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別太生隔

咔嚓的聲響清清楚楚的從楚雲飛的背後傳來，楚雲飛才剛蹩了蹩眉，忽然間就整個重心下墜，伸出的雙手本能的将那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給一把抱住，對于這突然的景象，李雲龍也驚了一跳，兩手反手緊緊抱這楚雲飛，心裏才剛喊了一句完了，哪知道兩人這下墜的身體卻猛然停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

後背重重砸在地上，在加上自己的身上還壓了這麽一個大活人，當下就把楚雲飛砸得悶哼出聲，李雲龍反應過來，連忙爬起身來，将楚雲飛從地上扶起：“雲飛兄，你怎麽樣？”應該沒壓壞了他吧？

坐起身來，楚雲飛動了動自己的僵硬的身體，半響這才開口道：“還好”剛砸在地上的那時候比較疼外，先在倒也不打緊了。

看着楚雲飛這确實沒有什麽大礙的樣子，李雲龍算是松了口氣，蹩了蹩眉，就擡頭朝上看去，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借着月光能隐約瞧見那樹葉晃動的影子之外，其他的依舊什麽也看不清楚，想到這個不由得覺得好笑起來，兩人原來距地地面已經這麽近了，結果就因為夜色太黑，瞧不清楚的關系而在樹幹上耗了半宿的時間，也真是可笑了去。

楚雲飛好似也想到了一處，無力的勾了勾嘴角，這才站起身來，扭頭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樹林裏的光線總是比往昔還要暗上很多，蟲鳴的叫聲和着夜風呼呼的聲響就一直不曾停過，而現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們應該是在山坳一帶才對。

皺眉，将四周看了片刻，李雲龍錯步走向一旁，彎腰在地上撿了些材枝捆紮一起，楚雲飛看着他的動作，剛想開口問他在做些什麽，李雲龍就從腰包裏摸出了火柴，劃得一下，就點了火引，楚雲飛看着他用那點點的火引來惹了柴枝，才剛錯步上前，李雲龍就扭頭看着他嘿嘿笑道：“還好這些東西都是幹的”幹的容易一點就着，只要有了火引，想要燒籠大火出來就不難了。

夜晚的空氣，總是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冷，不過也好在李雲龍這人平時愛抽點煙，腰包裏面總會放着火柴盒，小小的火柴盒到了這會卻起了個大作用，有了火光的照耀，要度過這夜，就容易很多了。

兩人的身體，挨在一起，靠在那背風的樹藤底下湊合着過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亮，楚雲飛就因為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而醒了過來，察覺楚雲飛的異動，李龍雲一下便驚醒過來：“怎麽了？是不是傷口惡化了？”從受傷一直到現在，楚雲飛的這傷口就一直沒有好好處理過，還被昨晚上那麽折騰，看來該是要惡化了。

“還好”忍着疼痛不去想手臂上的傷口，楚雲飛站起身來：“我看天色也快亮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離開這裏”不能光是呆在這裏等孫銘他們找來，這地方到底是在那個角落誰知道呢，要是他們不出去，孫銘他們又找不進來，那他們兩人不是得一直困在這裏？

“恩，我打你前頭走，你跟我後面”楚雲飛的話音落下，李雲龍點了點頭，檢查了下自己身上的配槍，确定東西都在，這才錯步朝着山坳的一邊走去。

兩人同行的步子離開這山坳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一夜的又冷又餓，雖然有些狼狽倒也不至于太過不堪，而當在這山裏尋到人家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簡樸的農舍裏面就只有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和一個年幼的孩子。

熱炕上，脫掉自己身上那一身軍裝的人，內裏穿着白色的衣衫，衣衫半解的樣子露出半個上身，戴着棉兒帽的老人口中刁着煙袋子，雙眉緊擰的樣子，一臉專注的直看着楚雲飛手臂上的傷口，熱炕的小幾上放着個油燈，一碗酒，還有兩把尖銳的小刀。李雲龍坐在一旁，瞅着楚雲飛手臂上那惡化的傷口，皺皺眉，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爺，我這兄弟的手沒事吧？”他能不能治啊？別治不好還讓這楚雲飛的手廢了，要真這樣估計李雲龍得內疚了。

老人蹩了蹩眉，錯眸看了李雲龍一眼這才咂咂嘴道：“子彈在裏面的時間有些長了，我先給他把子彈弄出來”說是說得簡單，這鄉下地方沒個醫療儀器沒個正經大夫，要取子彈，這楚雲飛看來還有苦痛吃。

“沒事，我受得住，老人家你盡管動手就是了”見老人擡眸看向自己，好似在詢問自己的意見，楚雲飛開口便應，那一份從容淡定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請人喝酒一般。

