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1)

江亦不知道司京墨跟張揚到底聊了什麽,反正那天回來後,司京墨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們不能插手。”

“到底是怎麽回事?”江亦追問。

司京墨搖頭,沒有回答。

江亦着急,但他着急也沒有辦法。司京墨的嘴就跟被焊死了一樣,無論他怎麽撬都撬不開。

不說就不說,江亦幹脆也就不管了,開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

終于把落下的所以進度趕上一班進度,江亦最近學起來是輕松了很多。

但輕松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又到了月考。

這段時間張揚和方凡的關系鬥轉直下,張揚和方凡從之前的二人行變成了單人行,張揚更是獨來獨往,很多時候甚至都不跟江亦他們講話。

江亦只是嘴上說着自己不管了,心裏還是很擔心,但他擔心也沒有用,每次只要他一開口,張揚就立馬道:“亦哥!好了,你不用再說了!你想說的我都知道!”

這種回避的态度,把江亦許多想說的都堵在了嗓子裏。

方凡也明顯受到了影響,最近上課一直都不在狀态,甚至好幾次老師抽他起來回答問題,他都在出聲的狀态。

好在學校的老師也知道方凡最近剛經歷過什麽事情,所以對他也還算照拂。

可誰都不知道,方凡這種狀态,根本就不是因為之前遭遇的那件事,而是因為張揚。

江亦也想過找方凡談談,誰想這兩人都差不多,在涉及到這件事情上,都是避而不談。

反正都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江亦是真的氣了,這次準備誰都不管了。

明天就是月考,江亦下課等着司京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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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已經離開,教室裏就只剩下兩人。今天是司京墨值日,男生手長腿長,正拿着黑板刷一絲不茍地擦着黑板。

夕陽拖長了腳步,更是将男生的影子拉得老長。遠遠看去,給司京墨的校服鍍了一層薄薄的光輝。

江亦撐着下巴,唉聲嘆氣:“司哥,你說這可咋辦啊。”

司京墨擦完黑板,又拿了一旁水盆裏的毛巾,仔仔細細地把講桌擦幹淨,這才不緊不慢道:“不咋辦。”

“這兩人怎麽就跟個小情侶冷戰一樣?”江亦并不理會司京墨,自顧自地說,“我們要做點什麽才能讓他們重新和好呢?”

江亦急得抓耳撓腮,秋季到來,天氣幹燥,他一向紅潤的嘴唇上也起了一層白皮。

左右沒事,江亦一邊想問題,一邊撕着嘴角的幹皮。

疼痛中帶着絲微爽,江亦越撕越是起勁。

又撕下來一塊不小的幹皮後,嘴唇出了血,江亦拿舌尖舔了舔,正準備繼續撕的時候,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司京墨手指剛沾了水,現在正是冰的時候,頓時冰的江亦一個激靈。

他瞳孔微縮,沒等他甩開司京墨的手,面前的男生另一只手從校服外套口袋裏掏出了一只膏體,放在了江亦的手心。

“唇膏,不要撕了。”司京墨聲音很低。

江亦愣愣地看着手心還帶着體溫的唇膏,愣了好一會。

司京墨給完江亦唇膏,便回了講臺上,端着一盆水準備去衛生間倒掉。

江亦突然回神,猛地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

“艹!司哥你竟然有這麽娘的東西!你還帶在身上?”

江亦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貓咪瞪大的瞳孔一般,褐色的眸子圓溜溜的,裏面滿是難以置信。仔細看,似乎還帶着些驚恐。

司京墨沒有回答江亦,眉頭微蹙了下,很快又分開,端着一盆水就往廁所走。

江亦跟着站起來,快步追上司京墨,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念叨:“天吶!司哥,你真的是太讓我驚訝了!”

