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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媽先是一怔,繼爾反應過來,失笑,自家姑娘原來是不好意思了,趕緊起身向外走,“老奴給姑娘還炖着雞湯呢,這會子應該快好了,老奴這就去看看。”
“嗯,有勞媽媽。”
抱小家夥抱起來,伸手戳戳他的臉,手指在他的小嘴巴上掠過,小家夥以為是吃的,結果小小的嘴巴咂巴兩下,小腦袋左右搖晃兩下,沒找到東西吃。
嘴一扁,哇,又哭了起來。
伏秋蓮趕緊抱着哄,咬了咬唇,撩起自己的衣衫,把小家夥打橫半托了他的小腦袋放在胸前,粉嫩的小嘴下意識的一裹,伏秋蓮疼的嘶了一聲。
“姑娘,怎麽了?”
“沒什麽,媽媽你別進來。”伏秋蓮有些懊惱和緊張的看着外頭,生怕劉媽媽突然闖進來,心裏頭一回對于自家這個屋子覺得小了,暗道日後條件好一些定要先把這屋子再加幾間。
吃奶吃了一會,小家夥舒服的睡着了。伏秋蓮很無語的把小人兒放在自己的裏側,朝着外頭輕輕喚道,“媽媽,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姑娘話,戌時中。”劉媽媽掀起簾子走進來,手裏端了碗雞湯,“姑娘您多少喝一些,老奴把上頭的油撇了不少,您口味淡,可這個時侯也不能一點油葷沒有的。”
“媽媽我曉得,你放那邊,我慢慢喝。”看着劉媽媽把雞湯放在一側的桌子上,伏秋蓮虛弱的笑笑,“爹爹和哥哥,還有媽媽都沒用飯的吧?我這裏已經沒事,媽媽快去張羅着吃飯。”
“姑娘您放心吧,剛才連玉那丫頭已經幫着我煮好了,一會就讓老爺和大爺去用,老奴晚會随便用些就好,不礙的。”
伏秋蓮笑着擺擺手,“不用,你也幫了一天多,想也應該沒吃好睡好的,趁着這會這臭小子還在睡,快去吃飯。”
“可是姑娘您——”
“你快去,我才吃了,還飽着呢。”伏秋蓮眉眼彎彎的笑,喝了半碗紅棗粥,吃了兩雞蛋,又被劉媽媽壓着吃了半碗燕窩粥,肚子早就飽飽的了,小家夥又睡着,打發了劉媽媽去吃飯,她便半側了身子躺在那裏,仔細的打量着小家夥,胖嘟嘟的,眼咪成一條縫,想到之前劉媽媽和自家那個便宜爹都說長的她像,她倒是沒發現。
這小子有哪點長的像自己?
小家夥在睡覺,好像做夢一樣,咂了兩下嘴,然後,撇了下嘴,似哭不哭的,看的伏秋蓮覺得好玩的很,忍不住伸手在他小臉蛋上戳了一下,伏秋蓮飛快的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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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籌,又縮回來。
來回兩三次,小家夥估計是被惹惱了,哇的一聲張着小嘴,吐着粉嫩嫩的小舌頭,沒一會哭的小臉都紅了,倒是把個伏秋蓮吓了一跳,趕緊抱起來哄,“乖啊,咱不哭,寶貝乖——”到最後,她就差哭了,“兒子,媽錯了,媽再不惹你了。”
“怎麽了怎麽了,乖孫,怎麽了?”
伏老爺一臉焦急的掀起簾子走進來,伸手就去接伏秋蓮懷裏的娃,“好好的怎麽哭成這樣?乖啊,讓姥爺抱抱——”
“爹,讓我抱吧。”她怕伏老爺不會抱,小家夥看着那樣小,萬一伏老爺不小心碰到了怎麽辦?她這裏還在遲疑,伏老爺卻是已經笑起來,“丫頭,你小時侯可都是我抱的。”
“啊,真的?”
看着伏老爺動作娴熟的樣子,伏秋蓮覺得自己可以閉嘴了,那動作,真的是比自己還要熟練!
