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因果

2小時前

司悼瀾從來不喜歡這樣陰雨連綿的天氣;他拼命想逃開記憶深處的那些不堪的往事;可每每遇到這樣的天氣卻總是逼着他回想起來…..

皺着眉看着刮水器不斷打掉車窗上的雨跡,他根本不願意回頭去看坐在副駕駛上的人;

“我說悼瀾兄,我們在這兒坐了這麽久了,你倒是說句話啊?”嚴敘眯起眼睛漫不經心地點燃了一支香煙;

“不是你約我出來的嗎?有什麽話直說吧!”

“哼,呵呵…..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打算什麽時候把錢給我呢?”

“嚴敘,你不要得寸進尺!上次u盤的事我已經給過你50萬了,你到底有完沒完!”

“哎呀,悼瀾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年頭,錢不值錢;你那50萬兄弟我根本花不了多久,再說我還得偷渡回去呢!這船費,打點怎麽也不夠啊~~”

“你!我怎麽知道那份資料你到底複制了多少,我公司的運營狀況你也清楚,這兩年被路峰壓得喘不過氣,我怎麽可能填得了你這個無底洞!!!”

“悼瀾兄,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吧;你有今天可全是靠我啊!要不是我當年給你牽線你怎麽可能那麽快還清你老丈人的債還可以存下本錢自己單幹呢?說不定現在你還在警局憋屈地賺那點可憐的薪水呢!”

“你居然還有臉說這種話!!!”司悼瀾狂怒着揪住嚴敘的衣領;

“要不是你騙了暮晴,我怎麽可能騎虎難下與那些人為伍,還害死了我最好的兄弟,現如今你還敢在這裏恬不知恥!!!”

“哎~~我說司悼瀾,你別給臉不要臉啊,你以為摻和到那個案子裏還能全身而退嗎?!你軟硬不吃人家都差點綁你老婆孩子了,知道嗎?!”

司悼瀾無言以對,手上的力道逐漸小了許多…嚴敘順勢掙脫出來,理了理衣服;

“要不是我給你說情你現在還不知怎麽樣呢,至于那個路濤,那就活該他倒黴;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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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說重點,什麽時候把錢給我?!”

“據我所知你應該不缺我這一份了吧?路峰出手一向大方,你和他周旋應該撈了不少了對嗎?再加上從我太太那裏敲的一筆,何必在這麽苦苦相逼?”

“你太太?她不是給你戴綠帽子了嗎?你還承認嗎?”

“這和你沒關系!”司悼瀾咬牙說道;

“同樣的,我拿多少也與你無關!”

“混蛋!!!信不信我殺了你!!!”

這次司悼瀾卡住了他的喉嚨;

“我….我警告你….我要是死,死了…你做的事,馬上就會….就會公之于衆….到時候….你會….會失去…一切….”

司悼瀾再次沒了力收了手,因為無處發洩的情緒;他只好緊緊抓着方向盤盡量克制自己要爆發的沖動。

“呼….我話都說到這兒了,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我給你的卡號沒變啊….”

意識到司悼瀾波動的情緒,嚴敘聰明地決定下車自己走下山去。當初選擇在這山上見面他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不過他自信司悼瀾不會拿他怎樣為了多賺一筆他還是決定賭一次,不知是不是要感謝路峰沒有對司悼瀾采取行動,讓他有機會在敲一筆….

看着嚴敘的身影漸漸走遠,司悼瀾最後也沒有決心撞上去;他無法承受做為殺人犯被關進監獄,曾經刑警的榮譽讓他無法在做了那樣的事之後還身着警服,也讓他無法坦誠自己曾經的錯誤,所以他注定要背負這一切,注定要痛苦一生…

車子發動了,在這樣的雨天裏他的記憶與那一夜重疊;因為他和嚴敘的出賣,那次的任務以失敗而告終,而路濤也因為撤離時他的見死不救而被滅口….幸運的是,案件的餘黨很快被他們上層清除掉,幾乎沒有什麽人去指認他和嚴敘;他也在那些人的“庇佑”下做起了生意,同時充當了他們洗黑錢的工具,原以為要一生受制于人沒想到所謂的集團也可以在□□不複存在之時土崩瓦解,他應該慶幸,因為他的小心并沒有留下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做過刑警的他深知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法律也對他無能為力。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個人做錯了事老天沒有理由不給他懲罰;嚴敘回來了,路峰也回來了,他想掩蓋的一切始終還是會暴露在日光下,這是他想逃也逃不開的宿命….

蜿蜒的山道上,細細密密的雨絲交織成網;刮水器的聲音讓司悼瀾的焦慮指數達到了極點。曾經的榮光歲月如今在他看來就像是一場夢,在夢裏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和自己的好友把酒言歡暢談理想,路濤的樣貌在此刻居然變得很清晰;清晰地讓他誤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年….

一聲驚雷,讓司悼瀾回歸現實;看着車窗外的大雨他又記起了路濤死亡的那個晚上;因為任務失敗路濤必須撤離,按照約定司悼瀾要在指定地點接應他;他的确去了,那天也同樣下着大雨,他從反光鏡中看到了路濤倉皇逃出的身影,他飛快地跑向自己眼神中有了一絲喜悅,可他最後還是選擇了背叛;

“悼瀾,救我!悼瀾!!!”

這是路濤留在他回憶裏最後的聲音,轉天那人的屍體被發現死在了附近的碼頭…他甚至不敢去看他的死狀….

淚水模糊了司悼瀾的視線,他只能不斷用手掌去擦拭酸痛的雙眼;突然間,他一束強光直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緊接着是一陣刺耳的鳴笛聲……

【該來的總會來的…..】

佘麗娜趕到醫院時容暮晴已經到達了那裏,司寒域靠着牆壁站在一邊;路峰則平靜地坐在長椅上,緊閉雙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悼瀾呢?!悼瀾怎麽樣?!!”無心去管其他人,佘麗娜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司悼瀾的情況,在追問了很多人無過後,Jack示意他去看術手室的指示燈;

佘麗娜卻并未因此安靜下來,她不斷在走廊裏穿梭;這樣的恐懼是她前所未有過的,即使在司悼瀾揚言要和她離婚時她也沒有像今天這般徹底沒了底線;因為如果手術不成功,那麽她将會徹徹底底失去他…

相比佘麗娜,容暮晴要平靜的多;但司寒域看得出母親的臉上不是冷靜而是絕望,或許她能感受到什麽吧…..

過了很久,那令人恐懼的綠色燈光終于暗了下來;醫生疲憊地從手術室裏走出,佘麗娜不顧一切地沖到他面前;

“醫生,我丈夫怎麽樣了?!你快告訴我,他怎麽樣了?”

“夫人,您冷靜點;我們雖然暫時保住了他的命,不過他傷的很重暫時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還要在監護病房觀察一段期間….”

說完後她擺擺手示意他們讓出路,司悼瀾被推了出來;佘麗娜撲到推車上,小聲呼喚着丈夫的名字;容暮晴也将輪椅滑到車子旁,默默地注視着昏迷中的司悼瀾。路峰則一直看着一臉漠然的司寒域,知道兩個女人跟随着車子離開,他在走到司寒域的身邊;

“不想和我說點什麽嗎?”

“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對你說的,替我媽媽說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不重要了….”

“放棄嗎?”

“上天已經作出了裁決不是嗎?至于有些人我想他不久就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司寒域望着路峰遠去的背影,低頭輕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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