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一再強迫她VS(1)

餘小西聽到從他嘴裏莫亦銘的名字時楞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用力掙脫他的手,冷聲反問:“管你什麽事?”

“你以前的男朋友?”他卻不依不饒地猜測。

餘小西只回他一個好笑的表情,問:“駱少騰,你有什麽資格管我的事?”話音剛落,腰就被他勾了過去,直撞到他的身前。

“你說呢?”駱少騰反問。

經過昨晚,他已經是她的男人,她居然還問他憑什麽?

“駱少騰,我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告你強jian?”餘小西看着他問。

明明很是強硬的口吻,怎奈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發生這種事還是會委屈,會脆弱,所以眼圈不自覺地便紅了。

“告?別說我們有結婚證,就算沒有,這種事本來就很難界定,你應該比我清楚。”更何況他并不覺得昨晚是對她是用了強。

強jian?笑話,他駱少騰要得到一個女人,需要用強嗎?

餘小西是律師,她在事務所還做助理時,就碰到過許多這樣的案例。受害人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之外,在庭上對方辯護律師的逼問更是讓人崩潰。而且成功勝訴的機率極低,十件案子九件敗訴。就算有幸勝了的那一件,女人這一輩子也毀了。因為有那樣的名聲在,想找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太難。

餘小西瞪着他,腕子被他捏着,手用力攥緊指甲嵌進掌心裏,尖銳的疼痛也緩解不了她心裏的仇恨。

這時病房的門被輕敲了兩下,李志拎着早餐袋子進來,看到兩人的姿勢時楞了一下。他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些許尴尬,說:“抱歉,駱少。”便要退下去。

“拿過來吧?”駱少騰倒是神色正常,慢慢松開餘小西後直起身子。

餘小西肩上本來就有傷,剛剛兩人動手,這會兒覺得撕扯的有些痛,扶着自己的肩頭坐起來。

李志将手裏的早餐放在床頭櫃上,便退了出去。

駱少騰将粥盒出來,湯匙在裏面攪了攪,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小心吹涼,送到她的面前:“乖,吃一點。”她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不用你假好心。”餘小西揮手隔開他放過來的粥,勺裏的粥滴在白色的床被上,這個動作連帶讓他拿在另只手裏的碗都丢在了地上。

一次性的紙碗落在地上倒沒有多大的動靜,粘稠的粥透過破損的邊緣在地上暈開,冒着熱氣。他背上灑了一些,尖銳的疼痛從皮膚間暈開。駱少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指着她說:“你如果想餓死,那就永遠別吃。”

駱少騰是什麽人?這些年就沒伺候過人,沒這麽低聲下氣過,看着她的模樣真恨不得掐死她。可是面對他的憤怒,餘小西卻連回答都不曾,只是別過眼睛,給他更為冷漠的表情。

駱少騰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怕自己真的會失手打她,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餘小西這時也下了床,光腳踩在地板上,奔跑着出門。他眼中掠過一抹意外,還是在她與自己擦身時抓住了她了手臂,問:“去幹什麽?”

口吻間已經有些不耐,明明受着傷,明明自己身體不舒服,就不能不鬧嗎?

“我去告你。”餘小西則是截釘結鐵地回答,便要推開他,腕子卻被他捏着掙不開。

駱少騰回視着她的眼睛,那裏面充滿真真切切的恨意,沒有絲毫妥協。

他知道,她說真的!

“好,那我就讓你看看,你告不告得了。”他說着,拎着她丢回床上,身子便壓過來。

“走開,你幹什麽,駱少騰,你住手,住手。”感覺到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裙擺裏,她劇烈地掙紮着。

“不是要告我嗎?昨晚的證據已經清洗幹淨了,我再送給你點。”他說着,手便更加肆無忌憚。

餘小西羞憤,伸腳就踢在他的肩頭,硬生生将他踹離自己,然後整個人縮在床頭,看着他崩潰地罵:“你滾,你給我滾!”委屈、害怕、恥辱的淚水從眼睛裏滾落,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惡劣的男人。

“餘小西,你最好明白一點。只要我喜歡,你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承不承認,昨晚發生都是事實。你也最好給我适應,因為那不是最後一晚,你跟我的日子——”他故意頓了一頓,吐出三個字:“長着呢。”

“啊!”餘小西痛苦地喊叫着捂住耳朵,她不要聽,不要聽這個惡魔的宣告,她不要!

