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真愛·無敵【大結局】 (1)
她明明不想走進主卧的,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房間裏還是她走時的樣子,連床頭的擺設都沒有變,不對,她記得走的時候把床櫃上自己的照片拿走了,怎麽這會兒反倒多了好幾張,而其中,還有一張她和他的合照。
她拿起合照,纖細手指不知不覺撫上照片上兩人的燦爛面龐,背景是閃着璀璨燈光的摩天輪,眼中的淚竟怎麽都控制不住,刷地流了下來。
昨天他把她送到樓下就默默離開了,連句再見都沒有說,淩晨一點多,他發了條短信到她手機裏:岳岳想你了,明天我不在家,你來陪陪他吧。
她緊緊握着手機,明明困得要死,竟再也睡不着了。
眼角餘光瞥到門口探着小腦袋偷偷看她的岳岳,她急忙放下照片,側過身子擦了擦眼淚。
岳岳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抱住她的腿,小聲問:“阿姨哭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卻笑着說:“沒有,阿姨沒哭,阿姨眼睛不舒服而已。”
岳岳看了看床櫃上她剛剛放下的照片,擡頭怯怯地看着她問:“阿姨,你也很想爹哋的對不對?”
她緊緊咬着唇,拼命抑着眼中的淚,實在說不出一句話來。
岳岳嫩嫩的小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襟,她會意地蹲下|身子看他,他擡起小手笨拙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痕:“那阿姨搬過來跟我和爹哋一起住好不好?”
她一下子愣住了,怔怔問:“是爹哋讓你這樣說的?”
岳岳搖了搖小腦袋:“爹哋從來沒有說過,我知道爹哋不喜歡媽咪,爹哋從來沒有對媽咪笑過,媽咪也很怕爹哋,不敢跟爹哋說話。爹哋只有看到阿姨的時候才會笑,而且阿姨不怕爹哋,有阿姨在身邊,我就覺得爹哋不可怕了。”
她心疼地抱緊他:“爹哋真的那麽可怕嗎?”
他歪着小腦袋想了想,忽然咧嘴一笑:“也不是,我昨晚偷偷醒來,真的發現爹哋在床邊守着我,阿姨,爹哋真的很愛我對不對?”
她含着眼淚點頭:“爹哋很愛你,真的很愛你,你生病了,爹哋整夜不睡守着你,岳岳,爹哋真的很愛你。”
他開心地眨了眨大眼睛,又一副失落的樣子,抱緊她的脖子:“爹哋愛我,我好開心,可是爹哋不開心,阿姨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了。”他趴在她肩頭,小聲問:“阿姨,不要再不理爹哋了好不好?搬過來陪我和爹哋好不好?那樣,我們就都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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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噼裏啪啦掉落下來,緊緊抱住他:“岳岳,岳岳,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真的希望阿姨來陪你和爹哋嗎?”
岳岳一邊狠狠點頭,一邊擡起小手給她擦眼淚:“阿姨像媽咪一樣對我好,我喜歡阿姨,阿姨不哭,哭腫了眼睛就不美了。”
她緊緊抱着他,明明哭着,唇角卻勾起一抹明媚的笑,人生在世區區幾十年,為什麽一定要折磨自己和最愛的人呢?為什麽一定要違背自己的真心呢?小小的孩子都懂得退讓和寬容,她難道還不如一個三歲的孩子嗎?
她抱緊岳岳,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阿姨好開心。”
岳岳興奮地瞪大眼睛:“阿姨同意了是嗎?”
她含淚笑着點了點頭。
岳岳抱住她的脖子也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就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起來:“太好了,我以後每天都可以看到爹哋和阿姨笑了,我好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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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們去哪裏啊?”
“我們去買菜,爹哋最喜歡吃阿姨做的菜了,我們給爹哋一個驚喜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爹哋一定會好開心的。”
“那岳岳開不開心呢?”
“岳岳開心,好開心的!阿姨,哪天我們和爹哋一起去兒童樂園好嗎?”
