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父女疏離

整座城市陷入漆黑，孤獨的人在尋找自己的定位，僞裝變成了一種防備，防備被人看穿了心碎

---游鴻明

第二天,我把媽媽打給我的錢一分不差的全給了爺爺,爺爺沒有推辭,接了過去。

可能過年的緣故,家裏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客人,看着那些人我心裏不由得一陣感嘆,似乎這個家,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的過個新年了。

中午時候,那些長輩在飯桌上喝的醉醺醺的,還是不忘到處談天說地。

吃了飯幫奶奶洗碗,陪爺爺奶奶兩個人出去逛街,給他們一人買了一套衣服,服務員笑着說道；“你這生女都大了這麽多啊,這麽孝順。”

爺爺沒說話,只是笑着點頭,拿過衣服試穿。

我清楚看見,爺爺有什麽眼淚在滴,我笑着說；“你們養我這麽大,應該孝順。”

回去後,爸爸突然也來了,還有些親戚也到齊了,看着挨着爸爸身邊只不過比我大三歲的一個藏族女人我卻要喊她阿姨,我覺得有些可笑,但還是打了招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點點頭,有點害怕和腼腆。

也是,一個什麽漢語都不會智商相當于八歲的孩子的女人,我又何必要去為難別人?跟着爸爸就已經夠受罪了。

飯桌上,三爸開着玩笑說；“舟舟都出來工作了,阿昆可以享福了吧。”

我沒說話,阿昆是我爸爸的名字,他們這麽稱呼的,爸爸有些不知所措,點點頭,看了一眼我,我給那個阿姨正在夾菜。

我看着爸爸有些失落,但是我又有什麽辦法?我也想讓他安心享福啊,可是他偏偏自己要找些事情來做,怨誰?

街上的房子爺爺好不容易幫他把放貸交起,現在這個阿姨又剛剛生了個小孩還需要奶粉錢以後的學費,他到好,錢還沒幾個又在成都雙流那裏買了一座房子,自己一點錢爺爺一點錢幫他存,我覺得看着爺爺就心酸,七十歲的年齡了,是該好好享福的日子了,哪有這麽折騰來的。

一邊的李嬸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舟舟,現在哪裏上班啊?”

我笑了笑,說；“成都一個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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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資如何?”

“一個月差不多剛剛3000吧。”

我說,對于現在這筆工資我也比較滿意,有時候還會加急診20夜班20來着。

“現在工作出來了,有沒有玩朋友啊?”

李嬸突然這麽問道,我有些尴尬籠統說道；“我才十九。”

一邊的小姨突然說道；“十九你讀書的話絕對不可以戀愛,不過現在工作了這是你的自由。”

我笑着點點頭,不再打算下去繼續這個話題,李嬸卻又突然說道；“你看我們家津津怎麽樣?也不差,又……”

“我吃好了。”

我沒等李嬸說完就打斷她的話,牽紅線都牽我這裏來了我有些生氣,我這一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來幹澀我的私生活。

一邊的表哥看着我,笑了笑,跟着我一起出去了。

“表哥?”

看着他出來,我疑惑的打招呼。

“有十年都沒回過這裏了,帶我轉轉吧。”

表哥笑着說道,我嗯了一聲,這種感覺,很親近又很陌生疏離,我嘆氣道；“我們好像沒有小時候那麽親近了。”

表哥挑了挑眉頭,往四周看看笑笑；“或許是大了,彼此也有心結了。”

“表哥都成熟不少了,還有心結沒打開嗎?”

我問,表哥突然看着我說道；“那舟舟你了?你也大了懂事不少了,為什麽我還看着你心裏有個疙瘩?”

我被表哥這麽一說,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笑着掩飾；“很冷了,回去吧。”

回家時候,正好李津父親幾個人打着牌,我和表哥向他們打了招呼就各忙各的,我沒看見劉意斯在家,當下就知道了這家夥絕對去網吧了。

第二天家裏人又要去老家祭祖,我自然也跟着去了,在看着雜也叢生的鄉村,爸爸突然說道；“舟舟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玩離家出走?”

