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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流鋪開熊耳寫的竹簡,上面洋洋灑灑都是楚國如何如何好,沒有蝗蟲。自己最近吃了什麽什麽,沒有蝗蟲。過些時日,入冬了,楚國也不會缺衣少食,因為沒有蝗蟲。
他嘴角微微一勾,毫不在意地把竹簡丢在一邊,拿起一個夾肉餅,烤的焦黃的面餅,裏面夾着剁碎的鹵肉。自從有了面粉,雯蘿時不時想出許多新花樣。蔥姜蒜椒醬醋一個不少,食物的味道是哪個國家都比不上的。
又過了二十多天,盤桓在毛國的蝗蟲大軍終于滾蛋了,畢竟這麽一個小國已經被它們啃的光禿禿的。它們兵分幾路去嚯嚯毛的鄰居了。
毛人們掩埋了最後一只蝗蟲,喜氣洋洋地重新生活起來。七萬奴隸也朝出夕歸砌城牆。蘇棠按照功能,分出地方重建了制鐵司、制磚司、造紙司和釀造司。都由墨家精通之士負責。而呂麥因為精通種植,也被委任小司徒一職,掌管土地事宜。
原本什麽都由陳阿叔跑前跑後的毛國朝廷,突然有了一點規整的模樣。
秋天就在蝗蟲過境中匆匆過去。進入十一月,天氣一下子冷起來。雯蘿有一次經過曠野,看見在外撿枯枝的野人們,上衣是單薄的秋衣,下面沒有褲子,只在裆部圍了那種像日本人相撲時穿的兜裆布。凍得嘶嘶哈哈的,可憐極了。
陳阿叔對她說,“這還算好的,很多野人都共穿一件衣服。”
“這怎麽穿?”她震驚地問。
陳阿叔撇撇嘴,“翁主管他們呢,野人都是未開化之人,不懂得羞恥。”
不是羞恥啊,是凍得慌。
她無語。
回到宮殿,想起白日看到的事,越想越覺得野人可憐。不過是祖先住在城外,就被劃分成了野人。被剝奪了各種權利。想當個兵都當不了。
正好四國送來了大量布匹和糧食以及黃金購買醋、醬油和紙。她決定用一些布匹給野人們都做身衣服。
她把想法說出去,立刻引來了不同的反應。
陳阿叔認為野人也配穿衣服?蘇棠說,也可,畢竟毛國人并沒有多少,作為生産力第二的野人,凍死也挺可惜的。绉澤,野人好可憐。
墨染流點點頭,“翁主能有這個想法,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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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想到,墨家的主張不是有個兼愛嗎?他當然表示贊同了。
而她自己則想着,也不算虧本,畢竟會有代表感激的能量入賬。只不過唯一擔心的就是,國人會不會嫉妒野人?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她說出她的顧慮後,遭來了一致嘲笑。
“你是君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沒人敢說什麽。”蘇棠笑道。
于是,為野人送溫暖活動,轟轟烈烈展開了。
雖然秦晉楚周提前收割了莊稼,不過還是被蝗蟲擾的不輕。因為雖然國家提前警示下去,但是底下的貴族們是先顧着自己的田地的。逼着野人們去收割,等回過頭野人們想收割自己的地時,蝗蟲大軍就來襲了。
因此,在冬日來臨,別的國家飽受流民和饑餓侵擾時,毛國上上下下美滋滋地吃着烤紅薯。野人們也有衣服穿了,圍坐着爐火用樹枝穿着紅薯在火裏烤。
邊境線上的楚人聞到了味道,非常猥瑣地躲在樹後往這邊看。毛國野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自信心爆棚,紛紛把樹枝舉得高高的,炫耀着手中的烤紅薯。
而這個時候,墨染流正在帶着人連夜制造着箭頭。這些箭頭是經過他設計的,有的是射進肉裏就無法拔出的倒鈎,有的是加速放血的。
雯蘿帶着商人已送來三千把角弓的事情告訴他,但他只匆匆“嗯”了一聲,就又開始去當監工了。因為水鏡裏有弓沒有箭,所以,所有的箭都得自己制造。
流民真的會來嗎?她還是有點不相信。前兩天墨染流突然打破了以前的話,讓她向商人訂購三千張良弓的時候,就非常不解。不是說,每一張弓都會造成毛滅國的危險嗎?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墨染流扭頭道,“從前的毛就像手握財寶的嬰兒,毫無自保能力。但是它把財寶藏起來,也不會早來殺身之禍。如今的毛已經藏不住了,引來諸多注視。就算是嬰兒也得讓它強行背弓拿劍。”
“可是我的士兵只有區區幾百人。”她覺得非常為難。這幾百人能守得住城嗎?
