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肆個太陽 04

肆個太陽 04

茫茫大海之上, 跪在小皮艇上的小張滿身狼狽、欲哭無淚,連嚎啕的力氣都沒有, 只雙手抓着一條嘴巴尖尖倒插在皮艇上的海魚, 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太慘了, 真的。

整件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為什麽他這個死宅會有一天會選擇離開自己的房子反而滿世界亂跑呢?當然是因為他惹下了一個了不得的麻煩。

正如同喬一所說的那樣, 他往美國不少關鍵部門,包括但不限于美國中情局、國土安全局、網絡監管與治理部門、美國聯邦調查局和全美最令人聞風喪膽、連總統都要避其鋒芒的稅務局扔了不少開嘴炮的病毒。

他會這麽做當然是有原因的, 畢竟他又不是活膩歪了,自我膨脹到無所顧忌的瘋狂程度。還不是因為他查到了美國那邊的黑客組織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對中國頻頻動手。像是前一段時間發生的魔都某量地鐵突然失控差點釀出災難性後果的事情, 便是美國那邊黑客的手筆。

原本只是将較量限制在網絡上最直接比拼的中國黑客們,只要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全都氣瘋了。

中二期的小張當然也沒有好多少, 事實上他也要炸了。

雖然他覺得中國這邊的紅客中的一部分人很腦殘,就喜歡做一些在網絡口水戰的時候跑去其他國家網站上放中國紅旗動圖的幼稚行為,讓他不屑于跟自诩正義有序的紅客為伍, 更願意當一個自由自在、神秘強大的潛藏在黑暗中可以一擊致命的黑客。

但身為中二少年的小張心中也有自己的底線,而那些美國黑客們的行為完全将他激怒。

于是小張把那些氣炸了的其他黑客們全都聯合起來搞了個世界級別的網絡大戰。

在他們這群黑客搞大戰的時候, 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網民電腦出現了卡頓或者死機的情況。

也是在這場大戰中,小張發現美國那邊的黑客所有的惡劣行為背後似乎都有美國那些大財閥的影子在裏面。

也就是說, 膽子能有這麽大在中國搞事情的美國黑客們, 本身是有背景的。

而那些站在美國頂端的財閥們, 自然掌控了整個美國的各行各業, 就連看似公平公正的總統選舉也有各大財閥的博弈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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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了這些事情後,中二少年小張就想着要給美國那些找點事情做,不然他們總是吃飽了沒事幹, 謀害人命的操作也太順溜了。

之後就是小張搞的那些事情了。

在把嘴炮病毒扔出去,看着美國那邊亂成一鍋粥的畫面時,小張不否認自己當時是覺得很爽的。

“複仇”的烈酒總是如此甘醇,讓他有一種身心舒暢的愉悅感。

但是當這種快樂的感覺過去之後,小張終于反應過來,他的麻煩大了——他可能成為了互有矛盾和利益糾葛的美國各部門難得有志一同想要吊起來打的人。

就不知道是狠狠打一通把他打到沒了半條命,還是直接把他打死。

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事情,大概就是他身在中國,只要他能夠将自己藏好,就算美國那邊把整個地球翻過來也應該找不到他。而且中國這邊現在的國力這麽強,美國那邊要是想派人來抓他,肯定也不容易。

這麽想着的小張當時确實感受到了某些安慰,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他被自己所信任的知道他身份的“朋友”出賣了,而美國那邊各部門想要弄死他的心情似乎格外強烈,為此甚至不惜暴露那麽一兩個潛藏在中國的卧底。

也是他運氣好,當時竟然難得有事離開了家裏一下,就到幾條街開外的超市裏買了點東西。回來就看見自己家門前窩了兩個不認識的人,直接将一個□□從窗戶扔進了他的家裏。

小張住的地方比較偏,周圍也沒有什麽人。他當時就擡手摸了一下自己口袋裏的錢包,想着自己錢包裏好像該有的證件全都有,錢什麽的東西大家現在也都習慣了手機支付,家裏沒留什麽現金,就是可惜了他那臺電腦。不管有沒有被人碰,裏面該毀的東西估計都已經毀了。

腦子裏快速轉過這些想法,小張轉身就溜走了,開始了自己滿世界亂竄的逃亡生涯。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去找國內的相關部門求助,但是他堂堂“網絡之神”、“黑暗裏的帝王”、“You know who”怎麽可能輕易認輸?!