“好啊,以後讓爹哋抱着岳岳,岳岳好重啊,阿姨都要抱不動了。”
暖洋洋的空氣裏響起岳岳銀鈴般的天真笑聲,她緊緊抱着他,覺得這個孩子真是上天賜給她的最美好的精靈,美好得讓她有種罪惡感,想必他的母親已經對他思念成疾了。
可是,人生有許多抉擇是別無選擇的,想要得到一些東西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讓她自私一回吧,老天剝奪了她生兒育女的權利,卻賜給了她一個這麽可愛懂事的岳岳,也算彌補了她此生的遺憾,她會好好照顧他,替他的母親好好照顧他。
唇角含着笑,剛剛拐過一個街角,忽然竄出一人拿着毛巾類物品捂住她的口鼻,只幾秒鐘,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個木頭搭建的房子裏,房頂的木頭破爛腐朽,四周一片狼藉蕭條,到處都是髒兮兮的稻草玉米葉,顯然廢棄許久了,應該是個廢棄糧倉。焦急地去找岳岳,卻發現岳岳正安安靜靜躺在她身邊睡覺,想必是被人灌了藥。
她用了極短的時間對事情做了分析,他們被綁架了,那麽,一定是沖着雲天澤去的。她路過的那個街角是攝像頭的死角,劫匪是早有預謀的。
掃了眼四周,她的背包,岳岳身上的追蹤器全被收走了,應該早被丢掉了。透過破陋的糧倉縫隙可以看到四周的山巒,還有不遠處倒塌了一半的房屋,荒涼而蕭索,她推斷他們正處在大山深處的廢棄村莊裏,已經距離市區極為遙遠了。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破舊的倉門被一腳踢開,走進兩個男子,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常年混跡市井的混混,可是,又不像似普通的混混,更像似一種亡命之徒。
其中一個似乎右腿有問題,瘸得很厲害,一拐一拐地走向她,伸手捏緊她下颚,左右打量了一下,唇角勾起色眯眯的笑:“不愧是雲天澤的女人,姿色不錯,怪不得把雲天澤迷得神魂颠倒的,弄得我也想嘗嘗她的滋味了。”
以口音推斷,他是香港人,以話中之意推斷,他們是雲天澤的仇人。
而她的心已經徹底提到了嗓子眼兒,後背的衣襟都要被冷汗浸透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說說而已,他眼中的痛恨和欲|望像熊熊烈火一樣燃燒,他是真的想毀了她的。
另外一個人的臉色極冷,陰郁又陰森:“老二,幾天沒碰女人就這樣了,先拿到錢再說。”
老二惺惺地松了手,瞥了那人一眼:“我真懷疑老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有男人對女人不敢興趣的嗎?我還以為你是GAY,可是你對男人也不敢興趣,你……”
剩下的話被老大陰冷的一眼噎回去了,老大咒罵一句:“老子只對錢感興趣!”
老大踢了踢身旁的雜草堆,左手拿着手機攤在她面前,右手掏出手|槍抵住她額頭:“給雲天澤打電話。”
手|槍冷硬的觸感觸在她額頭上,她的身子像被瞬間丢入了冰窟窿,狠狠打了一個寒戰,原來被手|槍指着頭是這樣的感覺,她強行讓自己鎮定,淡淡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岳岳:“你們把孩子怎麽了?”
老大有些不耐煩:“吃了點兒安眠藥而已,快說號碼,我沒那麽多耐心!”
她心中咒罵這些王八蛋,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可以吃安眠藥,斂了心神報出一個號碼,他迅速撥了出去,可是打了兩遍那邊始終無人接聽,老大像似陡然升起怒氣,揚手給了她一巴掌:“耍老子是不是?”
她只覺得那一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臉上火辣辣的疼,咽下口中的腥鹹:“陌生號他不願意接,再打一遍。”
老大強行壓着怒氣又撥了出去,響了五聲,那邊終于接起電話,低沉的嗓音:“哪位?”
聽到他聲音的一瞬,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想哭的沖動,可是她不能哭,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拼命壓着喉間的哽咽喚了聲:“阿澤……”
那邊像似沉默了一瞬,猛地反應過來似的:“雯雯?怎麽用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發生什麽了?”
老大随後接過電話:“雲天澤,你的女人和兒子現在都在我們兄弟手裏,你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吧?”
