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偷包人被趕來的警察帶走。那女孩朝時牧晴不停地說着感謝的話。警察臨走的時候跟時牧晴說:“小姑娘看着嬌弱,手勁不小。你要是再砸狠點,這人能反告你個故意傷害罪。”

時牧晴捂臉,大家能不能不要再提這茬?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羅淮!

重新上了車,羅淮遞過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

“啊?從哪來的?”時牧晴接過來,輕輕抿了一口。

羅淮:“我讓店老板沖的。解解酒!”

他說到最後一個音的時候分明帶着一絲笑意。

時牧晴哎呀一聲,突然福靈心至,“酒!就是因為酒,我才變成這樣。”

打蛇随棍上,她怎麽這麽睿智?

羅淮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怪我。我沒想到店老板家的葡萄酒後勁這麽大。有點像大力神丸……”

時牧晴咳咳兩聲,“我剛才那個樣子,有點吓人吧。你會不會怕?”

羅淮發動引擎,搖搖頭笑道:“你剛才有點像厮混街頭的姐大,還……蠻有趣的。”

時牧晴:“……”

這一路只有路燈相伴,沒什麽車。時牧晴害怕羅淮太累打瞌睡,又是開駕駛室KTV,又是整脫口秀,逗得羅淮笑個不停,三個小時很快就熬過去了。

到了距離通天岩最近的村子,司機奧賽早已等候多時,從村子前往通天岩的路也只有他最熟。尤其現在走夜路,一個不小心就偏失了方向。

到了營地已經半夜,趙珞瑜和紀海帆等着他們兩個還沒睡。一聽到引擎聲,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紀海帆笑道:“羅淮,就在營地住一晚吧。要走也明早走。趕夜路太危險。”

趙珞瑜挽着時牧晴的手,揶揄道:“對啊。不然晴晴又要擔心一晚上睡不好覺。”

時牧晴嘿了一聲,“小姑娘,你胡說什麽。”

羅淮點點頭,“行。我明早再走。今晚就叨擾你們了。”

紀海帆笑起來,“只要你不嫌我們這裏條件差。熱到不熱,就是蚊子太兇猛。”

說着他一巴掌打到腿上,“我的血都快被它們吸完了。”

大家都笑起來,一起把羅淮迎進男生帳篷。

帳篷裏面還挺寬闊,擺放了四張床。最裏面的是紀海帆的,還有兩張床上住着其他合作單位的人,剩下一張床上已經鋪好了被子。

時牧晴朝紀海帆道了聲謝謝。

羅淮把背包放下,“大家都趕緊休息吧。”

時牧晴想多說兩句,但這麽多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張嘴,跟羅淮道了聲晚安,和趙珞瑜回了女生帳篷。

兩人一天沒見面,湊在一起就聊今天婚禮的情況。

趙珞瑜聽到時牧晴竟然在婚禮上抽到一臺衛星電話,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你說這事情有多巧?!老天爺像是知道我現在非常缺這東西就讓人給我送來一部。”時牧晴激動道。

“這真是雪中送炭啊。以後你再也不用爬到通天岩上費力巴拉地找信號。”

時牧晴笑起來,“每次我讓師兄幫忙,你是不是很心疼啊。”

趙珞瑜哼了一聲,故意道:“對。我心疼壞了。”

時牧晴挑了挑眉,“剛剛你們兩個一起從帳篷裏走出來,大半夜的你們在幹嘛?”

趙珞瑜臉一紅,“沒幹嘛啊。我有點專業上的東西不明白,請教下師兄而已。”

時牧晴哈哈笑起來。

兩人鬧了一會,趙珞瑜就睡了。

時牧晴輕輕掀起被子,趿拉着拖鞋掀起簾子走到外面。

四處是蟲鳴聲,夜風有點涼。她蹑手蹑腳走到男生帳篷外。

四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時牧晴判斷出是另外三人的聲音。羅淮肯定還沒睡着。

她微微咳嗽了兩聲,過了一分鐘,聽到有人掀簾而出。

她連忙走過去,果然看見羅淮披着睡衣走了出來。

她拽着羅淮的胳膊往外走,邊走邊小聲說:“我這裏有一把房車的備用鑰匙,你今晚去那裏睡吧。”

羅淮頓住腳,“沒事。我睡帳篷就好。”

時牧晴心疼道:“他們的呼嚕聲吵得你睡得着嗎?聽話,睡車裏去。”

羅淮:“……我被咬得好慘。”

時牧晴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我拿了止癢的藥,去車裏給你擦擦。”

兩人悄悄登上房車。一頂微弱的燈光從車窗投了出來。

“我看看。”時牧晴拽起羅淮的袖子,果然好幾顆碩大的紅疙瘩在肌膚上幾乎連成了北鬥七星。

羅淮主動拎起褲管,小腿肚也被咬都好慘。

“這是方才那個維族大哥送我的草藥,對蚊蟲叮咬有奇效。”她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幾片葉子,放手掌中使勁揉搓了幾下,滲出草青色的汁液出來。

