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真相大白

天邊的蔚藍逐漸被黃昏的金色取代，染上了一抹蕭索；容暮晴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咚咚咚….”

“請進！”

門被推開，路峰捧着一束百合悠悠地走了進來；不過才幾天，路峰的樣子看起來老了很多…

“暮晴….”

“你來了….”容暮晴謙和地笑着；

“坐吧，真抱歉；我這個樣子也不方便招待你….”

“什麽時候都是這麽客氣，只不過太過客氣的另一層意思就是生疏….”路峰将花插到了花瓶裏；

“寒域呢？”

“他，他這幾天來的很晚….”

路峰沉默了片刻，

“關于寒域，我要道歉；是我把他扯進來的而他最不應該卷進這裏面….”

容暮晴猛然擡起頭.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

“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容暮晴的神色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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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知道真相時，我以為我會發瘋會咆哮；會問老天為什麽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結果我卻什麽也做不出來。因為我沒有力氣，突然發現，路濤的身影模糊了….大概時間太久了吧…..”

“你恨我嗎？害死路濤的人是我，而我卻沒有勇氣說出真相….”

容暮晴雙眼一合，兩行淚順着臉頰滑落;

“‘恨’？我現在即使想恨也恨不起來了…..我這一生最愛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弟弟；另一個….”路峰悲傷地望向容暮晴不再說話了；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也無法彌補我的過錯，可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那個人送來的錢是贓款，我只想救我的父親；如果沒有錢他會被追債人打死…..”

容暮晴雙手死死地抓住床單，聲音也在壓抑着的情緒下變了調；

“這些我都知道了….”路峰輕輕拍了拍容暮晴，可安慰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來；他無法替弟弟原諒她，更無法讓自己釋懷；這麽多年的努力，這麽多年的憎恨；到頭來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的過失和一個男人對他妻子的維護；可看到她的眼淚他還是心痛了，縱然說不出安慰的話也同樣說不出責備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司寒域低着頭站在門口，看不出表情；

“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寒域….”屋裏的兩人異口同聲；容暮晴更是臉色慘白，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病房內是死一般的寂靜，司寒域默不作聲地聽完母親陳述的一切。嘴唇動了動；

“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因為外公的賭債你收下了嚴敘送來的錢；爸爸因為沒有了退路所以成為了那次案件的幫兇也因此害得路濤叔叔喪命….之後你們彼此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面對對方才離的婚，佘麗娜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寒域啊，媽媽當時真的以為是你爸爸讓他送錢來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那麽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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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悼瀾讓我把這些錢先送回來，還讓我轉告您不用擔心事情他都已經解決了。”

“可是，這麽多錢….”

“哎呀，嫂子您就放心吧，悼瀾他要不是因為工作太忙走不開也不會讓我跑這一趟；在說了，憑我和悼瀾這麽多年的關系您還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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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扼殺掉一條生命，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良心與職責都抛在一邊？”司寒域揚起下巴，苦澀地嘲笑道；

“寒域…..”容暮晴慌了，她背負了這麽多年的負罪感本就是不希望兒子知道，她放棄了她的愛情與婚姻就是希望能夠永遠忘記這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最後還是沒能如願。

“我終于明白您為什麽寧可放棄未出世孩子的幸福去成全爸爸，為什麽在如此窮困潦倒的時候也不肯讓我去找爸爸；原來那根本不是因為愛情或是尊嚴全都是因為你心裏的無法承受的罪惡感！”

“寒域！不要在刺激你媽媽了….”路峰終于看不過去，出言制止司寒域；

容暮晴根本不敢正眼去看自己的兒子，她痛苦地揪住胸前的衣服不停地嗚咽；路峰回頭看了看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事情到了現在，責備沒有任何意義；寒域，你媽媽背負了這麽多年，失去了很多我想她也一定是在接受懲罰…”

“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麽，對嗎”

路峰啞然了，的确路濤再也活不回來….

司寒域慢慢挪動步伐，轉身出了病房；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報應，父母的錯誤報應在他的身上，他還有什麽理由去痛訴去抗争；長久以來他所做的都失去了意義，怪不得他怎麽努力也得不到幸福….

路峰在原地伫立了很久，他可以體會司寒域此刻的心情；因為這樣被命運欺騙的感覺他也深深地體會着；

“暮晴，每個人都會犯錯誤；可有些錯誤是需要你一輩子去承擔的…道瀾他也一樣，即使他一開始并沒有心去害路濤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維護你和他的前途，這也注定了他早晚有一天會失去一切…”

依舊是一個下雨的夜晚，那無數次出現在夢裏呼救聲、急迫奔跑的步伐；終于司悼瀾看清了那張他刻意遺忘的臉；

“路濤…..”

“我受到懲罰了，對嗎…”

“我失去了一切，我的人生是一場徹徹底底的笑話…”

“鈴。。。。”

“什麽事啊…..”

“老板，您的….佘麗娜女士想見您…”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不會見她，讓她走！”司悼瀾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怒不可支；

“可她說如果見不到您就不會離開，還有…..”

“什麽？！”

“她說…..《離婚協議》她是不會簽的….”

“那就讓她等！”

“可她還說，您如果不見她，她就要把當年的那件事說出來…”

“混蛋！！！”司悼瀾咆哮了一句，摔掉電話，氣沖沖地走到了大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