說着,江亦擰開手裏唇膏的蓋子,放在鼻尖聞了一下。一股甜滋滋的牛奶味兒瞬間撲鼻而來,江亦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似乎怕自己聞錯了,江亦又重新聞了一遍。

唇膏膏體很新,一看就是沒有用過的。江亦有那麽一瞬間,都有些懷疑司京墨是不是知道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可他的每周都會噴信息素屏蔽噴霧,知道他信息素味道的不多,甚至在學校裏,也就只有方凡知道。

這種事情方凡肯定不會随便說的,江亦也還是相信方凡的。

微微蹙了一下眉,江亦把唇膏蓋子蓋好,故作不經意地問:“司哥你怎麽買了個這種味道?”

司京墨腳步微微慢了下來,輕聲問:“不喜歡?”

江亦眉頭皺着,要說不喜歡的話那豈不是連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都不喜歡了?

雖然江亦的确也是不喜歡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但是跟着外人肯定不能說不喜歡的啊!

“一般吧?”江亦猶豫道,“有點像小朋友的味道。”

到了廁所,司京墨先進去倒水,又換了一盆清水,把毛巾洗幹淨,他再出來。

江亦又跟着他往教室走去。

“那你喜歡什麽味道的?”司京墨突然問。

江亦愣了一下,他喜歡什麽味道?

他還真的沒有認真想過。

一陣風吹過,學校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晚風也帶着絲絲涼意。

江亦擡眼,恰好看見了司京墨發間的被汗水汗濕的痕跡。

這個季節并不熱,司京墨發間的薄汗是因為剛剛掃地産生的。

跟所有的alpha一樣,只要一旦運動出汗,司京墨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就會蓋過屏蔽噴霧的味道,從腺體裏蔓延出來。

風一吹,信息素的味道就混在了空氣中。

是一股清淡的香味,初聞滿是清雅,越回味,這股味道越是濃郁。

江亦一時間有些恍惚,想也沒想就問:“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司京墨偏頭看江亦。

江亦又聞了兩下,認真道:“我挺喜歡你身上的這股味道的。”

那一瞬間,司京墨的眸色變得很是幽深,像是藏着深海,深不見底。

偏偏江亦根本就沒有看見,自顧自舔了一下嘴角,撕破皮的嘴角傳來一股酸麻的痛意,江亦小小地痛呼了一下。

“塗唇膏。”丢下這三個字,司京墨率先進了教室。

江亦不滿哼哼兩聲,想了一下,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奶味兒就奶味兒,先将就用一下。

擰開唇膏,江亦有些不自在地給自己塗上。

原本幹裂的嘴唇,因為唇膏的關系,瞬間變得滋潤起來。

江亦抿了一下嘴唇,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下,又抿了抿嘴,突然覺得這個感覺有些新奇。

司京墨給得唇膏并不厚重,塗在嘴唇上一股清涼的感覺,江亦好奇,拿舌尖舔了一下,還帶着絲甜味兒。

江亦瞬間就不排斥唇膏這種女孩子的東西了,這種感覺非常舒服。

司京墨很快收拾完了衛生,走到座位上拿了書包,輕聲道:“走吧,回去了。”

江亦點頭,拿着書包跟着司京墨并肩出門。

走在路上,江亦在手裏把玩着唇膏。

實在是沒忍住,江亦問司京墨:“司哥,你這唇膏是在哪兒買的?”

少年比司京墨矮半個頭,跟司京墨說話的時候江亦習慣性地擡頭看司京墨的眼睛。

只需要一低頭,司京墨就能将江亦的表情收入眼底,包括他脖頸後的一小塊白皙的皮膚。

眼睛掃過江亦被唇膏滋潤的紅唇,司京墨直視前方:“現在喜歡了?”

江亦不自然地輕咳一聲,解釋道:“我剛剛也沒有說我不喜歡啊,我只是表達了一下我對唇膏的看法。”

司京墨嗯了一聲,沒有反駁。

江亦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跟司京墨這麽長的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江亦已經明白了,司京墨這個人,就算很多時候并不認同江亦的觀點,他也不會反駁。

這些所有江亦口是心非的話,等到之後時機成熟,就會被司京墨拿出來反駁他。

往往江亦都因此啞口無言。

為了之後能讓男生少一點反駁自己的話,江亦難得誠實點頭:“挺喜歡的,所以送我了?”

