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餘眉氣憤的搬花盆,但想了想又放下來,搬哪去?沒地方放,這個花盆倒是其次,主要是她怕裏面的花受不住冷,得盡快找個暖和的地方,蹲在那裏想了想,還是先下樓問問有沒有鎖匠。
這時候都下班了,哪有人,只得去打110,然後要到一個開鎖公司號碼,打通後,對方開口就問開門後能否出示房産證。
這是租來的房子,她哪有房産證啊,開鎖公司的人說沒證也行,但得把房産證上登記的人找來或者找物業證明,餘眉更暈了,她找到物業,因為才搬過來,是生面孔,未必會給她證明。
那就只能找葉英的姑姑,因為她手裏有房産證可以證明,餘眉其實很不想麻煩別人,都這個時間了,天氣又冷,還要人家大老遠從溫暖的房間出來為她奔波這事。
可是真的沒辦法,想來想去,只得往學校走,她雖然有葉英姑姑的電話,但沒帶在身上,號碼根本不可能背下來,只能找葉英幫忙。
但現在七點多了,學校已經關門,隔着栅欄好不容易叫到個勉強認識的鄰班同學,讓她幫忙去宿舍叫下葉英,然後她就在夜晚的冷風中,走來走去,凍得直哆嗦,等了快半個點,那同學才下來,說葉英放學後就拿假條回家了。
噢,我的天。
餘眉忍不住扶額,她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老天要這麽整她!
此時都快八點了,她又冷又餓,實在是沒辦法,今晚只能先找個旅館住一晚,等明天再找人換鎖,至于明天的課,只能去別的班借書了。
這麽一打算,也算是心情穩定下來,總之,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吧,她走到離得近的賣煎餅果子的攤位,等了一會兒,拿到熱氣騰騰的果子時,直接邊走邊吃,可是吃了幾口,立即覺得不對勁兒,煎餅果子裏有一根香腸,怎麽吃怎麽不對味兒,她拿回去問。
那家的女人也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出來就沖餘眉大聲道:“哪壞了?啊?你問問這裏幾個吃煎餅果子的,這腸哪壞了?我晚上賣了幾十份了,沒一個人說壞的,就你說壞了,找岔是不是,看你年紀輕輕的,跑到這兒來訛人,想吃了東西還退錢?我告訴你,沒門!”
餘眉也來氣了,頭頂都冒煙了,感覺一天的窩囊不順一時間都爆發了一樣,她把餅往桌上一摔:“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訛人?才兩塊錢的東西,我至于訛你嗎?大冬天的,天這麽冷,我嫌的吃撐了為了兩塊錢過來找打架啊,你自己看看,就吃了兩口,拿回來能訛你什麽?你不要太欺負人了,你的腸你連吃都沒吃,你怎麽知道她壞沒壞啊?又酸又腥,要不你自己吃?你自己吃吃看,你要能把它全吃了,我倒給你錢……”
屋裏那男的出來,把煎餅果攤開,拿起腸咬了一口,接着又咬了一口,接着把裏面的腸全吃了,餘眉越說越小聲,最後不吱聲,灰溜溜的走了,那女人還在後面罵。
真是倒了黴了,今天招了什麽邪了,明明腸吃起來又酸又腥,吃着就想反胃,像死豬肉似的,難道自己餓得嘴巴都吃不出味兒了?
她前腳走,後面那男的不出半小時,就開始拉稀,一個勁的跑廁所,拉得人都成了面條,攤也顧不上了,那女人還一個勁的低聲罵道:“我就說不能貪便宜,你非不聽,說什麽都一樣,能一樣嗎?那是過期腸!你還敢吃,拉死你!還好我全賣出去了,那小姑娘拿的是最後一根……”罵完也有點奇怪:“那小姑娘是怎麽吃出來的?”
