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永生永世的寂寞

“我不想交男朋友。”最後她決定誠實回答。

“為什麽？”他立刻追問，仿佛這對他很重要。

“可能因為我爸媽的影響吧，我不太相信愛情和承諾。”她聳聳肩，看他一臉震驚，像是她說了什麽荒唐話。“你怎麽了？”

“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受傷？不止今天，包括過去，你有過腦震蕩嗎？”

他那麽用力的瞪着她，害她以為自己真有問題，但她認真想了想。“應該沒有吧，我不覺得頭暈或什麽的，雖然我不是很聰明，智商也不算太低。”歐陽澈雙手抱頭，似乎很頭痛的樣子。“抱歉，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怕你有後遺症。”“我想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醫生果然都有職業病，想太多了。

“你妹妹在家嗎？”

“她今天晚上有工作，明天早上才會回來。”她想起妹妹總說是去當酒女，不由得苦笑一下。

“跟我一樣也是夜班的工作？”

“恩，我跟她的生活作息差很多，她睡白天，我睡晚上。”他擡起手看一下手表。“現在快十二點了，你應該累了。”“呃。。。。。。我看我搭計程車回去好了。”她打開皮包，想确定自己剩多少錢，萬一不夠的話就醜了。

“這麽晚了，我不能讓你獨自搭計程車。”他走到角落打開門，裏面是一間休息室。“如果你不介意，我這裏有張床，旁邊還有洗手間。”“哇！什麽都有。”她探頭一看，裏面大約五坪的空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他一定是醫院裏的重要人物，才能擁有這麽多福利。

“等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家。”他提議道。

“謝謝。”她沒力氣拒絕了，她又累又困，而且她知道他有多固執。

兩人達成協議，于是隔着一道門，她沉入夢鄉，不确定會夢到什麽，但她覺得自己安全了，因為有他在不遠處。

她就在那扇門後面，這是誘惑，絕對是誘惑，即使她沒有自覺，仍是莫大誘惑。

今夜生意繼續冷清，沒有任何急診狀況，淩晨三點，歐陽澈終于打開那扇門，看到床上那位睡美人。即使在睡夢中，她的氣息依然強烈，但他已經比較能習慣，甚至開始享受這種折磨。

先前她說不想交男友的時候，他對她使用了讀心術，那是一種很難壓抑的沖動，但是當他看進她的雙眼，集中精神傾聽，他聽到的是。。。。。。落寞、無奈、灰暗，然後沒了，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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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太少練習讀心術的關系嗎？他只看得出她的心情色調，卻聽不到她腦中思緒，剛才他對蕭越明明就看的很清楚，為什麽卻看不清她的內心？

不對，上次淩越華就能讀到她的心思，所以是他自己對她有某種障礙？也許他能透過淩越華來看穿她的想法？他立刻推翻了這點子，這麽做太惡劣了，他不希望透過淩越華的眼睛，他要靠自己了解她。

“恩。。。。。。”楊雪宸轉了個身，睡的不太安穩。

他僵住了，以為她即将醒來，但她的雙眼仍閉着，他想看進她的夢境，他真可恥，連她的夢也要偷窺。結果只看到一片白霧，她是否覺得前程茫茫？也是，她跟妹妹相依為命，沒有爸媽的照顧，家庭的溫暖，又要念書又要打工，當然欠缺安全感。

“我不會跳舞。。。。。。”忽然他聽到她說，仍是夢話。

跳舞？她不會跳舞？有人向她提出邀請嗎？在她夢中的是誰？

她似乎不明白自己有多迷人，剛才那個蕭越簡直快流口水了，光是她那雙大眼睛，加上無辜的表情，絕對能勾起一堆男人的保護欲，包括他自己也是。。。。。。可是他憑什麽？

他無法給她該有的幸福，更別提他‘吸血鬼混血兒’的處境，哪個正常女人會想跟他在一起？

夜更深了，他依然寂寞，他想他會永遠這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