司京墨腳步又是一頓。

江亦下意識跟着停下來,一臉疑惑:“怎麽?”

司京墨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亦。

江亦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确定自己臉上沒有什麽髒東西。

好半晌,司京墨才移開視線,語氣有那麽一絲嚴肅:“江亦,你是Omega。”

江亦當然知道自己是Omega,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糾正:“十七歲之前還是Alpha,只是不小心分化了。”

司京墨眼裏有些無奈,又看了一眼江亦。

江亦閉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司京墨繼續道:“Omega用過的唇膏,你還準備還給alpha?還是說你是準備跟我共用一支唇膏?”

江亦“啊”了一聲,下意識地微張開嘴巴。塗了唇膏的嘴唇,在校園的燈光下更是顯得晶瑩。

司京墨眸色一暗,移開目光。

江亦總算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當場就覺得臉有些熱。他才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亦追上司京墨,有些着急解釋。

司京墨:“哦。”

江亦:“……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

司京墨再次停下來,一動不動地看着江亦。

江亦就這樣和司京墨幽深的眸子對上。

江亦:“……”

江亦率先移開視線,不自然地咳了一聲,無奈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以後肯定會記得,Omega不能和Alpha共用一支唇膏,行了吧?”

長嘆一口氣,江亦把唇膏塞進校服口袋裏,有些不滿道:“怎麽一個亮個的,都喜歡教育我。我只是一個剛分化的Omega,你們就不能對我寬容點嗎?AO有別我是知道的,只是我現在一時半會還沒有習慣而已!”

司京墨快步跟了上來,認真點頭:“嗯。”

江亦瞥了一眼男生:“敷衍!”

司京墨說:“沒有敷衍。”

江亦不信,又哼了兩聲。

司京墨問:“還有誰在教育你?”

江亦翻了個白眼:“還能有誰?許向陽呗!每次見面都要跟我講一堆,Omega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司京墨眼裏帶上了絲絲笑意,肯定道:“他說的沒錯。”

江亦拖長語氣:“哦——”

誰想下一秒,司京墨話鋒一轉:“不過,Omega也是可以和Alpha共用一支唇膏的。”

江亦:“嗯?”

司京墨側頭看江亦,漆黑的眸子裏閃着幽深的光,仔細看還能發現一絲笑:“不過這是要跟心愛之人才行。”

江亦怔愣片刻,突然覺得臉上的溫度有些熱。

那他剛剛的那個動作豈不是——

越想江亦越是覺得自己剛剛真的很蠢!本來他想着,這是司京墨的東西,用完就還給司京墨,根本就沒有想到更深的層次去。

就想之前跟他很多朋友一樣,直接就拿了江亦的水杯喝水,江亦雖然嫌棄,但也就把水杯擦了一下,就接着喝了。

他在做這件事情之前,真的就是這麽想的!

成為Omega的時候并不長,江亦在心裏也就是把司京墨當兄弟的,所以他才會這麽做。

江亦趕緊低頭,強裝淡定直視前方。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想了下,江亦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一下,“我就把你當兄弟了,你知道嗎?我之前也不是沒有和朋友一起用一個東西的,所以下意識就……”

司京墨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住了,翹起的嘴角逐漸拉下,重新抿成一條直線。

江亦沒看見,還在認真解釋:“就是我們現在關系太好了,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層來,你不要誤會。”

眼裏的溫度褪去,司京墨點了點頭,沒有應聲。

江亦抓了抓頭發,又在心裏琢磨了一下。

司京墨應該不會誤會吧?畢竟他都那麽喜歡方凡了,大概也就是開個玩笑。

只是遲遲沒有聽到司京墨的回答,江亦還是有些心虛,沒忍住伸手戳了戳司京墨。

司京墨偏頭看了眼江亦。橘子

江亦欲言又止。

司京墨看着面前男生眼裏的糾結,心裏剛冒起的無名火突然就散了。

江亦還什麽都不知道。

不僅不知道,之前的江亦,甚至可能都沒有考慮過這種事情。

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在江亦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又有什麽理由跟江亦生氣呢?

