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打贏擂臺

回到京城後,皇上命人給天香好好檢查了一番,當聽到天香已無大礙後,皇上甚是高興,讓杜連心自己提出賞賜,這杜連心本就出身于官家,對于绫羅綢緞這些賞賜并不在意,她只向皇上求得可以在禦藥房跟禦醫學習的機會,皇上答應了她,并賜給了她許多珍貴的藥材。

這一日,杜連心抱着幾盒藥材和醫書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不小心,藥材眼看就要掉地上了,卻被一個人穩穩的接了住。

有勞這位官爺了,杜連心看着幫忙那人謝道。

姑娘能在禦藥房出現,想必你就是救了公主的那位杜大夫吧。

在下杜連心,未請教官爺之位。

在下張紹民。

張紹民?你就是當今丞相張紹民?

姑娘知道張某?

當然知道,公主在鎮江昏迷的時候,一直喚着你的名字,我還想着張紹民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讓公主一直惦念,今日一見,倒如我所想哦,相爺大人這一身意氣,确實能讓公主傾心。

杜姑娘你拒絕了皇上的豐厚賞賜,卻只要這些藥材,醫者之心讓張某佩服,杜知府有你這樣的女兒,也是欣慰。

家父說過曾與相爺有過幾面之緣,還誇相爺是難得的治國人材,皇上有你輔佐,相信百姓的日子會過的越來越好。

呵,杜姑娘你除了醫術好,人長得漂亮,這嘴巴也是夠甜哦。

唉,張大人,你這張嘴巴也是夠甜哦。

呃?聽杜連心這一說,張紹民先是一時間沒有明白話裏的意思,待他想了片刻明白,與杜連心相視笑了起來。

馮素貞被天香砸傷後,足足昏睡了五日才醒過來,她醒來時,天香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天香走時,只留了一封書信給她,信上也只寫了五個字,我走了,保重。

走就走吧,早晚都要走的,馮素貞看着那幾個字,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她摸着頭上的傷口,努力的回想着這傷是怎麽來的,她不相信自己會如其它人口中那樣要自殺,李兆廷離她而去确是傷了她的心,但這些年下來,她經歷了那麽多,生死早已看透,她怎麽可能會做這樣讓父親傷心的事,想來想去,怎麽都想不出這傷是怎麽來的,索性不去想了,省得頭疼。

馮素貞被棄婚的消息很快傳出了揚州城,這下馮宅熱鬧起來了,每天都被各色各樣的媒人快把門給踏破了,馮少卿這剛擔心完女兒的傷,又被這頭疼的事給攪合的連門都不敢出了,連隔壁劉長贏家都遭了秧,知張馨就快要生産了,有心的人不僅往馮家送禮,還往劉家也送禮,甚至連穩婆都給請好了,着實讓劉長贏吃驚。

劉長贏說讓馮素貞随杜連成去鎮江府避避風頭,杜連成說不行,現在誰都知道鎮江知府與馮家是幹親,沒準說親的已經去鎮江堵人了,翌日,杜連成說的話應驗了,杜知祥派人送了信給杜連成,讓他不要帶馮素貞回鎮江府,信上還說已經有三位候爺住在府中了。

馮素貞看完鎮江府送來的信,又想哭又想笑,我馮素貞犯了什麽錯,要這樣懲罰我。

馮少卿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從屋裏拿了一件衣服遞給馮素貞,素兒,換上它,走吧。

馮素貞看着父親遞給自己的衣服,那是一件男裝,她咬着嘴唇,呆呆着站着,她知道父親的意思,可她不想這麽做,她只是想跟父親就這樣相依為命下去,她不想離開父親。

素兒,聽話,去換上吧,出去散散心,去個一年半載的再回來。

爹,我們一起走好不好,我們隐姓埋名,天下這麽大,總有我們的落身處。

爹老了,走不動了,長贏的孩子快出生了,爹在這兒幫他們帶帶孩子,也能享受下天倫之樂。

可是,我能去哪兒呢,說着說着,馮素貞的眼淚就下來了,如果和李兆廷的情路一路順暢,她早就能有一個孩子,和父親享受天倫之樂,可眼下,或許,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讓父親有這樣的日子了吧。