所有人都知道國家相關網絡監管部門裏面呆着的不少人可都是紅客,他們黑客跟紅客可不是完全和諧友好的關系,而且他的第一死對頭也在裏面。他才不要跑到自己死對頭的手下避難!

保持着這種想法的小張一路上還算小心謹慎,多次避過了那些來追尋他的人。

可誰知道美國那邊到底是哪個部門竟然連海豹陸地突擊隊的人都給搞出來了,就為了抓一個他?

小張在知道那些專門來抓他的匪徒竟然都是美國海豹陸戰突擊隊的人時自己都傻了片刻,頓時生出一種自己好似是一個恐怖分子的感覺。

好在他是個主角名,運氣逆天,半路遇上的喬一和畢若軒是真的有本事。

在流落荒島之後他還偷偷借用了一下衛星上了個網搜了一下,結果還真讓他搜出不少跟喬一、畢若軒有關的信息出來。

就這兩人的樣子,簡直沒有辦法讓人相信他們只是一個學校裏的校長和校長的學生。

小張看完了所有相關信息後的想法只有一個——喬一牛逼。

而這麽牛逼的喬一明顯是要把那些“俘虜”的美國海豹陸戰突擊隊上交給國家,等到了那個時候,他這個始作俑者,肯定不能再滿世界亂跑。說不定還會被關起來進行審問,最後被強行分配到死對頭手下。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比較良好的猜測,還有很多不是很良好的就不說了。

反正即使是最好的結果他也沒有辦法接受。

中二少年小張同學,堅決不要被紅客裏那個死對頭奚落,也不想跟那個家夥在現實裏面見面。

——小張也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死宅男,而他聽說那位在政府網絡相關部門工作的死對頭卻是一個擁有八塊腹肌、身強體健、可以秒殺八歲到八十歲女人的完美男神。

對這些網絡上的追捧之詞,小張只有一個回複:“呵呵。”他才不信這鬼話,天天坐電腦跟前的人你跟我說能有這标準?

遲早有一天他能把死對頭的電腦給黑了,然後将死對頭驚慌失措的臉保存在自己最隐秘的文件夾裏面,時時拿出來欣賞一番——時至今日他和死對頭未分勝負。

不得不說每次一想到這樣的畫面,他就會不由自主露出美得冒泡的笑容來。然而現實手中那條海魚有力的甩尾啪的一下拍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明顯的紅痕,直接将他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拍醒過來。

小張低頭看着這條尖嘴海魚倒插的皮艇位置,再次被現實打擊的想哭。

“你特麽的為什麽要□□皮艇啊!!!”小張發自靈魂的如此質問啪啪啪拍個不停的尖嘴海魚,感覺到自己小皮艇往外冒氣的速度似乎有所增加,趕忙将這條海魚又往下塞了塞,立圖将被它紮破的缺口堵住,前往不要漏氣。

他現在可是在茫茫大海之上啊!

原本帶着小皮艇離開荒島偷跑的小張自己能用手機進行定位,也不怕在海上迷路的問題。按照估算,他原本只要被餓上幾頓,差不多就能夠乘着小皮艇回到陸地上。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還能從海裏撈點新鮮的海魚上來吃上最新鮮的生魚片。

如果遇見捕魚船的話,那就更好了,他直接求救上船連夥食問題都不用擔心了。

結果……

結果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而他将一切想的太簡單。

一群不知道哪裏來的活蹦亂套、活力十足的尖嘴海魚路過,差點沒有把他紮得懷疑人生。

原本還以為口糧自己上門了的走出家門後極度缺乏生活常識和網絡以外生存知識的小張慫成一顆球抱頭趴在小皮艇上,那些路過的尖嘴海魚有不少還跳到了他的小皮艇上,然後一同啪啪啪甩尾,有力的尾巴拍得小張不是生氣自己肉都被拍紅了,而是生怕皮艇被拍爆了。

結果皮艇是沒有被拍爆,這些落到了皮艇上的魚不少自己跳回了海裏繼續往前活蹦亂跳的趕路,就這麽一條魚……就這麽一條現在被他抓在手裏的魚!