“你娘走的早,當時你還小,把你交給奶娘我不放心——”一句話代過去,伏秋蓮卻聽出了伏老爺心頭沒有說出來的感慨,她抿了抿唇,神情極是真摯的看向伏老爺,“爹,以後女兒好好孝順您。”
“傻,爹圖的又不是這個。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就好。”伏老爺說着話,動作麻利的解開襁褓,看了一眼,笑起來,“小家夥尿了,我去換尿布。”
換尿布——伏秋蓮抽了抽嘴角,好吧,之前是她想多了,不過,看到簾子掀起來,一臉平靜的劉媽媽,伏秋蓮轉而又起了一個想法,而後,她看向劉媽媽,“這一天一晚上,辛苦媽媽了,又是換尿布又要照顧我的,多愧了媽媽你在。”
“姑娘可別這樣說,小主子哪裏是老奴照顧的,老奴不過是經經眼,這裏裏外外頭,可都是老爺親自動手照顧呢。”
好吧,果然是她想的這樣。
伏老爺子心疼自家外孫子,自己完全上手,想到那麽大年紀的人,還要在自己這裏委屈的打地鋪睡,還有個小的要照顧,伏秋蓮就覺得心疼,她看向劉媽媽,“媽媽,如今我也沒什麽事,相公明後天的估計就回來,爹爹在這裏這麽辛苦,我看着心疼,要不,就讓我爹先回去吧?”
“老奴倒是想勸來着,可就是勸不動啊。”劉媽媽哪裏沒勸?問題是她得勸的動啊,伏家這兩男人,哪個是別人能輕易勸得了的?特別是在事關伏秋蓮的事上。
要是他們兩能輕易的聽勸那就好了!
伏秋蓮笑,“不妨事,我一會和爹爹說。”她之前看着很兇險,伏老爺和伏展強留在這裏也是應該,如今她已平安無事,他們再在這裏,一來是伏老爺的身子撐不住,二來,這屋子裏裏外外就這麽丁點地方。
住哪?
若是連清再回來,難道讓他外頭借宿去?這還是重要的,主要是伏秋蓮真的覺得伏老爺辛苦,窩在這裏吃喝住一概不便,老人家也五六十歲,累壞了就不好了。
半夜,伏秋蓮是被身邊的小娃給哭醒,哇哇的哭,一開始還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卻迅速的把小家夥抱起來,手指在他的唇邊擦過,小家夥快速的伸了舌頭去舔……
“哥兒這是餓了呢,老奴去幫您端碗茶,姑娘您稍等等。”劉媽媽笑着出去,這是她經過白天之後了解到的——
伏秋蓮給孩子喂奶時不喜歡外人在場。
包括她在內。
心裏雖有些不解,可劉媽媽也沒多想,自家姑娘古怪的心思多着呢,哪裏值得她去猜測?伏秋蓮微微一笑,低頭把胸衣撩起來,把小家夥的頭微微托高,就看到他迫不及待的吮許起來。
哭聲漸小,不複再聞。
小腦袋上還帶着幾滴淚痕。
伏秋蓮伸手在他小腦袋上戳兩下,你啊,就是老天爺派來折騰我的呢。可眼底笑意卻是充分說明她此刻的心情——甘之若怡!
約有一刻鐘,劉媽媽在外頭聽着沒什麽動靜,便悄悄的掀了簾子進來,看到伏秋蓮還靠炕上,不禁一怔,“姑娘您還沒睡?”
“唔,好困,可是又睡不着。”伸手打個呵欠,伏秋蓮看着劉媽媽撒嬌,“媽媽,這小子好吵,我好累哦——”
“啊,真的?哥兒吵到姑娘了?這可怎麽辦?”劉媽媽一臉的焦急,站在伏秋蓮床上搓着手,來回的踱着步,好半響她才道,“要不這樣,明個兒等到老爺和大爺走了,老奴晚上帶着哥兒睡在外頭?”