義妹,去換了吧,我帶你走,我常年行走各地行醫,眼下我估計鎮江府我也暫時不能回去,那我們就出去行醫吧,等些時日,風聲沒那緊了,我們再回來。

素兒,去吧,爹累了,回屋休息,一會兒你就跟連成走吧,馮少卿撫了撫馮素貞的頭,朝屋裏走去,馮素貞知道父親是不忍心看她走,等馮少卿關上房門,她在門外跪個半個時辰,然後換上了衣服,跟着杜連成走了。

和杜連成相處的久了,馮素貞這郁悶憂愁的心情都煙消雲散了,倒不是說去外面走走心情就變好了,實在是因為這杜連成太會讨人歡心了,從揚州一路北上,每到一處落腳的地方,杜連成都給她準備了驚喜,吃喝玩樂一樣不落下,讓馮素貞生生胖了一圈。

紹民,來嘗嘗我這藥膳熬的怎麽樣了,味道若可以了,我還得送去錢莊呢,杜連成端過一碗藥湯放到馮素貞面前,馮素貞繃着臉,将碗推開,你沒瞧見我已經胖了一圈了嗎,你這藥膳,我不想再喝了。

你若不喝,我怎麽知道這藥膳有沒有用,這藥膳如果沒用,我們就沒有銀子賺,沒有銀子,我怎麽帶你去逍遙快活。

那又是誰把銀子搞丢的?

你除了拿這件事來說我,還有沒有別的說辭,我知杜連心是愛說教之人,怎的你也越來越像她了。

想讓我幫你試藥膳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嘛,你要告訴我這只鈴铛的來歷,馮素貞拿出鈴铛在杜連成眼前晃過,甚是得意。

杜連成看到鈴铛在馮素貞手裏,馬上摸了摸腰間,才發現自己視如珍寶的鈴铛确實不見了,你幾時把我的鈴铛順走的。

你熬制藥膳的時候,這下,看你說不說它的來歷,你說了我就喝。

杜連成看馮素貞是打定心思要問個明白了,便也不藏掖着了,這鈴铛是從一個叫金鈴的瓦剌姑娘那裏偷來的,那個時候,我在瓦剌行醫,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對她是一見鐘情,回中原的時候,想着這輩子大概再也見不到了,于是就悄悄偷走了她的随身之物當做念想,就是這個鈴铛。

既然有意,那你可曾對她表達過愛意?

如果她是一個普通的瓦剌姑娘,我肯定會表達愛意,只可惜,她是瓦剌的公主,我高攀不起。

是啊,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又怎麽會長久,馮素貞又想起了李兆廷。

看馮素貞這般垂下眼簾的樣子,杜連成知道她在想什麽,而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去開導馮素貞,那遠走的情份,畢竟曾在生命裏出現過,忘不掉,偶爾記起,也未嘗不可。

杜連成與馮素貞走走停停,已走到了京郊的一個小鎮,從這個小鎮出發,只一日腳程便可到達京城,杜連成算算日子,想着杜連心此時應還在京城,便和馮素貞商量着要不先到京城游玩一番,馮素貞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就由着杜連成把馬車趕進了京城。

到公主府見杜連心時,天香并不在府內,是桃兒招待了幾人,桃兒從廚房裏端出幾碟精致的糕點,又沏了一壺上好的茶水,杜連心嘗了一口糕點,發覺跟前幾日公主請她吃的味道不一樣,便道了一句公主府裏的糕點真是新鮮的嘗不完。

桃兒聞此言,打趣笑起來,将剛剛又送來的一碟糕點放到馮素貞的面前,杜大夫今兒個可得謝謝我家驸馬爺,這些糕點府裏平日都是不做的,也就只有驸馬爺來了,公主才會吩咐做。

驸馬爺?杜家兄妹同時看向馮素貞。

馮素貞尴尬的笑了笑,桃兒,驸馬爺這幾個字以後就不要再叫了,免得被別人聽了去笑話,公主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了,你們都不必再提起了。

說得是,說得是,瞧我這張嘴,桃兒不好意思的自己掌了嘴,那馮小姐,哦不,馮公子,你們先聊着,我去給你們準備廂房,估約着公主也快回來了。

馮素貞本就沒有打算要在京城呆多久,便拒絕了桃兒的好意,倒是杜連成一聽沒地方住了,便朝馮素貞嚷了起來,我說義弟啊,咱這一路走來銀子可不富餘了,咱總不能睡大街吧。

公主府不能睡,我們去相府睡,馮素貞道。

去相府睡好啊,正好可以給張大人出出主意,桃兒拍手叫好。

張紹民?他怎麽了?