在他完全傻眼的注視下一頭紮在皮艇上面,然後開始瘋狂甩尾巴……

當時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小張哪裏還管其他,趕忙身手把這只快要掙脫的尖嘴海魚給它重新紮了回去。

路過的尖嘴魚群走遠了,小張在這一場尖嘴魚群的突襲中幸存下來,只是他也沒時間去摸自己的手機了,只能兩只手一直維持着抓着這只尖嘴海魚的姿勢,生怕自己稍微松開,已經開始有些漏氣的皮艇立刻癟下去。

拿着手機導航是不可能了,他的手機早落海裏去了,他也沒有辦法操控皮艇前進方向了,只能這麽随波逐流,祈禱奇跡發生。

但是……

又餓、又冷、又累、又害怕……這些負面的情緒侵占着小張的每一根神經。

他開始後悔自己偷偷從荒島溜走的行為,如果留在那裏,起碼他能夠好好活着;又後悔自己開着皮艇在海上漂的時候還那麽漫不經心,沒有好好趕路,甚至想要睡個午覺;還後悔……

反正後悔很多東西。

他跪在皮艇上雙手握魚,對着大海“忏悔”,然後吸吸鼻子把快要掉出來的眼淚眨回去。

在這種時候,哭是完全沒有用的行為,但是……真的好像哭啊QAQ……

好想哭的小張跟尖嘴海魚的眼睛對上,他嘀嘀咕咕的說:“我知道這樣你也很難受,但是我不敢放手啊,放手我就會死掉……如果你沒有來紮我的船,我也就不用一直把你留在這裏了啊……

已經有些有氣無力,只是隔一會才甩甩尾巴的海魚仿佛在翻白眼。

小張想了想,嘗試着空出一只手撩了點兒海水到它身上,眼見有漏氣的可能趕忙把手收回來握着壓住:“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真的很想死的尖嘴海魚甩了一下尾巴,再次拍到了小張臉上。

小張:“……你還欺負我。”T_T

随着時間的推移,小張愈發絕望,而他手裏一直握着的尖嘴海魚也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即使小張反複嘗試快速撩海水潑它也沒有任何用處。

看着這條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尖嘴海魚終于死掉後,絕望的小張哇得一聲嚎啕出來。

他覺得自己肯定也會跟這條魚一樣,就這麽無人所知的死在海裏,最後成為海中魚類的食物,被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這種畫面光是想想就覺得非常可怕。

不過就在小張嚎啕的時候,突然發現遠處好像有一條船……

嚎啕的小張立刻閉上嘴巴,認真的盯着仿佛出現幻覺似的遠方猛看,直到确定那真的不是幻覺。

小張的嘴巴越張越大,反應過來一切都是真的後,立刻激動的差點用力過猛把魚全塞紮破的洞裏去了。

他努力揚起身子對着越來越近的船喊:“救命啊——!!!”這聲音跟方才的有氣無力可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

小張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救了?

雖然他像是被拎起來的鹹魚似的被肌肉飽滿的水手從皮艇拎了上去,船上的水手和穿着皮衣戴着墨鏡,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漁民的外國人用一種絕對不懷好意的視線将他從頭打量到腳,還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和腿,最後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個很不錯。”

他們似乎覺得小張聽不懂自己說的話,就這麽當着小張的面前把他的身體從頭到腳誇了一遍,最後稍微有些可惜的搖搖頭,“就是看着稍微有點傻,從上船之後就一直睜着一雙眼睛盯着我們看,什麽話都不說。”說完還有些嫌棄的看了小張一眼,“手裏還一直抓着一條魚不放。”

默默抓着跟自己“生死與共”、“命喪黃泉”的尖嘴海魚,小張低下頭想,他是不是上了賊船,總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也不怪小張胡思亂想,自從他跑出來開始,不少次的化險為夷和從找他的美國人眼皮子底下溜走,靠得就是這些腦補。尤其是在遇見喬一和畢若軒之後,不知為何,他現在腦子裏閃過去的全都是各種社會新聞。

可是現在想跑是完全不現實的,在他上來之後,他的小皮艇終于壽終正寝,慢慢漏氣變成了一片漂浮在海面上的皮。

眼瞅着這些人好像沒有把他的漏氣小皮艇撈上來的打算,小張沒忍住說了一句:“這樣不好,會對海洋造成污染,也可能會讓海洋生物把這個小皮艇當成食物誤食的。”像是海洋生物誤食塑料袋的事情,最近幾年還挺多,還有不少因為人類扔進海洋中的事物,造成海洋生物畸形的視屏,不少在網絡上流傳。

他可是一個善良的中二少年。

小張說的是英文,并且沒有表現出他聽懂了方才水手和外國人之間的對話。

在小張開口之後,那個把他從頭到腳都誇了一遍的外國人臉上的表情更加滿意了,“看來不是一個啞巴。”他對身邊的水手說,“把他帶到船艙去,別讓他在船上亂跑。”

