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抱緊我
這消息一等就是一天。
風堂在家裏用完餐,賀情那邊沒再來電話。他想想算了,也不是說非要怎麽着,風堂覺得自己像是被逗貓棒耍了。
左撲右撲抓不到獵物,心裏癢。
用過飯食,風堂看完車行今日賬目,給區裏撥了個電話去。今天植樹節,他感覺邵晉成肯定在團裏。
邵晉成是風堂從小玩到大的鄰居哥哥,現在三十出頭,在區上當團書記。
以前風堂搗蛋,愛到處野,帶着賀情蘭洲當邵晉成的跟屁蟲,後來大了些,就自立門戶,“擁兵”小賣部,專門跟大點兒的孩子對着幹。邵晉成那會兒已上了初中,根本懶得理他,只覺得這仨小孩好玩,就記住了。
往後逢年過節,柳歷珠和風堂父親待人極善,常帶着風堂串門,去認臉熟。一大一小關系從此變好,現在時不時有些往來。
電話一通,風堂昨晚睡覺着涼,咳嗽了聲,說:“成哥,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私人號碼還敢接電話?”
“真不省心。知道你還打?”邵晉成笑罵,在那邊捏着嗓子說,“我買手套呢,在外邊兒,沒在辦公室裏坐着。”
風堂問:“買手套?”
“哎,等會兒跟你講。”
邵晉成說,“對了,你打電話我才想起來,我昨天陪你嫂子去幫她親戚逛樓盤,你猜怎麽着,我看到孟森了!就那個,市裏廣場中心,一平賣七八萬……”
“孟森?我操!”風堂一愣,“他沒見着你?”
“沒呢,我看到他就低頭走了。”邵晉成神神秘秘地,“你還記得讀書那會兒吧?他跟你打的架,可能比你考挂科的次數都多!”
“得,我現在出門告他去,搞不死他我……”風堂說完,愣了半秒。
他行動快于語言,都已經迅速穿好拖鞋了。他的車鑰匙也正放在左手邊的茶幾上。
Advertisement
可是,他停住了。
孟森是市裏一領導的小孩兒,高中跟風堂結了不少梁子,打架揚言“點殺”風堂,一對一單挑,誰找人幫忙誰死爹,輸了的在旗杆下跳鋼管舞。那會兒高中生不懂事,罵人動不動就死爹,風堂壓不住火,狠揍了孟森一頓,于是後者輸人又輸架。
決戰完畢,還沒等到孟森死爹或者跳鋼管舞,孟森就被送到國外去念高中了。風堂還一臉驚異,不就是躲個鋼管舞嗎,至于麽?後來畢業了,兩人也很少碰到。他聽說孟森這幾年才回國,風風火火的,說要幹大事業。
才聽到消息那陣子,風堂和賀情蘭洲這仨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簡直翹首以盼,結果這人确實幹了“大事業”,開車把人行道上的行人撞了。
這事業大到被他坑的爹也無法招架,關進去吃了兩三年牢飯。等孟森刑滿釋放,他現在偶爾無證駕駛,飛馳起來還是一條人人喊打的“好漢”。
但賀情比風堂更加記仇,三天兩頭看到孟森開車,就去交管局舉報。
風堂思及此處,看了看自己微信置頂的“那誰”,發覺現在還他媽支持掌上舉報。
孟森家庭背景特殊,出現在豪宅銷售樓盤絕對不簡單,風堂想告,可忽然又不知怎麽下不去手了。
他拿着手機怔愣一會兒,跟邵晉成說:“這樣……晚上等我媽回來,我跟她講講。”
“行吧,他好像還是全款……”邵晉成捂着麥克風,“行了,不說了,我買了手套得回去了。”
邵晉成那邊來了人,匆匆挂斷電話。