“我墨家有三千弟子,人人會用弓,對付流民暫時不用擔心。但是周圍的秦晉楚呢?眼下大國吃小國已成為天下趨勢,毛國如果不發展起來遲早會被吞并。”
雯蘿一下沉默了,毛人本就少,她去哪兒弄兵哥哥啊?
回到大殿,她托着腮坐在王座的臺階上,思考良久,覺得這真是個矛盾問題。想吸引人口來,首先毛國就得富庶起來。可是富庶了就沒有自保能力,沒等人吸引過來,先把貪婪的大國吸引來。
現在是冬季,等到春暖花開,用不了多久,肯定就有大國試圖挑釁。畢竟毛國的紙就是很好的讓人垂涎欲滴的珍寶。
當務之急,應該有個非常厲害的,可以暫時鎮住人的武器,就像炸藥一樣。來幫助毛延長發展的時間。
她喚出水鏡,浏覽了一圈,發現熱兵器的圖标也開放了。但是只有火繩槍,後面什麽燧發槍都是灰色圖标。
她點了一下火繩槍,但是發現需要一千能量兌換一把。雖然能量還很多,但是想到還有無數的水泥已經開春耕種的種苗需要兌換,她立刻安耐住把毛國武裝到牙齒的沖動。
就,就先換三把吧。希望這次不要全是零部件了。
到了傍晚,商人送來三個箱子。造型別致,就像中世紀的藏寶箱。但是打開一看,簡直亮瞎她的钛金貓眼。三箱子零碎,外加一張畫的雲裏霧裏的圖紙。這些齒輪啊,撥片啊,繩繩啦,都是什麽東西?拆的這麽散,還能用嗎?
她瞬間湧起退貨的心思。
不過仔細想想也真奇怪,為什麽感覺水鏡有時候就像,一個出了故障的系統呢?水泥給實物,磚頭其實也可以實物啊,卻是圖紙。弓和弓弦分開就算了,還沒有箭。再加上這一箱箱雜碎……仔細想想,它的真人配送裏的真人,也一個個充滿不可言說的氣質。
她重新看向手上的湛藍指環,随意轉了轉,突然視線凝固,發現上面有一點點不一樣。湊到眼前一看,有個小小的豁口。似乎曾經撞過什麽地方。
難道就是這個原因嗎?當時她發現手上有指環的時候并沒有多想。所以現在也記不清,是帶之前就有,還是帶之後碰得了。
又疑惑又郁悶,她也只能選擇讓人搬上這三個箱子,去找墨染流。
到了墨家大殿。墨染流看着這三個箱子裏的零部件沉默不語。
“是不是拼不起來啊?”她有些擔心。不過确實也有點太碎了。光那一堆齒輪、彈簧、機座就看得頭疼。想起她小時候曾拆過一個鬧鐘,最後拼是拼好了,但是多出好幾個彈簧和齒輪。
“試試。”他拿起單薄的圖紙,凝神琢磨。
她點點頭,“交給钜子我就放心了。”轉身不負責任地離去。
墨染流目光還停留在圖紙上,嘴角微微一勾。
雯蘿回到大殿,正好遇到菊前來詢問,辣椒和玉米都幹了以後怎麽辦呢?她才想起來,在蝗蟲來之前,這堆豐收的小東西。
收獲不久,蝗蟲就來了,因此她只匆匆交代讓菊把這些東西晾曬幹。也不知道她怎麽在蝗蟲大軍的幹擾下弄幹這些東西的。
她想了一下道,“用石磨把辣椒一邊留下儲存,一半磨成粉。蒜不要全剝開,用的時候再剝。用法已經教你了。玉米全都把粒搓下來。剝下的光玉米棒子別扔,可以當搓子去搓完整的玉米棒,這樣會非常容易掉粒。”