她一巴掌糊在被咬的紅疙瘩上,上下揉搓了幾下,“過五分鐘這些疙瘩就會消失。”

羅淮抿了下唇,伸手摸住時牧晴的下颌,“你別蹲着,我自己來。”

時牧晴頭也不擡地笑道:“沒事。讓我來。你開了一晚上的車累壞了。”

羅淮側着臉,看着對面女孩的睫毛微微顫抖,連帶着他的心也顫抖起來。

他伸出手攬住時牧晴的腋下,把她拉上來。

“藥掉了!”時牧晴驚呼道。

羅淮不管不顧地俯身親了過去,啞着聲音說:“不管它。”

紀海帆被一泡尿憋醒,起身經過羅淮床鋪的時候發現人不在。

他嘀咕了一聲走出門,發現不遠處平時安靜黑暗的房車竟透着光。

就在他詫異的時候,車身晃動了一下,他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這……

他眨巴了下眼睛,立馬窘了又窘,鑽到帳篷後面去撒尿去了。

時牧晴坐在羅淮的懷裏,兩人前胸貼後背,沒有絲毫縫隙。

“我希望我以後能開一間建築事務所。随心所欲,不有限制,突破建築極限,又極具藝術美感,同時還能滿足城市功能,最重要的是讓大家喜歡,帶給大家便利和幸福。”羅淮緩聲道。

“這個夢想很好啊。”時牧晴仰臉看着他,“我的夢想是做領隊親自發掘一座高級別的遺址或是墓葬。就像賀老師一樣,一輩子研究一處遺址。這處遺址要麽彌補了歷史空白,或者掀翻以往歷史認知。等我死了,我的研究成果能流傳下去。有後來者站在我的肩膀上繼續這項事業。”

第二天一早。紀海帆被鬧鈴吵醒,剛睜開眼睛卻看見羅淮坐在床邊正在系鞋帶。

他想起昨晚房車那一晃動,當即臉紅起來,趕緊把被子又蒙臉上。

趙珞瑜睡覺很死,壓根不知道時牧晴清晨時候才回帳篷中。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晴晴,等會羅淮就走了。你可不許哭啊。”

時牧晴邊穿鞋子邊嗤笑,“我是那種矯情的人嗎?”

結果吃完早飯,羅淮坐上車,發動引擎,時牧晴的眼圈就紅起來。

羅淮沖她揮揮手,“晚一點我給你打電話。”

時牧晴抽了下鼻子,重重點了點頭。

盧旭東戴着口罩走過來,嘆口氣道:“牧晴啊,以後像這樣的分別還很多。早點适應為好。”

時牧晴:“……誰說我哭了。”

趙珞瑜小聲說:“我們誰也沒說。你自己說的。”

時牧晴:“……哦。”

連喝兩杯咖啡,這天的工作精神勁兒才提起來。到了晚上,時牧晴捶着腰,揉着眼,回到帳篷。

恰好衛星電話響起。

她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拿起手機喂了一聲。

趙珞瑜被時牧晴急速的動作吓到,“你剛才還說你一根汗毛都動不了。”

時牧晴朝她噓了一聲,拿起電話笑彎了眼,“羅淮,你到京市了嗎?”

羅淮在那頭笑,“嗯。剛到機場。于贊接我。等會還要去圖書館上班。”

時牧晴哦了一聲,“我都忙忘了,原來今天是周六。”

羅淮:“你有跟你帶家教小孩的父母請假吧。”

時牧晴頓了下,“請了。”

羅淮:“那就好。”

時牧晴松了口氣,“我們不要說得太多了。這種電話的話費還蠻貴的。”

羅淮像是預料到似的,道:“白景天跟我說那家店主送這部衛星電話的時候順便沖了三百的話費。”

時牧晴:“這麽好?店家是做生意還是做慈善啊?”

羅淮:“……他可能就是想籠絡白少爺,希望回頭再去他那裏買東西吧。”

時牧晴點點頭,“你這樣一解釋,我懂了。”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這才挂了電話。

就在這時,賀老師在外面吼道:“小盧,快來!有你電話!”

緊接着聽到盧旭東急急沖過去的腳步聲,趙珞瑜疑問:“發生什麽了?感覺賀老師的聲音有些急。”

時牧晴皺眉,“走,我們過去看看。”

剛好碰到紀海帆從賀老師帳篷鑽出來。

“師兄,盧老師沒事吧。”兩人走過去追問。

紀海帆把她們喊到一邊,低聲說:“幼兒園老師打來電話說盧老師的兒子又犯病了。”

時牧晴一驚,“盧老師不是單身嗎?哪裏來的孩子?”