駱少騰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心裏不是不煩燥,尤其是看到她為自己受傷的肩頭上,那白色的紗布裏透出紅色的液體,慢慢暈開。

也許他就是天生的壞人吧,其實這世上也沒有什麽是他在乎的。如果餘小西還是像往常那樣,他也許逗弄逗弄就失去了興趣。要怪就怪她自己太善良,誰讓她昨晚上救了自己呢?從她替自己擋了那一刀開始,就已經激發出他的“獸性”。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為他擋刀的人不多,尤其還是個女人,他怎麽能忍住不占為己有?

房間裏還回響着她崩潰的低泣,白色的睡衣淩亂地挂在身上,散亂的長發披散。她就一團似的縮在那裏,身子微微地發顫着,讓人忍不住想去抱在懷裏呵護。

可是他知道,他只要一靠近,她就會像只受傷的小獸般咬人,灑潑。他是無所謂,只怕她身上的傷再折騰下去怕是不容易好。

站在床邊看了她半晌,才挪動步出去。

沒多久,護工進來打掃了下衛生,将房間收拾幹淨。

她緩過神來,再次往病房外走去。

“駱少奶奶——”護士遲疑地喊着她。

餘小西已經拉開病房的門,但是門口站着兩個穿黑色制服的保镖,見她出來便伸手攔了她的去路。

“讓開。”她冷聲說。

“對不起餘小姐,駱少吩咐,讓你在病房裏休息。”保镖的回答很堅定,沒有半分情面可言,就連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

“那他有沒有說過,我如果硬要出去,你們會怎麽樣?”餘小西問。

兩個保镖面對她的咄咄逼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說:“對不起,請不要為難我們。”仍然是面無表情

餘小西卻理也沒理,直接繞過他們往外走,只是不管她往哪個方向走,他們都有辦法攔住她的去路。餘小西本來就受了傷,這麽長時間又沒吃東西,根本就反抗不過。

家裏的保姆過來,将她勸回房間。

餘小西氣的幾乎砸了整個病房的東西,這些人卻都無動于衷,逼的她整個人真的快要崩潰。最後沒了力氣,只能躺在床上,保姆将準備好的飯菜端過來,勸她:“少奶奶,你還生着病呢,好歹吃點東西吧?”

餘小西開始時也不是不想吃,可是她吃不下。大多時候都安靜地躺在床上,誰跟她講話也不說話都像沒聽見一樣,不開口,卻又睜着眼睛。

駱少騰又進來看過她幾次,她對他都是視若無睹。無法忍受的駱少騰幾次忍不住惹她,她除了劇烈反抗、咒罵時還像活着,其它時候都死氣沉沉。

一天一夜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喝過一口水,她到後面已經沒有什麽力氣。醫生給她挂了營養液,她卻都堅決地拔掉,就更別提那些治病的藥,拒絕吃,也拒絕輸藥。最後燒的迷迷糊糊,主治醫生和醫護人員都跟着頭疼,就沒見過這麽倔強的女人。

“你不是恨我嗎?不吃東西哪有力氣恨?”駱少騰站在床邊看着她問。

餘小西已經不再說話,臉上面無血色。那模樣就像原本一朵嬌豔盛開的花,短短一天就迅速枯萎凋零下去。

駱少騰氣的要發瘋,恨不得就此掐死這個女人,手到了她的頸邊,卻又舍不得下手。

“把陸周喊過來。”駱少騰冷聲吩咐李志,是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這天傍晚,餘小西睡的迷迷糊糊時,被人喊醒,睜開眼睛便看到陸周的臉。

“小西?小西?”他輕拍她的臉,輕聲叫着。

餘小西楞楞地盯着他兩秒,手摸到他的臉頰,才确定真的是陸周,不是幻覺。

“你怎麽來了?”她開口,嗓子一動便疼的厲害,出口的聲音嘶啞嘶啞的,不由皺了眉。

她卻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多麽憔悴,蒼白的臉上呈滿病态不算,短短兩天臉頰都凹進去了,像脫了人形似的,讓陸周看了都心酸。

“你怎麽弄成這樣?”

