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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梓萱和薛鳳君一起進了成王府,薛鳳君将蘇梓萱一直送到了廖翠院,
翡翠站在廊下正等着給蘇梓萱傳話,白玉橋邊幾叢綠竹旁站着的薛鳳君恍如從天而降的神祗俊美的不似真人,翡翠好似在看不見旁的人,微紅了臉頰迎了上去。
“世子爺來了。”她笑得親昵,仿若跟薛鳳君極其熟稔的模樣:“王妃吩咐廚下做了您最愛的菜,秋平居也收拾了出來,您只管放心去住。”
“我去街上給你買了些東西,叫他們給你搬進去吧。”薛鳳君正在跟蘇梓萱交代。
“這怎麽好意思,還要收世子爺的東西。”薛鳳君上街難道還是專門去給她買東西?
“世子爺,秋平居收拾出來了!”翡翠微紅了臉頰,咬着嘴唇不甘心又說了一句,這一次比上一次聲音更響亮。
蘇梓萱轉頭看了一眼翡翠,又看了一眼薛鳳君,抿了抿嘴,朝着薛鳳君行了一禮:“既然世子爺還有事,我先走了。”
難怪翡翠從一開始就對她帶着敵意,原來是因為薛鳳君,可真是禍從天降。
蘇梓萱的帷帽已經取下,烏黑的長發有一半柔順的披在腦後,寶藍色的發釵露出羞澀的珍珠,圓潤好看,薛鳳君一直看着蘇梓萱進了屋子,半響才收回目光看向了翡翠。
翡翠見薛鳳君看她,忙露出個姣好的笑容,薛鳳君卻只是用那雙無波無瀾幽深的眼定看了看翡翠,看的翡翠不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垂下了眸瑟縮在一起,聲音也小的可憐:“奴婢侍候世子爺安置。”
薛鳳君并沒有說話,轉身出了廖翠院。
翡翠一愣,忙咬牙追上了跟在薛鳳君身後的榮靜:“榮大哥,我.....”
榮靜到底跟翡翠還算熟悉,有幾分恻隐之心,頓了頓嘆氣道:“咱們做奴才的什麽時候都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分,你去跟王妃說說,或許王妃看在你忠心的份上到能幫幫你。”
也就是說她到底還是得罪了薛鳳君。
翡翠又害怕又不甘,直看着薛鳳君消失在拐角處,才回了成王妃的院子。
蘇夢萱幾個才回去沒多久,晉王妃就帶着康其澤離開了,除過柳氏笑意勉強一些,家裏的長輩都面帶笑意,蘇夢萱扯了扯嘴角,拉了蘇熙萱的手道賀:“恭喜妹妹得償所願。”
蘇夢萱微涼的手掐的蘇熙萱手心微疼,卻并沒有蘇熙萱料想中的暴跳如雷,蘇熙萱垂下了眼一抿嘴:“全憑祖母和父親母親為我做主。”
蘇夢萱雖然笑着,眼裏卻泛着冷意:“妹妹這樣出息,母親一定會為妹妹好好籌備婚事的。”
蘇熙萱聽得這話,渾身一僵,蘇夢萱這是在威脅,幾乎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即便有好的出路,她的命脈還捏在她們母女手中。
她裝作沒有明白,帶了笑意:“我知道母親待我好。”
蘇夢萱輕笑着點頭。
柳氏一回了院子就在維持不住面上的笑意,呵斥着丫頭滾下去,自己坐在榻上喘氣,蘇夢萱一面替柳氏揉捏一面安慰:“母親何必生這樣的氣,表哥的心思沒在熙萱身上,在說晉王府咱們還看不上。”
柳氏喝了口茶壓了壓心頭的火氣:“我是不喜歡這一個兩個庶女都脫離了我的掌控,這些事情我早早的都不知情,什麽時候輪到她們自己為自己做主了,她們可是連替我的女兒提鞋都不配!”
雖然不知道蘇梓萱為什麽會認識薛鳳君,但蘇夢萱敏銳的覺察到蘇梓萱能去成王府跟薛鳳君有必然的聯系。
她笑着微揚起優美好看的下巴:“姨媽不是說想将我說給定國公世子嗎?不如下次見了面母親和姨媽好好說說。”她若嫁給了薛鳳君蘇梓萱難道還能嚣張起來?