“我可舍不得媽媽這麽辛苦。”眸光在旁邊睡的似天使般的小娃身上掃過,軟軟轜轜的唇嘟着,小手逞拳狀放在腦袋上,輕輕的呵着氣,伏秋蓮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
她哪裏舍得讓這小家夥離開自己半步?
呵呵,果然是當媽之後方知父母的辛苦啊。
早上用過早飯,伏秋蓮隔着簾子和伏老爺,伏展強說話,費盡唇舌,再三的保證之後,伏老爺才嘆着氣點頭應下,“即是你這樣說,那為父就聽你的,我和你大哥中午就走。”
“這幾天辛苦爹爹,等到過些日子,連清回來了,女兒抱着他,我們一家三口中一道回去,讓爹爹和這小子好生的親香親香。”知道伏老爺是真心的待自己,伏秋蓮早打心裏把他當成了親人,所以,她是真的想伏老爺開心和高興的。
“哈哈,好,好,咱們就這樣說定了。”伏老爺大笑,旁邊,伏展強嘟囔着,“早就說讓妹子你在咱們家住着,非不聽,看吧,現在連個住處都沒有。”
“好了,說什麽呢臭小子,你去一趟鎮上,再給你妹買些吃食過來。記得多買些補身子的,要挑好的。快去快去。”伏老爺打發叫花子般直接趕自家兒子,伏展強卻是見怪不怪,只是撇了下嘴,“老頭子,東西我可是都買好了,哪還用得着你吩咐?”
“混賬小子,買好了我怎的沒看到?”
伏老爺一巴掌把兒子拍出去,一簾之隔,父女相對,伏老爺想了想,在外頭輕咳一聲,“那個,女兒,你這事也是意外,連清他是個男人,是去趕考的,不是去玩,那個,你可別生氣。”
伏老爺說的結結巴巴,甚至帶着幾分被他自己掩藏的很好的不悅——自己的女兒那麽辛苦的給他生孩子,連清卻不在身邊,他能不惱不氣?
可連清是去趕考的。
女兒若是真的如同以往的性子那樣鑽了牛角尖,回來之後沖着連清就是一通鬧,這樣下去,吃虧的是誰?還不是他寶貝女兒?
而且,伏老爺再疼愛女兒,他終究是個明事理的人,這事,根本就是個意外!若非被連甜兒驚了胎氣,這小娃還在肚子裏好好的等着他爹回家呢。所以,這個錯,盡管他心裏怨連清。
可明面上,為了女兒,還得幫着連清說好話。伏老爺覺得心裏怄的慌,心裏暗自腹诽,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好,默念着這樣的話,他方平穩了情緒,繼續着之前開解的話,“男人是要去外頭做正事的,回來之後你可不能和他使性子,萬事有爹爹呢,你啊,只管着好好的養身子,把自己和爹的乖外孫養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你可記得爹爹的話了?”
“爹爹您放心吧,女兒曉得了。不會怪他的。”伏秋蓮坐在炕上,眼圈微酸,伏老爺這是真的把自己當爹又當媽啊,這些話,明明是當娘親的叮囑女兒的,可如今,卻全從伏老爺嘴裏說了出來,她抽了抽鼻子,擡頭望向屋頂——
不能哭,不能掉眼淚。
月子裏頭的女人若是哭了,會傷眼的。
“爹爹,您說的話女兒曉得,真的,您放心回吧,等到過幾天相公回來,女兒讓他給您磕頭道謝去。”
“磕什麽頭啊,我又不是為的他,我是為着我的乖女兒你呢。”伏老爺笑着又叮囑伏秋蓮幾句,而後,拉着劉媽媽在外頭再三的吩咐,交待,直把個劉媽媽聽的想暈過去。
老爺,您也太婆媽了啊。
臨走時,伏老爺還站在簾子外頭念叨,“爹讓你哥把你愛吃的都買了來,燕窩還有人參之類都交給劉媽媽了,竈間的雞買了十只,讓劉媽媽天天殺一只,還有,豬蹄不能放,你哥只買了明個兒的,劉媽媽說能喝一天,等到後天我已經和劉宰戶說好,他會讓他家小子給送過來,銀子爹已經給了,你就別操心這些。”
“爹爹,你好唠叨哦。”嘴裏說着,可伏秋蓮忍不住的,眼淚還是唰唰唰的掉了下來——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像伏老爺這樣疼她?
