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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游暢回了工作室，現在他工作室沒多少人，除了基本的工作人員，名下就只有十八線的小明星三兩只了。

“小游，你回來了？”老郭，原名郭利，是游暢的校友，高他三屆，學得就是導演，不過他這人和游暢相反，對幹導演沒什麽執念。當初拍《0714》的時候，他被游暢邀請幫着劇組的籌集與開拍，後面電影大爆後，他幹脆就加入了游暢的工作室。

游暢的工作室是走少而精的路線，好吧，其實是游暢除了拍電影外，平時就沒怎麽管理過工作室，所以在游暢名氣最大的時候工作室也沒有壯大起來。而老郭就負責工作室業務的洽淡，同時工作室經濟事務也是他在處理。

“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和星光那邊沒商量好嗎？”老郭有些擔心的看着游暢。

他知道游暢的性格說好聽些就是藝術家不為利益折腰，說難聽些就是有些軸不通世事。

拍《鋒芒》前，他也提過，現在的觀衆就喜歡顏值在線的小鮮肉，可游暢嫌棄這些演員沒演技，死活不肯用這些演員。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小鮮肉主動願意參演的，片酬要價也不高。

結果游暢讓對方試鏡後，把對方的臺詞表情從頭批到尾，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絕了。

行吧，想要演技的話，找周明宸也行呀。

有顏有演技，再加上兩人曾經的關系，一旦合作連噱頭都有了，電影根本不用多花錢宣傳。

他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找周明宸差點沒被游暢的佛山無影腿給踢死。

其實吧，游暢和周明宸之間的矛盾他也了解一些，好像是周明宸大火之後，從游暢的工作室離開了。而且因為這件事，工作室的其他工作人員也走了一大半。在郭利看來，雖然周明宸做的是不太地道，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周明宸的做法單純從利益的角度想也無可厚非。

那時候游暢的工作室規模太小資源也不多，确實不能再給周明宸提供任何幫助了。

現在老郭都還記得他站在周明宸的角度說了幾句話後，游暢氣的臉色鐵青，他緊抿着唇，眉間蹙起：“老郭，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所以你不明白，其它人都可以這樣做，我不怪他們，但是周明宸不能，他為了名利走了，對我而言就是背叛！從那天起我和他走得就不是同一條路了，也回不到一條道上了！而且他還——”

游暢蹙眉，神情厭惡，後面的話他沒明說，只是對着郭利警告：“反正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那讓我惡心！”那段時間周明宸對游暢而言幾乎成了禁忌。

奇怪他怎麽又想起了這段往事，老郭把腦海中的記憶丢開，他給游暢端了杯熱水，在一旁暗暗觀察着游暢的神情。

游暢呼了一口氣，渾身上下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他半個身體都躺在沙發，他回道：“不是星光，是周明宸出事了，腦子被磕壞了。”

老郭也看了新聞，他有些訝異：“新聞上說不是不嚴重嗎？怎麽就把腦子給嗑壞了呢？不對，你這麽清楚，是見到了周明宸本人了？”

游暢沒想到老郭腦子轉得挺快的，莫名其妙成為一個男人記憶中的戀人，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幹脆把話題扯遠。

“我也不清楚他是什麽狀況，”含糊帶過周明宸的事情，游暢對着老郭說道，“前段時間不是有幾部綜藝邀約嗎？對了還有其他公司傳來的劇本，你都發到我郵箱裏，我仔細看看。”

“不是小游，那些都是偶像劇，和你導演的風格不一樣。而且吧，”老郭小心的說道，他知道游暢挺反感這種事情的，生怕觸了游暢的黴頭，“他們是想請你去演戲。”

游暢平靜無波的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你還要去看那些劇本？”老郭猛的拔高聲線，他手腳有些慌亂的從兜裏摸出了一根煙，沒吸，只是咬在唇間，“小游，哥記得前段時間你和星光娛樂簽了一份協議對吧？”

老郭語氣也不敢太重，生怕刺激到了游暢，他見游暢點頭後，咬着煙嘴問道：“那、那你現在的境況……”

游暢見老郭猶猶豫豫的，也明白他什麽意思了，他幹脆的回道：“我現在負債兩億。”

“你說什麽兩億!”老郭情緒太激動了，一個沒注意牙齒咬到了唇部，他疼得嘶叫了一聲，他焦慮的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

難怪呀，一心撲在電影拍攝上的游暢，竟然願意接戲了。

游暢也在工作室與負債之間猶豫過，他也知道兩億不是一個小數字，只不過一旦接受了這個選擇，游暢心态也平穩了下來：“老郭，你也別擔心，你之前不是還對我說，演員進入了高片酬時代，随便一個男二男三片酬都上了七位數。現在綜藝節目也熱了起來，你幫我多接些工作，到時候我們再拍一部電影，債總會還清的。”

老郭聽着前半截話，還不時的點頭，聽着還挺靠譜的，不過聽到後面，他吓得煙都差點咬不住了：“小游，你還打算拍電影呀？”

游暢理所當然的回道：“拍，為什麽不怕不是有句話叫做不想當好導演的制片人，不是好演員嗎？”

老郭發誓他出來這麽多年從沒有聽到過這句話，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思反駁游暢說得這句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游暢欠下的兩個億。