交代了事情,那個外國人就不管小張離開了,被留下來的水手想要像是之前一樣再次将小張拎起來。但是小張表現出了抗拒,自己在船上找東西去勾飄在海面上癟下去的皮艇。

其他幾個水手一起圍了過來,然後對着小張哈哈笑起來,沒有人表現出想要幫忙的意思,反而像是看着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張抿着嘴巴不說話,在勾皮艇的同時還偷偷打量這船側面有沒有挂救生小皮艇或者救生圈。

然而他只看見了一堆繩索,其他什麽都沒有看見。

等到小張把漏氣的小皮艇撈上來後,看完了熱鬧的水手們不再給他更多的時間,直接拎着他的後領就把他帶到了後面的船艙,然後把他扔進了一個比較狹小光線較為昏暗的房間裏。

“乖乖呆在這裏不要亂跑你就會得救。”那個拎着他跑的水手留下這麽一句話就把船艙的門一關,小張聽見有鎖鏈和上鎖的聲音。

他一下撲到了門上去推門,卻發現根本推不動,門被從外面鎖上了,而那個上鎖的水手哈哈笑着離開了。

小張在整個房間裏折騰半天,确定那扇門真的是用鎖鏈鎖起來,最後絕望的抱着自己手中已經死掉的尖嘴海魚,哭喪着臉說:“怎麽辦?這是羊入虎口了嗎?這些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麽一個個看起來都不太像是好人?為什麽這扇門不是電子鎖而是這麽原始的鎖鏈啊!這船上的人也太落後了吧!!”最後一句話才是他現在最想說的。

小張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然而長時間海上漂泊的疲憊與饑餓讓他在上了這艘船後沒有辦法一直維持清醒,他跟手中的尖嘴海魚道了歉,然後一口就咬在了海魚身上,然後就把魚從嘴巴裏吐了出來。

QAQ太難吃了。

明明看那些日料店裏的生魚片都做得挺好看,吃起來的口感也不過,但是到了他的手裏,這魚完全就是一嘴巴的海腥味,簡直讓他想吐。

本來他還想着在海上吃着浪漫的生魚片悠哉的回到陸地呢……

看來又是他想多了。

垂頭喪氣的小張找了個地方将陪着自己到死的尖嘴海魚放下,決定先睡一覺起來再說,說不定到時候他就有食物自己來到他的眼前呢,或者這些看起來不懷好意的家夥會分點兒面包之類的東西給他。

這麽想着的時候,靠在角落裏的小張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真的太累了。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過去多久,小張是被船艙外的噪音吵醒的。

這些噪音包含着男人們的吼叫與木倉聲,還有不少打鬥和牆壁被撞擊、厚實的鞋底在甲板上奔跑的聲音。

外面似乎亂了起來?

小張一個激靈爬了起來,一點兒都沒有困乏的感覺了。他撲到被鎖着的門前,透過并不緊密的門縫朝外看,就看見水手們和一群穿着裝備的人動手的畫面。

有一個背對着他的水手似乎中了木倉,整個人朝着後面“飛”了過來,重重砸在了他趴着的門上,将門震得發出聲響,又一點點從門上滑落了下去。

那個滑下去的人半天沒有動,隔了好久小張才突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這個人死了。

不僅僅是這個人死了,在他透過門縫所能夠看見的地方,還有三兩個躺在地上不動的人,這些人全都死了。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到死人,還是如此近距離接觸到的小張頓時面色煞白,他慌亂的往後退了兩步,一顆心跳得快極了。

即使他搞了那麽大的一件事情,甚至被美國那邊派了海豹陸地突擊隊來抓他,但在他自己的心裏頭,離開網絡的自己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就跟絕大多數如今生活在這個和平年代的中國人一樣,在他的思維中“死亡”其實是一件非常遙遠的事情,而最“正常”的死亡,除了意外的災禍以外,應該就只有老死和病死。

像是眼前這種血拼中木倉而死,并不在他理所當然的認知之中。

就跟很多人聽着旁人的災難極為感嘆,覺得災禍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樣,小張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會遇上這種事情。

但這一切都是這麽的真實……

真的有人死在了他的面前,以這種極為突然的“不正常”的方式。

網絡上一直有一句話說:“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和平過,你會覺得自己生活在安逸的年代,只是因為有人為你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小張的腦子有些亂,他抱着自己的頭想要堵住耳朵不去聽外面那些聲音,可是那些慘叫與木倉聲極有穿透力,這船艙的隔音也沒有多好。越是不想聽反而聽得愈發清晰。