別說這裏,前世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個吧。
“呵呵,女兒長大了,嫌爹煩了,爹走了。”劉媽媽長舒了口氣,臉上竟是不由自主的輕松幾分,終于肯走了啊,她上前福身,“老爺您放心吧,老奴會照顧好姑娘和哥兒的。”
“嗯,你照顧姑娘我還是放心的。”
送走了伏家父子,伏秋蓮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縫小肚兜的劉媽媽,想了想,開口道,“爹爹過來這兩天,老屋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劉媽媽把一個線頭咬掉,細心的把肚兜上的線頭都挑去,想了想點點頭,“有,親家老爺親自來請老爺吃飯,可老爺說沒心情。”
沒心情——
好吧,是沒心情,“那之後呢?”難道她這裏孩子都落地了,連老爹一點表示都沒有?
“也不是,讓周氏送了兩斤紅糖,十個雞蛋,嗯,還有一個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長命鎖——老奴不知道放那了——”擡頭看了眼伏秋蓮,劉媽媽小聲的嘟囔一句,“老奴瞧着那鎖破的很,誰知道以前是誰戴過的,老奴可不敢給哥兒戴那些沒來歷的東西。”
“媽媽你做的對,以後咱們就這樣。”連家這些人的思想太複雜,讓她防不勝防,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他們的出氣筒。
小孩子嬌貴的很,萬一哪裏動下手腳。
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隔開雙方的距離!這麽一想,伏秋蓮便愈發鄭重了臉,“媽媽,你一定要記着,不管是老屋,還是大房二房,凡是他們拿來的吃喝等物,一概不許給孩子吃,也不許給他用,媽媽你可記下了?”
“媽媽曉得了,只是大房也是這樣嗎?老奴這幾天瞅着,那個周氏倒是個好的——”劉媽媽小心的瞅着伏秋蓮,語氣也是斷斷續續的,“姑娘這次,可是多愧了這個周氏,不然,媽媽我一個人哪裏幫的了這些事?便是今個兒下午老爺回去,親家大爺還幫着去找車子呢。”
“媽媽你只管記住我的話就是,包括大房,沒有我的允許,誰的東西也不準用和吃。不對,”周氏的情她記得,但不能這樣用在這裏,這可是她的兒子,是她前世求而不得,這一輩子也好歹辛苦好幾個月,又疼的死去活來生下來的,她能不寶貝麽?知道劉媽媽沒有想通,可伏秋蓮也一時間不想解釋,語氣微微頓了下,“這樣吧,旦凡是外頭拿來或是送來的東西,你都給我過過目。”
“老奴曉得了。”
主仆兩人說着話,伏秋蓮猛的一下子想起來,“媽媽,相公今個兒好像是應該出考場了吧?”舉人考三天,今個兒是這臭小子出生的第二天,算下來可不正正是連清考完的當天?
劉媽媽笑,“姑娘您記憶好,正正是呢。”
“也不知道考的如何,應該明個兒能回家吧?”伏秋蓮坐在炕上自言自語,一只手輕輕的握住小家夥的手,小的可憐,她覺得自己不用力,就那麽輕輕一拉,說不定就能把那小胳膊小腿的給拽斷了。
“姑爺知道您的身子,想來應該不會在外頭耽擱的,若是明個兒趕的巧,下午應該就能回來了呢。”連清去的縣城離着三裏屯牛車的話得要兩個時辰的路,早上出城,到家也得要下午了。
這麽一算,可不就是那個時侯?