趙珞瑜也長大了嘴,一臉不敢相信。

紀海帆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他前女友的孩子,丢給他養。孩子才四五歲,先天性心髒病,沒錢動手術。一直拖着。”

時牧晴和趙珞瑜面面相觑,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

在她們的追問下,終于搞清楚其中緣由。

盧旭東早些年有一個女朋友,是隔壁大學學金融的高材生。兩人從大一開始戀愛,一直談到研究生畢業。七年感情,非常深厚。畢業那年,女朋友在南邊的繁華地港城找到一個非常難得的工作機會,只要在裏面工作一年保證年薪五十萬,第二年翻倍。盧旭東當時也去了港城找工作,當時在某家世界著名的拍賣行做文物鑒定師一職,雖然比不過女朋友工資高,但兩人可以不用一南一北異地戀。

誰知道盧老師畢業時候因學術精湛,能力非凡,被系裏破格提拔為副教授,還給他充分的機會讓他做新石器時代考古研究,申請了國家級別的課題。

“結果,盧老師選擇了留校,和女朋友分手?”趙珞瑜唏噓道。

紀海帆嗯了一聲,“當時學校很器重他,而且系裏老師青黃不接,好不容易培養一個出來怎麽也不肯放他走。當時校長副校長親自來勸,盧老師考慮再三,還是留在了學校。”

“然後他前女友在港城又談了戀愛,很快結婚生子,幾年前又離婚,回到了京市。”

“她來找盧老師複合?”時牧晴問。

“具體我不知道。她得了癌症,去年去世的。留下一個兒子沒人管,盧老師沒辦法只好接手,小孩就安排在咱們學校的附屬幼兒園。”紀海帆感嘆道:“盧老師帶我們來這裏下田野,小孩就托給幼兒園全寄宿。”

“我聽說咱們學校的老師工資都不太高。他一個單身男人養孩子,還是個身體不好的孩子,确實好艱難。”趙珞瑜嘆氣,“我看盧老師平時嘻嘻哈哈的,天天挺高興的,沒想到……”

“他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只要給機會搞研究,他就開心。要不是這個孩子,盧老師可能現在也能有個幸福的婚姻吧。”

帳篷裏盧老師的聲音傳出來,“謝謝您。太謝謝了。要不是您發現及時,我兒子可就……”

先心病兒童不能強烈運動,時不時還有暈厥的可能。最好是在幼年時期做手術,才能活得久一點。

過了一會,三人聽到賀老師讓盧老師提前回去,看看孩子省得擔心。

盧老師重重嘆口氣說明天早上就回。還說這次回去把父母留給他的老房子給賣了,湊錢給孩子做手術。

時牧晴腦子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什麽,立馬掀簾而入,“盧老師,我知道有家慈善基金會有專項資金給先心病兒童撥款做手術。免費的。只要申請就行。”

盧老師當場愣住。

跟着進來的紀海帆和趙珞瑜也愣住了。

賀老師笑道:“牧晴,你慢點說。哪家慈善基金會?”

時牧晴緩了口氣道:“是夏氏慈善基金會。我無意間看到他們的宣傳,心想着有一天掙錢了也捐點錢進去,所以留了對方的聯系方式……”

賀老師長長哦了一聲,“那還真是太巧了。”

“盧老師您不用着急趕着回去。這裏後續收尾工作離不開你。您把您兒子的病例給我發一份,我轉給這個基金會的聯系人。快的話,明天就會有人跟您聯系,說不定還沒等您回到京市,您的兒子已經進了手術室。”

盧老師一聽趕緊回去準備資料。

賀老師把時牧晴留下來,讓趙珞瑜和紀海帆先行回去。

“牧晴,這個慈善基金會不是你無意間看到的吧。”賀老師笑問。

時牧晴擠了擠眼睛,“是我夏音姨姨家的基金會。夏音姨姨是我五姨的閨蜜,我五姨在這個基金會也有參股。我經常去她們基金會玩,知道她們的運作項目和模式。”

賀老師舉手點贊,“牧晴,你這次又準備做好事不留名啊?”

“我只是牽橋搭線,沒什麽的。”時牧晴趕緊擺手不敢承情,“再說,盧老師是我的授課和帶隊老師,我力所能及幫他也是應該的。”

賀老師笑起來,“行吧。”

後面一個星期的工作基本是室內整理,所有人都參與其中,該畫圖的畫圖,該裝箱的裝箱。有的出土文物會送到博物館展出,有的會帶回學校繼續做研究。

衛星電話發揮了重要作用,時牧晴每天都能和羅淮說上兩句,每天嘴角都帶着笑。

收尾工作做完,一行人乘坐飛機返回京市。

因為有重要文物,所以系裏派了車來機場接。

時牧晴到了學校,宿舍都沒回,把行李箱丢給趙珞瑜,立馬拿着一個細長的禮物盒去找羅淮。

她在樓下等了好一會,羅淮才從導師辦公室回來。

再過幾天他就要交今年度學校組織的建築大賽。第一名有兩萬塊的獎金,他勢在必得。所以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導師辦公室做模型和方案。

“羅淮!”