然後在這樣雜亂的的聲音中,他聽見另一個極為突兀的由遠而近的,就像是快艇或者水上摩托加速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只是其他正在打鬥的人們似乎沒有誰注意到這個。

小張就聽見那聲音一路到了船邊,突然消失片刻,就在他感到疑惑的時候,突然哐的一聲,他所在的船艙門直接就被一輛水上摩托撞開了。

水上摩托速度不減一路撞到了最裏面,而騎在上面的人在半空中松開摩托,順勢落在了地上,仿佛往前沖的慣性一點兒都不存在似的,就這麽輕松自如的站在了小張面前。

不知道是被這直沖進來的水上摩托還是落下來的人吓傻了的小張怔愣的看着背光落在自己面前的人。

那人似乎看了他一眼,也不去管撞到了裏面牆壁上的摩托,反而朝着他走了兩步,然後蹲下了身子與他平視。

“正巧,我正準備到船上找你。”沒想到剛上來就找到了人。

喬一伸手抓住了小張的肩膀,然後一提,就把小張提着一起站了起來。

小張腿有些軟的晃悠了一下。

“被吓到了?”正準備往外走的喬一停了一下,側首看他。

小張張着嘴巴,一臉傻乎乎的表情盯着喬一看,那模樣不像是在看一個人,反而像是在看一個從天而降的天使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在喬一的指尖抵到他的額頭上說着:“回神了。”三個字的時候,小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他覺得自己臉頰在發燙、心在砰砰砰的快速跳動,手腳都不知道該要怎麽擺。

因為胸腔裏面太過激烈的噗通聲,他甚至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手腳發軟。這是一種跟方才直面死人時完全不同的緊張感。

直面死人的時候那種緊張感伴随着恐懼和冰冷的感覺,但現在的緊張卻讓他滿面通紅、手足無措。

在跟喬一清澈沉靜的眼睛對上時,小張脫口而出:“餓的有點沒力氣。”這話剛說完他就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雖然他确實感覺很餓,也因為饑餓感到手腳不是那麽有力,但也沒有到餓的打擺的程度。可是這眼睛一看喬一,又覺得腦子不夠用。他的腦海中滿是喬一背後長了翅膀的聖潔畫面,還自帶猶如聖歌的BGM。

——這大概就是身為死宅的悲哀吧,緊張起來的時候連話都不會說了。

在心裏頭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燭,小張有些挫敗的垂下頭。

跟在飛機裏的時候不一樣,他現在一點兒都不希望喬一對自己有不好的認知,他多麽希望自己出現在喬一面前時是“完美”的。

喬一見小張垂着頭的樣子,還以為小張這是餓狠了。

要說在末世裏面大家對什麽東西最為牽腸挂肚,毫無疑問就是食物。每一個生活在末世中的人,對食物都有一種異樣的渴求。

喬一非常理解饑餓的感覺,人在餓狠了的時候腦袋裏可能出了吃什麽都塞不下來了。

于是喬一改了原本的主意,跟小張說了一聲,“跟我走。”就一路帶着小張穿過船只後方甲板上那些死屍,一路來到了像是船上餐廳一樣的地方。

喬一在路過那些死屍的時候表情極為淡定,甚至是太過淡定了,好像那些死屍只是路邊的花花草草似的不值得讓人關注。

如果是之前,小張定然會對此産生一點兒別的想法。但此刻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全都被喬一和BGM塞滿的小張,看着喬一這麽淡定而又輕易的來到餐廳,心裏的想法卻是:啊~這個女人真是該死的有魅力,我好想給她買魚塘啊!

然而買魚塘什麽現在是不可能的。

喬一讓小張在餐廳坐好,她到廚房裏看看。

明明在船只前方還有不少雜亂的聲音傳來,但小張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心裏一點兒緊張感都生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這個女人太讓人有安全感了吧?

這樣想着,心裏有些美滋滋的小張盯着廚房裏的喬一傻笑起來。并且在喬一拿了袋看起來就讓人沒食欲的面包過來後,仿佛吃什麽山珍海味似的吃了下去,吃的時候還一直盯着喬一看。

喬一被小張看得有些好笑,小張這樣帶着憧憬、崇敬和濡慕的眼神,她以前在安全基地裏見到過太多,尤其是她手下的那群小兵裏面,簡直能夠做到盲目的地步,不管她說什麽都相信、都覺得是對的,然後願意将她的每一個命令執行到底。

