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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關系一旦轉變，某些平日裏很自然的習慣似乎也跟着改變了。

學生時期，蘇景奚和路洛一起洗過澡，睡過覺，看過彼此的果體。可這個晚上，蘇景奚聽着路洛在外面的拍門聲，卻忽然覺得不好意思了。

等睡覺的時候，看着他像往常一樣鑽進被窩裏來，蘇景奚下意識地往被子裏縮了縮，把頭都蓋了進去。

這實在太矯情了。蘇景奚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很作。他提醒自己要正常一點，可喜歡的人就睡在自己身邊，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他一顆心本來就已經蠢蠢欲動，想要做些什麽，路洛還很不“體貼”地往他身邊靠近。蘇景奚在被子裏握了握拳，等路洛拱到他懷裏的時候，身體一動按住他，低沉了聲音問：“你想幹嘛？”

路洛被他壓在下面，一雙眼睛晶亮地從下往上看着蘇景奚：“我剛剛查了下同性之間怎麽談戀愛……”

蘇景奚愣了下：“你查這個幹什麽？”

“因為我不會啊，也沒有看過。”路洛回答說：“我怕等下做錯了什麽惹阿景傷心。”說完的時候雙手還抱上蘇景奚的腰。

蘇景奚感覺有些癢，可路洛的行為卻讓他訝然得忽略了這種微弱的感覺。他在卧室溫暖的燈光裏，自上而下地看着被他壓住了大半個身體的路洛。

這個人好像從他們認識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對他好，會為了他打架；會為了他去跟醫生請教怎麽照顧一個病人；游戲裏只有他可以欺負他……

而現在，明明是自己逼着他在不相往來和談戀愛之間做一個選擇，他做下決定後，主動的也是他。

蘇景奚挫敗似的倒在路洛身上，臉埋在路洛頸窩裏，不讓他看見自己感動得想哭地表情：“我不會傷心，你願意跟我試一試，我憑着這個就能開心很久，路洛，我很容易滿足的。”

容易到他願意嘗試，哪怕最終失敗了，也會很高興。畢竟，他本來就一無所有，能擁有哪怕一點，也能填滿整個心房。

可路洛卻不容易滿足。他說：“可是，我不想讓阿景覺得，我只是因為覺得與同性戀愛很新奇才跟你試一試。我想喜歡阿景。”

“不用刻意去喜歡。”蘇景奚的聲音溫柔清越，還帶着一點滿溢出來的喜悅：“像平常那樣相處就好了啊。”

“不過，也不完全一樣。”他把頭擡起來一點看着路洛，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平常我們不會這樣，你會讨厭嗎？”但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路洛跟個孩子似的，蘇景奚親他一下，他也要親回來才覺得不虧：“不讨厭，阿景再親一下。”

于是兩個人玩起了互啄，啄到最後蘇景奚終于敢肯定，路洛是真的不讨厭與自己有超過朋友關系的親密行為，甚至，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路洛還很有探索欲地想嘗試更親密一點的舉動。

當蘇景奚感覺到某個柔軟的東西一下一下地刷過他的齒列，想往裏鑽的時候，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路洛雖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麽，卻下意識地覺得羞惱：“阿景，你不準笑。”

“我只是想起來，路洛，你其實還沒談過戀愛吧？”

這有什麽好笑的？路洛疑惑地說：“你不也沒談過嗎？”所以笑什麽笑。

“嗯。”簡單的一個字，卻能聽得出他很開心：“跟瑤汐不算，我是初戀。”

但路洛還聽出了他語氣裏那一點點的撒嬌。這非常難得，要知道蘇景奚自父母離世後，想就再也沒有撒過嬌了。

路洛心裏有種莫名的激動，同時又有些心疼蘇景奚。但這樣的蘇景奚又讓他心裏生出些想要做些什麽的沖動。

他想了想，想不明白那是種什麽情緒，便放着不管，而是遵從內心的想法，把蘇景奚的抱的更緊一些，哄撒嬌的女朋友似的哄蘇景奚：“嗯，阿景是我的初戀。”

路洛自覺放軟了聲音的這一句相當體貼，蘇景奚卻聽得有些無語。但他還是沒有說什麽，女朋友就女朋友吧，非要讓他一下子改正，說不定路洛就要不高興了，能得他一句哄也是一種既囧又甜的體驗。

于是兩個人就着這麽個別扭的姿勢講了好一會兒話，最後又互啄了幾下才終于肯關燈睡覺。

等第二天早上，淩希在早餐桌上看見路洛竟然也出現時，歪着頭看了路洛很久。

小女孩伸着一根細短的手指抵在下巴上思索了一會兒後，一副恍然大悟模樣地說：“我知道了，路哥哥昨天晚上通宵玩游戲了對不對？”

“猜錯了哦，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就告訴你正确答案。”路洛吃着蘇景奚給他煎的雞蛋，一口咬掉一半。

淩希喊：“爸爸。”

“噗！咳！咳咳！”蘇景奚将手裏的豆漿杯子放下，一邊咳一邊找紙擦自己噴到桌上的豆漿。

“阿景！”路洛不吃蛋了，他給蘇景奚拍背：“不就叫聲爸爸嗎？你至于這麽驚訝嗎？”

“小希！”蘇景奚氣順了之後板起臉說：“以後不能随便叫人爸爸。”

“哦。”淩希點點頭，然後又吐舌頭：“可是我覺得景奚哥哥和路哥哥做我爸爸很好嘛，這樣你們談戀愛了，我就是你們的小寶貝了。”

“小希你怎麽看出來我和阿景在談戀愛？”路洛憋了一早上，蘇景奚不讓他在游戲裏說，他就想跟淩希說，想讓小女孩知道他已經不是單身了。

但小女孩早上起床後非常乖地刷牙洗臉，坐到餐桌前吃早餐，現在看來小女孩還是很聰明的。

然而淩希卻怔了下，她的雙眼肉眼可見地越來越亮，最後激動得站起來撐着桌子看着對面兩個人：“你們談戀愛了？！景奚哥哥你終于要當受受了嗎？”

蘇景奚這回沒噴豆漿，但嗆到了，咳得更加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