我一愣,對爸爸口中這件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爸爸仍然繼續笑着說；“那時候你五六歲來着,挨打了,躲稻草人裏面一個晚上我們才找到。”

我嗯了一聲,任由他繼續回憶去,這些事情過去了,我沒必要再繼續懷戀。

回家時候,爸爸會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話,我都表現的淡淡的愛理不理的,不是不想理,是我真的找不到和他的共同語言。

回去哪天,我給爸爸塞了我這一個月裏的半個月工資出來,他拿着接過去,有些失神的看着。

我也不知道除了給他錢我還能和他做什麽,我和他就像有分割線那樣,難以親近起來。

由于春運高峰時期,正好李津要開車回去工作路過成都,我自然是搭了這順風車,雖然不願意但是也要為工作着想啊。

一路上我都看着窗子外面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麽,我覺得很累,在這樣一個家裏,特別累。

晚上時候,李津說要在他朋友家裏歇息會,我也不好意思催,畢竟搭這順風車就夠麻煩人家了。

李津的朋友的家在一個小存裏,我看着一對年輕的夫妻走了出來,打扮的很樸素但是很幹淨。

我看着那個女孩挺着個大肚子,笑着看自己的老公和李津有笑有說得,看着一邊的我,他狠狠摧了一下李津,說道；“你個好小子,談戀愛了都不跟我說。”

我知道他是誤會了?但是李津沒有解釋,而是和他拉扯進了屋裏。

李津看着那女的,說道；“嫂子懷孕多久了啊?”

“有四個月了吧。”

女子臉紅笑道,我看了看,說；“有去醫院檢查嗎?保險下。”

“正準備明天去了。”

女子笑道,樂呵呵看了看一旁的男子。

第二天天朦胧亮起來時候,李津就開車讓我一起走了,回到成都時候覺得有些麻煩他,就請他進屋坐了會倒了杯茶。

陽皓一些東西擺在客廳外面,沒有收拾,又加上住的是套房,李津看着陽皓的東西,自然而然就誤會了,笑道；“舟舟還說沒談戀愛了?都同居了吧?”

我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李津說他有事情就不耽誤了,就走了,看着他離開我一陣疑惑,想我和陽皓現在這樣算同居嗎?不過也只是合租而已啊。

第二天上班時候,就聽見走廊裏老遠傳來夏芙的聲音,喊道；“給這老太太找個會打針的來，我伺候不了。”

沒一會我就看着夏芙氣沖沖回來,問她怎麽會事,她說;“今天給一個老婆婆打了兩針，她血管本來不好也不和我說不要我打了，把醫生叫過來對醫生說要找個會打針的來，本來她直接和我說我都不會發脾氣，偷偷摸摸把醫生找來我就煩了，還跟告狀似得，醫生這麽有本事叫醫生來打呀。”

夏芙越說越覺得憋氣,這時候安醫生來了,看着夏芙想說笑兩句,夏芙直接沒好脾氣的回他；“既然都把你叫過去了你怎麽不去打一針呀。”

安醫生莫名被夏芙這麽一說,很委屈道；“我又沒怎麽樣,你發這麽大脾氣幹嘛。”

一邊的護士長回來,聽着夏芙抱怨,笑着搖搖頭說；“告狀就告呗，又沒打錯藥，告了又怎麽樣。”

“我覺得是社會完全誤解我們護士這行了，在醫院雖然我是給病人要做很多事，但不是家屬用來使喚的，所以才會有說我們護士跟保姆差不多，導致現在和病患的關系越來越差，他們就自然而然的習慣我們是服務他們的，唉。”

夏芙想是想通了一般的感嘆道,我又能怎麽說了,只有在一邊沉默着。

下班時候寧于傑打來電話問我回來沒有,我說我回來了上班正下班了,他讓我等他來接我,我想說不要他已經把電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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