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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迎春花黃燦燦的開滿枝頭,陳婉茹穿着一身嫩粉的衣裳比這枝頭的花還要嬌豔,她瞪大了眼眸便似個發怒的貓兒極其可人,康其柯眼眸漸深,微微帶 着笑意,和煦知禮:“......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心裏白白期待,所以才來跟你說這些話,我弟弟...唉,我弟弟向來都是這樣,他不願意跟你成親,甚至還 說......”

陳婉茹起伏着胸膛,憤恨的道:“說了什麽?!”

“說他寧願娶大表妹也不願意娶你。”

陳 婉茹心頭的那一根弦,嘣的一聲徹底斷裂,她覺得難過覺得委屈但此刻更多的卻是憤怒,蘇梓萱醜成那樣康其澤竟然能将他們兩個相提并論,這根本就是對她最大的 侮辱,耳畔康其柯還在溫聲勸道:“表妹不要太生氣,表妹這樣的品貌什麽樣的好人家嫁不了,傾心表妹的人多的是......”

陳婉茹轉頭看了一眼康其柯,康其柯溫潤的眼眸裏溢滿深情,她冷哼一聲轉過頭,卻也覺得心裏好似沒有那麽難受了。

人已經走遠,那一聲謝謝好似還留在原地,康其柯看着陳婉茹的背影勾着嘴角淡笑。

“表哥!”

康其柯一轉身看見蘇夢萱走了過來,面上又成了一片情深,他擔憂的拉着蘇夢萱的手關懷備至:“聽說你病了,所以我特地來看你,前幾日有事情耽擱我脫不開身,你不知道我焦急成了什麽樣子!”

蘇夢萱滿臉嬌羞,一轉眼有又用帕子掩了嘴嘤嘤哭泣:“表哥要娶三妹妹了,心裏哪裏還惦記着我。”

康其柯見着蘇夢萱哭急的漲紅了臉,一把抱住蘇夢萱:“你這是要我把心掏給你看麽,我心裏是怎樣,難道你還不清楚,娶三妹妹都是我母親的主意,難道我能扭過母親?我心裏難道不想和你長相厮守,你這樣說,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一面說話,一面不經意的揉捏着蘇夢萱的柔軟,蘇夢萱渾身酥軟,軟倒在康其柯的懷裏,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你的,你也當知道我。”

粗重的喘息聽的一旁守着的結香面紅耳赤,輕微的衣料摩擦聲讓結香手都有些發顫,将頭深深的埋了下去。

康 其柯一面走一面整理并不淩亂的衣衫,蘇夢萱果真與衆不同,若論起來他的女人裏還是蘇夢萱最和心意,只是一直不好真正的得手,他經過蘇熙萱的院子将個紫檀木 盒子拿了出來,派人給蘇熙萱送了過去,蘇熙萱也是個尤物,不過馬上要進門了也不急于一時,以後天長日久有的是時間。

蘇熙萱正在趕制嫁衣,丫頭将盒子送了進來,她打開一看,紅寶石的比翼鳥發釵安靜的躺在裏面,小紙條上還寫着兩行字“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蘇熙萱的臉頰一下子便比那紅寶石還要紅豔,她抿嘴輕笑,掩上了盒子。

小梅笑着道:“世子爺對小姐真是一往情深,特地來看小姐,又怕壞了小姐閨譽只遠遠的看了兩眼,小姐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蘇熙萱嗔怪的看了一眼小梅:“就你話多!”

心裏卻止不住的甜蜜,手下的動作越發細致小心,好似在編制着一個美好的未來......

高幾上的蘭花開的正好,淡雅清香,就如眼前這姑娘一般,大柳氏笑着打量着蘇夢萱,轉頭朝着柳氏誇贊:“夢萱越來越出挑了,現如今京城裏誰不知道你養了一個好女兒。”

柳氏掩嘴輕笑:“姐姐謬贊了。”

寧王那邊一直一點消息都沒有,大柳氏又請母女兩過來說話,柳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将重心放在更靠譜的一邊。

大柳氏擡手扶了扶赤金鳳凰發釵,手指間的寶石戒指炫目耀眼,映照的她整個人雍容華貴,當時還說姐姐嫁的是繼室,不見得多好,如今看,比她這個原配侯夫人過的不知道好了多少,柳氏這樣想着,臉上笑意越發真切,同大柳氏輕聲交談。

“....我們家的鳳君老大不小了,公國爺催我,我心裏也着急,卻總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大柳氏說着又特地壓低了聲音,往柳氏跟前靠了靠:“咱們姐妹兩就不說虛話了,鳳君那孩子一直也尊敬我,但我私心裏還是想給她找個和我貼心的姑娘。”

畢竟是繼子,大柳氏這樣想無可厚非。

柳氏點頭贊同:“是這個道理,媳婦要是不貼心,說不得把鳳君也教的和你離了心,那往後鳳仁可怎麽辦。”

到底是親姐妹,話也說的中聽,大柳氏拉着柳氏的手輕拍了拍:“還是你懂我。”

一擡頭看見安靜的坐着的蘇夢萱,大柳氏笑着道:“叫丫頭帶着你去園子裏轉轉,沒得在這裏無聊。”

蘇夢萱起了身:“姨母說的什麽話,跟着姨母我正好學些做人的道理。”

大柳氏笑的滿意,揮手道:“去吧,園子裏走走,一會在回來陪姨母說話。”

柳氏也笑着點頭:“就聽你姨母的話,出去走走。”

蘇夢萱這才應了是。

看着蘇夢萱的背影,大柳氏和柳氏相視一笑。

為了能叫蘇夢萱和薛鳳君好好的見上了一面,今日薛鳳仁和薛明月都叫大柳氏支了出去,說到底薛鳳君如果自己滿意,這件事情才算是真正的成了。

薛鳳君剛從宮裏回來,本來能回來的更早些,半道上卻遇見了玲珑公主,纏着她問蘇梓萱:“那個大姐姐這兩天有沒有時間,你在帶她進宮來玩玩吧,我就跟她說的來!”