“玉米粒全部磨成粉。吃的時候可以跟白面摻上,或者和成面團,往熱鍋壁上貼。這樣就是很好吃的玉米餅。或者用酵母做發面的玉米糕。哎呀吃法太多了。等你弄完以後,我再教你吧。”
菊連連點頭。她本來就擅長烹饪,雯蘿教她以後,她還能自創一些做法出來。
于是過了兩天,她就吃到了玉米摻白面煮的面條。醬是肉醬還配着一小碟幹辣椒面。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辣椒面這麽吃可不行。她叫人把菊叫來,告訴她辣椒醬的做法,以及幹辣椒這麽做菜。介于她覺得沒吃過辣椒的人受不了這個味道,所以暫時沒有大批量的做。因為玉米是小面積種植,所以菊只舍得給雯蘿和少數墨家頂尖人士做食物。
雯蘿也沒糾正她,反正等明年她擴大種植,玉米就不稀奇了。
這個時候,交給墨染流的火繩槍做出來了。
這種十六世紀的老火繩槍,造型十分笨重。但是威力巨大,每分鐘可發射兩發,在一百米內擊穿重型胸甲。而春秋戰國時期的軍隊,穿的一般是牛皮甲、藤甲。青銅和鐵都是奢侈品,沒人穿着上戰場,何況又沉重。一般能做個金屬護心鏡就不錯了。
而且,即便如此,很多軍隊也不能完全配上全套戰甲,畢竟是消耗品。所以一般打完仗,戰勝一方都會跑去打掃戰場,把對方的盔甲武器收集起來再利用。
所以,火繩槍,如果量産,在這個時代,該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哪怕是婦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使用。打起仗來無需奔跑。兩排人,一排蹲下,一排站起。一撥打完換一撥。千人就可力敵萬軍。
“可是,我們有彈藥嗎?”她突然想一個關鍵問題。
“上次的火藥還剩一些,派人去找些硝石回來就夠了。我們可以自己制鉛丸。搓麻繩。”墨染流道,“就是使用起來比較麻煩。得先清理引火孔、然後裝彈藥用捅條捅進去。最後點燃火繩,扣動扳機。這一套做下來時間并不短。對方完全有時間躲開。不過沒關系,以後多做一些,完全可以一排人射完去後排裝彈藥。然後再上另一排人,交替射擊。”
哇,起來好專業啊。她頓了一下一臉驚喜地睜大眼睛,“钜子,這個我們可以做出來嗎?”
“可以,就是時間會久一點。我看過這個槍管的鐵是精鐵,十斤鐵出一斤精鐵。所以不可能所有人都配備。有一支火繩槍隊就可以了。大部分還得依靠弓箭。”
雯蘿點點頭,“暫時這樣就很好。”反正火繩槍也是落後的東西。将來還得更新換代。誰有工夫一邊打仗,一邊點火繩啊。看起來蠢透了。就是不知道火繩槍後面圖标的開啓方式。她停了停又道,“這槍好精貴啊,要費這麽多鐵啊。”
墨染流點點頭,“不然的話,普通鐵經不住這麽巨大的威力的。”他頓了頓,“翁主要不要看看火繩槍的效果?”
