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他在救你的命

走了好一會兒, 施齡溪才偏頭對婁原笑了笑,笑容裏帶點乖巧的味道,他并不想讓婁原覺得他太過嚣張, 但是對着情敵絕對不能是好欺負的小白花模樣。

“他喜歡你,你是我男友,是我未婚夫, 我有立場和他說這些……”而且他并沒有說謊, 他告訴林柯的每個字都是真實的。

“你沒有說錯,”婁原神色裏的冷戾依舊挺盛, 但不是針對施齡溪,而是對于林柯的居心,他居然想通過威脅施齡溪,讓他們分開, 這是婁原無法容忍的。

施齡溪聞言連連點頭,他也沒覺得他說錯了。

不過, 這麽一想, 昨晚和婁原求婚真是太對了, 除林柯外肯定還有不少人明裏暗裏惦記着婁原, 他已經算近水樓臺了,自然要早早把月亮收下。

林柯犯的錯誤,他可不會再犯。

“我是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施齡溪語氣堅定地告知婁原, 再伸手把婁原的帽子撇到腦後,然後他更貼近些婁原走路。

婁原偏頭看過來,施齡溪就回他一個明媚好看的笑容, 婁原對他的容忍度高了,施齡溪的行為就也大膽了,适當的時候,宣告一下主權,比如此時此刻。

回到營地,吃點東西,再補充點彈藥,施齡溪和婁原就再次出發,一直到黃昏太陽快落山了,他們才回來,施齡溪連續一天的射擊,整條胳膊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但他沒吭聲,只是默默用繃帶纏了幾圈,而婁原也只是看着,這是訓練必要的過程,只能等施齡溪的身體漸漸習慣。

回到營地,施齡溪把藥箱放婁原手上,他依舊把人帶走了。

他們去給一些士兵檢查身體,檢查包紮過一輪,施齡溪眸光黯了黯,他起身先從帳篷離開,随後有幾個人被單獨隔離到一個帳篷裏來。

“他們的傷口被污染了,必須隔離起來觀察,”施齡溪的神色比較凝重,這是以前他沒遇到過的情況,一般來說沒有被喪屍直接碰觸到的傷口,是不會有感染的危險。

但是剛才發現的三例,從傷口的檢測反應看,他們的确是被感染了,并且正在逐步喪化當中,留在病人堆裏,他們就變成那個危險源了。

“不是告訴你們受了傷就要立刻回到營地來嗎?”施齡溪沒忍住虎着臉罵了他們一句,但這也表示他內心相當着急。

這幾個都是普通人,能挨過喪化病毒的幾率微乎其微。

“施醫生……”其中一人青筋冒起,瞳孔呈現出淺淡的灰色,他的神智正在被迅速蠶食當中,但他依舊心系他的戰友,“請您一定救救他們……”

施齡溪聞言只擡眸掃他一眼,他就繼續手上的配藥,他只能盡人事。

藥劑調好之後,片刻猶豫,他又往藥劑裏加了一顆糖,随後他走到最嚴重的一位身側,灌下了一半的藥,又再走到另外兩位那邊,把剩下的藥也灌給他們。

他加的那枚糖是系統獎勵的E級防禦糖果,原本只能給E級異能者服用,而且還得是感染前就服用,現在對他們是有效還是有害,施齡溪也不知道,只能等着看了。

“去把周圍的閑雜人等都趕走,這一片給我封鎖起來,”施齡溪起身走到帳篷外,直接對熊昆吩咐,熊昆撓撓頭,看一眼依舊背對着他和施齡溪的婁原,點點頭,立刻去辦。

施齡溪回來,又輪番對他們檢查過一輪,喂了最多藥劑的那個基本是沒用了,喪化幾乎蔓延到了全身,看起來相當可怖,但施齡溪和婁原神色都沒太大變化。

他們經歷過很多類似的場景,從一開始的不忍,到現在已基本沒有太多波瀾表現出來了。

“坐下,”婁原搬過椅子到施齡溪身後,按着他的肩膀坐下,他也坐到施齡溪身側。

三個小時過去,第一位服用藥劑的徹底喪化,他睜開眼睛,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吼!”綁着他的鐵鏈也被制造出極大的動靜。

施齡溪起身拔出腰側的槍,沒有猶豫直接一槍爆頭,随後他将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兩位,一位已經開始呈現喪化的體征,另一位倒是相對安定些。

婁原握住施齡溪持槍微微顫抖的右手,将槍拿了過來,“我來。”

施齡溪聞言黑黝黝的瞳孔看向了婁原,少許時刻,那雙眸子裏才彙入了些許不一樣的色彩和情緒,他輕輕點了點頭,“嗯……”

他手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今兒訓練過度了。在槍被婁原拿過之前,施齡溪都是這麽覺得的,可他的手縮回袖子裏,依舊輕輕顫抖。

他是個醫生,可他卻不止一次開槍或者拿刀殺了他的病人,這對于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他們繼續等到第六個小時,第二個服用的人也緊接着喪化,婁原開槍将它擊斃,只有最後那位熬過了,并且被激發了異能,還是極其稀有的自然系金屬異能。

而繼續等待的這些時間裏,施齡溪也沒閑着,他在細致地解剖喪屍,尋找他傷口被污染的原因,最後他在喪化屍體的血管裏找到了一枚小小的黑色種子。

正是它污染了他們的傷口,導致了喪化病毒的植入。

“這附近應該有一株喪化植物。”

