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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桌對面是唐味齋的少東家和他手底下幾個負責人，長桌這邊兒是魏聞非和他的上司。瞧着穿得人模狗樣的唐骥冉，魏聞非忍不住想起昨夜那個颠倒又绮麗的夢。這實在令他尴尬，眼下這情形有如兜頭一盆狗血潑在他身上。

唐骥冉倒是比他預想中得體很多，兩人不多的肉身接觸裏，魏聞非覺得他是一個霸道又熱烈的人，但自打他進了這個屋，除了開頭唐骥冉打招呼的那一下藏着點欲說還休的輕佻，之後倒沒做出什麽讓他難堪的事。

霍駿跟對方寒暄了幾句，很快切進主題讓魏聞非開始說他們的思路。魏聞非走到投影的幕布旁邊去，一身筆挺的小西裝把人襯得冷淡又幹練，唐骥冉眸光沉沉地盯着他，止不住想起那天他在酒店裏拿吹風機燙衣服的事，禁不住舔了舔嘴唇。

魏聞非的方案讓他相當滿意。他不是因為魏聞非才選了輕文互動，當初這個标書發了好幾家。唐骥冉準備回國把家裏的生意大刀闊斧改革，這個方案至關重要，他不會拿這樣的大事開玩笑。

結果聽了幾家之後，發現目前只有輕文互動的思路最讓他滿意：他們知道唐味齋面臨的是什麽樣的問題，也充分領會了唐骥冉想要的效果。

唐骥冉腦內冒出了一個念頭，之前有人提出過“如果知識能夠通過性傳播的話會怎麽樣”，他忽而有些微妙地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魏聞非睡過，他覺得只有魏聞非完全理解他，每一句話都切中了他的痛點，他甚至忍不住要為他當場擊節叫好。

少有人能把金絲邊眼鏡戴得不像裝逼，那淺淡的金屬色和魏聞非的氣質完美融合在一起，叫唐骥冉看了心癢。

魏聞非說完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剛剛站了太久，現在猛然一動作，身體裏尴尬的疼又泛了起來，而始作俑者對他微微一笑。當着衆人的面不好發作，魏聞非禮貌而疏離地回應了一下，但心裏很想揍他一頓解氣。

霍駿笑道：“以上是我們給出的初步想法，唐少這邊看看方向是不是這個意思。細節部分都可以再溝通。”

唐骥冉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他們的激賞，完全不像有些對接人為了後續能壓價會策略性地給方案挑點刺。他這樣痛快，霍駿是很欣賞的，主講方案的魏聞非也有被取悅的感覺。他們這幫做創意的人平時嘴上不說，但最愛被捧着，話又說回來，即使是再清醒的頭腦，在贊賞面前也還是要暈乎一下的。

聊了幾句之後魏聞非說要去個洗手間，唐骥冉站起來，說自己也要去，剛好讓魏聞非幫忙指個路。魏聞非看着他笑容明朗無害的樣子，眼角直跳。果不其然，待出了門拐到僻靜處之後，唐骥冉三兩步湊了過來，高興又黏糊地叫他：“非非。”

魏聞非躲過了唐骥冉要來牽他的那只手：“這裏是公司。”

唐骥冉露出難過的神情，而後飛快親了他一下，再看看周圍，又笑嘻嘻：“沒人發現。”

魏聞非服了他了，他為了唐骥冉不再出什麽幺蛾子，自己進了一個隔間，反手把門關上。如果不是唐骥冉這個性格不怕他冷臉，他們春風一度之後就不該再有聯系了，但眼下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竟然又跟工作攪和在一起，魏聞非認為是個危險的信號。

他剛推門出去，就被等在門口的唐骥冉抱了個滿懷。“再親一下，”唐骥冉感嘆說：“非非今天真好看，好想把你的西裝弄皺。”

魏聞非對他的大膽一半無言以對，一半又感覺被順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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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骥冉說晚上要去找他，魏聞非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一天見你太多次了，再說吧。”

唐骥冉委屈控訴：“你對我不是真愛。”

魏聞非把他圈住自己的手掰開，态度輕慢透着點小小的自得：“當然不是。”

他對着鏡子把衣服重新整理得一絲不茍，出去的時候唐骥冉跟在他身後。魏聞非一路提防着他又做出點什麽來，心情居然不是太壞。回到會議室之後他想，最危險的信號其實不是他生活裏多了唐骥冉這麽一個人，而是他已經開始享受唐骥冉對他追求，或者說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