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豬妖頭肉

在林沖頗為期待的目光中，就見那群人又從山崖下，拉上來一個巨大的……豬頭？

那豬頭如此之大，需要兩個人在雪地上拖着走，看起來仿佛一個小型的電腦桌。

嘿！

林沖不禁眉頭一跳。

這是豬妖吧，許二虎說話算話，還真把‘豬妖頭肉’拿來了。

所以是除妖成功喽？

林沖拿着望遠鏡，想在這一群人想要分辨出許二虎的模樣，但是沒成功，這一群人個個都穿獸皮，用帽子擋臉，分不清楚誰是誰。

一群人呼呼啦啦得拖着豬頭走近了。

林沖正想提示他們‘紅’色禁區，就見為首那個，忽然舉起雙手，搖着身子，邁着散碎的步伐，橫着移動了幾十步，又往前邁了幾十步，恰好避過小紅蛇攻擊區域。

再接下來，不止一個人，每個人都是舉着手、搖着身子，橫移豎走，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林沖會以為到了夜場，這些人是在跳舞麽？

林沖正疑惑着，第一個走近的人，已經距離他不到十步遠，連頭都不敢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似乎想說什麽，但聲音傳不進來，林沖探出身子，才聽到那人顫抖着聲音在說：

“……村長許家生叩見仙長！”

第二個、第三個依次來到并跪倒，七七八八、聲音很不齊整的說着‘叩見神仙’‘拜見神仙’等等。

林沖數了數，一共八個人，後面拖着個大豬頭，離得近了，這豬頭就顯得更大，可以想像當整只豬都存在時，恐怕得有兩三米高，當這樣一只青面獠牙的豬妖，站在你面前，那将是怎樣一幕猙獰恐怖。

許二虎能除妖成功，真是厲害。

“起來吧，許老爺子。”林沖打量為首這人，頭發花白，身體單薄，臉上溝壑縱橫，看起來像是七八十歲，按照異世界年齡看起來要減一半的比例，真實年齡大概四十歲？

“是、是。”村長喘着氣站起來，小心翼翼得擡頭瞧了一眼林沖，再瞧瞧林沖家中那些裝飾，不由得眼生羨豔之色，“果然如同二虎如言，仙長之家宅，壁似貝、頂懸珠、榻如雲，一派仙家氣象！仙長本人，風神俊逸，皎皎如淩空之月，普照萬千俗世，讓我等凡夫心生景仰！”

“……好說好說。”林沖被誇得有點臉紅，來了個有文化的，交流起來會容易很多，不過，“許二虎呢？”

走近了，林沖也未看到許二虎本人，不禁讓他詫異，同時一個猜測浮上腦海，莫不是……？

“為除豬妖，二虎他以身相殉了。”村長邊說邊擦了擦臉上的老淚。

果然……林沖心中黯然。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豬妖已除，許家村三千多的百姓都得救了！”村長揮了揮手，後面兩個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但應該二十左右的後生，把豬妖的頭拖了過來，“如二虎向上仙所諾的，現将豬妖之首級，敬獻給仙長。”

“……好吧，辛苦你們了。”林沖撓了撓下巴，有點尴尬，他本來叫許二虎送點野味上來，豐富一下他的餐桌，不知道許二虎怎麽轉述的，這麽大一只豬頭，難道吃豬頭肉？

豬頭肉得烤，不知道家裏竈能不能裝得下……林沖掂量着。

“還有，擊殺豬妖時，獲得一本仙家秘錄，一并承上。”村長又拿出一本書，恭敬上前放在林沖腳下。

仙家秘錄？

林沖低頭瞄一眼，不禁來了興趣，将其拾起，就見上面的字跡依稀相識，粗看上去卻不是十分認識，這是……隸書？等下好好辨認辨認。

見林沖從書上移走目光，村長急忙低下頭，不敢與林沖對視。

“另外，仙長所賜三件仙寶，已有兩件損毀，唯剩下神棍，現歸還仙長。”村長又從包裹裏取出電棍，只見它被擦得一塵不染，柄部卻因撞擊有了損毀，可見應當時經歷過一番大戰的。

“老人家，麻煩你給我講講，當時的情景，還有二虎他是怎麽死的。”林沖問，忽然聽到人群中有個聲音‘哇’一下大哭起來。

林沖往人群中看，村長就揮揮手，把一個小孩子拉了過來，大概也就五六歲的年齡，身上穿着一件與其他人不同的黑色羽絨服，林沖剛才就看到他了，因為那羽絨服是他給的加拿大鵝。

“這娃娃是二虎的孩子，小虎。”村長向林沖介紹說。

“哦，二虎的孩子都這麽大了，我記得他才十八歲啊。”林沖頗覺詫異。

“十二三便成婚，有子如此，也屬正常。”村長說，“還好二虎子嗣未絕，我們全村定當撫養他長大。”

……這結婚生子的效率該讓現代社會所有年輕人汗顏啊。林沖也想起來了，古代社會人均壽命都不高，建國初期平均壽命才三十多，這麽算起來十多歲有孩子也是正常的。

“撫養英雄後代是是應該的。”林沖點點頭。

接着，村長就講了當日情景。

許二虎帶着三樣神器回村後，着實讓所有許家村人都興奮不已，按照林沖吩咐，終于在一個月後，逮到機會，用仙酒将豬妖灌醉。

原本林沖是想将電棍插進豬妖肛門，但許二虎以多年獵人經驗，認為必須插進豬妖腦中才能致命，于是以神刀割其眼皮、挖其眼珠……這麽疼，就是麻醉藥可能也會醒。

于是豬妖就真的醒了，而許二虎趁着最後機會，将電棍插進豬妖腦中，啓動電棍，豬妖則是被電得大腦盡毀，死掉之前，突發狂力，許二虎與之同殒。

村長私下小聲跟林沖說，許二虎死得很慘，是被豬妖赤手撕成兩半的。

哎。

聽了村長的話，林沖久久無語。

他的計劃，的确有點紙上談兵，而許二虎本就抱着必死的決心，也彌補了他計劃的漏洞。

“吃點東西吧，我看孩子都凍壞了。”

講完伏妖一役，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林沖見老如村長、幼如小虎，都凍得臉色發青，便回去拿了點蘑菇，裝在盤子裏，送出異界牆，放在雪地上。

蘑菇一出，金風雲氣相随，頓時化成一盤仙氣萦繞的金蘑菇。

“這、這莫不是仙家金茹？！”村長一臉驚喜，“二虎自從吃了仙家金茹後，寒暑不侵，凜冬之日赤膊敢下激流，沒想到我們今日也有此福緣！”

“哦？二虎他這麽說的？”林沖來了興趣。

“便是如此！”村長小心翼翼将金蘑菇分給衆村民，衆村民拿着金蘑菇，先是端詳，再是品嘗，一邊吃一邊臉上帶着祖宗八輩墳上冒青煙的驚喜。

有人說，“俺們吃了仙茹，下山就不必擔心凍死人了吧！”

林沖聽到這話，看向村長，問他，“你們來的路上死人了？”

“昆侖神山崎岖難行，攀登宛如直上青天，來時尚有十一人，到此地已只剩下八人，多因凍餓、失足而死。”村長嘆了口氣，“感恩上仙憐憫，賜我等仙茹，使我等回程不必因凍餓而亡。”

這……林沖嘆了口氣，生出憐憫之心來。

他忽然有了個想法。

“你們等等，我給你們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