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表白

察覺到她的掙紮,沈司岸體內叫嚣着的欲望更濃烈了幾分,唇間厮磨糾纏她的力道又加重,直将她的口紅吃得半點不剩。

寂靜的側廳內黯淡無光,再細微的聲音也猶如驚雷炸在耳邊。

手工西裝和禮裙相貼摩擦間細碎的聲響,冰涼的金屬領針和寶石項鏈碰撞清脆的微響,以及男女間交纏渾濁的喘氣聲。

男人暴烈卻又無聲的吻着她,一言不發,而她被堵着唇,同樣發不出聲音來。

舒清因被抵在門上,削瘦纖細的兩條胳膊空着,剛剛已經試圖推開他,沒推開,只好無力的垂在身側,像是被抽了絲的布娃娃,只有指尖蜷縮,緊緊抓着裙子。

她不掙紮了。

沈司岸稍稍挪開唇,睜眼,眼底間波濤泛起,他眸色淺,像是清澈的海底卷着狂浪,深不可測卻又欲意分明。

他沙啞的聲音像是粗粝的砂紙,“怕他發現?”

兩人的唇咫尺之間,舒清因擡手,硬生生擠進這微米之間的縫隙中,然後捂住他的唇,将他推開。

她擦了擦嘴,側過身子啪的一聲打開了門邊的照明燈開關。

眼前的景象倏地明朗起來,舒清因瞪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帶着潮意,雙唇腫脹,唇上還留有口紅淡淡的痕跡,擦出唇峰,狼狽的附着在唇角旁。

雪膚帶紅,神色又嗔又怒,幾縷柔軟的發絲從盤起的編發中伸露出來,落在她的鎖骨上。

沈司岸閉眼,回過神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被氣昏了頭,都對她做了什麽。

但內心的狂喜與滿足卻又遠遠多于悔意。

門外早已沒有宋俊珩的聲音,沈司岸想,她可能會給他一巴掌,或者更解氣點,直接踢他兩腳。

但她都沒有,只是濕着眼睛,咬着唇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沈司岸慌了,這下是真的後悔了。

她斷斷續續的罵他,罵兩句就抽一下鼻子,毫無震懾力,“你,你神經病啊!剛剛那,那麽多人看…看着,我本來就因為離婚…被,被議論好久了,你你你你還這樣,你傻逼!混蛋!智障!”

沈司岸一連串被冠上了三個貶義稱呼,沒反駁,默默承受了,但心裏還是對她有諸多不滿,咬着牙沉聲斥責,“你和宋俊珩在酒會上卿卿我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別人會怎麽說你們?”

舒清因淚眼朦胧,哭腔中帶着惱怒,“我什麽時候跟他卿卿我我了!我就是跟他說了幾句話!”

“說話有必要挨這麽近?”他冷笑,眼底泛霜:“什麽夫妻間的小秘密非要貼着臉說,就這麽怕被人聽見?”

舒清因更氣了,“你瞎說什麽,他是跟我說……”然後卡殼,又抿唇不接着說了。

他挑眉,“怎麽不接着說了?說什麽了?”

舒清因心虛的別過頭,“跟你沒關系。”

沈司岸聽她這話就來氣,一連呵了好幾聲,不住地點頭,俊臉陰沉,下巴緊繃着,聲音裏像是含着冰刃,憤懑不已,“跟我沒關系,那就跟他有關系是吧?舒清因,他到底有什麽好的,離了婚你都還這麽惦記着?我哪點不如他?他不就比我多戴了副眼鏡,你要喜歡明天我就去配一副,這你總滿意了吧。”

舒清因茫然的低喃,“我什麽時候惦記他了?”

“那你跟他複個屁的婚!”沈司岸冷哼。

舒清因不明所以,“我什麽時候要跟他複婚了,你從哪兒聽到的這謠言?”

沈司岸眉心緊擰,疑窦叢生,“你不跟他複婚,那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

在說你這個“第三者”。

舒清因心裏默默将第三者默念了遍,然後語氣含糊,“他說你,對我……”

“對你什麽?”沈司岸沒聽清,沒什麽耐心的替她說了出來:“他說我喜歡你是不是?”

舒清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沈司岸嘆氣,“那到底是什麽?”

