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chapter 103

這個想法讓阿爾眯起眼睛, 觀察着胖夫人的肖像。他是知道口令的，但是他還沒有學會幻身咒，貿然進去的話可能會被高年級的格蘭芬多趕出來。

而且，梅林保佑，他和喬治之間的謠言已經夠多了。阿爾有幸聽到過斯萊特林巫師們的碎嘴，他們對自己和喬治革命友誼的猜測多少有些讓人不愉快。阿爾對此并不介意，他擔心的是喬治會因為這些猜測和自己保持距離, 以證自身的清白。

阿爾思索半晌，還是回了斯萊特林，并且決定不能因為喬治會幻身咒, 自己就安然地享受對方的服務了，必須要自己學會才行。

德拉科正在寝室裏寫自己的魔藥課作業，他們要總結一種魔藥材料的所有用途，并且寫出不同溫度下它藥劑中起到的作用。

對三年級學生來說難了一點, 不過對阿爾和德拉科不是什麽大問題。看到德拉科在寫作業，阿爾才恍然想起, 自己的作業還沒寫。

事情太多，他把這一茬給忘了。

鋪開一張羊皮紙坐到德拉科身邊，阿爾想都沒想地開始奮筆疾書。

德拉科聽到身邊的動靜，看向自己的弟弟, 一看之下皺起眉頭。

“阿爾，你的臉色不太好。”

“是嗎？”阿爾無意識地撓了撓自己的臉蛋，在白皙的小臉上留下幾道指甲的劃痕。

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讓德拉科更加擔心，回想起剛剛阿爾是和哈利一起留下學習呼神護衛的, 德拉科便問：“怎麽回事，又被攝魂怪吓到了？”

阿爾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繼續在羊皮紙上寫字。

德拉科正好想不起來藥材的一種用途，便湊過去看阿爾的作業，一看之下，表情整個變了。

他匪夷所思地拍了拍阿爾的腦袋：“醒醒，你看你寫的是什麽！”

阿爾茫然地眨眨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羊皮紙，被吓了一跳。

題目是正确的，署名阿爾瑞斯馬爾福也是正确的，開頭也沒錯，但是接下來的一行……他寫下的全是喬治的名字。

阿爾胡亂把羊皮紙攥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拿過一張新的鋪開，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在因為他的事情煩心。”

他臉色更差了，德拉科沒再說話，盯着自己的羊皮紙，也陷入了沉思。

德拉科不得不承認，他并不希望阿爾和男人有什麽牽扯。

韋斯萊家和馬爾福家一向不合不說，父親不會允許馬爾福家後繼無人，如果阿爾能留下繼承人，德拉科自己的壓力就會小很多，而如果阿爾也傾心于男人的話……他們兩個最好一起跪進馬爾福家的靈堂以死謝罪。

但是德拉科又不能一己私欲阻礙弟弟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德拉科頭痛地用額頭撞了撞桌面，引來阿爾詫異的一瞥：“……不會寫慢慢想，我們可以一起讨論讨論，別虐待自己啊。”

德拉科氣若游絲癱在桌子上：“你不懂……”

阿爾翻了翻眼睛，把滿腦子的喬治揮開，專心寫自己的作業。

學習确實能讓人思緒平靜，阿爾強迫自己用一晚上把魔藥作業和黑魔法防禦課作業都寫完，又預習了明天的課程，已經到了十二點，他幾乎筋疲力盡，洗完澡爬上床，一頭栽過去就睡熟了。

半夜，阿爾睡夢中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人在碰自己的臉蛋，他将眼睛睜開一條縫，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上方晃動着一張臉。

他反應不過來地眨了眨眼睛，喉嚨裏發出疑惑的聲音。

來人趕快捂住他的嘴，半拉半抱地把阿爾從床上拖起來，小聲道：“是我，喬治。”

想不到，自己沒能混進格蘭芬多，這小子卻主動摸進斯萊特林了。

阿爾還在犯困，腦袋搭在喬治肩膀上昏昏欲睡，喬治把阿爾拖下床，阿爾軟綿綿的站不住，順勢就要躺在地板上睡着。

喬治沒轍，只好環住阿爾的腿窩脊背把他抱起來，沒驚動德拉科，悄無聲息地把阿爾拐出了寝室。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沒人，喬治把阿爾放在最寬敞的沙發上，自己坐在一邊。他一點睡意也沒有，前半夜在自己的床上烙了半宿的煎餅，實在是熬不住，便偷偷跑來找阿爾。

