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不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 沈凜小聲哄。

林倩倩挪了下凳子，離丈夫遠一點，就知道欺負她。

“說什麽呢？看把倩倩吓的。”沈婆子沒聽說兩人說了什麽，埋怨的說了兒子一句。

坐在沈凜旁邊的沈治安靜的吃飯, 就怕多說一句話被二哥教訓。

“沒什麽。”沈凜沒再看妻子, 吃完一盤把另外一盤水餃端過來吃, 兩盤多水餃下肚，吃飽的沈凜站起來, 把桌上碗筷收拾好, 問林倩倩想去哪玩。

“出去玩？”林倩倩靠在旁邊的桌子上，“不想去，有點累。”說着打了個哈欠。

“這是一上午累着了，回去睡會吧。”沈婆子心疼道, “二凜你也別想着到處跑了，看着點倩倩, 我跟你爹去找你奶奶坐會，家裏來人就說不在家。”

“嗯。”沈凜答應，轉身喊妻子, “去睡吧。”

“好。”林倩倩又打了個哈欠，感覺還有點冷，進屋外套都沒脫抱着被子就睡。

“換下來衣服。”這樣睡着不舒服, 沈凜關上門幫她換衣服。

“嗯～”林倩倩嗯哼兩聲, 伸開手讓沈凜幫她弄, 自己躺着一動不動。

“不舒服？”怎麽看都跟平時不一樣, 沈凜覺得不對勁。

“沒有。”林倩倩迷迷糊糊的應聲，“就是太累了。”

沒幹什麽怎麽會這麽累？沈凜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不熱，又看看她臉色，都很正常。

哪裏不對勁呢？沈凜想了一圈，能吃，愛睡，動不動就累，除了生病還會怎麽樣？

“睡了嗎？”沈凜正想着，沈婆子端着一碗紅糖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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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沈凜看看床上，林倩倩已經睡熟了，閉着眼一臉舒适。

“我尋思着是不是來好事了？”剛剛吃飯的時候兒媳婦捂着肚子，沈婆子想了一圈，覺得是身上來事了，大冬天的在雪地裏走個把小時肚子肯定不舒服，“讓倩倩多喝點糖水，睡了就別叫了。等會你給放爐子上熱熱。”沈婆子把碗放桌子上。

“哪有好事。”沈凜皺眉，沒影的事說什麽呢。

“啥好事，我說身上來事，你一個大男人想哪去了。”看他想岔了，沈婆子沒好氣的說，她又不是想孫子想瘋了，還能覺得兒媳婦懷孕了不成。沈婆子想到這突然一愣，擡頭問沈凜，“二凜，你倆最近親近了嗎？”

“問這個幹什麽？”兩人的私事，就算是親娘也不能問。

“還能幹啥？”沈婆子瞅了他一眼，“你想想，最近倩倩是不是一動就累還困？有沒有可能是真有了？”最後幾個字說的特別小聲，怕猜錯了兒媳婦多想。

“不可能。”沈凜确定道，兩人才一起過幾次，怎麽可能有孩子了。

“這孩子。”沈婆子看着他，最後看他一臉不想說沒再問什麽，“行了行了，沒有就沒有，等倩倩醒了別忘了把紅糖水熱熱給她喝，補血的，多喝點沒壞處。”她又不是逼着兩人非要生孩子，看兒子一臉防備沈婆子就生氣，這孩子打小就不聽她的，孝順是孝順，氣人也真氣人。

“知道了。”沈凜答應。

“不跟你說了，一肚子氣。”沈婆子念叨着，“等倩倩醒了非得跟她說說，這孩子越大越不聽話。”氣人不說，還給人臉色看，不像話。

沈凜嘴唇動了動沒說話，說就說吧，反正妻子不會相信。

然而當天晚上沈凜就收到了妻子的質問。

“凜哥，你對娘發脾氣了？”林倩倩抱着被子問，被窩裏暖呼呼的，不想下去。

“沒有。”沈凜不承認，失策的是沒想到娘真說了。

“我都看出來了，娘今天沒給你盛飯。”林倩倩跟他細數飯桌上的種種，婆婆生公公或者丈夫氣的時候有一個直觀的表現，就是不給盛飯了，讓他們自己去盛，“只有娘生氣了才不給你盛。”

沈凜一時語塞，沒想到妻子觀察這麽仔細，認真想想好像是真有這麽一回事。

“是吧。”林倩倩挪過來，“你對娘說什麽了？”婆婆一般不生氣，不過有時候生氣的原因也很特別。

“沒說什麽。”沈凜能怎麽說，反正不能說實話。

“凜哥，娘說我懷孕了，我覺得有可能。”他不說林倩倩自己說了。

“嗯？”沈凜僵住了，用這麽淡定的語氣說出這個驚人的消息，這是昨晚還在因為胖不胖跟他使小性子的妻子？總覺得是換人了。

“凜哥你覺得呢？”林倩倩不僅很淡定，還把皮球又踢給了沈凜。

沈凜不知道怎麽回，是還是不是？說是的話萬一沒有呢，說不是的話萬一妻子又不高興，一瞬間沈凜想了無數個可能。

不得不說昨晚的經歷對沈凜來說印象很深。

“凜哥。”看他不說話，林倩倩松開抓着被子的手，改為抓住丈夫的衣服，認真的問他，“萬一……萬一是真的怎麽辦？”現在還沒開學，他們一起走了以後掙不到錢，孩子出生了花錢的地方怎麽辦？誰看着，萬一中間有什麽事，需要錢了怎麽辦？林倩倩越想越多，白天把這事當玩笑的心情再也繼續不下去了。