那邊又沉默了一瞬,聽得出他的聲音是極力克制的冷靜:“金大金二,是你們?你們想怎樣?不要傷害他們。”
金大讪笑:“雲天澤,你是聰明人,我給你五個小時,給我們兄弟準備五千萬,保持手機暢通,不許報警,一會兒我會用別的電話聯系你,你自己親自把錢送來。”
那邊的聲音有些焦灼:“五千萬沒問題,可是時間太短了,提這麽多現金需要提前和銀行預約,何況,突然提出這麽多現金,很容易驚動警方。”
金二随後接過電話:“雲天澤,那些我們就不管了,你小心照辦就是了。還記得嗎?我當年差點被你打死,命保住了,右腿卻徹底廢了,我要你親自跪在我面前跟我磕頭認錯,當然,你還是抓緊時間比較好,你知道二爺的個性,這麽一個大美女落在我的手裏,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克制多久。”
那邊的聲音更焦灼了:“好好好,我什麽都答應你們,不要碰她,我會盡快準備好,讓我跟她說句話好嗎?”
金大拿過手機,手裏的槍狠狠頂了頂她額頭:“小心說話,否則一槍崩了你!”
他抑着發顫的聲音:“你和岳岳還好嗎?”
她忍着眼中淚水:“我們很好。”
他的語氣帶着哄她睡覺般的寵溺:“雯雯,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們。”
她眼中的淚滾滾滑落下來,抑着喉間的哽咽:“阿澤,我相信你,就像第一次在那個地方遇到你,我就相信你。”
他的聲音依舊寵溺:“雯雯,我知道你一直相信我。”
金大一把搶過電話,吼了句:“別他|媽在這裏惡心人了,馬上準備錢去,否則就給他們收屍吧。”啪地挂斷了電話,陰冷冷地看她一眼:“給我老實呆着,敢出一點聲音,我就一槍崩了你!”說完,扯着眼珠子都差點兒掉她身上的金二走了。
她透過上了鎖的破木門縫隙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慢慢止住眼淚,她知道雲天澤聽出她的意思了,她說她第一次在那個地方遇到他就相信他,那句話明顯是有問題的,如果那時相信他,她就不會掉下山,磕破頭縫了六針了。她的意思是她現在在一個同八年前他們相遇的地方很像的地方,也就是山裏的廢棄村莊,而本市最近的山區在北面,其他的山區都距離市區十萬八千裏,一天的行程也到不了。
雖然,北面的山區面積很大,可總算是一點線索,警方一定有能力找到他們。她知道雲天澤一定會報警,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金大金二兩兄弟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活着出去,否則就不會暴露身份了。那兩個兄弟是殺人狂魔,她可以感覺到他們身上的凜冽殺氣,那是從骨子裏泛出來的,很吓人。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太陽漸漸西斜,山裏的光線很快暗了下去。
她推斷,已經過了四個多小時了,被綁死的手腳已經徹底麻木了,什麽是煎熬,這才是真正的煎熬,一分一秒都像在油鍋裏度過。她低頭看着岳岳,那熟睡的小臉可愛又溫馨,他還這麽小,還沒有享受生活的美好,怎麽可以就這麽死掉呢?眼淚控制不住地噼裏啪啦掉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感應,熟睡的岳岳竟然顫了顫睫毛睜開了眼睛,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又握着小拳頭狠狠揉了揉眼睛,猛地爬了起來撲到她身上:“阿姨,為什麽阿姨被綁了起來?”
她眼淚滾落得愈發兇了,卻說不出話來。
岳岳看到她臉上紅腫的痕跡,那五個手指印清清楚楚印在上面,他擡起粉嫩的小手輕輕觸上去,大大的眼睛裏瞬間湧出淚滴:“阿姨,誰打阿姨了,很疼是嗎?”