司京墨垂下眸子,半晌終于是低低應了一聲:“我知道。”

聽到司京墨這句話,江亦終于松了一口氣:“太好了,你能理解就好!”

江亦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整個人也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司京墨心底有幾分酸澀,喉結滾動,嘴角也浮出一抹笑,更是無奈。

說話間,兩人也到了校門口。

江亦跟司京墨道別,各自上了自家等在門口的車。

月考和聯考一樣,都是一天兩場考試,時間和高考一樣。

為了讓學生們提前适應高考,學校也算是煞費苦心。

江亦這次考試輕松多了,但是晚上還是拿起語文書看了一會。

上次考試成績的确還不錯,但各科成績都不錯,就語文成績不算特別好。

江亦自己倒是挺滿意的,唯一不滿意的是語文老師。

其他科的成績不是滿分就是一百四十五以上,語文成績就一百三?

語文老師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成績出來那一周的時間,每節課下課就會叫江亦跟着去一趟辦公室。

噓寒問暖後,就由“一分之差”這點講起,随後再接入語文成績的重要性。

江亦聽到最後,甚至能把語文老師那一套話倒背如流了。

語文老師都這麽暗示了,江亦哪還敢輕視語文啊?

但說真的,當時考語文的時候,他的确也沒輕視。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閱讀理解竟然是節選的課本上的文言文。

為了應付聯考,江亦就只是在考試前看了一下古詩詞和經典的名句,為了古詩詞填空不扣分。

結果古詩詞填空倒是全部正确了,卻栽在了文言文閱讀。

這一道題,一班四十四名學生都拿了高分,也就江亦一個人被扣了一半的分數。

這倒是真的不能怪他,文言文中,就一個介詞“于”,都有三四種不同的用法。

江亦又沒有接觸高二的語文,用的全部是自己高一以及平時課外攢下來的知識,能夠一道題都不空都算是很不錯了。

上次考試已經過去,江亦這次對自己的要求是班級前五,就算是為了自己這個目标,他現在也不敢馬虎。

月考的考試教室還是按照成績劃分,之前江亦是在最後一個考室,現在他在第一個考試,方凡就坐在江亦前面。

今天早上方凡還是一個人來的教室,看見江亦還對他笑了一下,又從包裏拿了一瓶酸奶分給了江亦。

江亦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趁着還沒有開始考試,壓低聲音問方凡:“你和張揚,還沒和好?”

方凡露出一個苦笑,輕輕搖頭。

江亦心裏嘆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安慰他。

反倒是方凡拍了拍江亦,壓低聲音道:“放心啦,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等月考結束後,再找張揚道一次歉吧。希望那個時候他能原諒我吧。”

江亦眼底神色有些複雜,話在喉嚨裏滾了兩圈,最終把已經到了口邊的話給吞了下去,換了一句:“好了,先不想那麽多,考試加油!”

方凡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加油!這次一定要考過司京墨!”

江亦樂了,沒忍住打擊:“或許換一個目标更容易實現。”

方凡垮了臉:“你就這麽打擊我?”

江亦誠實道:“我不是打擊你,我是在闡述事實!”

坐在第一排的司京墨突然回過了頭,看了兩人一眼。

江亦重重地咳了一聲,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方凡頓時笑了。

沒等他笑完,前門就被人推開,張揚拿了一支筆走了進來。

方凡臉上的笑一時有些僵,視線緊緊地盯着張揚。

張揚視線在室內一掃,甚至都沒有在方凡身上有一刻停留,很快移開,随手關上門,面無表情地從他面前走過。

方凡嘴角的笑意徹底淡了下去,臉上再也沒有什麽表情。

江亦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眉頭狠狠地蹙了起來。

他正準備站起來,方凡突然伸手拉住了江亦,輕輕地搖了搖頭,眼裏還帶着些懇求。

“江亦……別。”方凡壓低聲音。

江亦眉頭沒有放下來:“你們之間總要說清楚才行,不能一直就這樣下去。”

方凡抿了抿唇:“至少,等月考過去吧。”