風堂的思緒又開始天馬行空地飄,他想起孟森。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種“相煎何太急”的感覺,可他明白自己和那些人又是不同的。
說起全款買房,風堂想起一件事。
做生意的人大多不喜歡全款買房,因為他們精打細算,資金随時需要周轉,覺得全款不踏實。
風堂過于随性,又不是生意人,所以他曾經拿自己攢的錢在周邊鄉鎮買了套小房,就在湖邊上。
他跟朋友說,那裏有很多尾鲫魚,等以後假期搬過去住住,今晚吃幹燒鲫魚,明晚吃涼拌鲫魚,後晚吃焖酥鲫魚……
後來他太忙,閣樓窗簾上落了灰,那幾尾鲫魚也進了別人的胃。
風堂還一直惦記着它們。
思考完,他立刻點了鲫魚外賣,再接着想要不要去舉報孟森的事情。他抓起手機想給封路凜發短信,講他的官場,講他們高中“血雨腥風”。
他的喉嚨卻又哽得疼,千言萬語像針一樣刺在喉頭。
風堂其實不想說太多,因為他一直覺得與人相處,要保留百分之三十的神秘。
可一面對封路凜,他想存百分之十都好難。
手套那個事兒,邵晉成後來發了短信過來。說是新任的市長有潔癖,要他們植樹全部戴手套。風堂隔着電話在笑,問是哪種手套?邵晉成說塑料透明的。
風堂忽然想吃辣鹵店的鴨架。
鴨架他倒是沒找到外賣,第二天去車行巡視完畢,就開車去找辣鹵店。他這一開車上路,自然少不了繞路去看封路凜在做什麽。
聽賀情說,昨晚城裏查酒駕又出了點事情,有個喝多的男人跟交警隊起了沖突,邊揮拳邊唱歌,還上了城市頭條。
風堂心慌慌的,總感覺出事兒就是封路凜,幾個電話也都不接。不過今天雙休日,他還不知道能不能碰得上。
風堂的車開到路口時,封路凜恰好也騎在摩托上,滿臉疲憊,看樣子像是才下了夜班。警帽一取下來,男人的額角淌汗,神色疲倦,困得像是眼都睜不開。
他一下完全忘記是出來覓食了。封路凜這樣子,倒像是“食”。
封路凜确實是才下了夜班。
他盯着馬路對面那輛黑奧迪,使壞地揮了揮手。
風堂一愣,盤子都差點兒打歪。
風堂的車打着雙閃,停在原地沒有動,封路凜跨着摩托就騎過去,将警帽重新戴好,直視前方,并沒看他。
封路凜面上雖帶倦意,但講話仍舊有力,搶先了話題:“你開那輛白賓利,很好看。”
今日和封路凜一起執勤的換成了新面孔,風堂知道封路凜不看自己是避免帶來麻煩,于是他也盯着前方,回答道:“那輛是賀情的。是他跟應與将穩定下來後買的,說這個看着踏實……雖然後來這輛白賓利還是失寵了。”
封路凜劍眉一皺,疑惑道:“嗯?為什麽?”
“臭屁啊,”風堂笑得很歡,“我倆一個模子,都張揚。”
封路凜說:“以後有機會,我賺錢買一輛。”
風堂沒聽進去,說行啊小夥子,有志氣。
封路凜繼續講:“不過,按現在的收入,我再貼一百年罰單兒差不多。”
聽完這一句,風堂沒忍住,也不顧會有什麽閑言碎語,轉過臉去看他。
只見男人手臂上的舊疤很明顯,連腕上也帶些擦痕。
風堂突然心疼無比。
不過昨晚新聞說,被打交警傷的是側臉。這會兒封路凜臉上也沒什麽問題,風堂估計他就是累了,終于放下心,暗暗慶幸。
可他自己還未意識到,這有多反常。
封路凜犯困,看風堂扶手箱裏的煙,剛想要一根,想起自己穿的是警服,只得作罷。他急需提神,不然從執勤點回隊裏的這段路,他都騎不好。
昨晚交警隊出事,雖然不是他們支隊,但全城還是進入戒嚴狀态,他被換到了車流量最密集的城中商業區守到淩晨四點,天亮了才回到原地。
風堂把煙點上,說:“犯困了?這邊離你支隊還有一段兒距離,摩托必須騎回去?”