伏秋蓮心頭一分期待掠過,等到連清回來,看到家裏多了個娃娃,他會做什麽表情?呵呵,伏秋蓮覺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的神情了,他的兒子呢,不知道連清喜不喜歡。
才出生兩天的小娃是沒有什麽生物鐘的,吃了睡睡了吃,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是睡着的。伏秋蓮有時侯睡醒,扭頭看到小家夥在睡。然後,她又睡過去,再醒過來,小家夥還是睡着的。不禁就有些糾結,這娃怎麽這麽能睡?
雖然她的常識裏知道新生兒都是以睡覺為主,可是她以前沒見過啊,這麽能睡?
她伸手去戳小家夥的臉蛋,被劉媽媽看到,氣的瞪她,“姑娘,不帶您這樣欺負哥兒的,他還小呢,您怎麽能擰他?”
“我沒有——”伏秋蓮聲音虛弱,她是真的沒有擰,只是,很輕很輕的戳了小家夥的臉,肉呼呼胖胖的,手感很好哇。一不小心就上了瘾,結果就是炕上的小祖宗被吵的不耐煩,直接給她來了個水漫金山來抗議——
讓你再不讓我睡覺。
我哭,我哭,哭哭哭!
“您沒有哥兒哭的這麽厲害?”劉媽媽心疼極了,抱着小家夥在屋子裏來回的踱着步,嘴裏唔唔的輕哄着,一只手小心的托着,一只手輕輕的拍着小家夥的後背,沒一會,小家夥抽泣着睡過去,臉蛋通紅兒,還帶着淚珠兒。
看的伏秋蓮心底升起一股子罪惡感。
對上劉媽媽略帶指責的眼神,伏秋蓮讪讪的笑,“那個,媽媽,我只是想逗逗他——”
“哥兒還小呢,姑娘您可得悠着點。他那麽丁點,哪裏禁得了您用力?”
“媽媽,我知道了!”
自己被劉媽媽給訓了!
伏秋蓮想撞牆。
“弟妹,弟妹可醒着呢?”門外,響起周氏的聲音,劉媽媽看了眼伏秋蓮,以眼神問,可要見?伏秋蓮笑着點點頭,“大嫂,我在呢,您進來吧。”
“三弟妹今個兒可好些?我瞧着精神倒挺不錯的,想來應該是沒什麽大礙了。”周氏笑着坐在炕邊上,先是看了兩眼伏秋蓮,又把眼神移到伏秋蓮身側的小家夥身上,眉眼都笑開來,“看看,這小子才兩天就長開了,我就沒見過這麽白嫩的娃,真好看。”
“這次的事多愧了大嫂。我還沒謝謝您呢。”周氏的幫忙,伏秋蓮暈迷着,都是事後聽劉媽媽說的,而且,伏秋蓮清醒過來之後,伏老爺父子便趕了過來,又有劉媽媽在,周氏在問了劉媽媽,知道一切平安後,便再沒有露面。
這樣的周氏,讓伏秋蓮心裏好感加劇。
不得不說,周氏真的是個聰明的。
“這是什麽話,咱們可是一家人,我這大伯娘難道是白當的?”周氏笑呵呵的看了眼床上的小人兒,不是不高興的,“你看看,這孩子合該就是個有福的,連穩婆都說,就沒見過八個多月這麽大的孩子呢,呵呵,就和個足月的也差不多少了。”
周氏這話說的伏秋蓮倒是大以為是,只笑着點頭道,“是啊,我之前還擔心這孩子有什麽不好,畢竟這才九個月頭上,生生的差了一個月,可現在看着,倒是我白白的擔了這份心了。”
“這可不是你和三弟的福份?”周氏笑着坐了會子,彼此又說了些客氣話,不外乎就是有什麽難事只管開口,伏秋蓮則道謝之類,而後,在劉媽媽親自相送下,周氏起身告辭。
屋子裏有了個娃娃,伏秋蓮又不能下地,劉媽媽自然是要忙了很多,不過小家夥現在多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所以,還應付得來就是。
晚飯時,劉媽媽很是疑惑的看向正在捏着鼻子喝豬蹄湯的伏秋蓮,嘆了口氣也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老奴的記憶好像是越來越差了,明明我記得午飯後是留了兩個雞蛋,還有三塊雞肉的,可我煮晚飯時,竟然怎麽找都沒有——呵呵,連這個也能記錯——”
“媽媽确定中午的時侯留了?”伏秋蓮端着碗的手一滞,皺眉看向劉媽媽,“媽媽再好好想想,是記錯了還是真的有人拿?”