得他開口，老人也不猶豫，端過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口，而後又拿了那尖銳的小刀在油燈上過了火，而後噗的一聲直接将口裏的酒水噴灑在了楚雲飛手臂上的傷口處，被酒水刺激的傷口，要說不疼那是不可能的，可對此，楚雲飛也僅僅只是繃緊了一下自己臂上的肌肉，臉上便再無其他神色。

伸手拿過小刀将那手臂上的傷口劃開，紅色的血液沿着傷口處流了下來，刺目得宛如那赤練王蛇一般，讓人看得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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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坐在一旁，也是一臉肅色的樣子，一會看看楚雲飛的手臂，一會又瞧了瞧楚雲飛的臉，在他的臉上除了他細細的冷汗，李雲龍倒也沒有瞧出什麽異樣，只是就在盯着楚雲飛看得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居然蔓延出來，好似迷蒙了人得雙眼。

就……像是被人打翻的墨跡……雖然失去了他的原貌，卻不失他自身原本的氣質，想要雙手将之捧住卻又有些猶豫，害怕自己的雙手會污了他的氣質……

“好了，這子彈取出來了”老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李雲龍一愣，收了心神，扭頭看去，就瞧見那黑漆漆的小鐵豆惹滿血漬的樣子被放在那泥瓷碗裏。

擰了帕子将傷口處清晰在上了草藥，而後又拿了繃帶小心纏上，老人這才又開□□代：“子彈取出來就好多了，但這傷拖得時間有些久了，我看最後還是進城給找大夫再好好瞧瞧，免得落下什麽根的，廢了這手，那就太不值了”

“好叻好叻，謝謝大爺謝謝大爺”聽到大爺的話，李雲龍心裏松了口氣，将人松出屋外，才一轉身就瞧着楚雲飛站在炕邊的樣子，伸手拿了衣服，看來是想穿上。

錯步上前，李雲飛直接取過他手裏的衣服，就這樣幫他穿了起來：“手臂本來就不靈活還是我給你穿吧”

“多謝”

布滿了老繭的手，剛幫楚雲飛拉上衣衫，耳中聽着他這客氣之際的話，李雲龍微微一愣，挑眼看他：“我說雲飛兄啊，咱們兄弟兩的，你別總這麽客氣成不？”

他客氣了麽？好吧是有那麽一點，但楚雲飛感覺這很正常啊。

不見楚雲飛回答，李雲龍給他小心的将扣子扣上又絮絮叨叨的道：“咱們兄弟兩的，幫個忙有些啥的？再說要不是因為我，你這手也不會成了這樣，這會子你還在這跟我客氣，不是讓我瘆得慌麽？”雖然兩人一開始就是這麽個模式，可這回李雲龍就有些不想跟他走那個模式，總感覺太遠了。

看着眼前這個給自己衣服上扣的人，楚雲飛微微一愣，随即不動聲色的勾了嘴角，點頭應道：“我知道了”他也覺得兩人間好像生隔很了。

依照老人的話，他們的這地兒因為是藏在山坳裏面，所以距離城裏還有好遠的一段路，李雲龍他們要是這個時間動身去城裏的話，估計得晚上才會到達，想着夜路不好走，加上這附近也不是太安全，最後李雲龍決定，兩人在這休息一個晚上，養好了精神頭再去城裏找大夫找部隊。

只不過這一夜，躺在榻上，李雲龍好像就有些睡不着了，不止是他，連這楚雲飛也沒有了多少睡意，兩人躺在榻上，睜着眼睛骨碌骨碌的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隐隐得倒是聽見了對方的呼吸聲響，從自己的背後傳來。

鄉下地方的農居，那裏會有那麽多的床鋪準備好了給人睡的？為了将就這兩位大爺，老人直接将他孫子擰了過去，祖孫三人睡成一塊，把這張大床給他兩人留了出來，不過也還好被子算多，一人一條誰也搶不了誰的，但是就是這麽好的分配，偏這兩人現在誰都沒有睡意。

楚雲飛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躺了好半響的都還睡不着，翻來翻去，翻了半響，最後一個側躺，就瞧見了那躺在一旁的李雲龍，那人倒是雙眼緊閉，一副熟睡的樣子，看着李雲龍那完全沒有防備的樣子就這麽睡在自己身邊，楚雲飛心裏頓時感覺好笑。這會他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麽睡不着了。

想這國共兩黨一直以來都是面和心不合，要不是為了抗日也不會聯手稱兄道弟，但不管怎麽說敵人還是敵人，早晚都得幹上一架，他睡不着是因為他突然想到了抗日結束之後與□□的關系，想着可能會與身邊這人對敵的關系，所以有些鬧心，不過看樣子，這人好像并不太在意。

也是，李雲龍這小子會在意個什麽東西呢？想他那樣的性子，在意的估計就是全國能不能解放，鬼子什麽時候投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沽~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麽了……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