“得歸個隊,”封路凜說,“不困。”
“低頭。”風堂命令道。
封路凜微微俯下身子,擋住儀表盤,側過頭,剛準備說話,就看駕駛室飄出幾縷白煙,煙草味兒混了股沉香,韻味甘甜至極。
風堂的面孔隐沒在霧中朦朦胧胧。
封路凜想起今早城邊的日出,也是一團火紅,灼目非常,藏于白雲之間。
封路凜聞着,心裏舒服許多。他喊了一夜的傳呼機,嗓子有些啞了:“給我安神還是提神?”
“安神,”風堂說完,把煙頭掐了扔車內濕巾上,下巴揚起,“上車,我送你回家。”
封路凜愣住,随即伸手,摸了摸風堂的臉。風堂在一剎那間傻掉了,又重複道:“上車。”
“摩托停這裏,我找隊裏的熟人來給你開回去,”風堂佯裝不耐煩,皺眉道,“你這個狀态沒辦法騎摩托。”
封路凜搖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種不算特權的特權,他其實是完全可以有的,偶爾一兩次也沒關系,可他就是不想去使用。
哪怕他今天騎不動了,交接班也得由自己完成。
摩托車一發動,風堂也不再勸,只是跟着封路凜走一段。封路凜在前面騎摩托,走的時不時回頭,風堂耐着性子,一堵上就停下來挂空檔猛轟油門,以作提醒。
你能好好騎麽?瞎回什麽頭啊!
風把封路凜腦子裏的水都吹幹了,速度慢下來,他也不再回頭。
他背脊直挺,倒像是為風堂保駕護航的騎士。
換到下一個路口,封路凜又與風堂并排。風堂把窗戶摁下來,伸出手搭在窗邊,有意無意地晃蕩着手。
封路凜斜眼瞧着那白淨表裏下的青筋骨相,喉結上下滾動着。
風堂瞟一記眼刃過去,半嗔半怒,像是在做無聲的勾引。
他不甘示弱地回瞪,做了唇形:看屁。
封路凜毫不客氣,眼神一往下,望穿車門似的瞅他腰身往下,輕佻又較真。
風堂傻住,這回是真出了聲:“綠燈了。”
他話音未落,封路凜就已開過了線。
一前一後,你追我趕,直到踩到下一個路口紅燈亮。
風堂又伸出手往後視鏡那兒一搭,封路凜騎在旁邊警用摩托上瞪他,終于開口道:“把爪子伸進去。”
風堂無所謂道:“大白天的……”
封路凜:“伸進去。”
風堂:“……”
成吧。馬路上就得聽交警的,況且這交警還專門“針對”他一個人,不給面子給誰面子?
風堂嘀咕幾句把手放進車內,又摁鍵把車窗關上,留封路凜在一邊兒黑臉。
風堂簡直樂到要捂着肚子在駕駛室狂笑。
兩個人剛剛要過路口,路邊就橫停着輛出租車,一開門下來了司機和乘客。
乘客是一對夫妻模樣的年輕人,氣勢洶洶,司機垂着頭站在一邊。封路凜幾乎是職業反應,瞬間踩了剎車,風堂和他對視一眼,也去靠邊,把車打上了雙閃要下車。
“你先別下來,”封路凜先擡手止住他的動作,“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風堂沒聽他的,顧着去解安全帶。果不其然,封路凜一下車就引起了四周注意。
男乘客正摟着女乘客,一見封路凜穿着身制服來了,大聲對司機呵斥道:“你還想要錢?我還沒有向你要驚吓費呢!你如果不服,咱可以一起請交警同志調取監控看看!你吓到我老婆不說,還耽誤了我們行程!”