江亦沒有說話。

方凡垂眸道:“等月考過去,我會去找張揚好好聊聊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江亦頗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頭發,好半晌才洩氣道:“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等月考後吧。正好我月考後要請班上的同學吃飯,到時候你們好好聊聊的。”

方凡沖他感激一笑,點了點頭。

上次因為那件事情耽擱了,江亦本來是請班裏的同學去吃燒烤,最後大家都沒吃就回家了。

江亦一直是想補的,可是畢竟馬上就到月考,大家也沒有心思,于是就說等到月考結束,大家再一起去吃。

江亦自然沒有意見,就等明天最後一堂考試結束,大家出去吃一頓好的。

一班的同學每次出去吃飯,不是燒烤就是燒烤,江亦本來想着去市中心吃火鍋,最後考慮一下路程,大家決定還是吃燒烤比較好。

月考結束,去吃燒烤的學生更多了,好在江亦他們提前約了位置,老板提前給他們留了包廂。

考完試,同學們紛紛把課桌恢複原樣。

江亦回頭看了眼張揚:“你要去的吧?”

張揚聞言一愣,随即笑:“當然,亦哥請客我是肯定要去的。”

江亦點頭:“好,那我們先走了,你趕緊來。”

帶上書包,江亦準備先跟司京墨離開,出教室之前,江亦看了眼方凡,給他比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方凡對江亦淡淡笑了一下,其實他心裏現在很沒。

和張揚認識這麽年,這次算是兩人不說話的最長記錄了。

方凡微吸了一口氣,看着教室裏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走到了張揚課桌前。

“張揚,有時間嗎?”方凡輕聲道,“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方凡微垂着眸子,甚至都有些不敢看張揚的眼睛,用力抿了抿嘴唇,等待着面前男生的回答。

張揚手裏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頭。

好半晌,他才不情願點頭:“走吧。”

方凡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幾乎是有些雀躍地跟着張揚出了教室。

江亦和司京墨到的時候大多數的同學已經到了,看見兩人來了,有人站起來揮了揮手:“這裏!”

“你們點了燒烤嗎?”江亦随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司京墨跟着在江亦旁邊的空位坐下。

“點了一些,沒點太多,想等你們來了再加。”有人說了一句。

江亦看了一眼菜單,又加了幾盤小菜和一些肉串。

“你想吃什麽?”江亦點完,偏頭問旁邊的司京墨。

司京墨看了眼江亦,視線在他嘴角停留片刻,淡淡開口:“你點就好,我都可以。”

江亦揉了一下頭發,又點了一些素菜,才把餐單重新遞給老板。

“咳,那個……”突然有人開口。

江亦動作頓了一下:“怎麽?”

“咱們現在不是都考試結束了嗎?”有男生笑着說。

江亦瞬間就明白了男生的意思,笑了出來:“老板,再來一箱啤酒。”

“亦哥!爽快!”男生們也跟着笑了起來。

江亦挑眉道:“只要你們不灌我就好。”

男生們紛紛笑了起來,滿口答應說不會的。可等到酒水上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先點的燒烤已經上桌,等了好半晌,楊真真突然開口問江亦:“對了,方凡和張揚呢?”

江亦拿了一串肉串,咬了一口:“他倆有點事兒,晚點會到。”

“咦——什麽事這麽重要非要兩人一起啊?”當即就有人起哄。

“當然是那種事情啦!”

江亦眉頭微微蹙起,正想解釋,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率先進來的是張揚,方凡跟在他身後。

“喲,說曹操曹操到。”

張揚挑眉:“怎麽,在聊我?”