至于蘇熙萱,康其澤真正喜歡的人是她又不是蘇熙萱,便是嫁給了康其澤做側妃,只要她一句話,蘇熙萱的日子也好過不起來。
母親說的是,庶女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柳氏看着女兒的樣子,明媚嬌豔尋常人家的姑娘沒有一個能比上,她的女兒必定不會叫她失望,她面色好了很多,語氣也緩和了起來:“母親知道了。”
“.....定國公世子竟然嚣張成了這樣,這幾年得了皇帝的賞識就越發不把咱們這些人放在眼裏了。”晉王妃皺起眉頭将茶碗重重的磕在榻幾上,朝着康其澤說話。
康其澤臉色也不大好,語氣卻很堅定:“寧王籌謀的事情已久,這一次必定不會失算,只要寧王成了大事,定國公府也嚣張不了多久。”
晉王妃這才有了笑意,贊賞的點頭:“晉王府在你父親手中沒有興盛必定會在我兒手裏興盛,到時候母親九泉之下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康其澤慢慢露出個笑意,微微颔首:“母親放心就是。”
成王妃才剛剛散了頭發,侍人就通報成王到了,成王妃面上一喜,匆忙挽起了頭發起身。
“您怎麽這個時候來了,也不早些通知我,我這個樣子可算失了莊重的。”昏黃的燭光裏成王妃沒了往常的莊重更多了俏皮可人,成王眼裏也泛出了幾絲真實的笑意,握住了成王妃的手:“夫妻之間講這些虛禮做什麽,我到瞧着好。”
成王妃抿嘴一笑,同成王一起坐在了榻上,翡翠上了茶。
翡翠白皙的面龐上一抹紅暈若隐若現,勒了絲縧的腰身顯出這具身體青春的魅力,圓潤誘人,成王妃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垂眸喝茶。
成王仿若沒有看見同成王妃閑聊:“.....李氏又來找你哭訴了?太醫說她難有子嗣,性子難免怪癖一些,你多擔待,後頭我去說她。”
成王妃壓下心裏的酸澀,淺笑道:“您說的什麽話,難不成我還會為了這點事為難她?”因為李氏難有子嗣,所以即便成王寵愛一些,她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成王看了一眼成王妃,到笑了:“你應當知道,你在我心裏別的誰都比不上的。”
成 王這樣直白,說的成王妃不好意思了起來,不自然的轉開了話題:“......不知道鳳君對蘇家大小姐到底怎樣,那姑娘好到是好,只是樣貌實在....叫我 看做了妾是委屈了,但若要做正室,只怕國公夫人也不會答應,鳳君可一向尊重他這個繼母的。”若不然也不會請成王幫忙将蘇梓萱接到成王府。
成王摩挲着手裏內造的梅蘭竹菊四君子茶碗,沉吟道:“這個話,我也不好說,你只細心的好好待這個蘇姑娘就行,別的往後在說。”
成王妃點頭應是。成王極其看重薛鳳君,自然也不會怠慢薛鳳君看重的人。
買 到的種子蘇梓萱夜裏就種進了妙境裏,幾株婆娑樹,幾株香蕉樹,麥子大米也各種了一些,原先種的桃樹一天未見竟然長出了十來厘米,又不用她松土施肥,只好将 池子裏的水又澆了些,用搬進來的澡盆盛滿了池水美美的洗了個澡,只覺得通體舒暢,仿佛是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後醒來的感覺,神清氣爽。
街上買了幾本劍譜,都是最尋常的東西,她拿了劍按照上面步驟練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她還算有底子,劍譜又通俗易懂,她練着到不費事,很快就熟悉了起來。她不求成為絕世高人,只要亂世裏能自保就行。
直到出了一身汗,她又洗了個澡才出了妙境,一夜好眠,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用了早飯,在院子裏走動消食,又看了會書,成王妃那邊就來了人:“小姐家裏來人送了東西來,王妃叫小姐過去一趟。”
蘇梓萱慢慢合上手裏的書,笑着起了身:“勞煩姐姐了,不知道來的都是誰?”