封路凜趕來一聽,是這個出租車司機換檔杆,碰着了女乘客的大腿。
司機已拉着他們從郊區跑到市區,不算過路費都得要一百多塊,現在快到目的地,就出了這麽個事情。
風堂穿着大衣站在封路凜身邊兒不說話,眼看着那司機拉着乘客不讓走,男乘客破口大罵,難聽得風堂壓根兒沒見識過。司機也再沉不住氣,忽然動手,一拳頭砸上男乘客的行李箱,男乘客拎箱一掄,險些把自己老婆也跟着撂倒。
封路凜臉色鐵青:“都別動!”
看熱鬧的人群擠得過于密集,他腰上的警棍一甩出來,也險些撂着群衆。擠在最前面的幾個往後一退,驚道:“交警打人啦!”
封路凜黑着臉,摁下執法記錄儀。
這句說完,人群頓時更加騷動起來。
風堂一愣,被擠得手機都掏不出,急得要死。男乘客也估計沒見過交警這麽“橫”的,女乘客則更加驚慌。
封路凜見怪不怪,只是再次提醒:“我說了,都先別動。”
話音剛落,封路凜一米八七的個子被擠得一踉跄,風堂在他旁邊悶着嗓怒吼:“都讓一讓,不要擠在這裏!能自己幹自己的事兒嗎,打起來你們誰跑得了?!”
哎我操!你們擠着他了!!!
人群堆裏有嫌他多事兒的,說他是便衣,有說關他屁事。
風堂怒極,臉也不要了:“老子是警嫂行不行?!”
媽的,瞬間安靜了。
他說完這句,都不敢去看封路凜的表情。看熱鬧的人多數年紀偏大,聽他這麽一句,只覺得小夥會開玩笑,有的倒是退避三舍,風堂松一口氣,覺得好過多了。
他正想再說句什麽讓這些人直接離自己三米遠,忽然只覺得有人用手臂攬住自己的後腰,把他往身邊帶了些。
封路凜提醒他:“站在原地,不要動。”
人群擁擠得像罐頭裏的魚。他和他的呼吸也冗雜在一處,長而混亂。
風堂耳邊被吵鬧得嗡嗡直響,沉着臉不再吭聲。整一片兒就他倆最高,所有人都看他們,像兩面旗幟,迎風招展,火滿頭頂,不吹不行。
封路凜收回手,喘着氣去抓武裝帶,努力朝前去扯已經開始動手的男乘客和司機,兩人已扭打在一處。
馬路上車已經全堵上了,喇叭聲不絕于耳。
封路凜看路邊停了好些出租車,于是又提醒他一遍:“你站在原地,哪裏也別去。”
說完他一抽身,朝着圍觀群衆在拉架的地方去,風堂下意識攥緊他的制服衣擺,封路凜腳步一滞。
每一行在外奔波的人們都有天然凝聚力,特別是出租車司機和外賣行業。好巧不巧,男乘客剛好碰上附近有個加氣站,這可不得了了,救兵幾乎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全堆擠在路邊,沖上來就要按住男乘客一陣海扁。
封路凜必須保護在場當事人的人身安全,所以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側過身子,擋在了男乘客身前。他手中緊握着警棍,正要舉起防身,結果風堂反應比他更快,奪過警棍就要将他護到身後!