因為他們的這種毫無條件的絕對的信任,喬一雖然心中有些無奈,但也因此更加約束自己,不管要下什麽決定的時候都會反複斟酌思考,不想要辜負這些孩子的信任。

都是一群……小孩呢……

喬一看着小張的眼神微微柔和下來,小張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兩片面頰非常紅雲把頭低了下去。不過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還在繼續狼吞虎咽。

面包雖然看着大,但吃起來還是很快,小張沒用多久的時間就把面包吃得差不多了,期間喬一還給他倒了杯水出去了。

看喬一走的時候小張也想要跟着一起走,但喬一卻把他按了回去,用較為嚴肅的态度告訴他:“不要浪費食物,你在這裏好好東西,我出去看看就回來。”

因為喬一在提到食物時候的态度太過認真,真的很想要跟着喬一一同出去的小張還是選擇坐了回去,并且換了一種更加認真,仿佛對待什麽珍貴食物的态度面對這些食物。

小張知道現在船上很亂,以他只有0.5只鵝的戰鬥力,如果跟着喬一一起出去很大概率上只會成為拖累。還不如在這裏認真吃東西,總覺得他如果能夠很認真的把這些食物吃完,喬一可能會比較高興。

抱着這樣的想法,小張硬是在餐廳裏把面包啃完了,啃完之後看喬一沒有回來,又順路回到了之前自己被關着的船艙将那條放在一邊的尖嘴海魚拿了回來。

“不能浪費食物。”他一邊念叨着一邊抓着海魚走了出去。

此時的船上已經沒了那些仿佛不會休止的搏鬥聲和木倉聲,他輕手輕腳的小心的往船頭的方向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喬一應該是在船頭那邊。

而他沒有走多久,就聽見了說話的聲音。

貓在角落裏的小張小心的探頭往外看,就看見此時又多了一群似乎剛上船不久的人,而這些人讓小張感到非常親切。他們全都是中國人,看樣子就像是電影裏會出現的突擊士兵,專門處理一些特殊和緊急任務的那種。

而這些穿着海上作戰服的士兵們全都拿着武器指着那個在小張剛上船時見到,還對他評頭論足的外國人。

此時這個外國人手裏正挾持一名人質,同對面的士兵對峙,喬一也站在士兵那邊。

小張伸頭忘了一眼被外國人挾持的人質,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皮膚黝黑的女人。她似乎非常恐懼,嘴巴裏喊着救命,眼睛裏面全都是絕望的淚水。她說的那些話在場能夠聽懂的人并不多,似乎是印度那邊的語言?

挾持女人的外國人正在跟中國這邊的士兵談條件,場面有些僵硬。因為他非常注意自己的位置,就連狙擊手也沒有辦法對他開木倉。

小張在後面貓了一會見事情沒有任何進展,便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

當時手裏抓着一條尖嘴海魚的小張想法很簡單,他就是覺得這個外國人沒有發現自己,他正好算是一個突破口可以做點什麽。

那個被挾持的黑皮膚女人已經在不停咳嗽,身上還流了不少血。

期間小張的視線還跟喬一對上了幾秒鐘,他的腦袋裏面空空的,也許什麽都沒有想吧……

反正小張就這麽輕手輕腳,在對面的士兵和喬一沒有說破的目光注視下來到了外國人的身後,然後将自己手中抓着的尖嘴海魚高高舉了起來。

然後狠狠的朝着外國人的脖子紮了下去。

“啊啊啊啊——!!!”

當時的慘叫聲吓得小張手上一抖往後退了一步松開了手,噴濺到他臉上的鮮血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而那條尖嘴海魚竟然沒有掉下來,反而是維持着倒插的模樣繼續紮在外國人的脖子上。

此刻的外國人哪裏還有心思去挾持人質,他的脖子不停往外溢血,他想要伸手去将那魚拔了,可這尖嘴海魚可不是這麽好拔的,它的嘴巴兩側有像是鋸子一樣的小牙齒排列在外,并且那嘴巴的硬度是經過了小張真實感受的。

當初那些尖嘴海魚路過之後,小張真的萬分慶幸自己竟然沒有被紮死。

外國人放開了人質,原本僵持的局面立刻被打破,中國士兵們一擁而上,還有醫療兵也都上了船。喬一直接來到了整個人神思不矚、身體微微發抖的小張身邊,手落到了他的發頂上。

小張聽見喬一跟他說:“做的很好,你救了一條人命和将來可能出現的更多因為壞蛋喪命的人。”

小張眨了眨眼睛,有些模糊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晰起來,他好不容易揚起一個笑來,非常真誠卻有些虛弱的笑容:“……那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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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