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實力寵妻

上課鈴響的時候,胡治兒才匆匆忙忙跑進教室,按壓下心中的激動,她擦了擦汗水,翻出課本,坐好。

面上一派鎮定,內心全是狂喜,好想找個無人的地方,放聲大笑。顧覺真的在學校住院部的未開放區域,病情未定,症狀是全身紅疹。

她的機會到了,關心顧覺,贏得好感,再把紅疹的病因引導在貓兒身上……花瓶子蒼,算你運道不好。

胡治兒內心一陣得意,以至于同桌陶樂還沒有回來,她都沒怎麽放在心上。

王瑞大步走進教室,齊腰的長發在動态中彰顯着別樣活力,只見她在講臺站定,微微一笑,“同學們,昨天因為突發狀況,老師沒有來,實在抱歉。但願你們昨晚,都睡得不錯。”

躲在畫裏的蒼蒼,抖動着細微的小觸須,開心得很,她很喜歡王老師,總覺得王老師身上有種莫名的幽默感。

那種幽默分析不出來,只能憑感覺。

有人能感覺到,有人感覺不到。

比如顧覺他就是感覺不要的,遲來的祝福有什麽用?他将畫攤開在桌上,左手食指伸出,輕輕地點了點畫裏的那只小昆蟲。

似乎是在囑咐她,不要調皮。

覺醒課,包含睡與醒兩個層面,一小時的課程,三十分鐘理論,三十分鐘實踐。

實踐的時候,大部分同學會選擇睡,将學到的知識最先用到自己身上。但有個別的,會選擇醒,比如蒼蒼,又比如胡治兒。

蒼蒼是因為學得好,早就脫離了以自己為客體去摸索實踐的層面,轉而可以分析他人睡眠轉态,給出相應的指導。

顧覺剛來那會,她的那個手勢,正是探測了對方昨晚的睡眠狀态。明明知道對方沒睡好,脾氣會大一點,她還是寫了小紙條,湊了上去,這就是蒼蒼的遲鈍與不靈光了。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不靈光的人,在覺醒一科上,極具天賦,成績好到連學霸胡治兒也是比不上的。

胡治兒選擇醒,很簡單。

一是作為假寐,腦海裏天生有叫醒任務,她雖然比不上蒼蒼,但卻比其他同學好很多。

二是,趁着這個機會,叫醒同學,攢分。占着學習委員的身份,她每次都會故意從距離蒼蒼最近的同學叫起。一路走過,控制速度瞬移,一個也不給蒼蒼剩下。

“睡睡醒醒,有真義。覺醒一科是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節課講到理論部分的睡,今天我們講……”

王瑞開始講課,以前教過的會穿插在新知識之中,連綿不絕。化身為小昆蟲的蒼蒼,躺在畫裏,時不時點點小腦袋,聽得很是認真。

顧覺一會奮筆疾書,一會看看小昆蟲。

相安無事,各自欣喜。

直至那只小昆蟲自己爬了出來,只見她慢慢蠕動着小身體,極為滑稽地擺動着她細小的觸須,橫沖直撞的氣勢,似是在表達她的不滿。

顧覺下意識低頭,再低頭,幾乎趴在了桌面上,過了好一會,才看清小東西的表情。

只見她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氣鼓鼓的模樣,小觸須擺動得很厲害,猶如誰家上了年紀吹胡子瞪眼的小老頭。

他擡頭直起身,手握成拳,掩嘴偷笑。

蒼蒼快急瘋了,她本來一心一意聽着老師講課,津津有味,可是忽然遇到了一個不太懂的地方,她下意識想做筆記。

結果,伸出的是小觸須。目之所及,全是龐然大物。她心中一急,又不能出聲,只得向着前方那團白色的紙面沖去,希望老大能注意到她。

可是,爬了好久,為什麽那麽遠,明明大家同處一張桌子上的!

她哼了哼,瞪眼吹須,有些生氣。橫沖直撞,直至一座大山壓了下來,四遭全是暗影,她被包圍了。

緊接着,視線開闊起來,她能看到半張桌面了,上面攤着一張碩大的白紙,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握着筆,上下左右的移動,紙面上忽然出現了黑乎乎的東西。

有的很大,模糊的一坨。

有的很小,黑乎乎一點。

蒼蒼不懂。

顧覺失笑搖頭,極具耐心,又在紙面上寫下一行:笨蒼,看見了嗎?