打從公主回京城後,張大人就去向皇上提親了,皇上說要娶公主可以,但有一個條件,為了這一個條件,張大人是焦頭爛額。

張紹民暗戀天香那麽久,現在終于有機會可以娶天香了,應該是什麽條件都會答應的吧,馮素貞有些想不明白皇上會開出什麽樣的條件。

皇上說了,張大人如果要娶公主,就要放棄這一生的功名利碌,想那張大人出身也并不是很好,寒窗苦讀中了狀元,這些年又一步步從八府巡按使走到丞相之位,這個中辛酸苦楚怕也非常人能理解,這一下子要他放棄,怕有些強人所難了。

桃兒姑娘此言差矣,倘若那位張大人真的只愛公主一人,那這些大道理在他身上就不經用,名利和心愛的人,孰輕孰重,不就一句話的事嘛,我若是那位張大人,說不定桃兒姑娘你現在就要叫我一聲驸馬爺了,杜連成笑言。

唉,也不知我家公主造了什麽孽,先是碰上了張大人這麽個別扭的人,不給一個痛快的話,現在呢,又碰上了一個死纏爛打的瓦剌王子,那瓦剌王子大有不娶到公主不罷休的意思呢。

對對對,我見過那個瓦剌王子,跟張大人相比的話,倒也跟公主蠻相配的,長的也是一表人才,而且功夫也不錯,最重要的是,那個瓦剌王子對公主殷勤的很吶,今日就是他約公主出去游玩的,公主早上還想稱病不去,但實在是拗不過那瓦剌王子的一片熱情。

喲,那這位張大人不是很危險嘛。

皇上是不會讓公主遠嫁瓦剌的,聽着幾人的擔心,馮素貞倒是很淡定,邊吃着糕點,邊品着茶,幾人看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悠閑樣子,都有些不明白了,這馮素貞可是公主的好朋友吶,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公主有可能會遠嫁瓦剌。

你們怎麽這樣看我?還在慢慢品茶的馮素貞一擡頭發現幾雙眼睛齊齊盯着她。

我說義弟啊,公主可是你的好朋友,你都不替她擔心嗎?

這有什麽可擔心的,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妹妹,就算是瓦剌來了求親的國書,皇上也絕不可能會答應的,況且不是還有一個張紹民嘛,當務之急是張紹民的意思,只要他馬上答應皇上提出的要求,然後皇上立即為他和公主賜婚,事情不就解決了。

可就是不曉得張大人現在知不知道這個理兒了。

他現在知曉還不算晚,我馬上去相府找他商量此事,有勞桃兒姑娘幫我把這些糕點包起來,我帶走。

帶走?馮公子,晚上不過府和公主敘舊嗎,公主如果知道你來了京城肯定會很高興的。

不必告訴公主我來過,我本也是路過而以,呆不了幾日就走的。

噢,桃兒應着聲,不懈的看了一眼馮素貞,就去包糕點了,杜連心瞧着馮素貞想開口說話,被杜連成一個眼神阻止了,便打消了念頭。

張紹民回到相府時,已是深夜,白日裏他進宮跟皇上道清願意為天香放棄一切名利,然而皇上卻給他看了瓦剌送來的求親國書,以及瓦剌王子對他下的比武戰書,很明顯,這場比武對于他來說,勝也不能,敗也不能。

當看到馮素貞的身影在廳裏出現時,張紹民是欣喜若狂的,兩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馮素貞就開門見山的說起了來意,我聽桃兒說了公主現在遇到的難事,所以我就有話直說了,你可想清楚要什麽?

我要天香。

既然想清楚了,那為何你從進門到現在都這副愁容?

我想清楚的太晚了,你看這個,張紹民将比武戰書給馮素貞看,馮素貞細看後,眉間緊了起來,這明明是在為難,哪裏是正大光明的比武。

比武定在後天,到時滿朝文武和瓦剌派來的使臣都會在場,這瓦剌王子此次來中原是王子身份,再回去就是瓦剌國王了,随行前來的使臣身份都是及其重要,我一介臣子與一國之君比武,勝了,兩國必會交惡,輸了,天香就要遠嫁瓦剌。

那皇上的意思呢?

