垂憐于她?
她越想着心裏就越是絞痛,這一錯便是錯了以後幾十年的人生啊,若是選秀失敗會不會是她唯一的出路?
“姐姐,你臉上的疤痕淡了很多,我想這些事也會這樣慢慢在人們心裏淡去。”季水冬安慰道。
姚玉露苦笑着說:“盼着有一日會如此吧。”
“姐姐,就快要到選秀的日子了,是否得多做些準備呢?”
姚玉露望着這初夏的夜空,有點點星光照耀在臉龐,她說道:“罷了,聽天由命,或許現在出宮才是對我最大的解脫。”
“姐姐怎能這樣想,那這些日子吃的苦不是白費了?”
“那也比後半生活在這樣的争鬥中要幸福些吧。”
“姐姐......”
姚玉露不再說話,只是拖着疲憊的身子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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