目之所及,紙面上,這句話由上到下地排列着,大小不一,已有幾十遍。

顧覺在試驗,一邊寫一邊側眸看肩膀上小東西的反應,就等她能看清的字體出現呢。

立在顧覺肩頭小昆蟲,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她東張西望了一會,周圍陌生一片,唯遠處是熟悉的,她再次看向了桌面上的白紙。

紙面上,那只大手還在寫,不停歇。

老大在幹嘛呢,她正這麽想着,突然發現一串字映入了眼簾,不大不小,剛好夠她看清。

“笨蒼,看見了嗎?”

蒼蒼看着這句話,欣喜不已,只見她點着小腦袋,小身體一搖一晃的。

看着小東西這反應,顧覺知她是能看見,繼續寫下了一串半個螞蟻大小般的字:你會飛,不用爬。

接收到這個信息的蒼蒼,愣了會,之後小脾氣就上來了。老大肯定是故意的,之前不跟她講,這會又來看她笑話,哼。

不理他了。

至少十分鐘。

只是下一刻,紙面上又出現了一行字:爬來爬去,是想說什麽?可以飛到我耳邊,小聲告訴我。

這一句話成功讓耍着小脾氣決定不理人的蒼蒼,想起了自己爬動的初衷。

一瞬間,她又高興起來,嘗試性地擺動着小觸須,慢慢往上飛去。

越往上,越能看清全貌,她飛到了天花板,睥睨底下一個個猶如龐然大物的同學們,發出噗嗤一聲細微的笑聲。

估摸着老大左耳所在的位置,飛過去時她還在納悶,老大怎麽用左手寫字?

輕輕落在顧覺的耳廓,正要開口說話。一只大手探了過來,她被捏住,下一刻又被挪動了位置。

她伸出小觸須緊緊抱着顧覺的耳垂,側身還能看見桌面上的字,蒼蒼笑了起來,還是老大厲害。

顧覺感到耳朵有些癢,像是被有毒的東西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随着血液傳遍了四肢百骸。

他突然有些後悔,整出這麽一種交流方式,不是在折磨自己是什麽?

然而,已經沒有退路。擱在桌上的手臂,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筆,用了極大力氣,似是為了壓抑什麽。

沒一會,他聽見了一道細微的聲音:老大,幫我做筆記,有些地方我沒聽懂。

強忍着不适,耳朵迅速蹿紅,溫度持續走高的顧覺,心頭有些挫敗,就為了這事?

這等無味的事他才不做。

蒼蒼見對方沒有反應,以為他沒聽見,只得沿着耳垂往上挪了挪,再次央求道:老大,幫我做筆記。

“……”緊緊握住筆的手抖動了一下,顧覺敗下陣來。

只見他快速将小東西從耳朵上扒拉下來,重心放置在肩膀上,深吸一口氣,這才在紙面上寫下一句:知道了。

蒼蒼喜滋滋的,趴在顧覺的肩膀上,繼續聽講。

本來神游天外,無心聽課的人,為了做筆記,也開始聽起課來。

一大一小,都是分外認真的模樣。偶爾,顧覺也會停下做筆記的右手,用左手在紙面上寫下一兩句話,給肩頭的小東西。

“待會實踐部分,不要讓,要主動出擊。”

“在教室裏,你會飛,絕對比瞬移有優勢。”

“嗯,以往她是怎麽欺負你的,你如法炮制。”

“壞心眼一點也可以,搞砸她的叫醒任務,讓她得負分。”

…… ……

顧覺看了一眼桌上的畫,伸出筆點了點肩頭的小東西,又寫下一行:清楚了嗎?清楚了就飛畫裏去。

小昆蟲伸了脖子,看在紙面上的字,都清楚了,但她還是有疑問。正想問,具體怎麽叫醒同學,顧覺已經伸手捏住了她。

老大竟然不多給點時間,她還有疑問內,蒼蒼心中一着急,下意識緊緊抓住了身下的肩膀。

幾乎不可聞的撕拉聲在空中響起。顧覺皺眉,垂眸看向左肩膀,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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