她在公司發生的事,陸周不是不着急。自己雖然被調到了分公司,也一直在幫她尋找證據什麽的。這兩天聽說她沒上班,他也打聽過,法律部部長說是駱少騰給她請的假,具體也不清楚。

他想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是餘小西找到新的證據,已經顧不得去公司,二是駱少騰身為總裁為了讓她避嫌,勒令她不準去公司。但是不管哪種結果,他都以為餘小西是堅強的,不會輕易認輸,也會照顧好自己。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兩天的功夫,餘小西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整個人脫了形,半死不活地躺在這裏。

餘小西沒有回答,只是勉強笑着搖搖頭。

這時保姆進來,手裏的托盤上放了碗粥,對陸周說:“陸先生,麻煩你喂少奶奶吃點東西吧?”

陸周點頭,她便将粥放下退了出去。

陸周将床搖起來,然後坐回床邊,吹了吹粥放到她的嘴邊,說:“來,吃一點。”

面對駱少騰,她大可以将粥扔到地上。可是面對陸周,尤其對上他屬于親人般關心、擔憂自己身體的眼神,她拒絕的話說不出來。

雖然沒有胃口,可以說半點食欲也沒有,她還是慢慢張開了嘴,将粥收進嘴裏。粘稠軟糯的米香在嘴裏暈開,吞咽,一股溫熱劃過食道進入胃部。陸周又舀了第二勺喂過來,她也吞了下去。

其實食物做的精致美味,勾人食欲。可是餘小西已經兩天米水未進,在第三口吞下去時,就感到胃裏翻騰。手捂着嘴巴趴在床沿上便幹嘔了起來,模樣難受之極。

陸周彼時已經站起來,看着她頭發淩亂地趴在那裏的狼狽模樣,也是心疼。趕緊去了洗手間,濕了條溫熱的毛巾過來。餘小西吐完之後,他攙着她坐回床上,然後給她擦拭。

她身上那件睡袍一直沒換過,脖子、鎖骨處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退,所以明晃晃地落在陸周眼裏。還有肩頭的傷,最讓他震驚。

“怎麽會這樣?”他以為餘小西住院只是病了,卻原來還受了傷。

他不問還好,一問餘小西心裏的委屈就滿滿地,滿滿的再也塞不下而溢出來。多日來的委屈,突然再也壓抑不住地發洩,抱着他便痛哭起來。

“陸周,他欺負我。我們明明說好的…只是協議……他不會動我,可是他……”她趴在他懷裏哭泣,嘴裏的話也斷斷續續。

陸周雖然不太明白大概,但是聽這些隐約也猜的出那個他指的是駱少騰!

如餘小西依賴他一般,他也視她如自己的親生妹妹般,從小看着、呵護她長大。見她哭的那般委屈,他的心也跟着揪疼。尤其,他可以想像出她這兩天的遭遇,心裏難過,卻還是耐着性子将她哄好,等她情緒穩定一點喂了些水。

餘小西躺回床上,閉了眼睛,她真的不想家人擔心,不想陸周看到她這個樣子,可是眼睛裏仍然呈滿淚水。怕陸周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不敢張開眼睛。

可是人的情緒不止藏在眼睛裏,陸周看着她的模樣,想着剛剛聽到她斷斷續續說的話,猜想到駱少騰對她做的禽獸不如的事。原本壓抑的心也一點點憤怒到了極奶,垂在身側的手不斷攥緊再攥緊,終于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大步往病房外走去。

餘小西聽到門被摔上的聲音,醒神地猛然睜開眼睛,病房裏已經空無一人。

門口站着兩個保镖,他進來時沒有多想,畢竟後來知道餘小西曾經在臨縣受傷的事,以為是為了保護她。直到這刻他才仿佛明白,駱少騰這是為了限制小西的自由?

為什麽?怕她告他嗎?