他許久沒參加過群體性事件,更害怕這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演變成社會事件,也擔心封路凜受到牽連。封路凜一身警服,比自己更敏感。
風堂也顧不得別的了,瞧着眼前差不多七八名出租車司機,有些緊張:“你們往後退,別來湊熱鬧,可以錄像,這裏有交警……”
他話還沒說完,估計有幾個愛惹事兒違章的司機平時早看條子不順眼,争先恐後地要撲過來,大喊:“在哪裏!出來!媽的,欺負一個人……”
他估計也沒想煽動氣氛,但這句話一出,有幾個拳頭就迎着風堂來了,他抄着警棍,連回擊的空間都沒有,肩膀狠挨幾下,能明顯感覺到身後封路凜在死命拉他,手臂護着他的小腹,把他往後拖拽。
風堂腦子有點混亂,心想擋一時不如一擋到底,臉挨揍還不如背後多挨幾下,轉身用背去擋,殊不知後腦勺才是最脆弱的地方。
封路凜心驚膽戰,看他轉過頭來看自己,渾身勁兒使得極大,抱住風堂往身前一扯,兩個人都彎着腰躲閃,另幾個人奔着男乘客要揍,封路凜看風堂又挨一下,正擡腳要踹,腿硬生生被風堂用膝蓋抵住。
封路凜近乎雙目赤紅,一胳膊肘子甩開來拽他的人,不知道撂倒了誰。
他身後的男乘客被推拽得找不着北,這才站身來嗚咽着喊“不要打了!”,圍觀群衆紛紛才想起來要報警,當風堂回過神時,不遠處已有熟悉的紅藍光線,他終于放松一些,蹲在地上不吭聲。
肩膀肯定紅了,其他地方應該還好。
案發地已是第四支隊的轄區,喬策領着人匆匆趕來,派了隊員去扣下走鬧事的人。他一見地上還蹲了個風堂,下颚處又受了傷,心驚不已。
封路凜在風堂旁邊蹲着,拍他的背:“舒服點了沒?”
風堂皺眉,點點頭,又搖搖頭:“還行。你別管我,先去摁人。染了頭發那個,他媽的,踹我兩腳,差點踹命根子上,疼死我了……”
封路凜冷着臉站起來,瞧了一眼,道:“有兩個染頭發的,你說哪一個?”
風堂說:“黃的。”
封路凜說:“兩個黃的。”
“我操……算了,”風堂蹲着不起身,捂着腰,“你給我揉揉。”
喬策在一旁聽得全身寒毛都七上八下,立刻道:“凜隊,這事兒交給我處理,走正常程序,絕對還風公子一個公道……”
風堂快背過氣了,什麽公子不公子的啊。
封路凜看着風堂,說:“傷哪兒了?我看看。”
風堂把毛衣一扯,露了半邊圓潤白皙的肩頭出來,肌膚還泛着被襲擊過的緋紅。
他喘着氣,像是故意說給喬策聽:“這裏。”
喬策在旁邊差點兒沒給嗆死。
後續事故處理交給了喬策去辦,封路凜在看過傷口後,聽到喬策對那位女乘客進行安全教育說:“坐陌生車輛最好不要坐副駕駛。後排中間最好啊,安全。”
他這時恰好正在拉警車的門,看了風堂一眼,說:“你坐後排最中間去。”
風堂:“為什麽?”
封路凜:“最安全。”
風堂把車鎖了在路邊,說挨了就挨了,算了。但封路凜非要帶着他坐警車去做個驗傷。
一上車,封路凜連拉帶拽,把風堂捆到後座,自己也跟着坐進去。
風堂看着他,身上更疼了。
他想起他稍小些的時候,也就是青少年發春期,敢恨不敢愛,打架鬥毆一把手,早戀告白按兵不動。
現在大了,估計是青春期過剩,對愛情倒是高調潇灑,你死我活,對人的“看不慣”與“挑刺兒”,反而全壓在了心底,任它岌岌可危。
蘭洲跟他讨論過這個問題,風堂只是拿着煙屁股往磚頭上杵,說這就是成長。
蘭洲說真他媽深刻,但你現在怎麽還能嘴炮?
風堂利索地答,這叫見人說人話,見鬼……我也不會說鬼話。
你抽根煙,時不時閉着眼講話就好。
人家還覺得你特高深。
蘭洲又問,那你現在還打架嗎?
風堂說,你要試試這塊磚嗎?
自然是不打了,可他今天破了例。居然動了手,在公共場合。
警車穿越過極長的隧道,因為是白天的關系,出口日光太過于敞亮。
正要抵達出口,封路凜突然坐直,一只胳膊搭上風堂的肩膀,用另一只手的掌心,蓋住風堂的眼睛。
風堂怔愣不動,等車身完全暴露到日光之下,封路凜才慢慢松了手。
風堂側過身,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一些。
風堂笑了:“我還以為……”
他把指尖搭上封路凜的唇角,去磨男人冒出尖兒的硬茬。
“你想親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