“老奴也記不起了,昨個也是這樣,我明明中午把那半碗燕窩粥放在那的,可一忙起來就忘了,等到事後再找,怎麽都不見——”劉媽媽嘆了口氣,“應該是我記錯了吧,哪裏有這些東西也偷着拿的?”
伏秋蓮嘆氣,“媽媽,你一會再試試吧。”
“啊,姑娘您的意思是?”
“你聽我的,這樣這樣,這樣做。咱們且看看結果如何。”伏秋蓮眸中冷意一閃,輕輕的對着劉媽媽點頭,“聽我的,去做吧。”
“啊,真的要——而且,姑娘,您覺得真的是有人偷拿咱們家的東西?”劉媽媽一臉的不可思議,誰家這麽沒品啊?
偷東西偷到人家竈間去。
一碗粥,一個雞蛋也肯拿的?
“媽媽你按我說的去辦吧,是與不是,咱們試過不就知道結果了?”若是別的人,伏秋蓮或者會說不可能,可連家這裏?
連甜兒偷東西成瘾,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有個錢氏,連碗餃子都能上門搶的人。趁着沒人,這些人去竈間偷些吃食又有何不可?
“嗯,老奴這就去。”
伏秋蓮笑着揮揮手,劉媽媽卻是氣的臉色鐵青,若是真的讓她抓到那個偷東西的小賊,看她怎麽收拾這些混賬玩意兒。
看着劉媽媽走遠的背影,伏秋蓮呵呵的笑。
希望,別是她想的那樣呢。
身側,小家夥扯了嘴巴哭起來,才喂過奶,應該是不餓,那就是尿了?動作有些生疏的解開襁褓,伏秋蓮嘆口氣——中獎了。
“媽媽,幫我端盆溫水來。”劉媽媽在外頭利落的應個是字,沒一會端了盆溫水進來,手裏拿了個幹淨的棉布帕子,笑着看向伏秋蓮,“拉了?”
“嗯,可不是來着,這小子,就知道吃喝拉撒。”伏秋蓮在小家夥胖乎乎的小身子上戳一下,劉媽媽瞪她一眼,飛快的把尿布拿下來,擦幹淨小屁屁,就着盆裏的溫水洗幹淨,然後拿了軟軟的棉布帕子揩淨,放在炕上,重新換了個襁褓放好,自己則去收拾地下,“姑娘,您若是累便歇歇,老奴看着哥兒就好。”
“沒事,我躺在這,不累的。”緩過了這兩天一夜,伏秋蓮真的歇過來不少,雖然還是全身累,但卻不是那種動都不能動的感覺。
半夜,小家夥餓醒,伏秋蓮撐着身子喂飽他,劉媽媽給小家夥換了尿布,折騰了一番,小小的人兒舒服的打個呵欠,直接就又睡了過去。
劉媽媽看着伏秋蓮沒睡意,便起身道,“要不,老奴幫姑娘您端杯參茶來?”
伏秋蓮微微一笑,“去吧,順便,媽媽再去一趟竈間看看。”不知道是她和劉媽媽多心還是真的有人趁亂拿東西?
劉媽媽菀而一笑,應個是字,幫着伏秋蓮摔了摔被角,起身走向了外頭。此刻,已經是半夜,外頭黑漆漆的,好在月色還好,籍着隐隐的月光,劉媽媽熟門熟路的摸索到竈間,看了一眼,心頭就松了口氣——東西在呢。
回到屋子裏,劉媽媽就笑,“姑娘,是咱們想多了,東西都還在呢,哪裏有人啊,呵呵,都是老奴不好,記錯了,害的姑娘也這樣想東想西的。”
“在就好,媽媽快歇着吧。”伏秋蓮也長舒了口氣,不是那幾個人就好,多一事總是不如少一事的。劉媽媽也點點頭,合衣躺在炕上。
“媽媽,明個兒相公應該能回來了吧?”不得不說,伏秋蓮在這種時侯是真的有點想連清的,他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的男人。
不是嗎?
