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突如其來

眼看着孟寒從眼前溜走，小樂很沮喪。

于百順要趕回去串肉，小樂本想跟着他一起去，可她還有點事沒辦，倆人分道揚镳，約好晚上夜市見。

小樂要辦的就是給自己找個專業老師，她坐公交來到了市裏最繁華的商業街，這裏有幾家樂器行，不少指導老師都在那邊挂着聯系方式。

琴行有些像中介，可以幫有意向的學生聯系老師，打聽了幾家，小樂沮喪了。

一對一入門級老師都要30塊錢一小時，她已經過了9級，不可能找在校學生教了，能指導她的老師至少要60，水平也一般。

這麽算下來，每個月學琴的費用就得兩千多塊，這也虧得這會物價低，十幾年後都漲到200多一小時，要請教授什麽的還要貴。

跟順哥合作賺的錢倒是夠學費的，可是那錢她還想留着明年靠附中呢，沒錢可真愁人。

路過本市最大的商場，小樂站在門口猶豫，于百順好像就兩件換洗的衣服，要不要給他買件衣服呢，人家天天給送飯，她也該表示一下。

“小樂子！”

小樂回神，波濤洶湧的鼓手格子一臉興奮的跑過來，她的兩個小辮子合成一束朝天辮，還拿着鋼絲捆着，朝天辮都豎起來了，完全的朋克風格。

“好巧——”

“快，跟我來！”格子看見她激動壞了，拽着她就走。

“什麽情況？”

“會鋼琴吧？哎呀，不會也沒事，你就随便彈幾下電子琴配合我節奏就行！”

格子簡單的跟她解釋，她的小樂隊面試，通過就能參加下禮拜商場店慶表演，眼看就要輪到她們了，結果鍵盤手拉肚子，急性腸炎已經送去輸液了。

“我電子琴很一般的，別給你演砸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小提琴上了，電子琴基本沒摸。

“沒事，音量調小點你就跟着湊數就行！反正都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

格子拉着她進了商場頂樓的辦公區，裏面已經聚集一些人了，看着都比她們年紀大。有個染着一頭黃毛的男人正焦急的來回溜達，這是格子樂隊的吉他手，還有個看着溫柔的男生是貝斯手。

格子給小樂介紹給其他成員，大家都很興奮，貝斯手注意到小樂的衣着，誇張的尖叫，“哎呀，你怎麽穿這個，不行，趕緊換衣服！”

小樂穿着純棉帶卡通圖案的連衣裙，一看就是未成年。

格子把小樂推到廁所，扔給小樂一套看着就廉價的演出服。

這是她從夜市淘過來改裝的，15兩件，小吊帶裙上面被她縫滿了亮片，小樂悲哀的摸着胸前一馬平川，你對天發誓這兩根小細帶子不會斷！

化妝來不及了，貝斯手掏出随身帶的啫喱水沖着小樂一通噴，噴完就翹着蘭花指上手狂抓，幾下就把小樂的短發抓成鳥窩。

據說貝斯手和吉他手的正職都是在理發店上班，玩樂隊是業餘愛好。

簡單的造型後，看着是不青澀了，一頭鳥窩頭二的萌萌噠。

格子給她樂譜，小樂練了5分鐘勉強沒出錯，還沒來得全隊配合就輪到她們上場了。

會議室改的面試廳，前面已經有4支樂隊進去了，她們這個臨時拼湊的的排最後。

進去時小樂還有點小感慨，學樂器都是長年累月的勤學苦練，想靠這個吃飯競争又這麽激烈，她注意到前面那支隊伍一直用眼神秒殺她們，大家都很渴望得到這個工作機會。

雖然只是醬油黨，小樂還是打起精神，希望能幫助格子争取到工作機會。

會議室不大，樂隊需要站在講臺上演奏給下面坐着的人聽，坐着的都是商場的工作人員，穿着制服，坐在最前面的男人像是老總——只要腦袋大脖子粗還帶着啤酒肚小樂就覺得是老總沒錯了。

樂隊成員沖着下面鞠躬，小樂也有樣學樣，正準備開始呢，會議室門開了。

“小寒你來的正好，快幫我選選！”有啤酒肚的老總看見自己妹妹來了高興了，孟寒就是過來找她哥給她來個內部折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抓過來當評委。

