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雪宸之死

他走到急診室大門前，想要親自迎接她，卻見救護車剛好抵達，擔架立刻被送下車，那感覺更接近了，他看到擔架上的女子，以為自己在做夢，而且是噩夢，因為那正是他所愛的女子！“她……她好像是雪宸？”護士長跟楊雪宸見過面，她不會認錯的。

救護車上的護士迅速說明：“三人車禍受傷，兩男一女，兩男輕傷，女重傷，胸腔和腦部出血，頸椎受到壓迫，已經意識不清。”歐陽澈沒有時間能震驚，立刻宣布：“送進手術室！”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他用上畢生所學和最先進器材，竭盡所能拯救他生命中最重要，最愛的女子，他跟老天搏鬥，他向命運抗争，但他失敗了………

淩晨四點，歐陽澈宣布急救無效，楊雪宸已無生命跡象，他面無表情的說：“你們都出去！”“歐陽醫生……”其他醫生和護士都面面相觑，不确定該怎麽辦，他們都知道這女孩是歐陽醫生的女友，現在卻血淋淋的躺在手術臺上，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

“我想要自己處理。”歐陽澈拿着針線，仿佛休整一個破娃娃，将她身上的傷口一一縫合，“大家都出去吧。”護士長抹去眼角淚水。“讓他們做最後的告別……”

淩晨五點，歐陽澈走出手術室，交代護士把遺體送進太平間，他打了通電話給淩越華，簡單說明一切。“你去接雪瑩過來，開車小心。”“我知道。”淩越華聲音低啞。“你要堅強，不管怎樣，有我做你們的靠山。”“謝了。”他們一百多年的交情，曾經冷戰，曾經打架，但在緊急時刻，朋友就是朋友。

淩晨六點，歐陽澈站在太平間門前，看淩越華扶着楊雪瑩走過來，她臉上已滿是淚痕，連走路都走不穩。

歐陽澈一開口就說明真相。“抱歉，宸兒她已經走了……如果你想見她一面，她就在裏面。”“怎麽可能？我姐還那麽年輕，她還沒大學畢業，還沒結婚生子……”楊雪瑩立刻崩潰，放聲哭喊：“你是她男朋友，你是醫生，你救她，你救她啊！”淩越華從背後抱住她，“瑩兒，你要讓她平靜的走，你這麽難過，她會舍不得走。”“我不讓她走！我就要她舍不得！我不管，她不能離開我，她是我唯一的姐姐，唯一的家人……你們叫她回來，我求你們，我求求你們！”她的聲音已經啞了，連呼吸都喘不過氣。

“人死不能複生。”歐陽澈只能這麽說。

聽到死這個字，楊雪瑩忽然頭一歪，昏倒在淩越華懷中。“瑩兒，你振作點！”歐陽澈替她把脈，從口袋拿出一小包藥，交代他說：“她需要新鮮空氣，你先帶她離開，如果情緒太過激動，這裏面是鎮定劑。”“我知道了，随時保持聯絡。”淩越華點點頭，他确定歐陽澈會做最好的決定。

歐陽澈走向太平間，他必須帶走他所愛的女人，即使那已經是一具屍體。

楊雪宸作了一場很長的夢，不，不應該說是夢，因為沒有意向也沒有聲音，就像是在海面上漂浮，看不到太陽、星光和月亮，只有黑暗籠罩，也許她睡着了，也許她死了，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