“老奴尋思着也該回來了,姑爺不是那種心裏沒譜的人。”劉媽媽笑着安慰伏秋蓮,心裏卻是暗道,等到姑爺回來,一定要和他好好說說連甜兒的事才成。竟然死不悔改,真是找死!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伏秋蓮的眼皮就有些沉,她翻個身,看了眼身側的小家夥,心裏踏實些,嘟囔一句,“媽媽歇吧,天兒不早了,個兒還要忙呢。”
“嗯,睡吧。”
只是,還沒等兩人睡着呢,外頭咣當一聲響,伏秋蓮才閉上的眼霍的睜開,“媽媽,這聲音兒——?”
劉媽媽卻是唰的坐起身子,腿腳利落的下炕,“姑娘別出去,老奴去看看。”劉媽媽邊往外走邊邊低聲道,只是那聲音都帶着股子殺氣!
約有半柱香功夫,劉媽媽氣呼呼的走回來,看到半靠在炕上的伏秋蓮,忍了忍,終是沒忍住,恨聲道,“果然是那一起子小人,只是等老奴過去時,已經沒了人影。”所以,并不知道是老屋的還是二房的。
“氣什麽,咱們不是之前早有安排?”伏秋蓮笑着安慰劉媽媽,到了這會,她到是沒有半點氣了,她們就是這樣的人,這事又不是頭一回,有什麽好氣的?
劉媽媽不知想到什麽,也笑起來,“這倒也是,老奴剛才過去時,咱們弄的那一盆馊水全都倒在了地下,依着老奴看啊,肯定是把那個人澆了個一頭一臉的。只是可惜,咱們不能确定是誰了。”
伏秋蓮笑,“媽媽你忘了?我讓你可是在那些吃食裏放了東西的,明個兒我不能出屋,可是你能啊。”她沖着劉媽媽眨眨眼,笑的很是俏皮,“你明個兒就給我盯着這幾個屋子,看看是誰往茅廁跑的多,跑到腿軟,不就找到人了?”
“哎喲,我的姑娘,老奴都忘了這一碴。”伏秋蓮抿唇一笑,“咱們睡吧。”
“嗯,睡,明個兒老奴可要早早起來,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小蹄子是哪一個。”
伏秋蓮躺在炕上,閉眼之前,一抹冷意自眸底掠過——之前她讓劉媽媽去試,特意在那些吃食裏放了些巴豆,而且用量頗多,若是一個人吃了,足足能讓人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起不來!
明個兒,且看看是誰吧。
劉媽媽起的早,她是卯足了精神頭要把那個偷家裏吃食的人找出來,其實她心裏也清楚,不過就是這麽兩個人,外頭的人?
人家也不會來連家偷吃食。
只是不确定是哪一個,找不到正主,劉媽媽心裏終究是堵了一口氣,憋的慌!
伏秋蓮幫着小家夥喂了次奶,笑着揮揮手,“媽媽你去吧,我再睡一會。”昨個淩晨過後小家夥突然哭了起來,劉媽媽怎麽哄都哄不好,她抱着哄了大半宿。
這才睡下,怎麽就天亮了?
劉媽媽細心的幫着伏秋蓮母子關好門,先去竈間梳洗好,把頭發在腦後挽個鬓,一身清爽的準備生火煮飯,只是那眼神卻似雷達一般,嗖嗖的在院子裏四處喵着。
稍一有動靜,劉媽媽的耳朵立馬就豎了起來,終于,在她把粥煮好時,老屋的門被打開,一道人影咚咚咚跑了出來。
目标,茅廁。
瞧着那身影,是個女的。
看樣子應該是連甜兒?
