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到了大牢,四個師兄弟在那裏守着,陸宣深吸一口氣道:“盟主有令,讓把蕭展放了。”
對方卻是不為所動,一個師兄道:“對不起師妹,必須見盟主本人我們才能放人。”
“我好歹也是前盟主,不會這麽點面子都不給吧?”陸宣蹙眉。
那師兄很x冷淡地回答:“給不了。”
陸宣咬了咬嘴唇,“那我只能不客氣了。”說着,伸手奪去了x冷淡師兄手中的劍,對着這幾個師兄弟虛晃兩下,踹了十幾腳,他們便都倒地不起。
陸宣從x冷淡師兄腰間扯下一串鑰匙,心想這肯定是牢房鑰匙,便快步往蕭展所在的牢房趕去。
然而還沒到地方,就被項如風攔下了,這人一手捂着裆一手執着劍,五官有些猙獰,“你把本盟主弄殘了,想一走了之?”
陸宣不由看了一眼他的裆,蹙眉,“怎麽可能?我不過輕輕踹了一下。”
項如風恨恨地看着他,“确實是殘了,不信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看看?”
陸宣慌忙搖頭,“不用,我信了,項盟主,不如你大人有大量,把蕭展放了?”
項如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陸宣,過了很久才笑着道:“好啊,只要你與本盟主成親,本盟主可以放了他。”
“項如風,你欺人太甚!”
陸宣怒了,舉劍殺向項如風,但他哪是項如風的對手?不過過了十幾招就被拿下,人倒在地上,劍和鑰匙皆掉落在一旁。
項如風劍指着陸宣胸口,“師妹,你就乖乖從了我吧,我那裏不會一直殘着,等它好了,定讓你爽上天。”
陸宣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但蕭展還有機會,他盯着項如風說:“你現在把蕭展放了,我就……從了你。”
項如風眼睛眯了眯,“放了他才肯勉強從了我嗎?師妹果然是喜歡他……好,我現在就把那個沒武功的廢物放了,在那之前,你要受一點委屈。”
說完轉身找了一條繩子,把陸宣綁了起來,又用一塊布堵住陸宣的嘴,而後撿起鑰匙朝大牢深處走去。
陸宣目送項如風離開,希望他真的會把蕭展放了,至于自己,肯定有辦法從項如風的魔爪下逃脫,肯定能吧?
随後他注意到項如風手裏的劍,在昏暗燭光下閃爍着刺目的白光,他愣了愣,而後瞪大雙眼,想叫住項如風,但叫出口的,是含糊不清的唔唔聲。
項如風雖然聽到了他的聲音,卻根本沒回頭,很快走到蕭展所在的牢房外,站定,拿鑰匙開門。
蕭展淡淡瞥他一眼,“你是哪位?陸宣呢?”
項如風打開房門,盯着蕭展,“他改名叫陸宣了?這名字真是難聽,我更喜歡叫他師妹,或者小花。他是男兒身又如何?本盟主照樣喜歡他,想将他壓在身下揉藺,至于你,受死吧!”
話音剛落,項如風的劍便刺了出去,蕭展沒有武功,根本躲閃不及,那劍刺入他的胸口,沒入一大半。
“你把陸宣怎麽樣了?”蕭展問,對于刺中他的那把劍,似乎并不如何在意。
項如風桀桀怪笑,“他啊,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安心去吧!”
說着,他将劍迅速拔了出來,随之一起出來的還有殷紅鮮血,蕭展一個踉跄險些倒地,這時項如風又是一劍刺了過來,這次刺中的是蕭展的心口。
蕭展緩緩往地上倒去,看着項如風,虛弱地道:“你敢傷陸宣……本君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項如風将劍丢在地上,看也不看蕭展一眼,揚長而去,鮮血從蕭展身體裏流出,很快染紅了地面,至于蕭展本人,倒在那裏一動未動,跟死人沒什麽區別。
項如風回到陸宣身邊,将陸宣嘴裏的布扯了出來,陸宣此時額頭冒汗,臉色發白,完全是擔心蕭展所致,他嘴巴一自由便趕忙問:“項如風,你把蕭展怎麽樣了?”
剛才他只模糊聽到裏面一些動靜,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項如風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已經把他放了,師妹,随本盟主走吧。”說着,一把将五花大綁的陸宣抱起,大步朝外走。
陸宣愣了愣,而後在那裏掙紮,“放我下來,誰讓你抱了?你說你把蕭展放了,我怎麽沒見他人?”
項如風将他抱得更緊,淡淡坦白:“我把他殺了,滿意了吧?”
陸宣聞言在項如風懷裏一動不動了,過了一會兒,低聲問項如風:“你想把我怎樣?”
項如風笑了,“找個大喜之日将你娶了,如果師妹急不可耐的話,你我今晚就可以睡在一張床榻上。”
陸宣不明白,一個剛殺了人的人怎麽能笑出來,更不明白項如風為什麽覺得他會急不可耐,他現在對這個人厭惡極了,但更多的是痛心,蕭展死了,就這麽死了,他還以為兩人可以像以前那般相處,沒想到,一切就這麽結束了。
默了很久,陸宣冷冷開口:“放我下來,反正蕭展已經死了,我遲早都是你的人,你至于這麽猴急?我可不希望我的夫君是這樣不穩重的一個人。”
“也是。”項如風故作淡定地說一句,還真把陸宣放下來了,并且為他松綁,“那師妹打算什麽時候嫁給本盟主?”