這應該是目前發現的第一株喪化植物,甚至這些種子還可能通過呼吸進入人體,所幸三年後的現在,無論異能者還是普通人外出都會習慣佩戴口罩,或者防毒面具的習慣。

婁原叫來外面護衛的熊昆,讓他安排人迅速排查一遍營地,看看是否還有人将黑子種子誤帶回來,他和熊昆說好進來,施齡溪已經在解剖第二具喪化屍體。

第二具要比第一具快了一半的時間,淩晨4點左右,他再次找到那枚混入血管中的黑色種子,他來到第三個昏迷不醒的士兵身側,解開繃帶的手,輕輕在他身上摸索。

摸到胸口附近,他把他的衣服扒開,然後用一根極細的針管,将一塊肉挑開,把就要抵達他心髒的黑色種子挑出來了,随後再謹慎地包紮傷口。

而原本覺醒異能後一直醒不來的士兵,也猛吸一口氣醒來了,他瞪大眼睛,下意識就是攻擊,“你,你……”

施齡溪眸光都不擡一個,他身後的婁原伸手将士兵下意識的攻擊拍散,“他在救你的命。”

先是藥劑,再是通過解剖屍體,找到真正的原因,這才能相助他把體內的異物取出,這當中無論哪個步驟遲緩耽擱了,他即便覺醒了異能,最後依舊只能淪為黑色種子的寄生傀儡。

施齡溪拉着婁原的手臂站起身來,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立刻就被扶住,婁原将他扶住,随後又将他背起,往帳篷外走去。

那個人活下來了,差點釀出大禍的源頭也被找到了,忙了一夜沒休息的施齡溪也該休息了。

“婁原……”施齡溪趴在婁原背上,輕輕喚了一句。

“我在,”婁原回應了一句,他對迎面走來的熊昆和狼目點點頭,繼續背着施齡溪往帳篷方向走去。

“婁原”施齡溪再次喚了一聲,又緩緩呼出口氣,他蹭蹭婁原的臉頰,輕聲要求道,“你帶上我吧,我陪你一起去找喪化植。”

他知道婁原看他睡着之後,肯定要出發去把危險源清理了,但他有一定要跟随的理由,系統任務是一方面,還有就是他想看看喪失植物生存的環境如何。

這是一株颠覆他現有認知的新物種,植物和動物不同,被喪化的結果只有死亡,可現在卻有植物能攜帶喪化病毒并且生存下來了,出于求知欲和研究欲,施齡溪真的很想跟上。

“你背着我,我也能休息,我只是想親眼看看。”

婁原腳步頓住,猶豫了片刻,他才拐了個彎,往營地外臨時集結的隊伍走去,王牧,張嘉嘉還有林柯都在,熊昆依舊鎮守營地,狼目也跟上,加上婁原和施齡溪,只有六人。

而婁原背着施齡溪也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甚至示意狼目将鬥篷披到施齡溪身上,防止夜風把他給吹病了。

施齡溪閉目休息,也沒有和王牧張嘉嘉他們寒暄的意思,他确實是有些累了,這樣的養神是必要,同時他也可以在腦袋裏整理一下今日的發現。

“會長帶着他幹嘛……”林柯忍不住嘀咕一句,同時王牧和張嘉嘉也有這樣的疑惑。

他們一路上可能要遭遇獸群喪屍群,最後還要面對不知等級不知危險度的喪化植,帶着E級的施齡溪,确實有些累贅了。

“是施醫生發現的黑色種子,”狼目淡淡開口,随着相處,他和熊昆對于施齡溪是越來越尊重了,婁原帶上施齡溪絕對不是累贅,而且以婁原的實力,也不存在累贅這一說。

婁原和施齡溪根本不想理會他們的疑惑,他們在即将破曉的天色中前行,速度極快,施齡溪很能适應被婁原背着的感覺,已經睡過去好一會兒了。

“小溪弟弟看起來真的是累了……”張嘉嘉在婁原和施齡溪身側轉一圈,輕輕感嘆一句,若非真的累到了,在這荒郊野外,還真不是那麽容易睡去。

“會長是不是舍不得給小溪肉吃啊,看着比我還瘦,改天我讓人送一些到軍部來。”

張嘉嘉低聲和婁原提議,眸光裏閃爍着狡黠,她覺得她已經猜到誰是藥劑的創作者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繼續上路,”婁原根本不理會張嘉嘉的話,簡單修整之後,他們繼續往可疑的方向移動,随後他們連續遭遇大波的特殊喪屍群和獸群。

它們的致命點從腦袋,全部變成了胸口,同時無論實力如何,體內都不存在晶核,但胸口的種子都收集下來,或許施齡溪研究能用上。

上午八點許,施齡溪睜開眼睛,睡了三個多小時,他的體能和精神力都恢複了許多,同時他和婁原貼身24小時相處的任務也完成了。

“婁原,”施齡溪輕聲喚了一句婁原,在婁原偏頭過來時,他直接在婁原臉頰印了個吻,“早,放我下來吧。”

婁原點點頭,看施齡溪心情恢複,他心裏也松口氣。

施齡溪下來,轉過身去,八只眼睛全盯着他和婁原看,方才那個吻是讓他們目睹個正着了,但他沒什麽不好意思,他掃一眼林柯,再次給衆人介紹道。

“婁原是我未婚夫,等定了日子,你們可以來我們家領喜糖吃。”

婚宴大概是不會辦的,但買點糖給衆人分分,還是有必要的。

早就聽到類似話的林柯,雖然一臉蛋疼的神色,可沒什麽動靜,王牧吃驚也忍得住,唯獨張嘉嘉手一拍大腿,一臉恍然之色,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大。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會長這麽護着人,挺不對勁兒的……原來是護着小媳婦兒呢。”

“嗯……”婁原應一聲,就沒再多應他們什麽話,他将施齡溪拉回來,揉揉頭發,整了整衣服,又從狼目那邊拿過東西給施齡溪吃,細心呵護的模樣,別說多體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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