“他說你在我還沒離婚前,就對我,”這話說出來太自戀了,舒清因猶豫半晌才想到個不那麽露骨的形容詞,“有好感。”

男人怔愣,氣氛變得死寂又尴尬。

舒清因看他不說話,以為宋俊珩是瞎說,然後覺得自己丢臉,連這種話都信。

沈司岸終于嗤了聲,“多管閑事。”

舒清因雙眼垂着,羞恥感爆棚,思索着怎麽把這自作多情的鍋都推到宋俊珩身上,然後把自己給摘出去。

男人又說:“我沒長嘴嗎?用他替我表白?”

舒清因擡起眼,呆滞的看着他。

沈司岸朝她走近幾步,眼簾低垂,聲音風輕雲淡的,“你藏着掖着不肯跟我說,是不相信他說的都是實話?”

她沒說話,因為她确實不相信。

“那我告訴你,是真的,”沈司岸彎下腰看着她,語調懶洋洋地,不怎麽正經,說的話卻帶着幾分不容置疑,“他那天在酒店打了我,也是因為我告訴他,我要插足你們,我搶了他的項目不夠,我還要搶他的老婆。”

這話實在過分又嚣張,活生生一個不知廉恥的男小三。

而她非但沒有對他破口大罵,反倒因為他這幾句話開始慌亂無措起來。

“小姑姑,宋俊珩跟你說的不算,你忘了,現在聽我說,”沈司岸調侃她的時候就喜歡這麽叫她,“我喜歡你。”

開了燈,側廳依舊安靜,安靜得都有些躁動,舒清因只能緊緊貼着門,還好門沒有溫度,可以給她降降溫。

“剛親了你,抱歉,”男人瞥眼,見她神色羞赧,咧起嘴,笑得有些壞,“別貼着門了,門又幫不了你。”

舒清因沒忍住抽了抽嘴角,“你剛那什麽我的事就這麽算了?”

是初吻啊這個臭男人!

沈司岸眼皮上撩,語氣帶笑,“那什麽你?”

舒清因臉頰發燙,“你別跟我裝。”

男人舌尖抵腮,凸出的喉結動了動,右眉梢輕輕擡起,嗓音散漫低醇,“你得說清楚啊,是親你,還是咬你,還是把舌頭伸了……”

面前的女人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這回又被惹惱了,又氣又羞,“沈司岸!閉嘴!”

舒清因有心想跟他好好說話,無奈這男人簡直跟流氓沒什麽區別,她只得伸手用力擦嘴,試圖擦掉他剛剛用他那張滿是渾話的嘴在她唇上留下的氣味和痕跡。

沈司岸眸色微暗,“別擦了,越擦越髒。”

聞言,舒清因停下了動作,沒鏡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臉上什麽情況。

男人伸手,“別動啊。”

指腹揉上她的嘴唇,舒清因心一跳,趕緊低下了頭,躲開他的手指。

他沒理她,強行擡起她的下巴給她擦嘴,“不想讓人看出來就老實點。”

柔軟相觸,舒清因想起了剛剛跟他雙唇相貼,為收斂心思,她悶聲回擊,“你也擦擦你的嘴吧。”

男人微怔,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再一看手,還真有口紅印。

他渾不在意,反倒笑了,“你怕讓人看出來,我又不怕,我倒是巴不得其他人都知道我剛對你做了什麽。”

舒清因瞪他,又開始問罪,“你剛剛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把我拉走,待會出去了你讓我怎麽跟其他人解釋?”

“解釋什麽?”沈司岸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你已經離婚了,我追你犯法嗎?”

“……”舒清因語頓,扭扭捏捏的明知故問,“你追我幹什麽?”

“我剛是不是把你親傻了?”沈司岸在她腦門上彈了下:“我追你還能幹什麽?當你男朋友啊。”

兩個人磋磨這麽半天,沈司岸內襯裏的手機響了。

舒清因還在因為“男朋友”三個字少女心泛濫。

沈司岸沒接,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催他回宴會廳的。

“你去補個口紅,我先回宴會廳了,剛現在那邊熱鬧着呢。”

舒清因又忍不住責備他,“這不都是拜你所賜。”

沈司岸眯眼,唇邊笑意彌漫,“我剛是被誰氣昏了頭?始作俑者沒資格教訓我,閉嘴。”

她果真閉嘴了,不是乖乖聽話,而是懶得跟他說話。

***

剛剛柏林地産的太子爺,當着福沛宋少東的面兒把他前妻給擄走了。

這個消息如同過堂風,瞬間傳遍了整個酒會現場。

很多并沒有親眼看到的人都不太相信,覺得太子爺不至于觊觎人家的前妻。

沈司岸回到宴會廳的時候,雖然沒人敢上來問,但他們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已經很清楚的暗示他,剛剛那是怎麽回事。

徐琳女士作為當事人她媽,此時最有資格說話。

但她沒問,宋一國過來問她也只是裝傻。

晉紹寧在她旁邊,語氣很平靜,“你不管了?”

