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秋後算賬

指揮營裏，旅長只露出個腦袋和兩個肩膀，拿着望遠鏡爬在地底屋的小樓梯上，瞧着遠處李家坡上那群突然成群沖下山坡的影子，心裏窩火，低頭朝地底屋裏的炮兵下達命令：“立刻開炮！集中所有炮火，把爆彈通通給我打光！他娘的老子不過了！！！”

好似帶有回音的聲音，氣勢如虹般的在空中層層散開，旅長聲音才落，炮兵開炮，硬是一枚枚的炸彈，炸的李家坡上塵煙漫天……

—▽—

“你他娘的不過了，你還跑回來做什麽？！”

“不是，老總，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那是什麽意思！？”

屋裏，旅長看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氣的臉色發白兩手負在自己身後，一副算賬的表情，旅長心裏嘀咕到底是誰在背後打他的小報告，他不就是一時氣急，說句不過了嗎？至于被老總這麽秋後算賬？

“爆彈打光不說，那很正常，可你是不是也打算把自己炸了出去？到時候你讓我怎麽跟英魂交代？！”

老總火氣不小，旅長一看他當真是怒氣攻心，立馬站正，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大聲保證：“是！以後我一定注意！！！”不亂說話，更不會亂做事，誰知道什麽時候又被人一狀告了上來。

難怪李雲龍那小子，對這些讀小喇叭的家夥都恨之入骨，現在他也恨之入骨啊！

看他那樣，老總低低一嘆，腳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随即貼上去，堵住旅長的唇，舌尖撬開牙關，在他口中翻攪逗弄，好半響的時間，老總這才低聲說了一句：“你和我現在能在一起的時間都不是很多，雖然明知道你就在三八六旅，可還是免不了一陣擔心，要是那邊你小子真沒了，你讓我和英魂怎麽辦？”

抗戰的亂世，那天沒有人死？

人心說到底也是肉長的，更是自私的，不論是誰，心裏放不下的總是自己最在意的那個人，誰也代替不了。

老總和旅長畢竟是長期分隔兩地，兩人相聚的時間本來就少，往日面不改色的指揮着整個部隊的戰鬥，可當戰鬥來臨的時候，心裏第一個想到的，牽挂的，都是那個人。

反手抱住老總，旅長笑笑輕嘆：“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會留着命看你最後一眼”

這樣的亂世他不能保證什麽，唯一可以給予的承諾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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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嘆息，沒有在說什麽，只是兩手緊抱着他，濕潤的舌舔上旅長的脖頸，雙手摸索着伸進衣衫。

“老……老總……”身體有些顫栗，旅長抓住那在自己衣衫裏面亂走的大手，想着現在還是光天白日，有些不太合适，可轉念間，思及二人的處地，探索，似乎成了他們給予對方最好的安慰。

圍站在老總門口那一群群身穿灰色軍衣的士兵，聽着屋裏傳來的吼聲，大家面面相觑，實在鬧不明白這旅長又是哪裏惹了老總，李家坡的戰鬥，李雲龍不是漂亮的打贏了嗎？那老總還發什麽火？

沒人知道，反正屋裏這會又沒聲了。

“讓讓，讓讓，你們都站這幹什麽呢？”衆人身後，一名年約八九歲的男孩，穿着小小的灰軍衣，頭頂灰帽子硬是小巴掌一抓一扯，擠開衆人，站到了老總的房門前。爬在門口的八路瞧着他那預備推門進去的樣子，連忙将他抓住：“哎英魂，英魂別進去，老總現在正和旅長發火呢，你進去估計你也得挨罵”

英魂扭頭看他，眉頭微擰：“他們十次見面其中九次有那回不吵架了？”看一個個的悶住答不上來，小英魂冷哼一聲，剛吐了個“切”屋裏随即傳來了乒乒乓乓聲，小英魂站在門口，一聽不對：“壞了！打上了”想也不想，小英魂擡腿狠狠朝着門板一踹，砰的一聲，房門被小英魂一腳揣得重重的朝着牆上砸去劇烈搖晃。

門口的八路們看着小英魂的那壯舉，一個個的渾身冷汗，轉身咻的一下跑了沒影，敢一腳揣開老總房門的，這天下他小英魂是第一個，害怕被他栽贓，為了活命，頓時人群四散。

“別打我爸！別打我爸！”

一腳踹開房門，小英魂叫喊着，直接一個馬達沖到屋裏的裏間，剛一推開裏間的房門，串了進去，小英魂傻住，瞬間臉蛋發紅。

旅長衣衫半開，躺在床上，臉色微紅，老總壓在他的身上，神色及臭，一只手将旅長死死壓住，一手卻探進了旅長的衣衫，見小英魂沖了進來，臉色更黑。

“咳……你們繼續，繼續”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小英魂轉身就打算閃人，那知道老總卻在這時放開了旅長，朝着小英魂的背影冷喝：“站住！”

“老爸，我錯了”小英魂渾身一緊，只見聽總聲音才落，小英魂想也不想就轉身，朝着兩人跪了下去，五官緊皺，小模樣好不委屈。

放開旅長，老總黑着臉色，穩如泰山的坐在床上，旅長得救立馬翻身而起，整理自己的衣衫，心裏大大松了口氣。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我的門你也敢踹”

“那我不是怕你打我爸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生氣的時候有多兇……”小英魂低聲嘀咕，似有不甘，老總冷哼：“瞎操心，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看老總臉色有所緩和，小英魂轉眸，看了一眼老總旁邊整理衣衫的人，站起身來比值的立正，面色嚴峻的朝着老總正規敬了一禮：“報告老總！我部收到消息！國軍358團，楚飛雲偕同其子，前往楊村，特前來請示老總！”

“裝模作樣”看小英魂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老總有些失笑，可轉念一想，眉頭卻微微輕擰了：“這楚雲飛怎麽會突然想到要去楊村呢？”

“楊村那邊是李雲龍的部隊，難不成是為了李雲龍？”旅長開口，也在思索，原本的意思是楚雲飛與國軍将士收到命令，前來他們的總指揮部觀摩學習，那知道途徑楊村的時候，楚雲飛這小子卻突然玩起了花樣說要去楊村，他想幹嘛？

老總沉吟片刻，擡眸看向小英魂：“你即刻前去楊村，看看楚雲飛這小子是想幹些什麽，注意安全別給我輕舉妄動”

“是！”小英魂領命，朗聲回應。

旅長坐在一邊看他那樣笑道：“英魂，去的時候帶上警衛員”

“爸，你放心吧，底下工作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會注意的”小英魂笑臉盈盈，滿滿全是傲骨之氣，一份淡淡的鐵骨之氣，宛如結合了兩位父親身上的氣質，雖看似年幼，卻已是能肩扛擔子，讓人安心。

“爸，老爸，那我就先去了”

“去吧”老總揮手，面色有些不耐。

小英魂哈哈一笑，走到們邊，腳下步子微頓扭頭看向兩人嬉笑道：“我幫你們把門關上，你們繼續”話落，小英魂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轉身就跑了出去。

老總坐在床邊聽那小子的話，也不知是該氣他這兒子沒大沒小，還是該嘆他這兒子太過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