沒想到蘇梓萱還有這人緣,跟這小魔星到對了脾氣:“你去求皇後娘娘招她進宮陪你就是了,只是不能惹麻煩!”

玲珑歡呼了一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我就等的你這句話,你要是不答應,我哪裏敢跟母後提這事,萬一你要是不高興又讓我關黑屋子怎麽辦?”

真是人小鬼大,薛鳳君不耐煩的揮手趕她走,眼裏卻帶着笑意。

剛進了二門就遇上了大柳氏身邊的清蓮:“世子爺,太太讓您去一趟園子裏。”

薛鳳君看了一眼清蓮,清蓮忙垂下頭:“太太說這是您早就答應的。”

薛鳳君微眯了眯眼,到底點了點頭:“去跟母親說一聲,我這就去園子。”

蘇夢萱坐在亭子裏,專注的彈琴,她的技藝不錯,聽得幾個丫頭都沉醉了起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見過世子爺。”蘇夢萱的琴音戛然而止,轉頭便看見站在綠竹旁的薛鳳君。

面色蒼白眼眸卻分外漆黑幽深,面龐棱角分明線條堅毅,唇瓣殷紅竟帶了幾絲不明所以的妖嬈,穿着一身黑袍豎着玉冠負手而立,好似同這綠竹一般成了一幅畫,蘇夢萱深吸了一口氣,帶着恬淡優雅的笑行禮:“世子表哥。”

沒想到母親給他相看的是蘇夢萱,薛鳳君只微一皺眉,就品出了其中的意思。

薛鳳君淡淡颔首:“打擾表妹彈琴了。”

蘇夢萱忙道:“不打擾,表哥見外了!”

面對薛鳳君她總是沒法真正的淡然輕松起來,好似心頭一直繃着一個弦,讓她整個人都緊繃繃的,薛鳳君往前踏了一步,她不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薛鳳君身上有股叫人敬畏害怕的氣勢,她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薛鳳君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彈動了幾下:“我還有事,就先不打擾表妹了。”

蘇夢萱一愣,下意識的往前追了兩步,薛鳳君卻已經轉過幾叢竹子,消失在了假山旁,蘇夢萱失望的咬了咬唇,若論家世豐神俊朗自然屬薛鳳君第一,即便心裏有所畏懼她也不想放棄。

“表妹的琴聲到好聽,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彈一曲。”

薛鳳仁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亭子裏,他戴着紫金的頭冠,穿着大紅織金的長袍罩着绛紫色的氅衣,微微笑着,好似個翩翩濁公子,叫不知道情形的少女只怕早已芳心暗動。

蘇夢萱卻一下子冷了臉,語氣也稱不上好:“你在這裏做什麽?”

薛鳳仁還帶着淡淡的笑,這表情便跟這氣氛不相符了起來:“自然是等表妹了。”

蘇夢萱坐在了石凳上,冷笑了一聲:“不用在我面前裝了,咱們自小一起長大,你是個什麽樣難道我不知道!”

薛鳳仁好像一下子卸掉了面具,去掉淡淡的笑,那整張原本看起來俊朗的臉也呆滞了下來,絲毫不見剛剛的溫潤如玉,聲音也不及剛剛特意裝出來的好聽,聽起來嘶啞難耐:“幹嘛要和我哥哥好,我也疼你。”

這就是個不學無術,整日招搖撞騙的騙子,虧得外人還将他傳的神乎其神,說是什麽京城四大公子,簡直就是狗屁!

蘇夢萱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這樣讨厭過一個人,薛鳳仁是頭一個,跟薛鳳仁多說兩句話她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一下子起了身:“我還要去跟姨母說話,恕不奉陪!”

薛鳳仁那張呆滞的臉看着蘇夢萱走遠,眼裏只有陰沉。

大柳氏聽丫頭說了園子裏的情形,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不得不補救了兩句:“鳳君向來公事繁忙,若不是因為夢萱,可能連句話也懶得說。”

柳氏這才心裏舒服了一些,又跟大柳氏低聲說了兩句:“他到底是兒子,難道能不聽你的?要是什麽都随着他,萬一娶回來的兒媳跟你不貼心怎麽辦?姐姐也要把做母親的架子擺出來,若不然鳳仁以後也吃虧。”

想起兒子,大柳氏心裏更堅定了幾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送走了柳氏母女,大柳氏就将薛鳳君叫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柳氏說的話,大柳氏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你姨母家的妹妹,長相人品都沒得挑,母親的意思,就定下這件事,挑個日子上門正式提親。”

薛鳳君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品茶,好似個世外高人翩然超脫讓人摸不輕底細,大柳氏剛剛鼓起的氣勢一下子蕩然無存,不得不坐的筆直,好叫自己不輸了氣勢。

“母親與我恩重如山,無論何時我都當您是母親,您的心思我能理解,但都多慮了,成親的事情兒子心裏自有打算,往後就不勞母親費心了。”

好似重情重義,但卻讓大柳氏前所未有的沒有臉面,大柳氏垂着眸撫摸着手裏的茶碗:“母親也是為你好。”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恕難從命。”

大柳氏哀傷的嘆了一口氣,心裏卻止不住冷笑,疲憊的擺了擺手,看着薛鳳君漸漸走遠,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如今看,薛鳳君的妻子,怎麽也該是個和她一條心的人,不然等定國公百年之後,這國公府,只怕早就沒了她母子的栖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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