婆婆什麽都沒跟她說，這件事是上午她偷聽到的，兩人都覺得她睡着了實際上還沒睡熟，聽到婆婆的話只覺得不可能，然而現在越想越不确定起來。

林倩倩緩緩把手放在肚子上，裏面可能有一個小生命，只是自己真的能照顧好他或者她嗎？小時候被家裏人排擠的時候她就想，以後要是有了孩子，她一定特別疼他們，只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又不确定起來，自己能讓他/她過得好嗎？自己現在還靠着丈夫和婆婆，再養活一個小的，怎麽都覺得困難。

再過幾天就要去學校，坐火車要一天，林倩倩摸着肚子，火車裏人會很多，她來這裏的時候就被擠來擠去，這次還這樣會不會傷到肚子？

越想越害怕，林倩倩抓丈夫衣服的那只手忍不住用力。

沈凜感受到了她的害怕，緩緩把手放到她背後輕撫着，把她攬到自己身前：“不怕，有我。”懷就懷吧，有自己在肯定不會讓她們受委屈的。

“凜哥。”林倩倩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會是真的嗎？”認真想了以後又覺得不可思議，會有一個小孩子在裏面嗎？

沈凜被她逗笑了，剛剛那麽淡定都是假的？

林倩倩不知道他的想法，因為剛剛她只是随口一說，真正考慮了以後只有顧慮。

“到時候就知道了。”沈凜哄她，真真假假都無所謂，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好，至于孩子什麽的随緣。

“嗯。”林倩倩玩把着他的手指，摸着摸着摸到一處不同的地方，“凜哥，這是怎麽了？”手上好多不光滑的地方，不像是手紋，林倩倩就着燈光低頭開始認真看。

沈凜剛剛沒想起來，這時候再想收手已經晚了，只能任由妻子抓着看。

林倩倩感受到他想收回手，用力拉回來，這才看到手心滿是傷疤，連手指的縫隙出都是：“凜哥，這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沈凜怕她仔細看害怕，硬是把手收回來，“不小心弄破了。”

林倩倩不信他，不注意弄破的地方會這麽多？想到結婚這麽久都沒仔細看他，林倩倩抓住他的胳膊，撸起袖子仔細看。

“睡覺吧，不早了。”沈凜拉上被子，“明天三丫會回來，趕緊睡覺，不然妞妞該笑話你了。”三丫的閨女妞妞現在已經一歲多了，會叫人，來姥姥家最喜歡的就是妗子。林倩倩也喜歡這個外甥女，經常給做點小東西送過去，也就是最近忙沒怎麽過去。

然而沈凜轉移話題沒有成功。

“凜哥！”林倩倩擡頭認真看他，“告訴我，好嗎？”

沈凜看她認真的臉色，覺得今天不說明白糊弄不了她，突然覺得妻子太聰明也讓人有點難。

不知道怎麽說起，沈凜只能揀一些能說的透漏一點：“訓練的時候傷到的。”想保命只能拼命訓練，只是訓練不像在家裏幹活那麽輕松，拼起來的時候受傷是難免的。受傷更代表自己不夠強，只能繼續拼命。

訓練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做任務的時候能保住自己了，只是更多的人沒回來，一次又一次任務，身邊人少了，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人，除了往他們老家寄點錢，沈凜沒去看過他們，怕自己撐不住。

直到最後一次受傷的時候，沈凜想到了家裏的父母，加上傷口的後遺症，大夫說他以後不能再接任務，順勢回來了，也就是這次，遇到了她，沈凜低頭看着在玩自己手的妻子，覺得這輩子值了。

林倩倩小心的摸着他手上的傷疤，好多地方交錯着，一看就是經常受傷，可能舊傷還沒養好就添了新的，林倩倩越想越心疼：“凜哥，疼嗎？”

“現在不疼了。”沈凜被她抓的手熱，抓住她的手塞進被子裏，“冷。”凍着就不好了。

“那凜哥還有其他地方手上嗎？”手上都這樣，林倩倩覺得身上還有傷。說着手伸進沈凜衣服裏，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傷疤。

沈凜捉住她亂跑的手：“沒了，睡覺。”其實有，還有不少，只是大晚上的，如果真由着那只帶着涼意的手在身上摸來摸去，沈凜覺得他到明天早起都睡不着。

“真的沒有了嗎？”林倩倩不相信。

“沒了。”沈凜摟住她，“快睡覺，忘記白天困了？”睡了一上午還喊累，結果大晚上的又折騰人，沈凜覺得不用再來一個小的，這一個大的就要了他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