聽天由命。

好一個聽天由命,馮素貞思索了片刻,舒展了皺眉,在這個緊要關頭,皇上還能說出聽天由命這話,可見他這一年來老練了不少。

是啊,瓦剌的求親國書早上送到禦書房時皇上竟然沒有大發雷霆。

想必皇上心裏早已做好打算了,這比武戰書不過是正中下懷罷了。

此話怎講?

兩國交惡是遲早的事,輸贏不過是面子問題,所以張兄,這場比武你必須勝,不為天香,不為朝廷,而是為你自己,你若輸了,那輸的可就不止是天香和整個朝廷,還有你張家滿門。

意識到馮素貞話裏的意思,張紹民點了點頭,取來佩劍,練習了幾招後,朝馮素貞招了手,馮兄,你我還從來沒有比試過,不知今日我是不是能有此榮幸。

馮素貞笑道,你這個要求我先欠着,等你後天勝出了,我就應你,順便提前讨杯喜酒喝。

一言為定,張紹民答着,收了劍,便開始打量着馮素貞。

為何這樣看我?

你這樣的女子,世間又有哪個兒郎能與你相配。

張兄,你太擡舉我了。

不是擡舉,是我的真心話,我聽說了你和李兄的事,你們到頭來還是沒能在一起。

我與兆廷,不過是緣盡罷了。

杜知府的公子待你很好,瞧,你好像比上次見面略微胖了一些。

他是我義兄。

天香也是我義妹。

夜都這麽深了,我還要在這裏陪你談天,你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

呵,失禮了,失禮了,馮兄,請。

比武那日,正如張紹民所說,校場裏坐滿了百官,朝廷的聖旨是比武招親,誰勝出,天香公主就嫁與誰,當即賜婚,馮素貞和杜家兄妹混進張紹民的侍衛隊伍裏觀戰,天香在看臺上神色暗淡,馮素貞遠遠的看了她一會兒,就把視線轉向了瓦剌王子,那确是一個有着王者風範的人。

開禮的太監宣完聖旨,張紹民和瓦剌王子便雙雙跳進校場,場內的二人打的不分伯仲,場外的人看得是心驚肉跳。

比武沒多久,杜連心碰了碰馮素貞的胳膊,小聲嘀咕道,這瓦剌王子的功夫跟那天我見到的不一樣啊。

怎麽個不一樣?

他那天的功夫根本沒有今天這樣好,快看,張大人要處于下風了。

難道那瓦剌王子是故意不露出真功夫,目的就是今天的比武?

張紹民是沒有想到瓦剌王子隐藏了自己真實的身手,連吃了幾拳,拳拳到胸,甚是難受,撐不過幾招,就被打下了擂臺,他一倒下,看臺上的皇上和天香都難以至信的站了起來,誰都想不到他居然會輸。

張兄,你怎麽樣?馮素貞急忙扶起張紹民。

咳,馮兄,是我大意了。

不能怪你,那瓦剌王子太過狡猾,他就等着今天比武,好讓我們出醜。

馮兄,看來眼下,只有你了,張紹民用盡力氣将馮素貞推向擂臺。

還沒聽清張紹民說什麽,馮素貞只覺一股強勁的力量把她推好遠,待她站穩,發現自己站到了擂臺上,看臺上的人們看到有人跳上了擂臺,紛紛議論起來。

你是什麽人?瓦剌王子本在得意勝出,這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将他的好心情瞬間打破。

馮素貞迅速的掃了一眼看臺上的天香,又看了看張紹民,這讓她該如何回答,這個時候她既不能自報家門,又不能亂報家門,如何是好。

看臺上的天香一眼就認出了馮素貞,她湊近皇上小聲說着馮素貞的身份,欲讓皇上下旨讓馮素貞先把這關過了再說其它,皇上當然也認出了馮素貞,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只要有人能打敗瓦剌王子,朝廷不失面子,誰還管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皇帝陛下,本王要挑戰的是張丞相,現已分出勝負,公主就要嫁與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漢人是怎麽回事,他也配跟本王動手嗎?