不是兩百萬，也不是兩千萬，而是兩個億！

不過轉念一想，游暢換一種方式投身演藝圈說不定真的是一個好主意。要說賺錢的最快的行業，演藝圈可以排上前幾名了。而且這幾年他已經習慣了游暢的曲線救國。

看游暢依然充滿幹勁兒的模樣，他想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巨大的債務之下，還有這麽好的心态。

算了還是由着他去吧，何必給他那麽大的壓力，反正每次游暢電影撲街後，他從事的副業都會紅紅火火風生水起。

當然前提是沒遇到周明宸。

說來也奇怪，游暢做得任何投資一旦有周明宸的插手，不管之前游暢賺得有再多，在最後必定是虧損。

當時老郭也懷疑過會不會是周明宸故意如此，一打聽才知道周明宸這個影帝在金融圈也小有名氣，人稱點金手，投資的項目個個都賺得盆滿缽滿。兩人不合，自然是對着來，結果游暢比不過眼光獨到的周明宸，次次都是他在下風。

說來也挺丢人的，游暢一個正兒八經的學金融出身的，賺錢的眼光還比不上一個學表演的。

這樣想想，游暢對周明宸難以釋懷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要是他是游暢，也會對周明宸恨得牙癢癢。

“你這樣一說，我這裏還真有一個的綜藝節目的邀約。”老郭不敢在游暢面前多提周明宸，他忽然想起前些天一家網綜給工作室遞來的邀請。

其實吧，游暢說得坦蕩，真讓他放下驕傲去各種辣眼睛的劇組去演戲，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接受不了。綜藝還好，至少不用陪着一群人尬演。

“不過就是片酬不高，只有這個數。”老郭做了一個手勢，其實他不是太看好這個綜藝，所以他盡職的提醒道，“不過我聽到有人說這個綜藝就是用來試水和捧他們自己平臺的小藝人的，到時候小游你的鏡頭可能不多，再說你也當過導演，知道剪輯的可怕，我有點擔心他們為了捧人惡意剪輯。”

要是因此招致了觀衆的厭惡，對游暢來說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游暢托着下巴也有些猶豫，他掰着手指默了默的算起了帳：“三千一期這個價格确實有些低了，我要是做一季的常駐嘉賓應該能拿到三、四萬吧。”離兩億确實還差得比較遠。

老郭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不是小游，你是怎麽得出我比數是三千的結論的？”

游暢愣了一下：“多了嗎？也是，我記得一個沒有名氣的龍套辛苦一天也就三四百。不過，三百一期也太低了，老郭你還是推了吧。”他一向很低調，一心撲在電影拍攝上，估計人氣和素人差不多吧？

老郭徹底不驚訝游暢是怎麽背上兩億的債務了，幸好現在還有他看着游暢，不然這孩子還不知道被騙成什麽樣？也虧得他之前能賺錢，不然就他這單純心思估計工作室早都垮了吧。

“小游，好歹你也是在戛納電影節上領過獎的人，自信點行嗎？你知道當年和你一起站在臺上的周明宸現在是什麽身價嗎？随便一部戲的片酬都過億了！”老郭忽然有些不放心把游暢放出去接綜藝了，就他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導演的派頭，還不得被人給擠兌死。

“片酬過億？”游暢只知道這幾年周明宸國內外的獎項拿到手軟，影帝的實力毋庸置疑，但是他從沒想過原來在盛大的名譽背後，他也得到了巨額的財富。游暢語氣幽幽的說道，“我記得拍一部電影的酬勞報價是兩百萬吧。”

老郭潑冷水道：“《鋒芒》上映後，這個報價又低了。”

阿西吧，他又輸了！游暢內心的小人氣得跳腳，他的臉頰變得微鼓，比獎項，他從《0714》後再無斬獲，而周明宸是最年輕的三金影帝，國外的獎項也有所斬獲，他輸的一敗塗地。比收入，他的片酬竟然還比不過周明宸的零頭！

而他之前竟然還有些同情周明宸，同情那個一部戲賺得比他欠的債還多的男人！

明明已經那麽富有了還專門在金融市場上和他對着幹，游暢氣憤的想周明宸撞頭多半就是報應！誰讓他為富不仁的！

游暢有些慶幸他現在才知道這個真相，不然他的心态早就崩了。

老郭看游暢沒精打采的模樣，活像棵焉巴巴的小白菜似的，他連忙把話題給扯回來：“不是三百，也不是三千，而是一期三萬，先試錄一期，要是效果不錯就直接簽一季的合同。”

“你說多少？”游暢的精氣神瞬間就回來了，他晝夜颠倒辛苦拍幾個月的電影，竟然賺得的錢還沒有參加一季綜藝來得多？！“老郭，這部綜藝我接了！”

老郭見游暢那麽幹脆的答應更加不放心了：“小游，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聽說這個綜藝是在農村錄制的，環境非常惡劣，吃住都不方便，你再好好想一想吧。”

仔細想想游暢那白皙秀致的長相，細皮嫩肉的模樣一看就不是能在田裏幹農活的矜貴人，老郭越發覺得給游暢推薦這部綜藝是他自己沖動。

“不用考慮了，就接這部綜藝吧。”任憑老郭說得再多，第一次嘗到貧窮滋味的游暢，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這麽好的一個賺錢還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