“管得住嗎?”徐琳女士說:“我連自己女兒都管不住,我還能管得住別人的兒子?”

沈司岸照常和人喝酒應酬,就好像剛剛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

包括宋俊珩過來的時候,他仍是淡然如常,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

本來幾個正在和沈司岸喝酒的人見宋俊珩過來了,默契而又體貼的退後了兩步,給沈司岸旁邊空出了位置。

但他們也沒離開,就端着酒杯在旁邊看着,生怕錯過點什麽劇情。

宋俊珩直截了當的問他:“你把清因帶到哪兒去了?”

沈司岸目光冷淡,相當的漫不經心,“跟宋總有關系?”

宋俊珩被他問住,但又不甘于落下風,下巴微繃,語氣岑冷,“你知道自己剛剛當衆把清因帶走,對她會有什麽影響嗎?”

“有什麽影響?她不是單身嗎?”沈司岸反問。

“但在別人眼中,她還是宋氏的兒媳婦,”宋俊珩低喝,“今天這裏這麽多客人,你就不怕她遭來非議嗎?”

兩個男人對視着,強烈的電流沖擊回蕩在二人周身,旁邊人看出點端倪,噪耳的議論聲逐漸漫了過來。

這麽多人看着,兩個男人沒辦法再像那天在酒店直接打一架,甚至于宋俊珩對沈司岸不爽到了極點,但因為今天這酒會是柏林地産舉辦的,為了宋氏,他也只能壓低了聲音告誡警示他。

沈司岸語氣譏諷,目光森冷,“她為什麽會遭來非議,你心裏不清楚嗎?”

“那你也沒資格插手我跟她之間的事。”

“那不巧,”沈司岸後退幾步,嚣張的挑起嘴角,“我今天還非要插上這一手了。”

他淡淡掃過四周,正好舒清因這時補好了妝,從側門進來了。

他陰冷的笑了笑,直接無視宋俊珩往前走去。

沈司岸是朝着主持臺那邊走的,旁邊坐着一整個小型樂團,二十幾個小提琴手原本還在拉琴,沈司岸沖他們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宴會廳內悠揚演奏着的樂聲頓時消失了。

這個主持臺在宴會剛開始的時候,沈司岸就上臺致辭過,很官方正式的致辭稿,這回他又上去,在場的客人齊刷刷的看過去,以為他是又要準備念新的致辭稿了。

客人們紛紛安靜下來,禮貌自覺地維持着這安靜的氛圍。

正在招待賓客的沈氏一族有些怔愣,尤其是沈柏林,他壓根不知道他這個堂孫要幹什麽。

“Senan要幹什麽?”

沈渡眯着眼,搖了搖頭。

酒會根本沒有這個流程,包括主辦方的沈氏都不知道。

沈司岸站上臺,清隽低沉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至宴會廳的每個角落。

他今天是主角,為了這次酒會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定制西裝三件套包裹着他完美的身體曲線,肩頭利落,窄腰長腿,身形颀長挺拔,黑亮的短發全梳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就算沒站上臺,也是人群中奪目的存在。

“我想各位賓客也知道,我們柏林地産之所以能成功的舉辦這次酒會,這其中少不了恒浚集團的從中協助,而恒浚集團也是我們這幾年來最重要的商業夥伴,我很重視并珍惜這次和恒浚集團的合作。”

官方客套話,沒什麽意思。

沈司岸繼續說:“我同樣也很欣賞負責這次雅林廣場建設總項目的舒副總。”

“?”

“??”

“????”

賓客和舒清因都是一臉懵逼。

“我愛慕舒副總已久,不知道舒副總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男人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語氣溫和,極為紳士,“讓我有幸能成為舒副總的追求者之一?”

“!”

“!!”

“!!!!”

“操太會玩了。”

會場掀起軒然大波,議論聲如同滔天的海嘯直撲撲的在宴會廳裏翻騰奔湧着,衆人紛紛朝被告白的女主角看了過去,想看看她這時候是嬌羞呢,還是驚訝呢,還是直接高興得昏過去了呢。

然而都沒有,舒清因滿臉漲紅,上下牙齒打架,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現在直接沖上臺把這不要臉的男人給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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