王子請息怒,擂臺就是為挑戰而設,王子你挑戰張丞相,這個人挑戰你,當然,也可能會有別人來挑戰這個人,無論結果怎樣,朕的旨意都不會變,誰勝誰就娶公主,王子若覺得這個人的身份不配同你一戰,那朕現在就對他封官進爵。

好,本王就應了這個漢人的挑戰,不過話先說在前頭,本王勝了,天香公主不僅要嫁給我,這個漢人的命也要交與我處置。

如果王子你輸了呢?

本王贏定了,瓦剌王子邊說邊朝馮素貞出招,幾乎是招招致命,幸得馮素貞剛才在臺下已經摸清了他的功底,招招都接的住。

杜連成瞧着馮素貞的身手,不禁感嘆起來,義弟這身手真是好啊,看,那王子幾乎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是啊,跟馮素貞相比,她更适合馮紹民,她現在在臺上的樣子讓我覺得就像回到了當年,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那樣的馮紹民了,除了她自己,張紹民真的是太久不曾見過這樣的馮素貞了。

看張大人你這麽感慨的樣子,想必當年發生的事一定很精彩。

當年,呵,确實很精彩。

擂臺上漸漸分出了勝負,瓦剌王子不敵馮素貞,從擂臺上摔了出去,确切來說,應該是馮素貞将他踹了下去,擂臺下有人将王子扶起後,跳上了擂臺,那是一個瓦剌人,看穿着,似是王子的侍衛,留着兩撇小胡子,倒有些奇怪。

我來跟你比,那人對馮素貞說。

瓦剌王子看清擂臺上的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顧不得被馮素貞踹疼的地方,忙叫侍衛将那人拉下來,但那人并無下臺的意思,将待衛一個個推下臺,抽出劍朝馮素貞刺去,馮素貞抽劍一擋,瞬間感覺到了很濃的殺氣,這殺氣雖傷不了她,但她還是硬生生被逼退了幾步,還招過去,馮素貞覺得這人身手不錯,但用劍的招數卻甚是奇怪,不,不是招數奇怪,而是那人并非用劍之人,看穿這點,馮素貞決定速戰速決,淩空躍起,刷刷幾招過後,将那人的劍打掉在地。

你這個漢人,身手不錯,竟能看出長劍并非我的兵器,那人說道。

承讓了,馮素貞收了劍客氣着應答。

勝負已分,皇上平了一口氣,喚了太監宣讀聖旨,天香公主擇日嫁與勝出者,馮素貞跪在擂臺上聽封,卻并沒有心思,她看向張紹民時,張紹民對她抱拳點了一下頭,她知張紹民是在感謝她出手相救,無奈嘆了一息,咳,這等下地獄的糟心事怎麽就又讓她給撞上了。

宣完聖旨,衆人都準備散去之時,和馮素貞過招的那個人開始發話了,那人脫去一身待衛裝,擦掉嘴角的兩撇小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走近馮素貞道,你們的天香公主比武招親結束了,現在該輪到我瓦剌公主了,本公主欣賞你,剛才的比試只是前菜,現在才是開始,若我贏了,我就嫁于你,留在中原,若我輸了,我就喝了你和天香公主這杯喜酒回瓦剌。

金鈴?是金鈴公主,杜連成這時才好好看清換完衣服的那個人竟是他日思夜想的金鈴公主。

金鈴公主?是誰?杜連成,怎麽沒有聽你說起過,杜連心忙拉住要往擂臺上走的杜連成問。

金鈴,退下,不可胡鬧,瓦剌王子欲将金鈴公主從臺上拉下,這時在臺上已經忍了很久的天香是再也忍不住了,她脫去落地長裙,從看臺上直接躍進了擂臺上,她并不正眼瞧那金鈴公主,只道這個人剛才已經被皇上指婚于本宮,現在本宮乃是他正妻,有任何一個女人想打他的主意,都要先過本宮這關。

天香公主這意思是要和我比試一番了?

你這麽正大光明的要打本宮驸馬的主意,本宮豈會坐視不理。

那天香公主你想怎麽個比法?