“在猜你們什麽時候來。”有人答了一句。

張揚臉上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江亦看向他身後的方凡,也沒有看出什麽異常來。

“方凡,這裏坐。”江亦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方凡沒有拒絕,徑直走了過來,在江亦旁邊坐下。

張揚更其他人鬧着,去了另外一邊坐下,兩人之間隔着一張圓圓的大桌子,這時候,其他人也看出了一些非同尋常了。

方凡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他眼角有些泛紅。

江亦也算是明白了,這次跟張揚的談話,估計還是沒有什麽進展。

有那麽一瞬間,江亦差點都想直說了,張揚又有什麽好的,不如看看旁邊的司京墨。

但江亦不能這麽說。

方凡又多喜歡張揚,就連江亦這個剛來班裏的新同學都能夠看出來。貿然告訴方凡這件事情,并不會讓方凡開心,反倒是會讓他更為難過。

江亦想安慰兩句,倒是方凡自己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麽事情。

“真沒事?”江亦不太放心。

方凡搖頭:“沒事,放心吧。”

燒烤陸陸續續上來,包廂裏的氣氛也逐漸熱絡起來。

放開了,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拿起了酒杯開始拼酒。

江亦也跟着喝了幾杯,但沒有喝太多。今晚是他請客,他得時刻保持清醒,到時候才能送班裏的同學回家。

倒是司京墨,其他人過來敬酒,他都沒有拒絕。

但礙于司京墨平時一向不茍言笑,男生們也不敢太過分,也就只是喝了一兩杯。江亦看着差不多了,就攔着司京墨不讓他喝了。

男生們又把目标轉移到了江亦身上。

江亦正在想用什麽理由婉拒,旁邊的方凡卻一把拿過了江亦的酒杯。

“行了行了,今晚江亦請客呢,到時候把他給灌醉了,誰付錢?”方凡端着酒杯起身,“這杯算我的!”

說完,他舉着酒杯無比豪放地一口氣幹了一杯啤酒。

“班長爽快!”有人笑。

方凡舔了下嘴角的酒沫,聳肩:“小意思。”

江亦蹙眉,看向一旁的方凡:“你少喝一點,本來你酒量就不好。”

方凡眼睛亮晶晶,一眨不眨地看着江亦,認真道:“我今晚就想喝點酒,開心!”

江亦:“開心也不能喝醉了。”

方凡沖他笑。

江亦有些無奈,看向另一邊的司京墨:“司哥!你管管方凡!”

司京墨正在低頭回消息,聞言拿起了一串肉串遞到了江亦嘴邊。

江亦:“?”

司京墨收起手機,喝了酒的臉上有些微紅,認真道:“我管你就好。”

江亦看了眼司京墨面前已經空了的酒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一個兩個都能耐了,就喜歡喝酒!

還管他,他需要人管?就這司京墨這個動作,江亦憤憤地一口咬住肉串,兇巴巴地瞪了司京墨一眼。

司京墨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亦,誰想下一秒,他眼睛直接一彎,笑了。

江亦愣住了。

不僅是江亦愣住了,好些看見這一幕的同學也跟着愣住了。

不知道是誰呸了一聲,鬼叫了一聲:“卧槽!司哥笑了!”

包廂安靜了一瞬,下一刻班裏所有同學,齊刷刷地轉過頭看了過來。

無奈司京墨嘴角的笑轉瞬即逝,現在他的臉上,有的只有之前的古井無波,還是帶冰的。

“哪兒笑了?”有女生沒看見,不滿抱怨了一句。

“真的笑了!”男生肯定道,“你不能自己沒有看見,就說司哥沒有笑吧?”

“是的,我看見了。”有膽大的女生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真的笑了?江亦?”有人問離得最近的江亦。

江亦此時已經接過了司京墨手中的肉串,三兩口把肉串吞下,江亦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應該吧?”

說着,江亦看了眼旁邊的男生。

司京墨剛剛那個笑,來的快,去的也快,幾乎就一瞬間的時間。江亦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真的看見司京墨笑了嗎?

喝了酒的司京墨,和上次一樣,很是安靜。微垂着頭,仿佛這一切的喧嚣吵鬧都跟他沒有關系,置身事外。

江亦伸手在司京墨面前晃了一下:“司哥?”

過了半秒,司京墨才側頭看了江亦一眼,沒有說話。

江亦嘆氣,心道果然如此。

一桌人剛剛都看着江亦和司京墨,自然也是沒有錯過這一幕,不由紛紛開口問:“司哥這是……”

江亦笑:“不勝酒力,咱們司哥果然是好學生。”

一行人笑了起來。

笑過了,有人突然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那……江亦,之前你說司哥有了喜歡的Omega、這事兒,是真的嗎?”