她流着眼淚狠狠搖頭:“不疼了,阿姨不疼了。”
岳岳像似想幫她解開繩索,可是那小小的孩子怎麽會,笨手笨腳地拽着她身上的繩子,小小的手卻連握都握不住繩索,急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阿姨,岳岳沒用,岳岳要快些長大,長大了就可以保護阿姨,再不讓人打阿姨,再不讓人把阿姨綁起來。”
她想抱着他哄他,卻無能為力,拼命扼住淚水笑出來:“岳岳乖,岳岳不哭,爹哋很快就來救我們了,爹哋很快就來了。”
岳岳竟真的乖乖的不哭了,伸手抱住她的脖子:“阿姨,岳岳不怕,岳岳聽話,岳岳不哭了,阿姨也不哭。”
她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對他說:“岳岳,一會兒躲在角落裏,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看,不要聽,也不要鬧,這一切都只是一個游戲,以後一定要把這些都忘了,答應阿姨好不好?”
岳岳眨巴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似乎是她的表情太認真了,他也極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透過門縫看到金二一個人一瘸一拐地回來了,她知道,她的噩夢到底還是來了,她逃不掉的。
金二打開門鎖,推門走了進來看着她不還好意地笑,那雙上下打量她的眼睛都像似能脫衣服,她看了一眼岳岳,岳岳聽話地慢慢松開她躲在角落裏,竟真的閉上了眼睛,伸出小手捂住了耳朵。
她轉開視線望向金二,極力扼住心頭的惡心厭惡,嬌柔地笑笑:“二爺,只要能保住我的命,你想怎樣都行,做誰的女人不是做,只看誰的技術好了。”
金二挑眉笑了笑,一瘸一拐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手指慢慢向下滑:“雲天澤的女人果真不一般,真是識時務。”
她唇角的笑一點一點變得魅惑,斜眯着春意盎然的眼眸看他:“二爺,想試試我的技術嗎?”
他眼中的火光越來越盛,慢慢俯身靠近她耳邊,輕咬她耳垂:“想,當然想了。”
她語氣含着一絲嬌嗔:“那二爺松開我不行嘛,這個地方我也跑不掉,人家的手都麻了,怎麽伺候二爺嘛!”
他的喘息越來越重,急不可耐地去解她的繩索,嘴巴還在她脖子上占着便宜,含含糊糊地呢喃:“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今天老子要好好享受你。”
可能總是解不開他自己都惱了,索性摸出匕首刷刷砍斷了她的繩子,她急忙握拳狠狠砸着地面讓手快些恢複知覺,他已經急不可捺地把她按在地上,在她臉上啃咬起來。
雙手稍微恢複知覺,她就開始慌亂地去撕他的衣服,他沿着她的脖頸一路啃向胸口,嘴裏還含糊低笑:“沒想到你比我還急,這個小賤|人。”
她扯掉他的襯衫以後就開始撕扯他的腰帶,他被她撩|撥得更加欲|火焚身了,發瘋似的在她身上胡亂摸着,然後一把撕開她的牛仔褲,就在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間向下滑的時候,只聽碰的一聲槍響,他悶哼一聲,睜大了雙眼頓住了手上的動作,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她。
她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眼中湧出難以形容的驚懼,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能一只手扣動扳機,炙熱的鮮血流向腰間,她下意識驚醒似的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看到他腰間汩汩冒出鮮血來,她不知道那一槍會不會讓他死,只見他又掙紮地站了起來,她咬緊牙關,對準那條支撐他站起來的左腿砰的又是一槍,他便徹底倒下爬不起來了,只是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我真是小瞧了雲天澤的女人!”