今天的倒黴事太多了,也不差這一件,還是趕緊找個旅店住下吧,她真的又冷又累,只想找個地方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于是邊走邊到處找,手也随即往羽絨服裏兜裏摸,這一摸不要緊,整個人都停住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Advertisement
天吶,千萬不要這樣,她立即把羽絨服拉鏈拉開,也不顧不上冷,裏裏外外的摸,她的錢包呢?錢包呢?裏面還有一百多塊呢。
難道在花展的時候丢了?不對啊,鑰匙一直在她手腕上,她簡直要抱頭想,想得頭都疼了,才想起來早上換衣服,留在另一個口袋裏。
我的天,天要亡我啊,有史以來最衰的一天。
她立即翻遍整個口袋,只掏出衣兜原來的有的二十塊錢,但這二十塊打車花了八塊,電話用去一塊八,煎餅果了花了兩塊,還剩……八塊二……
餘眉手裏扣着可憐的兩毛鋼镚,看着幾張毛票,心都要滴血了,這是怎麽樣的運氣才能混到這個地步,她連銀行卡都沒拿,想回頭找個同學借點錢,但是八點多了,天這麽冷,學校操場連個鬼影都沒有。
餘眉捂着臉蹲在地上想哭,旅店一宿最少也要十五塊錢,現在只有八塊,想來想去跑到樓下的商店,以前買過兩次面包,也不知道還認不認識她,“老板,能借我十塊嗎?明天還……”
那老板正要關門,是個男的,見是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馬上說,“行,你跟我進店來拿……”
“不用,我在外面等着,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的。”
“幹嘛等着啊,外面那麽冷,進來吧,這邊還有牛奶,面包,送你吃……”
餘眉聽完扭頭就跑,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她開始漫無目标的四處走着,一時間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和裏握着一把毛票和一串鑰匙到處走,越走越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跟那個誰對着幹了,為了點不值錢的自尊,自己就要睡大馬路了。
她真是不止一次領悟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現在尤為深刻。
但更深刻的是,遠親不如近鄰,也不知道怎麽一時頭腦發熱,把關系搞得那麽僵……她也不想惡言相向,現在想回頭求人都不能了。
自作自受啊……
想到她最後說的狠話,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蹲在地上開始捂臉,這個時候她還能求誰?還能找誰幫忙?
晚上的風越來越冷,冬日的夜越來越深。
也不知誰家的音響放的聲音那麽大,像是要配合着她此時苦逼兮兮的凄涼處境似的。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垠的曠野中。凄厲的北風吹過……”
地上被風卷起幾片落葉。
餘眉只得掉頭往回走,想着能不能再試試,也許這次門就打開了呢,磨蹭着輕手輕腳的又回了樓道,看到牆角那盆快凍壞的花,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什麽辦法啊,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只能保佑這次能打開門。
于是她小心的把鑰匙插,進去,然後扭,然後再扭,還是扭不開。
該死的,缺德了啊,往別人家鎖眼裏塞紙,要真是表妹幹的,饒不了她……
她一邊暗咒一邊試一次又一次,試到後面她恨不得找個鐵絲把裏面的東西給勾出來,實際上她還真有別針,想起來立即給掰直了,然後蹲在鎖眼的地方,用針勾着。
可是畢竟之前用力太狠,就算是有紙在鎖眼裏也都壓扁定型了,輕易都勾不出來,而且她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東西在哪兒,于是就在那正彎着腰在亂捅一氣時。
後面突然走下來人。
盡管她很着急,但知道的是鎖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撬人家鎖偷東西呢,她急忙站起身,面朝門等着人過去,結果那人一下來看到她就道:“哎呀,是樓下的小姑娘吧?”
“啊?”餘眉急忙撫了撫被風吹成瘋婆子的頭發,露出了臉,看向來人,五十來歲的嬸子,手裏還提着東西。
“你是不是姓餘?”
“是,是啊……”餘眉有點做賊心虛的點頭,這時間,這舉動,誰見了都懷疑,不過對方叫得出名字。
“我是樓上的,姓劉,你叫我劉嬸……”
“啊,劉嬸。”聽着姓劉,不姓譚,餘眉松了口氣,看了看她手上拎着的:“劉嬸你這是?”
“哦哦,我要下去送垃圾。”她提了提袋子,一只小黑塑料袋,裏面裝着紙似的,輕飄飄的,這點東西也值得晚上八點多下去倒麽?餘眉疑惑了下,不過很快她就小心問自己所在意的:“劉嬸怎麽知道我姓餘啊?”