丫頭忙道:“來的是府上的大太太和二小姐。”來的是柳氏和蘇夢萱,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換了成王妃送的那身衣裳,蘇梓萱才慢慢去了成王妃的院子。成王妃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家裏關系不好,故意裝着親熱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實在沒有必要,還不如随着性子來,自己舒服也讓人覺得灑脫。
柳氏的眼不自主的飄過門口,已經有好半響了還不見蘇梓萱來,這個庶女自來在她映像裏懦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也變得這樣棘手難對付,便是叫她想裝的親切一些都自然不起來。
蘇夢萱笑着坐在柳氏身後,端莊大方,大抵是覺察出了柳氏的心意:“姐姐怎麽還不來,幾天沒見姐姐,姐姐到嬌氣起來了,成王妃待姐姐一定極其寬厚。”
明明是在挑撥離間,說蘇梓萱恃寵而驕,卻偏偏還帶着向往,好似僅僅只是羨慕蘇梓萱而已。
成王妃臉上自始至終都帶着雍容的笑,不淺不深恰到好處,對蘇夢萱說的話不做任何表示。
蘇夢萱看了一眼成王妃不甘心的抿了抿嘴。
柳氏一笑,忙打圓場:“你這孩子,你姐姐的福分可不是誰都有的,你是羨慕不來的。”
成王妃這才笑着接了一句:“侯夫人說笑了。”
同成王妃這樣的人物打交道,根本不是蘇夢萱耍個小心機就有作用的,蘇夢萱好似也看明白了,在不說話,只聽着成王妃同柳氏說話,好半響才聽得丫頭通報蘇梓萱來了。
淺色帕子遮住那醜陋的印記,叫人不自主的注意到了別處,緩步進來的蘇梓萱淡然自若一身藍衣合适得體,襯的她露在外面的臉頰白皙細膩整個人婀娜多姿,黑亮的眼眸好似會說話一般,仿佛含了千言萬語,又好似欲語還休,叫人欲罷不能。
蘇夢萱壓下心裏的不自在,淡淡一笑,醜女就是醜女永遠也變不成仙女。
成王妃同剛才的客套也不同起來,透着真正的親昵,拉了要行禮的蘇梓萱,叫坐到自己身邊:“你母親剛剛還說想接你回去,我可真舍不得。”對于蘇梓萱的遲來,根本無一絲一毫的責怪。
蘇梓萱羞澀一笑。
眼前的情形跟柳氏所想完全不同,原以為成王妃對蘇梓萱只是面子情,這樣有些話好說也好辦的多,但此刻看完全不是這樣,她準備了許久的話也派不上用場,喝了幾口清茶才接上了話。
“茂哥前些日子就有些不精神,我叫他不要上學他又不聽話,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自你走了就生了病,這幾日越發重了。原本不想跟你說,但你姐弟關系自來就好,我想着你若能陪陪他,他的病也能好一些。”
柳氏看起來仁慈善良,說起茂哥就憂心忡忡,好似一心為了茂哥。
這就是家事了,成王妃保持了沉默。
蘇夢萱不等蘇梓萱開口,又加了幾句:“成王府雖然好,但茂哥更重要,姐姐,為了茂哥還是回去吧。”
蘇梓萱真不知道古代的這些閨秀,為什麽不願意好好說話,非要給人下個套才高興?蘇夢萱這話說在前面,她就是現在說了要回去,都好像是礙于情面怕被人說的無情才要回去一樣,反正橫豎占不了好。
蘇梓萱心裏擔憂茂哥,面上到笑了出來:“妹妹咱們好好說話成不?我跟茂哥姐弟情深,無論如何都會回去,你心裏明白何必多說這一句,人呀,還是多積點口德好一些。”
她可不是這些心裏藏着千溝萬壑,說話又全是顧慮的閨秀,叫她不高興,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蘇梓萱這話說的太不給面子,又是當着外人的面,蘇夢萱面色青白交錯,用帕子掩了面就嘤嘤的哭了起來。
柳氏在氣也要維持大家太太的風範,皺着眉頭呵斥蘇梓萱,又向成王妃請罪:“是我沒有教導好梓萱,叫王妃看笑話了。”
成 王妃的笑意卻好似越發明快了起來,拉着蘇梓萱的手:“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到很喜歡,在說自家姐妹們有個口角,談不上笑話不笑話,你們可能不知道, 梓萱早跟我說了這一兩日要回去的,就是你們今兒不特意說出來,只怕她也要回去了,所以大可不必為了這事情争執。”
她并沒有跟成王妃說這話,成王妃這樣說不過是為了幫她。
此刻蘇梓萱面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忽然就親切真實了起來,鮮活動人。
成王妃大抵也沒料到,她的無心之舉,将拯救她的人生。
成王妃明顯的偏幫叫柳氏有再多的不滿也發洩不出來,便只幹笑了幾聲,應了聲是。
柳氏和蘇夢萱乘興而來卻似打了敗仗一般退了回去。
等到柳氏母女走了,蘇梓萱鄭重的向成王妃道謝:“您的維護之情,我将一直記得。”
蘇梓萱的眼眸黑白分明,認真的逗笑了成王妃,她覺得心頭微暖,扶起了蘇梓萱:“你弟弟生病,你既要回去我也不好攔你,我到是真心喜歡你,若以後有空常來我這裏坐坐。”
蘇梓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人們總會嘲笑醜陋的人,但有時候只要你能突破內心的屏障,勇敢的走出去,自信的說笑,你會發現生活其實很美好,在醜的人也可以獲得尊重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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