羅淮今天穿着白色襯衣加黑西褲,把腰身很好地勾勒出來。

時牧晴就是稀罕他的細腰,當即沖過去摟着他。

“大家都看着呢!”羅淮低聲道。

時牧晴仰起臉,哼了一聲,“小別勝新婚。我們十五天沒見面了。你想不想我?”

羅淮伸手點了下她的鼻尖,“想。怎麽不想?”

時牧晴心裏那個美啊,趕緊獻寶似的把手裏的東西遞到他手裏,“看。我給你從北疆帶來的禮物。”

羅淮笑道:“什麽禮物?”

“你拆開看!”時牧晴拉着羅淮走到宿舍樓前的小花園內。

此時木芙蓉正開得豔,兩人坐在涼亭裏拆禮物。

羅淮把這根細長包裝的盒子拆掉後,從裏面拿出一根玻璃長管。

“這……”羅淮看着玻璃管內一層層的土,有點懵。

時牧晴嘿笑一聲,“這是我從通天岩的探方裏整理出來的土層堆積。你看,每一層土代表不同的文化層。一般人很難看到的。我特地讓奧賽買來這個玻璃管子,然後一層層裝進去。看多漂亮!”

羅淮笑着說:“時老師,那你幫我介紹介紹呗?”

時牧晴咳咳兩聲,伸出手指指着最上面的黑色粉砂土,“這是最上面一層堆積土,我們從裏面挖出來了殘存陶片、石質器具,還有牛羊的骨骼,最重要的是裏面出土了一些鐵器。說明這一層是早期的鐵器時代土層。”

羅淮哇了一聲,“好厲害。僅憑這些土層和出土物就能判斷年代。”

時牧晴點點頭,“第二層土層,棕黑色粗砂土,含有很多黑色灰燼,有祖先燒制的痕跡以及制作陶器和獵殺動物的骨骼遺存。我們把這一層判斷為青銅時代地層。”

“不錯。比我們算結構力學難多了。”羅淮誇贊道。

時牧晴被誇得暈乎乎的,越發開心道:“我們挖了一個三米深的探方,總共有五十平米的範圍。這裏的土層總共分為14層,剛才我給你介紹的第一和第二土層叫上文化層,是青銅和早起鐵器時代堆積。中間的第三、第四以及第五土層,你看下,就是這裏,它們是自然堆積物,沒有任何文化遺物。”

“而第六到第九土層,出土了大量的石器。比如說各種刮削器、尖狀器、石片等等。”

“哦哦。就是我們歷史書上說的那種帶有尖銳石刃的石頭。用來砍伐或是剝殺獵物的?”羅淮反問道。

時牧晴連連點頭,“對,所以這一文化層被稱作舊石器時代。而通天岩正是一處研究價值非常大的舊石器遺址。”

“你看你看。我發現的碳化小麥就是在這一土層發現的。”

羅淮看着時牧晴講的眉飛色舞,神态間全是對專業的熱愛,突然想起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當時他剛好父親羅俊良大吵一架,把憋了好多年的怨恨全砸出來,砸完之後他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消失了,胸腔裏空空的,什麽都沒了。

就是在那時他決定從家裏搬離來學校住。

在校圖書館門口他看到時牧晴推着一具人體骨架模型在校園裏行走……

來來往往的同學一個個吓得連連躲閃。她卻渾不在意,用非常堅定的步伐推着這具骨架往前走。

當時他以為時牧晴是醫學院的,那時候新的醫學大樓剛交付,許是他們系搬家。

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迎面走過來,一點也不懼怕這具骨架,反倒上前問道:“小姐姐,我可以摸摸看嗎?”

時牧晴的聲音非常溫柔,她蹲下來道:“可以啊。你來摸摸這裏。這裏是他的腿骨,他的胸骨,哦,這裏是他的心髒呀。”

小男孩皺眉,“可是我感覺不到心髒跳動。”

時牧晴笑道:“來,你一手摁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摁住他的胸口。”

小男孩照做。

“感受到了嗎?他和你一起在跳動哦。”

小男孩驚呼道:“沒錯!”

羅淮暗暗啧了一聲:騙小孩!

然後他摸向自己的胸口,嗯,怎麽感覺再次有了心跳,而且跳得……還挺快?

作者有話要說:

羅淮:女盆友讓我再次有了心跳!

時牧晴:裝作吃土的我送男盆友土做禮物!我真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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