陸宣轉過頭不看他,回答:“三日之後。”
猶記得,之前和蕭展所說的大婚之日也是三日之後。
項如風點頭,“三日就三日,本盟主可以等。”
陸宣又轉回頭看他,央求的語氣問:“我能去看看他嗎?反正已經是一具死屍了,看一眼又不會活過來。”
項如風卻不肯,“師妹現在已經是本盟主的人,就不要再想那個死人了,放心,本盟主不是什麽小氣之人,定會讓人厚葬他。”
陸宣點頭,不再多說,轉身回自己的房間,走路如同行屍走肉。
躺在床上想了很久,還是想去看看蕭展的屍體,但打開門,外面已經多了幾個師兄弟,他們手中都拿着劍,提防地看着陸宣,其中一個冷淡說道:“盟主有令,你哪裏都不能去,還是請進去吧。”
陸宣只得放棄,抱着一點希望問:“看見蕭展了麽?”
另一個人沒好氣回答:“蕭展?不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那種人早就該下地獄!”
陸宣知道和這些人說不來,便關上門回到床上,閉上眼,遲遲睡不着覺。
他在想蕭展活着時候的樣子,雖然好色,但對他各種的好,現在,一切變成了空,只能去想,去念,念念不忘。
陸宣又陷入自責,蕭展正是因為他才來到這青袖派,如果不來,蕭展絕不會死,早知如此,陸宣寧願和青袖派斷絕關系,和蕭展繼續四處闖蕩。
然而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一切已成定局,他竟然要嫁給項如風那個小人,想到此,陸宣就心如死灰。
第二日,青袖派上下開始張燈結彩,為項如風和陸宣的婚禮做準備,人都說現任盟主和上一任盟主結合真是神奇,更神奇的是,這二人還都出自青袖派。
歐陽純聽着這些人的議論,心中卻頗不是滋味,傍晚,猶豫再三敲開陸宣的房門。
陸宣有氣無力問:“師父找徒弟有事?”
歐陽純眼神複雜地看着他,詢問:“聽說你這一天都沒吃東西,難不成想絕食自盡?”
陸宣消極反問:“絕食自盡又如何?師父難道會在意?”
歐陽純搖頭,“你是我徒兒,我怎可能不在意?盟主喜歡你,你就那麽不想成全他?”
陸宣輕呵一聲,而後正色道:“相比較,我更願意成全蕭展,可惜,他命不長,死了。”
歐陽純皺眉,“說起來,有一件怪事。”
“什麽?”陸宣心不在焉地問,此時他滿腦子都是蕭展的死。
歐陽純回答:“蕭展的屍體不見了。”
“!!!”陸宣大驚,急切地問:“怎麽回事?誰這麽過分竟然把他的屍體偷走了?!”
歐陽純聞言明顯愣了愣,然後說:“并不清楚,不過我有一個猜測,蕭展或許并沒死,而是被人救走。”
“真的?”陸宣眸子中滿含期待。
歐陽純有些尴尬,“我也只是猜測。”
然而陸宣卻将他師父的猜測當成了事實,在那裏自言自語:“會是誰這麽好心救走蕭展了呢?宋卿?不大可能……”
歐陽純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小花。”
“嗯。”
歐陽純:“既然蕭展或許大概還活着,你就不要絕食了吧?嫁給盟主,為師不覺得是什麽壞事。”
陸宣卻是篤定道:“就算蕭展還活着,我也不會嫁給項如風,何況我覺得蕭展肯定會來救我,所以,我還是不絕食了。師父,我想吃酸菜魚、糖醋排骨還有土豆燒牛肉。”
歐陽純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才說好。
歐陽純領命走人,陸宣一個人坐在那裏自言自語:“蕭展肯定會來救我,他那麽自負的一個人,怎麽會讓他的愛妻嫁給別人?到了洞房他還不來我就尋死,他那麽在乎我,一定不會讓我死。”
陸宣越想越有信心,主要是對蕭展有信心,若不是這次蕭展武功盡失,怎麽會讓他受這等委屈?
随後陸宣又擔心起來,蕭展沒有武功,怎麽可能打得過項如風?難道又要變成怪物?每次變怪物,蕭展都會虛弱好幾天,陸宣很害怕蕭展因為這個不小心挂掉。
想到這裏,陸宣忽然又希望蕭展不要來救他。
這些胡思亂想一直持續到他點的菜肴端過來,吃着這些美味可口的東西,陸宣心情好了不少。
之所以心情好,還是因為蕭展沒有死,只要沒死,就有希望。
在陸宣心裏,根本沒有蕭展已經死了這個可能,他完完全全把它否掉了。
吃完晚飯,項如風進來了,盯着陸宣看了一會兒,說:“本想厚葬蕭展,他的屍體卻讓人偷走了,師妹可知是怎麽回事?”
陸宣淡淡回答:“偷屍體的必然是蕭展的親朋好友,斯人已去,盟主一定要這麽咄咄逼人?”
項如風搖頭,“既然如此,那本盟主不再問便是,今日前來,主要是想看看師妹的廬山真面目,自己動手還是本盟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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