愈想心裏的怒火愈盛,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人,他腳下生風地走過去,嘴裏罵着:“駱少騰,你這個王八蛋。”同時朝他揮拳過去,駱少騰轉頭正迎上他的拳頭。

男人的骨骼要堅硬許多,在他俊美的臉頰上留過一道痕跡。

“駱少!”李志驚叫着,不等吩咐便已經出手。抓住陸周打人的腕子,只聽咔嚓一聲,然後将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後。

餘小西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陸周出去的時候都沒有多想,沒一會兒外面便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然後保姆慌慌張張地進來,喊:“少奶奶,你快看看去吧,陸先生把駱少了。”

餘小西怔了一下,然後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倒不是擔心駱少騰,而是怕陸周吃虧。只是許久沒有吃東西,腳軟到不行,差點就跌在地上。保姆上前攙着她出了病房,便看到外面混亂的一幕。

“駱少騰,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欺負小西,是以為沒人幫她撐腰嗎?”陸周疼的額頭都冒出冷汗,明明被人制住,還在不依不饒地罵。

駱少騰伸手,摸了下自己被打青的唇角,擡眼就看到餘小西走出來。模樣虛弱到不行,若不是身體的重量壓在保姆身上,那模樣好似随時都會倒下去,讓人忍不住想将她抱過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像沒有看到她似的,目光重新落回陸周的臉上,表情有些冷和漠然。

“駱少騰,我不會放過你的,傾家蕩産我也會讓你遭到報應……”陸周還在罵。

“哦?據我所知,你的父母只是縣城裏普通的工人,你工作也沒幾年吧?傾家蕩産是有多少資産?比得上我一天的盈利?”駱少騰這個人,他如果想将別踩在腳底下,絕對毫不留情。

“你有幾個臭錢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不放在眼裏,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沒有公道可言了。”陸周憤憤不平地叫嚣着。

駱少騰聞言笑:“想不到陸律師畢業這麽久了還這麽天真。那好吧,再你告倒我之前。”他頓了一下,轉頭對助理說:“李志,他故意傷人,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這話一落,站在不遠處的餘小西臉色就變了:“不要。”

駱少騰卻像沒聽到一樣,李志見他并不改變初衷,便讓給兩個保镖使眼色,轉眼陸周就被拽進了電梯裏。這個過程中,保姆和李志都識趣地退下去。

轉眼,偌大的走廊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駱少騰,他只是生了打了你一拳,至于這樣嗎?”她不平地叫。

“對,這裏監控很清楚,他無從狡辯。”駱少騰看着她為陸周着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明知道,他只是心疼我。”如果不是他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陸周又怎麽可能會去招惹他?

駱少騰看着她泛紅的眼睛,那副單薄的模樣令人心疼不已。伸手,指尖觸到她的臉上,說:“我也心疼你,你為什麽就看不到?”

“走開。”餘小西揮開他的手,嫌惡地退後。

“餘小西!”他臉一下子就沉下來。

對于一個女人,他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耐心,而她到底要跟自己鬧別扭到什麽時候。

“放了他。”餘小西說。

“那你好好的吃飯,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待在我身邊。”他提出條件。

餘小西看着他雲淡風情的模樣,不急不紊地說出這些對自己的要求。笑了,她問:“你故意的對不對?”故意挨陸周這一拳,故意讓陸周有把柄落在他手裏。

他蓄謀已久對不對?

駱少騰不屑辯解,臉色依舊淡漠。

“駱少騰,你完全可以更卑鄙一點。”她罵,轉身便往病房裏走,并不妥協。

駱少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身影進了病房,心頭其實并沒有表面透出來的這麽冷靜。因為餘小西跟自己從前遇到的女人都完全不同,她不愛錢,不貪慕虛榮,她甚至不柔弱。這若換成別的女人,怕是早就妥協了。她卻仍然不肯吃東西,更是将保姆再次送進去的粥打翻了。暗黑雙子絕色魔法師

彼時的駱少騰與李志正在門口說話,聽到哐當一聲,他眉間一動推門進去。便看到一碗粥再次砸在地上,而站在床前的保姆有些無措,喊:“駱少?”