江亦擡眼,正好看見正對着司京墨坐着的女生。她是班裏的語文課代表,叫徐靜,和方凡關系還不錯。

單憑徐靜頻頻看向司京墨這一點,江亦就已經知道了她是什麽意思。

只是可惜,司京墨是真的有了喜歡的Omega了。這件事情并不是江亦随口的玩笑,他也不會那這種事情開玩笑。

江亦看了眼旁邊還在喝酒的方凡,心裏嘆氣,臉上露出一抹笑:“當然是真的。是吧,方凡?”

方凡臉上有一團陀紅,聽到江亦這句話他愣了一會,好半晌才頗為疑惑地“嗯”了一聲。

江亦是真的沒了脾氣,這下好了,兩個都醉了。

酒桌上的話題總是一個接着一個換,只是上一個廁所的功夫,話題就已經和之前聊的偏了十萬八千裏。

夜色漸濃,燒烤的熱氣也漸漸散去,酒氣倒一直在桌見彌漫。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江亦先是給司機發了消息,又坐了一會,才去付款。

桌上的燒烤菜品已經見底,酒也全部喝完,終于是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

喝的最多的也就只有幾個男生,江亦看着他們上車後,又才看着自己身邊令人頭疼的兩人。

司京墨還是和之前一樣,喝醉了酒就默默站着不說話。而另一邊的方凡,已經醉的連路都不能走了。

江亦一個頭兩個大。

班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江亦給司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他具體地址,麻煩他把車開到巷子裏面來。

剛挂上電話,面前就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

“要幫忙嗎?”張揚皺着眉,看着已經趴在桌子上的方凡,對江亦說,“我給阿姨打個電話,讓他們家的司機來接?”

江亦看了眼方凡,他已經徹底醉倒了,眼睛閉得緊緊的,臉上全是紅暈。

收回目光,江亦再看面前的張揚,聲音有些冷:“你今天拒絕了他?”

張揚愣了一下,他有些驚訝地看了江亦一眼,似乎是在驚訝江亦是怎麽知道的。

江亦不用張揚回答,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了起來,江亦甚至都不想多看面前的張揚一眼。

“你走吧,我會把他們帶回去的。”江亦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道。

張揚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江亦也不理他,司京墨即便喝了酒,也是可以自己走路的,方凡并不重,待會兒他和司機就能把方凡帶走。

張揚站在原地好一會,就在江亦以為他走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沒有誰生下來就是為了守護誰而存在的,我沒有做錯什麽。”

江亦看了張揚一眼。

張揚偏頭,牙關緊咬:“非要說,我也守了他這麽多年,誰也不欠誰的。”

江亦眼底已經沒有溫度了,只剩下徹骨的冰涼。

“是,誰也不欠誰的。”江亦輕嗤一聲,“但你差點害的方凡出事,在這件事情上,你欠他的不止一點點。”

張揚飛快地蹙了一下眉頭:“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好,但是……”

“行了。”江亦垂頭,掩下自己眼底的情緒,“我真瞧不起你。”

張揚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諷刺的笑:“亦哥,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到底遭遇到了什麽事。”

江亦不想再跟張揚廢話了:“嗯我知道,你走吧,我會照顧好方凡的。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要跟方凡保持距離,我麻煩你之後就少關心他了。”

張揚喉結滾動一下,又在原地駐足了許久,終是轉身:“你們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江亦沒應聲,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就在他又準備給司機打電話的時候,江亦餘光裏瞥見了方凡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去了眼角的淚花。

江亦側在一旁的手緊緊捏緊,在心裏暗罵了一句。

就在張揚離開沒有一分鐘,司機就到了。

“抱歉,少爺,這裏的路有些繞。”司機道。

江亦已經整理好臉上的表情:“沒事的,麻煩您幫忙扶一下我朋友。”

“好。”

江亦和司機扶着方凡起來,江亦那好東西,又看一旁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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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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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