本宮贏了,你就好生回去當你的公主,若你贏了,本宮就把驸馬讓一半給你。

二位公主,在下不過一介草民,實在惹不得你們為在下動武,二位都是金枝玉葉,傷了任何一位在下都罪無可恕,還請二位公主三思。

馮素貞本想着打贏這個瓦剌公主并不是什麽難事,可天香這麽橫插一杠進來,讓她有點亂了方向,瓦剌公主用劍身手展示不出來,如果用自己的兵器,她自己都不敢保證必定能勝,更不用說天香了,若真打起來,天香是必輸無疑。

馮素貞這邊還在想着怎麽樣讓天香打消這個念頭,那邊兩個人已經要開打了,天香用的是劍,瓦剌公主用的是一根長鞭,看臺上的人們議論聲越發的大起來,比武招親見的多了,卻沒見過這樣的,傳出去,必定又是一出熱鬧的笑話。

想出手阻止吧,又阻止不了,想幫天香吧,這看臺上的人可都在看着,又不好幫,馮素貞心裏憋了一口氣,越發不順暢。

天香手中的劍已被瓦剌公主的長鞭卷過幾次,差點從手中脫落,又過了幾招,天香手中的劍被徹底打落,沒有了兵器在身,天香感覺到了吃力,眼瞅一鞭子揮過來,就要打在臉上,馮素貞迅速躍到天香身邊,将天香護在自己懷裏,瓦剌公主那一鞭結結實實的落在了馮素貞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充滿了整個腦袋,馮素貞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看了天香一眼,往地上栽下去,天香幾乎是馬上明白了馮素貞的用意,她将瓦剌公主攔開,喚了侍衛将馮素貞扶走,這場比武鬧劇以此算是結束了。

馮素貞本想着自己這一暈能讓那瓦剌人對這件事從長計議,可沒想到她這才躺了半天,那瓦剌公主就親自到相府來探她,天香笑她難不成真被瓦剌公主給看上了。

公主,這個時候你還跟我開玩笑,馮素貞捂着還在滋滋發疼的臉頰說。

哈,也罷,看在你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你欺負我的事了,外面的爛桃花我幫你趕走,不過,你要記得待會好好配合我。

脫去一身男兒裝,金鈴公主倒也頗有幾分姿色,耳垂上挂着充滿異域風情的墜子,珠狀的發飾束在她長長的發裏,一直垂到腰間,黃藍相間的腰帶上挂着一只相當精致的鈴铛,動一下身子,那鈴铛便發出清脆的響聲。

馮素貞一眼瞧見了那鈴铛,跟杜連成手裏的一模一樣,于是在心裏尋思着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杜連成愛慕金鈴公主的事說出來,這樣一來不僅能成全杜連成,而且說不準那金鈴公主因此就不會執意要嫁給她了。

金鈴公主,我們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你身為公主,想必瓦剌好兒郎也有很多,何必舍近求遠而嫁,再說了,你如果嫁給她,按我們漢人的說法,那就是妾,你一個堂堂的公主做妾,豈不是太委屈了。

天香一出來,倒也一點都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杜連心見此景,心裏只道真是正宮氣勢啊。

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麽天大的事,委屈的話就不勞公主殿下操心了,金鈴心領了。

金鈴公主本也是出身皇家之人,遇見這麽大的下馬威并無絲毫怯場,她走近馮素貞,露出一絲有些得意的笑,擡手就要去碰馮素貞的臉,讓我瞧瞧馮公子你的臉傷的如何了?

天香用甘蔗将金鈴的手打下,擋在了二人之間,本宮的驸馬,只有本宮一個人碰得,其它任何女人都碰不得,誰碰,本宮就砍了誰的手。

哦,殿下是怕輸給我嗎?金鈴仍然帶着說不明的笑意看着天香。

馮素貞怕那金鈴公主會耍把戲傷害到天香,于是将天香拉到自己身後,金鈴公主,在下承蒙你錯愛,有愧于你,只是在下方才已向天香公主立誓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只愛她一人,所以,還望見諒。

男人的誓言就像女人的臉色一樣變化快,天香公主,你信嗎?

其它男人的誓言我不知道,但她的誓言,我相信。

金鈴公主,其實我有一個哥哥一直很傾心于你,論家世背景,他比我更适合你。

馮素貞還是把杜連成說了出來,此時的杜連成就在大廳後面躲着,他偷偷的打量着金鈴公主,還是那個在他心裏的模樣,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或許,他大概做夢都想不到跟金鈴公主還能再相遇吧。

連成,你出來吧,馮素貞朝廳後喊道。

金鈴公主看見廳後出來的杜連成,想了片刻問,你是那年在峰谷底差點摔死的漢人大夫?