她看着他那樣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的憤恨神情,突然之間竟不害怕了,殺了他最壞不過防衛過當,總比被他毀了強,何況,她很清楚,他一個人回來就是來解決他們的。
她急忙胡亂整理了一下衣服,踢開地上的匕首,慌慌張張去看岳岳,岳岳小小的身子卷縮在角落裏,依舊緊緊閉着眼睛,死死捂着耳朵,只是小小的身子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她緊緊抱住他的時候才發現他蒼白的小臉全是淚,她顫抖地親着他臉上的淚柔柔安慰:“岳岳沒事了,沒事了,不怕。”
暮色漸漸襲來,她抱着岳岳小心翼翼走在山間,金二的身上沒有手機,見金二久久不回,金大一定知道事情有變,她不确信金大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雲天澤現在很危險,如果他出了什麽事,不,他不能出事,絕對不能出事。
這裏的地形并不複雜,山間小路有明顯的坡度,只要沿着坡度向下走,一定能走出大山。
可是,老天似乎總是在給她希望以後再讓她絕望,很快,她就隐隐約約聽到身後的林間傳來異樣的響動。
她知道,那不可能是警察或者雲天澤,他們找人不會這麽小心翼翼,那麽一定是金大,金大一定發現金二被她重傷了,甚至是被她殺了,所以來找她報仇。
果不其然,昏暗的暮色裏,穿過紛繁的樹枝,她看到了那個恐怖的身影,真的是金大,他竟然能找到這裏。忽地腦中光芒一閃,她的身上有金二留下的大片鮮血,她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他早晚會找到她的。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岳岳,岳岳也瞪大了雙眼看她,像似也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輕松,柔柔笑了笑,附在他耳邊小聲說:“岳岳,阿姨把你藏在這片草叢裏,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動不要出聲,等看到爹哋或者警察叔叔再出聲,知道嗎?”
岳岳聽話地點了點頭,她忍着眼中的淚水讓自己笑得更好看一些,輕輕親了他一下:“岳岳,記住,阿姨愛你。”
她小心翼翼把岳岳放到草叢裏,又輕輕拉過一些枝繁葉茂的樹枝擋在前面,然後握着手|槍蹑手蹑腳走向遠處,藏在另一片草叢後觀望。
如果被金大發現,他們必死無疑,可是,他們根本躲不掉,金大如今如此小心,只是因為她的手裏有槍,可是她手裏的槍比起他手裏的槍,那真是沒有可比性。她能傷金二是因為距離很近,對付遠處的金大,她是根本不可能打中他的,他卻可以打中她。
她擡頭看了一眼蔚藍天空,金大如今寧願來追她,也沒有去取錢,多數他已經發現雲天澤報警了,他現在是絕境中的困獸,抱着必死之心要帶着他們同歸于盡。
她唇角勾起一抹慘烈的笑,阿澤,我不後悔,縱然今天死在這裏,我還是不後悔,因為,我愛你。
眼見金大的腳步越來越接近岳岳躲藏的地點,她咬緊牙關,擡起手腕,對準金大的方向連連扣動扳機,一陣一陣的槍聲回蕩在山林間,她不斷乞求老天,讓尋來的警察快聽到,快快趕來,她争取不了多少時間了。
為了防止流彈傷了草叢裏的岳岳,她小心翼翼地挪動着方位,可能是她的攻擊太猛,金大竟只回了三槍,就躲在樹後,他在等她子彈用盡,她便借着這個時機一點一點騰挪過去,在手|槍裏最後一發子彈用盡的時候,在躲在樹後的金大唇角噙着冷笑沖他擡起手|槍的時候,她猛撲過去,借着這股大力抱住金大迅速翻滾下山坡,在那一剎那,她聽到岳岳撕心裂肺地沖着她滾落的方向喊了聲:“媽咪——”
她閉上眼睛,眼淚滾滾而落,她想,值了!
可是,這并不是她最後的記憶,她最後的記憶是她半昏迷之際,看到不遠處鮮血淋漓的金大爬了起來沖她擡起手|槍,然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過來,兩聲槍響過後,兩個人同時倒在她眼前,她的意識,徹底變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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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陽光透過窗子暖融融照進病房,她手裏拿着毛巾輕柔地擦過他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梁,涼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的面龐,她臉上始終帶着柔柔的淺笑,像似跟他話家常一樣:“阿澤,都兩個月了,你怎麽還不醒啊,那兩個混蛋都醒了,咱們不能讓那兩個混蛋看笑話是不是?快點醒來好不好?”
托起他雪白的手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拭:“岳岳都叫我媽咪叫了這麽久了,你不想醒來聽聽嗎?岳岳一直等着我們一家人去兒童樂園,等着爹哋抱,不要讓我們的兒子等太久好不好?”
