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似夢似幻

謝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她的肚子暖洋洋的。她似乎記得，羅晧喂她吃了碗粥？這怎麽可能？

她爬起來，拉開燈。廚房，客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寂寥。哪裏有一絲煙火氣呢？果然只是一場溫暖的夢嗎？可為什麽會那麽真實？仿佛唇齒間還殘留着食物的香味。

那麽短暫的溫暖并不能溫暖她滿是冰涼的軀體。她孤身一人，在那濃黑孤寂的深夜裏，坐在客廳，看着電視裏面，別人的悲歡離合，生死喜悲。

她看的有些膩了，上到樓頂，看着太陽一點一點的爬起來。最初的太陽像生雞蛋黃，嫩橘黃色的，十分漂亮。它從東邊冉冉升起。直到不能久視，謝安眼睛被炙熱的陽光刺痛，泛出淚花。她擡手抹去，才慢悠悠的下樓回家。

她還可以再補一覺，下午四點才上班。

謝安剛拉開門，就看到自家沙發上坐着人。她一驚，仔細一瞧，那人是羅晧。她還沒來得及詢問，他已先聲奪人。

“你去哪了？那麽長時間連門都不鎖？手機都不帶？也太沒有安全意識了！”羅晧明明是很溫和的問她，她卻莫名的有一絲緊張。

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下頭。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家好不好！她都沒問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她家。她擡起頭來準備反駁，卻看到他眼睛裏的揶揄，默默吞下未出口的話。

她的臉莫名有些熱。

羅晧莞爾，對謝安招手，“早上吃了嗎？”

謝安抿嘴，搖頭。

“過來吃早飯，我就猜你沒吃。”羅晧氣定神閑的發號施令。

謝安摸摸肚子，确實餓了。可是很囧的是，她還沒洗漱。

她灰溜溜的沖進洗手間洗漱，羅晧看着她的舉動，把臉上三分笑意加到五分。

謝安走到沙發坐下，準備開動。看到茶幾上的早餐，囧了。這，當她是豬嗎？這麽多，要怎麽才能吃的完？而且她有點選擇困難，什麽都想吃，那到底要吃哪個啊？

羅晧看到謝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一樣買了一點。我也沒吃，一起吃的話，也多不了多少。”羅晧出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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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點點頭，猶疑了一會兒，到底吃什麽先好？最後還是拿起了煎餃，她不舍的看向灌湯包子。

羅晧失笑，他接過她手中的餃子，分一半走，然後撿了幾個包子給她。

謝安這才滿意，她并不是個扭捏的人。雖然人長的還算秀氣，但吃相實在和淑女不搭邊。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只是這樣和她在一起簡單的吃個早餐，都能讓他感覺到異樣的滿足。羅晧沒有刻意找話聊，他享受着這寧靜的時光。

他的目光猶如實質，繞是謝安這麽粗的神經都有些受不了。她停下來，與之對視。刀光劍影，目光糾纏厮殺。

當然，如果有個旁人瞧見。好一幕深情對望，相視無言的戲碼，能掉一地雞皮疙瘩。

當然還是謝安敗下陣來，她惱恨的瞪他一眼，繼續吃她香噴噴的湯包。

謝安遲疑許久，話在嘴邊打了好幾個轉，“你，昨天……”

“什麽？”羅晧挑眉。

“有來過嗎？我睡迷糊了。”謝安糾結。

“真是服了你了，有啊！還是你開的門，你忘了？”羅晧漫不經心。

“然後呢？”謝安焦急。

“然後？你想有什麽然後？”羅晧緩緩靠近，呼吸噴在謝安臉上的皮膚上。

謝安漲紅了臉，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憤怒。她猛地伸手把他的腦袋打落到一邊。

“好了，逗你玩的，這麽不經逗。你說你困死了，沒空搭理我，我坐了會就走了。”羅晧怕惹急了她，忙正色解釋。萬一她真的誤解了就不好了。他也不是特意隐瞞喂她吃粥的事，只是怕她尴尬，自然不會提起。

果然，只是一場溫暖的夢？謝安有些悵然若失。

羅晧不解的發現她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去。他暗暗回想，到底說了什麽惹到她了啊？思考無果。

“原來，昨天沒有什麽然後，你這麽失望啊？那還不容易，你快點吃完，我大方一點，滿足你好了。”羅晧用很正經的語氣說着很不正經的話。

謝安的臉這一次是真的被氣的通紅！“你給我去死！”謝安兇巴巴的罵道。

羅晧一臉的無辜，好似他是個多麽正直的人。

謝安死死的瞪着他，最後兩人都憋不住，相視而笑。

她沒有發覺，她的孤寂，難過，被他這麽簡單的陪伴笑鬧，沖淡許多。

“你今天下午才上班吧？”羅晧把垃圾收拾好，随口問到。

“嗯。下午四點。”謝安悶頭解決她的早餐。

“你那個工作，上夜班不說，上班的地方魚龍混雜的，要不要考慮換個輕松點的工作？”羅晧提議。

“其實，也還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別人怎麽樣是別人的事。我不喜歡重新去适應別的環境。”謝安咬着東西，含糊不清的回他話。

“那你上午沒什麽事，陪我出去逛逛吧，我要買點東西送女孩子，你幫我參考下意見。”羅晧點點頭，起身坐到謝安旁邊。

謝安往旁邊挪了挪，“不想去，又不是送我的，你自己去吧！我要在家睡覺。”

“中午飯，我包了。想吃哪裏的，随便你點。”羅晧以利誘之。

謝安毫不猶豫的點頭。她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巴裏，站起來拍拍手，“那你等等我，我去換個衣服。”她的身上還穿着睡衣。

謝安算得上是個衣服架子，她總能把衣服穿出屬于她的感覺。她換了套亞麻布的白色長裙。她把頭發簡單的盤起固定，露出修長纖細的脖子。讓人感覺，清新自然，很舒服。

“你想買什麽送人？什麽樣的人？多大年紀？和你什麽關系呢？”謝安和羅晧相繼下樓，謝安邊走邊問。

“是朋友，年齡和你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送什麽比較好，才會讓你幫忙出出主意。”羅晧拉來車門讓謝安先上車，才繞過去上車。

江毅晖的生活變得格外簡單，上班，酒吧，爛醉回家，周而複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