小樂眼睛一亮，“孟老師！”

孟寒扭頭，會議室的燈打在小樂閃亮的衣服上，差點閃瞎眼。

小樂很興奮，還真是湊巧。

格子選的曲子正是格子改編後的一首抒情流行歌曲，她把曲調加入了搖滾風格，小樂全神貫注跟樂隊配合，她屬于臨場發揮好的那種，竟然沒出錯，倒是貝斯手似乎太緊張了，錯了好幾處。

貝斯要跟架子鼓配合，他頻頻出錯帶着整個樂隊的節奏跑偏，在場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外行就聽個熱鬧，坐着的只有孟寒是專業的，剛開始她的手還會在桌子上配合着格子的鼓點，貝斯一再的出錯耗光了她的耐性，打了個哈欠，聽不進去了。

附中是獨立院校，分為小學部和初中部還有高中部，就這水平附小的孩子們都比他們強。

小樂挨着敲鼓的格子，她不着痕跡的踹了格子一下，遞給她一個慢拍的手勢，意思是不能按着原計劃方案進行下去了，貝斯手不在狀态連帶着吉他手跑偏，不給他們調整的機會還會繼續出錯。

格子跟小樂的小提琴配合了一上午倆人也有那麽一點默契，小樂一比劃她就明白了。

鼓點瞬間換了節奏，按說接下來應該由電吉他配合貝斯來一段高（潮），節奏一變站在前面的貝斯和吉他不知怎麽配合了，倆人對視一眼，手裏的撥片頓了一下。

就在此時，電子琴緩慢響起，重回主旋律，琴聲淡淡，像是無力的訴說，比起格子改變的歇斯底裏版，像是咆哮體後蹲在角落裏默默流淚裝B文藝小青年。

咆哮與裝B切換的非常娴熟，毫無維和感。貝斯和吉他隔了幾秒也反應過來，放緩節奏配合她們。

孟寒挑眉，她發現這裏面的貓膩了，自從手軟小姑娘打了個手勢，整個樂隊就變了。

說實話，這個鍵盤彈的真一般，不過小丫頭的臨場應變很強，瞬間就把跑偏的樂隊拉回來了，那個鼓手也不錯。

吉他手和貝斯手屬于附小二年級水平，鼓手倒是勉強跟的上附中西打專業，至于鍵盤手嘛，她保留意見。

短暫的調整過後，站在最前方的吉他和貝斯終于找回了狀态，一段激烈的副歌後，格子密集的鼓點完美的為整首曲子劃上句號。

貝斯手沖小樂投來感激的一瞥，要沒小樂的解圍今天就徹底砸了。

小樂長舒一口氣，擡手想擦擦額頭上的汗，就聽見撕拉一聲，脆弱的小肩帶斷了一個，粉紅色的背心帶露出來了，小樂一手拎着肩帶，臉紅的要滴血了，還是佯裝淡定的鞠躬。

反正也是平的，也不算走光吧……

孟寒沖她滿意的微笑，嗯，臨危不亂，職業素質還不錯，當然，最讓她滿意的還是小樂的洗衣板身材，對于所有跟自己一樣的太平公主孟寒總是有種莫名好感。

“小寒，你覺得怎麽樣？”老總沒注意到倉皇離場的小姑娘，除了孟寒誰都沒注意小樂的帶子斷了，這屋裏的工作人員根本聽不懂這些玩意，上面折騰的熱鬧他們就在下面聊天，所謂面試也不過就是聽個熱鬧順便偷懶。

“你不是專業的麽，來點建議！”屋裏只剩下自己人了，老總問。

“你自己看着辦。我就是過來買東西的，你給我來張打折卡。”

老總周圍幾個商場主管聽見她說要買東西，渙散的精神瞬間聚攏了，好幾道目光帶點哀求的看着老總，孟夫人挑剔的性子不但夜市鬼見愁，商場也愁啊！

親妹妹是什麽德行老總是知道的，專業坑哥一百年。

“這個是我的卡，你拿去随便刷，但是小寒你說話注意點，你哥開個商場也不容易，你別太較真，容易把顧客吓跑了。”

“我不是較真，你可以叫我考究黨！”對一切嚴加考證，無論是生活還是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