他始終不理,她佯裝生氣,嗔怒:“如果你再不醒,我就帶着岳岳改嫁,我就和兒子再不理你了。”
眼中的水氣被她逼回去,像似怕他聽到會生氣似的,急忙俯下身子抱住他,臉頰貼在他額頭上,柔聲認錯:“阿澤,我逗你的,我不會改嫁,我只會嫁給你,只想嫁給你,你快醒來娶我好不好?我要嫁給你。”
纖長手指拂過他脖子上的沉香木吊墜,坐在床邊握在手中輕輕摩挲,那是由世界上最名貴的沉香木雕成的心形木牌,她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戴着,他不說,她也不問。
以木牌表面的磨損程度來看至少也要四五年了,記得有一次他感冒發燒,她給他擦拭身體的時候嫌礙事把它取了下來,早上醒來,他發瘋似的到處找,還險些跟她發脾氣,她在抽屜的角落裏翻出來給他,轉身出了房間,剛剛走出房間就被他一把抱住,他什麽都沒說,只是輕輕嘆了聲氣。
她緊緊握住木牌,終于有勇氣問出口,他卻聽不到:“阿澤,木牌到底意味着什麽呀,你為什麽那麽在意?”
話音剛落,手裏的木牌竟奇跡般啪地響了一聲,她不可思議地張開五指,驚奇地發現木牌竟像折疊鏡子一樣打開了,而裏面,像似鑲了一張照片。
她怔怔拿到眼前,心像被瞬間刨開,各種各樣的調味料雜亂無章地丢了進去。
照片中的少女側對着鏡頭,微眯着雙眼望着藍天,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的淺色T恤上,裝點出斑斑點點的琉璃色彩,齊肩的短發被夏風揚起,露出清甜秀美的側顏。
那竟然是八年前那個山坳裏在樹下乘涼的她,她還記得當時不經意回頭,看到他盯着手機癡癡的笑,她當時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如今終于明白,他在看她的照片,他竟然偷偷拍下了她的照片。
而木牌的另一面刻着兩個英文單詞:MY LOVE。
她眼中的淚瞬間像珠子一樣掉落下來,有人推門而進,她淚如雨下地擡頭,望着走進病房的父母,泣不成聲地說:“他默默愛了我八年……我竟然到現在才知道……”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他蒼白消瘦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愛已壟斷
“我不要爹哋給洗澡,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你已經是大孩子了,怎麽可以還讓媽咪給洗澡,以後只能爹哋給洗澡,啊……雲岳岳,你給我老實點兒……
“不嘛,不嘛,我要媽咪,我就要媽咪……”
“雲岳岳,你現在越來越不怕爹哋了是不是?”
“哇——媽咪——爹哋欺負岳岳……”
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她實在是忍不住了,雲天澤不知道抽什麽風打死不讓她給岳岳洗澡,到底把岳岳氣哭了吧。她把手裏的遙控器狠狠丢在沙發上,沖進浴室把雲天澤推了出去:“兒子都被你氣壞了,哭成這樣你也忍心,出去,出去,我來給兒子洗澡。”
雲天澤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剛被推出去又轉了回來倚在浴室門口憤憤地看她,她沒心情管他,急忙去給岳岳洗澡,浴缸裏打滾哭的岳岳頓時咧嘴笑了起來,長長的睫毛上挂滿了水珠,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洗澡水,反正可愛得不得了。
她愈發憐愛,捧住他嫩嫩的小臉蛋兒狠狠親了一口,岳岳也很開心地摟住她的脖子親了她一口,然後母子倆就歡快地打起水仗來。
眼角餘光偶爾瞥向門口,發現雲天澤的臉色似乎越來越臭了,她回頭想想,是不是她和兒子太漠視他了,讓他心裏不舒服了,正準備把他也拉過來一家人打水仗,再轉頭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她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繼續跟岳岳玩鬧起來。
哄睡了岳岳回到卧室的時候,雲天澤已經把自己埋在被子裏了,似乎是察覺到她來了,生悶氣似的翻了個身,留了個冷漠的後背給她。
她覺得近來雲天澤似乎越來越小家子氣,總是有事沒事的跟她擺點小臉色,她也不知道到底哪裏惹到他了,索性不理他。
掀開被子躺進去也留給他一個背,拿過手機随意翻看了一下近期新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到底忍不住了,猛地翻過身來把她拉進懷裏,臉上的神情幾乎認真到嚴肅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問:“雯雯,你嫁給我到底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愛岳岳?”
