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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滿臉陰沉的言簡,柳意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之後他也沒吭聲,而是低着頭,在徐辰堯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原先所在的客房。
将門關緊後,幽暗封閉的空間內,柳意深無力地倒在了床上,他還能嗅到昨夜他與言簡留下的味道。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混合的氣味,有時候就是一種天然的催-情劑,柳意深早已習慣了這種味道,甚至不自覺地沉醉。
只是,他的身體越沉淪,精神意識反而越痛苦,讓柳意深非常想要擺脫。
柳意深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他與言簡的關系是見不得光的,永遠只能偷偷摸摸,不該有的念頭應該全部掐斷。
今天當面被徐辰堯撞見了,言簡顯然很不悅,估計他也得花時間向徐辰堯解釋一番了。
言家和徐家是世交,從爺爺那一輩起,兩家就一起創業,同甘共苦,他們父輩的交情也不錯,是幾十年的好友了。
當初言簡與徐辰堯還在娘胎裏時,雙方父母就給他們定下了娃娃親,正巧兩人出生後,言簡是Alpha,而徐辰堯是Omega。
徐辰堯的長相可愛讨喜,性子也乖巧懂事,言家人都很喜歡他,他也是言簡的爸媽早就認定好的兒媳婦。
言簡和徐辰堯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做鄰居時,也經常串門。幼兒園三年,加上小學六年,他倆都在一起,初一時兩人在不同的初中,後來到了初二,徐辰堯又轉到了言簡那兒。
其實柳意深也是那所初中的,但徐辰堯轉學過來後,柳意深早已畢業,他自然就沒見過。
之後言簡選擇留在國內讀高中,并且又去了柳意深的高中,而徐辰堯去了國外念書,前兩年才留學歸來。
這麽多年以來,言簡與徐辰堯一直都保持着聯系,他們之間的電話視頻,信息郵件統統都不少。要是言簡去加拿大出差,通常都會在那邊逗留幾天,因為要和徐辰堯敘舊。
柳意深第一次知道徐辰堯,比徐辰堯認識他早多了。初三時的柳意深,看到了言簡手機裏的照片。
照片裏的言簡搭着另一個清秀男孩的肩膀,而且兩人身上穿的藍色T恤,也是一樣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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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柳意深,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大男孩,比較喜歡逗弄言簡,他眉眼一彎:“小簡,他是你的朋友嗎?你和他看起來關系很好啊。”
“反正比你好多了!”言簡抓起手機,趕緊收了起來,“我和小堯是一起長大的,他可仗義了,不像你老是捉弄我。”
柳意深伸手揉了揉言簡的腦袋,笑了笑也沒反駁。
徐辰堯離開後,接下來的幾天,柳意深似乎被言簡“禁足”了一般。他想去醫院陪父親,言簡不同意,說是過兩天再去,言簡會安排其他人專門看護的;弟弟快出獄了,柳意深準備去獄中看望,言簡搖頭不允許,表示柳意深的身份敏感,近期最好不要出入那種地方。
柳意深不想繼續住在言簡這裏,覺得待着難受,他想回自己的公寓,言簡卻冷笑一聲:“柳意深,那房子是你的嗎?難道不是花着我的錢,買下來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都是我給你的嗎?”
柳意深一滞:“……”
“你還記得四年前你脫光了衣服,拿着我的錢,答應過我什麽嗎?”
言簡的話中帶刀,字字紮心,總在提醒柳意深那些難堪羞辱的過往。
“柳意深,你別忘了,如果當初沒有我,又怎麽會有現在的你?”
柳意深沉默以對,确實,言簡說的都對。
他有時會想,當年那個男人如果不是言簡,那如今包養他的金主,又會是誰?這四五年來,會換了多少個人?
柳意深想象不出,他越想越害怕,抱緊了身子,蜷縮在床鋪的一角。
這天晚上,言簡叫柳意深跪趴在床上,又在折騰他。
柳意深哭叫着,他斷斷續續的,很艱難地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言…言簡,我們……斷了吧……”
言簡聞言一愣,随後就草草地發洩出來。
柳意深知道自己又一次讓言簡掃興了。
言簡捏住柳意深的下巴,盯住了他泛着水汽,情-欲還未消退的雙眸:“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言簡,我們……我們斷了吧。”
柳意深的語氣無悲無喜,平平淡淡,像是在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內心卻在無聲地落淚……
有一年柳意深過生日時,言簡買來了“深意”甜品店的蛋糕,他的手指沾着蛋糕,送入到柳意深嘴裏的香甜滋味,柳意深一直都記憶猶新,不論過了多久,每當回想起來,他仍是會臉紅羞澀。
剛出道的前兩年,柳意深還是歌手,有次他寫歌練歌到深夜,忽然停電了,怕黑的柳意深一瞬間茫然無措。
幸好,黑暗沒有持續太久,屋內亮起了兩根紅色的熒光棒,言簡舉着熒光棒,如同他的歌迷一樣,一步步地來到了他面前。
至于更早之前的事,柳意深有時會很懷念初高中的那段青蔥時光,也會想起從前單純又倔強的言簡。
辯論賽中的言簡,會因為一個問題,跟人争論到口幹舌燥;籃球場上,因為輸了球,無奈喊着柳意深“哥哥”的言簡,很容易就被逗得面紅耳赤。
當言簡完整地背完了一整篇文言文,解開了數學考題中的最後一道難題,身高終于超過柳意深時,他都會不自覺地揚起下巴,得意洋洋……
可惜這些過往皆已破碎,回不到當初。
“柳意深,你終于厭倦我了,不想再忍受了嗎?”言簡一邊問着,一邊松開了捏住柳意深下巴的手。
“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誤的開端,柳意深并不想一錯再錯了,如果再繼續下去,很可能會萬劫不複。
“柳意深,遇上我就是錯嗎?”言簡又冷冷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所有和我經歷的事,都是錯的?”
“……”柳意深垂下了眼眸。
“你想斷了我們的關系,想和我分開?”言簡連連搖頭,眼神冷冽得可怕,“不好意思,柳先生,我還沒玩夠,等我玩膩了再說。”
語畢,言簡匆匆起身,猛地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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