“我是聽樓上沈老太說的,她說啊,樓下來了個小姑娘,姓餘,不僅長得俊做的豬腳還特別好吃,這幾天就跟我念叨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餘眉低頭尋思,是不是天無絕人之路,如果跟嬸子借十塊錢,不知道能不能借。
“怎麽鎖壞了啊?剛才看你在這……”劉嬸似乎也不急着走,還好心的問了問。
“嗯,不知怎麽鑰匙打不開……”一提借錢,餘眉就有點局促,她天生臉皮薄,活多久都不擅長跟陌生人開口借錢這種事,可是不借,晚上在哪兒睡,總不能在樓道裏,她咬咬牙。
“這鎖是壞了吧?這都幾點了,打不開你一個小姑娘可怎麽辦好啊,哎呀……”
她這麽一說,餘眉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劉嬸看了她一眼,嘆了口報,“聽說你還是在這裏租房子住?家離得也遠,要不這樣吧,你今天就先到我家去睡,反正家裏房間多的是,明天再找物業給開門。”
這對快走投無路的餘眉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了,餘眉可再不敢拒絕別人的好意,在她發誓以後出門前兜裏一定要揣足三百塊錢,有錢立即買手機,多存幾個朋友號,再也不想這種事發生了。
她感動的紅了眼眶:“劉嬸。”她吸了下紅通通的鼻子,“這怎麽好意思啊……”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鄰居,還沒吃飯吧?我剛炖了點枸杞羊湯,可香了呢,女人喝了又驅寒又暖宮,可好了,來,跟我到樓上……”
對于現在又冷又餓的餘眉來說,聽着話簡直像是從地獄掉進天堂裏了,都有點不真實了,不過看到劉嬸手裏還提着的垃圾袋,不由提醒:“這個垃圾,不是要到樓下……”餘眉指了指垃圾桶。
“哎呀,這點垃圾不用倒了,明天連早上的一起倒……”說完就拉着餘眉的手親熱的往樓上走。
餘眉……
不過到了樓上後,劉嬸伸手拉開門時,她有點反應不過來,急忙拉住她道:“不對啊不對啊劉嬸,這家……”這一層一共三家,左右中,她拉的是左面的門,可是左面的不是……
這不對啊!“這不是沈奶奶家嗎?”
“是啊。”劉嬸笑呵呵的用力拉着她,她越拉餘眉越縮,最後是連拉帶拖:“我現在在沈老太當幫傭,就是住在這裏了,要說,沈奶奶可想你了,這幾天老念叨,快進來快進來……”
“哦不不,劉嬸不進了。”餘眉大急的拖着劉嬸,焦急的小聲商量:“劉嬸,我不進去了,你能不能借我十塊錢,十塊就好,我明天就還你……”
她話還沒說話,劉嬸就已經把門拉開了,聲音老大的道:“沈老太,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餘眉當時就眼前一黑,恨不得有人給她一錘子,她是寧願躺馬路也不願意進這一家啊……
帶着漆光打磨圓滑有弧度的實木餐桌上,劉嬸正端過來一只砂鍋,正熱騰騰的冒着氣,屋裏是地熱,從腳到頭的暖和,沈老太笑得臉都開了花,直催着劉嬸:“快點妥碗羊湯給孩子去去寒,看把孩子凍的,打不開門就直接上樓來,還能沒你住的地方,傻乎乎在下面幹凍,這多冷的天啊,女孩子身體再好也凍壞喽,快喝湯,都溫一個時辰了……”
餘眉進來也有十分鐘,左右沒看到那個之前怒目相向的人,總算是心跳正常起來,聽着話忙放下手道:“我也不好意思打擾沈奶奶,本來是想去旅店住一晚,結果忘帶錢了……”
沈奶奶聽着直哎喲,劉嬸拿了碗過來給她舀了一碗,聽着話也不由可憐道:“這孩子找不着地兒,就自己在那站着,凍兩個小時了,可憐人啊,要我閨女,我可得心疼死。”
沈奶奶急忙道:“快喝,這湯就給你溫着呢,受了寒氣別烙下病,快喝點去去寒……”
她好久沒感受到別人這麽溫暖關心的話了,只覺得眼圈有點發紅,忙伸手接過劉嬸端過來的湯,低下頭掩飾情緒:“謝謝劉嬸。”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口到嘴裏。
溫度正好,也不燙也不涼,而且,酸溜溜還有點辣,特別好喝,不是那種摻假的羊湯,是純羊肉骨炖的,碗底全是肉,湯上面還飄着蔥花和少少的辣椒油,枸杞仁。
餘眉好不容易穩住情緒,妥了勺湯到嘴邊,打算先吃點湯填飽空落落的胃再想其它。
就聽到那邊有個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着深色敞領毛衫配着柔軟的灰色寬松柔軟休閑褲,光着腳走出來的颀長身影。
他手裏正拿着毛巾,邊擦着濕濕的頭發邊朝這邊緩步走過來。
一擡眼,目光似無意掃過來,就見一個頭發披着的女孩,坐在餐桌前,臉瘦得像巴掌大,眼角有點發紅似乎想哭的模樣,手裏還拿着勺子硬往嘴裏送,在見到他時,頓時嗆着般,低着頭猛咳,一副恨不得立即消失的模樣……
譚慕銘頓了下,腳跟一轉,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