她在竈間門口把着,果然,約有半刻鐘後,連甜兒抱着肚子有氣無力的從茅廁走出來,把在竈間門後藏着的劉媽媽看的火冒三丈高——好你個連甜兒,果然是你!
她這裏鐵青着臉正想出去,就聽到吱啞一聲,二房裏風也似的旋出一個人,和連甜兒不防之下竟然撞了個正着。
連甜兒被撞歪在地下,不禁破口大罵,“沒長眼啊,怎麽走路的,往人身上撞?瞎了不成。”
“連甜兒,你才是瞎子,你害死我了,哎喲,我這會沒空和你說,等我好了,再和你算賬——”錢氏一溜煙的提着褲子往茅廁跑,邊哼哼唧唧的,全是詛咒連甜兒的話。
連甜兒也氣的不得了,“你怪我做什麽,還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吃到那些東西嗎?我不吃,我肚子會疼嗎?哎喲,疼死我——”她又轉身提着褲子往回轉,在茅廁門口直跺腳,“你好了沒,快點,我快忍不住了。”
“那你自己看着辦,我才不要出去。”
出去就得再回來,坐還坐不穩呢。
來回都要折騰死她了。
兩個人一裏一外的對罵,聲音漸漸就高了起來,聽的聽壁角的劉媽媽眼角直抽——這兩個小賤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啊,慘了,我我——”連甜兒臉色一變,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下,而後,扭頭蹲着身子往屋子裏回跑,她拉到褲子裏頭了。
劉媽媽先還沒反應出來。繼爾,在看到茅廁的房打開,錢氏得意洋洋的走出來,冷冷一笑,聽到‘活該,拉到褲子裏頭去了吧’時,劉媽媽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撲吃笑出聲來,真真是活該!
用過早飯,劉媽媽再也忍不住,坐在一邊幫着伏秋蓮講外頭的事,她說的眉飛色舞,伏秋蓮聽的卻只是抿唇笑,“媽媽且看着,這才是開始,以後啊,有她們受的。”
她下的份量可是足的很。
一個人躺個十天半月的都綽綽有餘,如今雖然是整倒了連甜兒和錢氏兩個人,可這兩個人怎麽着也得折騰個七八天的。
“啊,真的要這麽久?”
“那是自然。”敢對她動手腳,她這次若是不管,這回只是偷着拿東西,日後是不是就能在竈間裏對她吃的,用的東西下毒?
她可不想整天提着這顆心。
直接來個狠的。
而且,伏秋蓮還有句話沒和劉媽媽說,她這次動的手腳,哪怕是連甜兒和錢氏兩人找大夫呢,也沒人能解的了她們的病狀!
不過這個嘛,就沒必要和劉媽媽說了。
劉媽媽笑着收起尿布,端着盆往外走,“姑娘,老奴去洗尿布去了啊。”伏秋蓮翻個白眼,心裏腹诽着,媽媽,您老明明是想着去看笑話好不?
劉媽媽的心情很好,甚至是哼着歌出去的,院子裏有個水井,剛剛是在院中間,她以往最讨厭在這裏洗東西,今個兒卻端了盆慢慢的踱到了這,打了水,蹲下,慢條斯理的洗了起來。
二房的門咣當打開,錢氏腳步匆忙的往外跑,目标,茅廁。劉媽媽看的雙眼發亮,心裏數着數——一,二,三,四,五。
第五個數才冒出來,老屋裏竄出一道身影,後頭,還響着李氏很是疑惑的聲音,“甜兒,甜兒你怎麽了,可是吃壞了肚子?”連甜兒跑的飛快,轉眼不見人影,李氏站在門口搖搖頭,“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着了涼,這鬧肚子可大可小,嗯,還是去煮碗紅糖姜水喝喝吧。”
“二嫂,二嫂,你趕緊出來——”
“小姑啊,你再等等。”
連甜兒氣急,一腳踹在茅廁的門上,“你給我出來,你故意的,都是你害我,我和你沒完——”
“我怎麽害你了,我還說是你害我呢。小姑,咱可不能睜眼說瞎話,這昨個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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