正是,正是,杜連成忙答着,眼睛卻不敢看金鈴。

聽說,你喜歡我?金鈴把手背在身上,晃到杜連成前眼,杜連成瞧了她一眼,慌張的把頭低了下去,那年在峰谷底一遇,在下确實對金鈴公主你有些許傾心。

所以,你就偷走了我父汗送我的鈴铛?金鈴側下頭,又瞧向了杜連成。

只怪連成當日糊塗,今日當物歸原主。

杜連成從懷裏掏出那只他視如珍寶的鈴铛,然後雙手遞送到金鈴眼前,金鈴卻并沒有接,那幾日在峰谷底我只見過你一個人,見過你之後我的鈴铛就不見了,想來也是被你拿走了,我金鈴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被偷走過東西,你當時能偷走還不被我發現,說明你還挺有能耐,這鈴铛與你有緣,我就送于你了。

這?

怎麽?不想要了,那我收回了。

不不不,你送的,連成定收下。

杜連成又将鈴铛放進懷裏,定了定心裏的氣神,這才敢直接看着金鈴。

怎麽?你還有話要與我說嗎?

金鈴公主,其實我想說,你不能嫁給我義弟,他方才也說了,今生今世只會愛天香公主一人,你如果嫁給他,不會有将來的,他根本不會喜歡你的。

金鈴并不理會杜連成的話,她湊近馮素貞,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馮素貞的眼睛,眨也不眨。

你能娶天香公主,也就能娶我,你如果不娶我,那你也別想娶天香公主,懂嗎?

恕在下愚昧。

你最好在我出這個院子前答應我。

我若不答應呢?

那好戲就該上場了。

什麽戲?

你心裏清楚。

好,我娶你。

那你可要好好記得兩碗水要端平了,我這碗水如果不平,戲就更精彩了。

我人走,茶就涼。

你在跟我讨價還價?

涼茶傷人。

我這杯茶,我說了才算,你說了不算。

想嫁與我,就得聽我的。

馮素貞與金鈴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論道着各自的心裏所想,一旁的衆人聽的是雲裏霧裏,二人就這麽對立着,金鈴看馮素貞的眼神十分的尖銳,似是要把她一眼看穿,可馮素貞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對此,她并不懼怕。

金鈴又往馮素貞跟前近了一步,你知道嗎,在瓦剌,從來沒有人敢像你這樣跟我說話。

是嗎?

大婚的事宜,就由你們漢人的禮儀來,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洞房花燭,你可別跑了。

當鈴铛聲漸漸的消失,馮素貞解答了衆人的疑惑,金鈴公主大概已經看穿了我的身份。

既然看穿了,又為何非要嫁與你,有什麽東西會比清白更重要。

這個問題我想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知道了。

姓馮的,這一次,真的要謝謝你了,不過,也要委屈你了,天香拉着馮素貞的衣袖道着謝。

沒事,反正我現在也無事可做,權當幫張大人和你的忙了。

不說張紹民還好,一提張紹民,天香就有些生氣了,自從回宮後,每個人都告訴她,她未來的驸馬是張紹民,可當她從皇上那裏知道張紹民對放棄功名這件事一直在猶豫後,她就有些懷疑張紹民對她的真心了。

知曉天香在生氣了,馮素貞推了推張紹民,示意他趕快去哄一哄天香,張紹民也知是自己錯,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急的去尋天香,廳內便只剩馮素貞與杜家兄妹,馮素貞瞧了一眼杜連成,說你忘記金鈴公主吧,這個女人,不适合你。

杜連成,我可不會認那個女人做我大嫂的,杜連心附合着馮素貞的話。

你臉上的鞭印要過幾日才會顯出來,我去給你開個方子服下,可以化淤,杜連成起身匆匆離去,留下廳內欲言未言的二人。

杜連心取來熱毛巾給馮素貞敷着臉上的鞭印,熱氣從臉上沖到頭上,讓趴在桌上的馮素貞有了些睡意,她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人,是天香,騎着毛驢,啃着甘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