駱少騰卻沒應,目光一直落在餘小西的臉上,慢慢走進來。

保姆躊躇了下便出去了。

“還不想吃?”站在床前,他問。

餘小西別過臉,那模樣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厭惡到不行。

“你想陸周坐牢?”他這次真的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陸周雖然打了你,頂多也就拘留幾天就會放出來,你少拿他威脅我。”餘小西說。

“幾天?你好像忘了我是誰?我是駱少騰!我想讓他們怎麽判就怎麽判。還有,就算只有幾天,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在裏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将我是駱少騰這三個說的這麽铿锵有力,仿佛與生俱來地帶着許多榮耀和權勢,那般不容置啄。

“你卑鄙!”她終于轉過頭來,憤怒地瞪着他,甚至伸手就要打他。

腕子卻被他捏在掌心裏,駱少騰看着她說:“我的卑鄙,你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嗎?”他的口吻很冷,也很無所謂,因為耐心已經盡失。不等她再罵,他便又說:“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那個陸周還是不送公安的好。我就把他鎖在車庫裏,你不是不想吃飯嗎?那就讓他陪你幾天好了,你什麽時候吃東西,我什麽時候讓人給他送飯。”

“你——”餘小西氣得胸口郁結,渾身顫抖。面對他明明無賴卻沉着的臉色,已經罵任何話。

她真的很倔強,倔強到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仍沒有妥協。可能真的不相信他會卑鄙到這個份上。

晚上,病房的電視屏上便被接上了錄像視頻。那是個很空的房間,陸周渾身是傷的縮在牆角。駱少騰告訴她,陸周一直都沒有吃過東西。

整個畫面裏也沒有別人,所以很安靜,偶爾傳來陸周的幾聲咳嗽。他唇角有傷,頭發和身上的衣服淩亂,臉色蒼白蒼白的,那麽冷,就只穿了件襯衫、西褲。

天色漸漸暗下來,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眼裏媽媽的號碼。

“小西啊,下班了沒?”電話接通,那頭傳來餘媽媽的聲音。

“嗯。”她怕自己哭出聲,只發出單音應着。

“今天阿周是不是很忙啊?”餘媽媽問。

餘小西目光下意識地落到電視屏的畫面上,彼時陸周挺拔的身材縮成一團的模樣,從來就被見過他那麽狼狽的模樣,不由心裏酸楚、難過。可是她不能說實話,只能點點了頭,然後又意識到餘媽媽根本聽不到,便又應了聲:“嗯。”

“唉,你們也真是的,忙就不忘家裏打電話了?你告訴他,你姑媽他可以不惦記。可是自己女朋友懷孕了,就那樣把她自己丢在公寓裏,這麽晚不回家,電話又打不通,你不讓人着急嗎?”餘媽媽口吻間滿是責備。

想來那女朋友也是急壞了,才會打到姑媽那裏,姑媽打不通自己兒子的電話,才讓餘媽媽打餘小西的,他們經常這樣。

餘小西眼裏都淚,牙齒咬進唇裏,壓抑了半晌才出聲:“媽,你讓姑媽和未來表嫂放心吧,陸周跟我在一起。今天工作真的很多,忙的我們腳不沾地,他大概忘了跟表嫂說一聲。”

“哦,好的,沒事大家就放心了。”餘媽媽松了口氣,又問:“你聲音怎麽了?感冒了?”

“嗯,有一點。”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一些。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這麽晚了還不睡怎麽成?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工作永遠做不完的。”餘媽媽又開始叮囑。

雖然這種叮囑每次打電話都少不了,此時聽着媽媽的聲音,她心裏愈加的難受。眼睛裏明明都是淚水,語調卻裝的若無其事:“好了,媽,我知道啦。”

“媽知道媽愛唠叨你不喜歡聽,但是也要告訴陸周一聲,再忙要顧自己身體點。他女朋友現在都懷孕了,不要總忙着工作,也該抽時間回家來商量下婚事。”餘媽媽沒有發現異常,仍然在說着,同時轉達着陸周母親(也就是餘小西姑媽)的意思。

“嗯。”她點頭。

“你真沒事吧?”餘媽媽覺得像是聽到了抽涕的聲音,到底是感冒了還是哭了?

“媽,我現在工作還沒做完,明天急着要的,就先挂了。”餘小西沒等餘媽媽再追究,說完便急急地挂了。

挂掉電話之後,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壓抑的哭聲透過門上的窗子傳過來。駱少騰就站在那裏,看着她強撐的模樣,胸口那個地方傳來陌生的脹痛。

“駱少?”李志都有些看不過去。

“你也覺得我很殘忍是不是?”駱少騰問,目光透過窗子看着哭泣的她,眼裏的光芒沒人看的懂。

李志低下頭,沒有回答。

沒多久,她終于不再哭泣,按了床頭的呼叫鈴。保姆很快推門進去,看着她抹着臉上的淚痕,表情卻很冷淡地問:“駱少騰呢?”

