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神魂

不用再有人提醒他讓他躲開了,所以柳輕根本沒躲,可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雪如玉在即将刺到柳輕的時候劍身突然傾斜,堪堪避過了他。

白似微反手揮劍,然而雪如玉再次避開了柳輕。無論多少次,柳輕都能在劍下安然無恙。

曲南汀算是看明白了,白似微一定是在雪如玉上注入過柳輕的氣息,他不允許自己的佩劍傷到那只貂。否則,以雪如玉對妖的敏感程度,柳輕怎麽可能還活着。

這麽一想通,他就更氣了。他伸手搶過雪如玉,對着自己的手指劃了一下,鮮血很快就湧了出來。真疼啊,手疼,心疼。

柳輕看着曲南汀這個舉動,很意外,但很快他就看到曲南汀給自家仙君換了一把劍。

“去,把你面前的那個人殺了。”

“不。”白似微說了一個字,他的眼睛閉着,手一動不動的垂在身側。

曲南汀皺眉,“為什麽?”

白似微久久沒有回答,他便湊過去用更加蠱惑的聲音說,“快去把你面前的那個人殺了。”

這一次,他遞過去的劍被接住了,白似微睜開眼睛,眸中一片猩紅,他對上柳輕的目光,嘴角勾勒出一個冰冷的笑意。

柳輕還不打算躲,旁邊的司命官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快離他遠一點!”

“如果仙君要殺我,那就讓他殺吧。”他滿不在乎地說。

司命官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以為每一把劍都像雪如玉那樣不傷你嗎?”

“不是。”柳輕說,“但我覺得只要是握在仙君手裏的,都不會傷到我一分一毫。”

曲南汀毫不留情的冷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對于自己的這種盲目自信,柳輕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畢竟,他家仙君拿着曲南汀給他的那把劍對着他,不也遲遲沒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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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天帝說道:“活捉無極魔尊。”

他是要活捉,而不是要就地解決,這就意味着他終究還是念着舊情。

“要麽回魔界,要麽就死在這裏。我是不會被你活捉回去的。”曲南汀說完就沖進了衆仙之中。

他把自己的劍給了白似微,而雪如玉不受他掌控,所以就只能空手打鬥,這時候就要用些小伎倆了。

魔族的卑鄙大家都領教過了,這次曲南汀沒有用魔石,他們一定要趁機解決了他。

柳輕可沒管身後的一群人,他只是看着白似微,因為他發現自家仙君的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厲害。

“仙君,你……”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似微按住了嘴唇。

“別說話。”白似微靠近他,在他頸邊停住了。

柳輕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還是乖乖的閉了嘴。

“你好像……”話音戛然而止,曲南汀再次分-身,白衣穿梭在人群中,紅衣則是悄無聲息的來到白似微的身後。

他握住了白似微的手,連同他手中的劍一起,做了一個向前刺的動作,柳輕睜大眼睛,他朝後面飛退而去,可是下一刻白似微掙脫了曲南汀的禁锢,兩人手中的劍在掙紮中被誰扔出去了,淩厲的刺穿了柳輕的身體。

柳輕知道那把劍在心口上方,他沒有碰它,只是去看白似微怎麽樣了。

明明剛才還很好的仙君現在卻突然像是渾身無力一般的下滑,他雙手捂着頭,整個人都在抖。他無意間擡頭,目光和柳輕對上,那雙眼裏面的猩紅竟然褪去了一半,他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很快變成了咬唇。

曲南汀慌了,他一把扶住白似微,可是卻別推開了,“滾!”

“似微,你怎麽了?”他再次湊過去,白似微這次不推了,他對着曲南汀勾了勾手指,然後對着那近在咫尺的人一巴掌拍過去。

曲南汀渾身一震,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就連不遠處的白衣無憂都是一個踉跄。就是這瞬間的破綻,讓天帝立刻确定了他的位置。

“似微仙君,你怎麽樣?”他攔下無憂的下一刻便問道。

白似微沒時間回答他,他眉心處暗淡的印記重新亮了起來,同時他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從身體裏冒出來。這種感覺特別的難受,整個神魂都仿佛要被撕裂了。

神魂撕裂?白似微混沌中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麽,他不再去抑制這種入骨的疼痛。

現在場上一片混亂,曲南汀的兩個身體都受了傷,白似微和柳輕也都是要死不活的樣子。連天帝都有些茫然了,他伸手準備幫白似微緩解疼痛,卻被他阻止了。

衆仙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柳輕和曲南汀都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在他們的注視下白似微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自己放松了下來,他擡頭,發現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他順着衆人的視線向上看,在他身體的上方,衡弋半邊神魂飄在空中,他閉着眼睛,但是氣勢很強,輪廓也漸漸越來越清晰。

衡弋居然真的有一半的神魂在自己的體內,白似微心情複雜,但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是,衡弋的另一半神魂在哪裏。

他是在仙魔大戰中戰死,照理說體內的神魂應當是破碎了,可是白似微卻一直對這件事保持懷疑,他覺得衡弋的神魂應該是掌握在他自己手裏的,至少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神魂這麽随意的破碎。

當時他回來見白似微的時候,體內的神魂就已經空了,那麽,是在路上碰到了什麽東西嗎?

就在他擰眉思考的時候,衡弋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掃了一眼下方,眸中看不出情緒。

“神君。”白似微輕聲喊。

衡弋的神魂看向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緩過神一樣,對着他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似微。”

這個笑容白似微太熟悉了,從前衡弋就喜歡這麽笑,而且只對着他笑。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兩個人居然還能記得,這個弧度,他的眼眶有點幹澀。

衡弋動了動嘴,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一轉身沖着柳輕過去了。柳輕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衡弋握住了還在他身體裏的劍,緩緩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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