“要的。”她忙點頭。
墨染流微微一笑,示意推車人把他推到院子裏去。那裏已經等候了幾名墨家弟子,正圍着其中一個持槍的弟子議論着什麽。見他們出來,忙停了下來。
“翁主請看,那是半副青銅铠甲。已經算是戰場上最牢固的防護了。”墨染流指着十米開外被架起來的一副盔甲。他看向持槍的弟子,點下頭。那名弟子立刻開始笨手笨腳的清理槍管、塞彈藥。旁邊還得有人替他拖住槍托。
雯蘿心裏猛翻白眼,就這樣的操作上戰場,還沒等裝好彈藥,就被對方沖過來的沖車撞飛了。
等那名弟子開始給繩子點火,她的左腳已經站麻了,開始換右腳。
“好了。”弟子大冬日的憋出一頭汗,很勉強地舉起來,兩眼圓睜着扣動扳機。
難道不是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雯蘿心裏剛冒出這句吐槽,就被一聲巨響吓得往後一退。這聲巨響讓在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煙霧過去,那副戰甲胸前出現一個小孔。
“穿透啦?”其他弟子們紛紛驚叫道,回頭看向持槍弟子。
持槍的弟子一臉茫然,雙手和神志都被震麻了。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這就是天罰嗎?”其中一個弟子驚呼道,腿都有點軟了。他沒經歷過楚軍攻城之戰,钜子那天使用的天罰,是從別的師兄弟那聽來的。
“這不是天罰,是人罰。”雯蘿笑着答道。
十二月的寒冬已不适合砌牆。奴隸們早早就收工了。正是下午,稀薄的陽光撒在楚通往毛的道路上。一支一萬多人的流民正蹒跚着行走着。他們有老有少,也有很多壯年和青年。一個個面黃肌瘦,背着行囊,拄着棍子,意志堅定地朝毛走着。
聽說毛的地裏有食物,吃飽了穿過毛,去秦地就有活路。
他們是楚人,屬于離毛地的重災區。蝗蟲嚼光了毛地的莊稼,有一大部分就去了楚地。沒有東西吃,就跟蝗蟲搶吃的,吃草根吃樹皮。賣兒賣女也不過換得一碗糧。直到楚國使者從毛國回來。他讓人告訴流民,去毛地吧,那裏的人一個個吃的紅光滿面的。甚至連恭房都是用金貴的磚蓋成。
去毛國,去了就能活下來。所有的流民心裏都不停念叨。
這是他們唯一的信念。
毛國野人又聚集到一起圍着火堆烤紅薯。他們今天剛領到的。整整二十天的口糧。因為野人大都是依靠給貴族種植公田生活的。種完公田才可以去種他們的一點點稀薄土地。蝗蟲來時,把他們種的莊稼一啃而光。
雯蘿重發政令,在次年秋收前,野人的口糧提到每月二十日。
“翁主真好啊。”
“又給我們紅薯吃,又給我們衣服穿。”
野人們愛惜地摸着身上的新衣。
然而下一瞬就被呼嘯而至的流民一擁而上,奪走了紅薯,扒走了新衣,回到了裸奔的狀态。
怎麽了這是?
野人們都蒙了。
雯蘿正在宮裏試吃辣椒醬。她用箸挑着讓墨染流嘗,墨染流側過頭滿臉寫着拒絕。旁邊的蘇棠和绉澤趴在地上像狗子一樣吐着舌頭哈氣。
“你嘗嘗啊,可好吃呢,你絕沒吃過。”她不斷用後媽引誘白雪公主吃蘋果的表情勸說,“真的,別看蘇棠他們現在一副受不了的樣子,過後他們一定會上瘾。吃吧,冬天哪有不吃辣椒的?”