話音剛落,駱少騰推門進來。

她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兩人四目相對,她說:“我吃東西,我好好活着。你把陸周放了,現在就放!”雖然妥協,語氣卻并不好。

駱少騰現在也不計較了,只給了保姆一個眼色,讓她去拿吃的東西。自己則走到床邊,拿着搖控器把電視關掉。

這時保姆已經将早就準備好的食物端過來,駱少騰接過一碗粥,像第一次那樣,先用湯匙攪了攪,然後舀了一勺,細心地吹涼,送到她的唇邊。

“我要看到陸周離開那裏。”她說。

“放心,我不會餓死他的,不然我拿什麽讓你威脅?”他冷聲說着,然後将粥往前送了送。

餘小西看着他的嘴臉,真想将這碗熱騰騰的粥翻到他的臉上,可是她不能。只能乖乖地張開嘴,含了一些在嘴裏。吞咽時嗓子也是疼的,還些反胃,可是她還是強逼着自己一勺勺吃了進去。雖然這飯吃的憋曲,可是為了眼前這個人渣死了,傷心的只會是自己的親人,她覺得不值的。

接下來幾天,餘小西都很聽話,照常吃飯,輸液,身體漸漸好起來。只是肩頭的傷因為早期沒有好好處理,等到紗布解下來後,肩頭多了一道傷。

對于此時的餘小西來說,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重創之後,最難養的其實還是精神和心靈,久久無法恢複。重要的是,原本她一直以為她可以等到與駱少騰的協議到期,努力工作,然後莫亦銘回來兩人便結婚,白頭到老……

那一直是她的願望,她的目标。兩年來她雖然什麽都不說,卻一直堅信着有這樣一天,可是駱少騰卻生生毀了她,突然之間就像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以後,她該怎麽辦?

她茫然,卻不敢去深想,不能去深想,因為越想總是越感到絕望。

醫院裏的日子沉悶而孤寂,不知不覺也一個星期過去了,外面飄起了雪花時,聖誕節就要來了。她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便辦了出院手續,被接回漢庭公館裏。

保姆伺候她吃完晚飯,便回去了。駱少騰沒有回來,整棟公寓裏都是安靜的。她安靜地在客廳坐了一會才回卧室,簡單地洗漱過後,準備上床睡覺。

駱少騰今晚有應酬,回來時已經是午夜。整棟公寓裏都靜悄悄的,他習慣性地往卧室走去,經過客房時突然響起餘小西出院的事,便臨時改了主意。

打開客卧的門,透過客廳射進來的光線,隐約可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影。空蕩了幾天的心,仿佛也被塞滿了一般,便擡步走進去。

柔軟的床墊因為承受他的重量而下陷,他手肘支在床墊上,看到她熟睡的容顏。醫院裏住了幾天,她後來吃東西了他便沒有時刻陪着她。偶爾過去瞧一眼,她不是裝睡就是給他冷臉,倒是許久沒有這般乖巧。

指腹落在她細膩的臉頰上,雖然氣色仍不太好,但終歸比餓着肚子鬧脾氣時好太多。唇落在她的額上,本來只是個晚安吻,卻不知為何還是忍不住向下,啄了下她的鼻尖,然後攫住她的唇。依舊是記憶裏那般美好,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再探尋。

餘小西大病初愈,身體狀況自然不好。睡的迷迷糊糊間,就感覺有什麽重物壓着自己似的。想要開口,嘴裏就塞進來一個濕滑的東西,然後勾着她的舌起舞。被吻地快要窒息,她才睜開眼睛。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看到個模糊的黑影,熟悉的迷疊香鑽入鼻翼,她的意識也漸漸清醒過來。

“駱少騰,你放開我,放開。”她喊着,開始拼命地掙紮。

他卻捧着她的臉,不管不顧地強吻。平時不碰她也就罷了,碰了居然這般欲罷不能。

餘小西的反抗卻愈加激烈,伸手推搡間,指甲劃過他的唇角。尖銳的疼痛在皮膚間劃開,他手抹了下,看到一點紅色的血絲,不由惱了:“操,又不是沒做過,鬧什麽?”