她愣了半天,撲哧一笑,推開他,又翻過身去看新聞:“你真無聊。”
他竟像似真的生氣了,翻過身去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隐隐的,她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小心翼翼起身探過頭去問他:“你不會真這麽小心眼兒跟兒子吃醋吧?”
他沒好氣地瞥她一眼,手臂卻悄無聲息環住了她的小蠻腰,然後,慢慢收緊:“不回答我,我會懲罰你的。”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回答的讓我不滿意,我還是會懲罰你的。”
她真有些哭笑不得,慢慢把身子依進他懷裏,聽着他強壯有力的心跳,心底滿是甜蜜:“阿澤,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愛岳岳嗎?”
好久好久,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她卻覺得他的身子越來越熱,環在腰間的手也開始愈發不老實了,她蹙眉擡頭瞪他:“我的回答你不滿意嗎?”
他眼中促狹的光變得越來越火熱,攬過她的身子慢慢壓下去:“滿意,滿意,所以……”纏綿的吻落在她唇上,含糊出聲:“……我要獎勵你呀。”
她嗔笑着擡起手腕捶了幾下他的背,手臂慢慢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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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她在花園裏澆花,岳岳在嫩綠的草坪上玩耍,一道高大的人影悄無聲息投在草坪上,她以為是雲天澤也沒有在意,始終低頭整理着花草。
“嫂子……”
一聲低啞又沉重的呼喚驀地傳入耳中,她愣了一下,這個聲音并不熟悉,可是,她還是确定自己一定在哪裏聽過,身體裏的血液恍若瞬間倒流,那種自靈魂深處傳來的恐懼像巨浪一樣襲來,她猛地起身連連後退,險些踉跄摔倒,眼前的陌生男人似乎想扶,又不敢,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
然後,她冰冷的身子跌入一個溫暖的胸膛,雲天澤自身後緊緊抱住她,陰冷着一張臉輕喝一聲:“阿言,你吓到你嫂子了!”
她臉色慘白地埋在他懷裏,下意識按住腹部的刀疤,那個慘痛的遭遇是她靈魂深處難以磨滅的陰影,那種本能的恐懼和疼痛,根本是她無法控制的。
眼前這個叫阿言的男人就是當年把尖刀插|入她腹部,差點兒要了她半條命的人,雖然她一直很清楚他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并不想殺她,否則那一刀就直接奔心髒去了。可是,她還是害怕,還是恨過,畢竟,那一刀的結果太慘烈了,沒有人在經歷了那些血和痛的遭遇之後,可以輕易釋懷。
阿言默默低下頭,低低說了聲:“嫂子,對不起。”
雲天澤拿開她按在小腹上的手,然後把自己溫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按揉着,貼在她耳邊柔聲安慰:“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讓阿言來見你,就是希望你能早些走出那些陰影,乖,不怕了,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擡頭看了一眼阿言,二十六七的模樣,是冷酷帥哥的類型,望着她的眼神帶着無盡的愧意和懼意,想他當年不過十七八歲,竟然可以那樣狠,真是年輕氣盛,做事不顧後果。
阿言被她看得愈發局促起來,低下頭不敢看她:“嫂子,當年的事情是阿言不對,給嫂子帶來了巨大的傷痛,今天阿言來負荊請罪,還請嫂子原諒。”
然後不知他從哪裏變出一根荊條來,單膝跪下,雙手捧着荊條遞到她面前。
她實在無法習慣他們這些江湖做法,急忙側身躲開,淡淡說了句:“你先起來再說。”
阿言擡頭看了一眼雲天澤,見雲天澤點了一下頭,慢慢站了起來,頗為赧然地笑了笑:“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市井裏混,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還總被人欺負,後來遇到了澤哥,澤哥一直護着我,帶着我闖社會,如果沒有澤哥,我可能早就死了,或者……在黑|社會裏混日子。”
他的聲音漸漸自然:“我一直認為澤哥就是我的天,所以,當時澤哥因為嫂子被抓,我非常憤恨,腦子一熱就做了一件讓我悔恨終生的事。”
他頓了一下:“當時我還不以為然,直到澤哥出獄,每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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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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