墨染流:“你自己吃,上瘾以後我看看什麽模樣再說。”
就在這時,守衛瘋狂地奔進來,“報,翁主,城外發現一夥流民。”
雯蘿手一抖,辣椒就掉在墨染流的衣袍上。但是沒人注意這個,所有人都立刻神情肅穆。
“有多少人?”墨染流沉聲問。
“很多,足有一萬人之多,”守衛嗓音顫顫。
這麽多雯蘿吓得差點把辣椒罐傾倒在墨染流身上。墨染流輕輕扶穩了她的手。
“黑壓壓的,望都望不見頭。”守衛接着道,“那些流民,一個個就像餓了很久的狼,眼睛都閃着綠光。手裏拿着木棒和石斧,正在砍城門。城外的野人,翁主新賜給他們的衣袍已經被扒光了。家裏屯的紅薯米糧也被一搶而空。有些流民就直接占了野人的房屋。”
“他們想穿過毛去秦國?”蘇棠一眼看破,忍不住冷笑,“真是愚蠢。秦國也經歷了蝗災,去了那就能有活路嗎?”
去秦國不是重點,重點是拿毛國當中途的補給站,這就很可惡了。流民是可憐,但那些被他們無辜搶糧和衣物的野人就不可憐嗎?可以想象,如果城門被攻破,沒有一個流民會覺得毛人可憐,他們只會嫌自己搶的沒有別人多。
雯蘿緊蹙細眉,“我去城樓看看。”
“我也去。”蘇棠和绉澤同時道。
雖然還沒看到外面是什麽情況,但是離城門越近,耳邊的狂嘯就越大。城門被撞擊的哐哐巨響,沿街的百姓,人人眼裏都是不亞于上次楚軍圍城的驚恐。他們看見雯蘿的犢車駛來,紛紛跪下,臉上都是祈求庇護的哀求。
上了城牆,感受就更深了。磚壘的城牆只蓋好一半,流民見到磚,眼都興奮地紅了。
這可是磚啊,像燒陶一樣燒出的磚。拿出去,一塊就可換不少錢糧。
他們紛紛使用手中的工具,用盡各種方法想撬一塊下來。但是水泥無比牢固,再加上又是冬天,凍得瓷實,哪裏是扣得下來的。但是原本完美的城牆也被他們嚯嚯夠嗆,好多地方都坑坑窪窪。
墨染流指着站在一片土堆上,叫喚地最起勁的一個男人,冷言道,“射殺了他。”他身後的推車人不聲不響,拿出一把火繩槍,流暢地一頓操作。
蘇棠、绉澤正一臉疑惑,不明白他為何,拿一根模樣古怪的鐵棍子指着空氣。就聽“砰”的一聲巨響。他二人吓了一大跳同時蹲下,接着在青煙缭繞中怯怯站起。而遠處那個在土包上耀武耀威的男人,早已倒下了。身旁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天,是天罰。”人群中不知是誰鬼嚎了一聲,就像投入油鍋的水,一下子炸開來。所有流民都跪在地上,雙手高舉不停地嗑拜,嘴裏蓊動着央求神靈寬恕的話語。
“天,天罰?”绉澤驚恐地看着推車人手裏的鐵棍子。如果這鐵棍子都可以溝通神靈,降下天罰。那他還有占蔔的必要嗎?
“是天罰嗎?”蘇棠恢複了神色,若有所思看着鐵棍子輕聲問。
“大家不要怕,不是什麽天罰。是墨家钜子搞得鬼。墨家钜子最擅奇淫巧技,他用木頭做的鳥會飛,能在大霧中識別南北。這不過又是他的把戲罷了。”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他站起來,隔着人山人海,無所畏懼地目光掃上城樓。
真是個有趣的傻孩子。就算是把戲,也是貨真價實的槍啊。西班牙人就是用這種武器征服了龐大而落後的印加帝國。
雯蘿頗感興趣地看着城下那張年輕的臉龐。看起來,他才是流民的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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