想到每次碰她都像玩強jian的,不由被弄的心煩意亂。

她不說話,眼睛裏隐約有淚光閃過,跳下床便往外跑。手剛抓到門把,手就被他扯住,身子翻過來。下巴被他掬起:“餘小西,你答應吃飯的時候不就已經想到了嗎?讓你留在我身邊,我不可能不碰你。”

有些女人就像是毒,沒碰的時候無所謂,碰過了卻總是想那個滋味,忍都忍不住。

餘小西背倚在門板上,任由他吻住自己,手在身體裏肆虐。那種人為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痛苦而絕望。

可是駱少騰是誰?這個習慣了游戲花叢的纨绔公子哥,對于女人的身體太過熟悉。青澀的餘小西可以反抗,卻抵不住身體裏被他勾起的最深渴望。

身子漸漸癱軟下滑,他将她打橫抱起放回床上,身子覆下來。卧室的燈一直沒開,敞開的門縫照進來的光線昏暗,接下來只有牆上映出的起伏身影,以及男女間的暧昧喘息。

餘小西的身子始終是僵硬的,被放開時第一時間便是沖向洗手間。手卻被他勾住,說:“一起洗。”

這話如果是兩情相悅,一定很有情調,可是聽在餘小西耳朵裏,卻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惡耗。不等她拒絕,身子便已經被他抱起。

進了浴室,将她放進浴缸裏,自動調好的水溫嘩嘩地注滿浴槽,他也跟着進來,與她相貼。

“駱少騰,你可以更過份一點。”她躲着他亂摸的手叫。

“餘小西,你在堅守什麽?你為了錢把兩年的婚姻出賣給我,就算将來嫁人,在法律上也是二婚。對于一個能接受二婚女人的男人來說,有沒有清白哪個男人會在意?”他不顧她的掙紮,将她鎖在懷裏。

唇落在她圓潤的肩頭,那裏有一道疤,細碎的吻一下比一下炙燙……

她裹着被單蜷縮到床上,不想看他一眼,覺得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她遲早會瘋掉。

餍足的駱少騰重新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她單薄的背影,其實心裏也并不是那麽爽。圍着條浴巾出了門,走到酒櫃前拿了瓶烈酒,倒進高腳杯裏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入喉,順着食道進入胃部。其實今晚他喝的已經夠多,腦子卻始終清醒着,連她也許在心裏啜泣都一清二楚,卻總是忍不住在腦子裏一遍遍回放她身體的輪廓,以及那種*的滋味。

想着想着,喉間輕滾,竟又口幹舌噪起來。有些煩燥地皺眉,他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這樣沒有節制的一天。

腳步聲由遠而近,餘小西閉上眼睛。駱少騰上床,将她抱進懷裏。炙熱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細碎的吻從臉頰落到肩頭時,餘小西終于忍無可忍。

“別動,我今晚不會再動你。”他聲音粗嘎,分明就是沾了*,嘴裏卻說着讓她相信他的話。

餘小西身子僵着,恨恨地想:他一定會遭到報應。

時間在靜谧中流淌,不知是誰先睡着的,空間裏終于只剩下平穩的呼吸。早上駱少騰睜開眼睛時,就看到原本在他懷裏的女人,整個人都縮到床邊去了。将自己縮成一團的姿态,兩人中間隔着很大的距離,而她随時都會掉下去一樣。

他生氣,卻又無可奈何。不過日子還長的很,他就不信他征服不了這個女人。因為心裏負氣,起床的動作便大了,柔軟的床墊颠簸了下,睡夢中的餘小西就差點掉下去,還好反應及時。下意識地看向床側,才知道駱少騰已經起床,他正拿淬笑的眼睛瞧着自己,仿佛心情很愉悅。

餘小西暗罵他一聲神經病,趕緊擁被從床上起來,赤腳進了浴室。

駱少騰出門,發現保姆已經來了,正在準備早餐。

對于這家主人不喜歡主卧,總在次卧過夜的事,保姆也已經見怪不怪,只将早餐端上床。

兩人洗漱後相繼從房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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