結果一看阿爾這小壞蛋打着小呼嚕睡的正香，喬治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阿爾扔給自己一個重磅炸彈，就這麽沒心沒肺地睡啦？

但是看着阿爾安靜的睡顏，喬治又不舍得打擾他，他盯着阿爾的臉發了一會兒呆，做賊心虛地左右看看，俯身在對方嘴唇上碰了一下。

觸感和自己想象的一樣，軟軟的，鼻息間還能聞到阿爾的味道。紛亂的思緒在觸碰到對方嘴唇的瞬間似乎都平息了下來，喬治退開一些，就聽到阿爾嘟哝的聲音：“喬治？”

喬治猛地直起身子，不敢回話。

阿爾醒了？那他發現自己剛才做的事情了沒有？

阿爾用力揉了揉眼睛，撐着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不好……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看來沒有發現。喬治松了口氣，溫聲道：“你睡吧，我沒事。”

“不不，你說，我不困。”阿爾用雙手撐起自己的眼皮，在壁爐跳躍火光的映照下好笑極了。

“我們的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只是一本小說，對嗎？”喬治也不再客氣，問。

“對。”阿爾的聲音模糊缥缈的和特裏勞妮有一拼，“你可以把我所處的世界理解成現實世界，魔法世界是我們那裏一個作家JK羅琳寫的一系列小說。”

喬治點了點頭。

阿爾再揉揉眼睛，又清醒了一些，補充道：“但是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我不知道原理是什麽，但是我在現實世界中死去時候就成了馬爾福家的孩子——”

話還沒說完，喬治便敏感道：“你死過一次？”

阿爾頓了頓，誠實道：“生病了，所以病死了。”

喬治的表情複雜起來：“你在‘現實世界’中也有家人嗎？”

阿爾點頭。

事實上，不但有家人，而且他和家人感情深厚。即使到了骨癌晚期幾乎沒有治愈可能，待在醫院只能減輕一部分痛苦，他并不富裕的父母也沒有放棄他，而是一直堅持到他生命的最後一秒。

喬治的表情動容：“很難适應吧……離開原來的家人，到了原本以為覺得只是小說的世界裏。”

“十三年，怎麽也該适應了。”阿爾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的家人對我也很好。”

倒是喬治，如果覺得自己的世界都是假的，接受不了怎麽辦？

喬治好像看透了阿爾的想法，說：“對現實世界的人來說，可能我們只是書中的角色，但是對我來說，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阿爾由衷道：“你能想開真是太好了。”

“那麽……我在你們的現實世界受歡迎嗎？在書裏戲份多嗎？”喬治好奇地問。

想不到喬治會關注這個問題，阿爾有些哭笑不得：“戲份不多，但是你和弗雷德絕對是人氣最高的角色之一。”

喬治挑了挑眉，滿臉“我就知道”。

“那在這本書的劇情裏，後來伏地魔卷土重來了嗎？我們的結局都是什麽樣的？”

阿爾覺得胃裏沉甸甸的，還是避免不了喬治對自己結局的問題。

“按照原本的世界走向……三年級的時候，蟲尾巴沒有被繩之以法，而是逃脫了，小天狼星也沒能洗清冤屈；四年級的時候，蟲尾巴複活了伏地魔，五年級……小天狼星被害死，六年級鄧布利多也犧牲了，一直到七年級，哈利終于打敗了伏地魔。”

阿爾頓了頓，注視着喬治的臉，小心道：“你在七年級伊始的時候，為了保護哈利，失去了一只耳朵。”

喬治似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終于所有人都能分清我和弗雷德了。”

阿爾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想起原著裏弗雷德的死，眼眶微微泛紅起來。

喬治也察覺了不對：“怎麽……難道我不但失去了耳朵，而且還死了？”

阿爾搖了搖頭：“不是你，是……是弗雷德。最後和伏地魔的戰争，他犧牲了。”

喬治久久地說不出話，阿爾連忙安慰道：“你不要擔心，伏地魔的主魂已經死了，他的七個魂片已經被銷毀了兩個，還有一個在我手上，剩下的魂器我都知道具體位置，所以他翻不起什麽浪花的，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弗雷德，不會讓他出事。”

喬治笑了笑，表情輕松起來：“你比我們還小兩歲，連幻身咒都不會，怎麽保護弗雷德？”

阿爾一卡，氣憤道：“我會學會的！”

一直到黎明将至，喬治才離開斯萊特林，相比來的時候，他終于不那麽憂心忡忡了，現實世界也好，小說裏的世界也好，哪裏是他生活的世界，哪裏就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