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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心聽聞佟貴妃所言,驚喜的誇贊道:“還是貴妃娘娘有計謀!若是此計可以成功,莫說年兮蘭性命不保,就是她腹中的龍種也絕對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上給貴妃娘娘添堵!”

佟貴妃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殘忍之色,“就憑年氏那個目無尊卑、不守宮規的賤婦,哪有資格為皇上誕育皇嗣?讓龍胎在她的肚子裏待上這些時日,已經是她天大的造化了!”

巧心面露贊同之色,跟着點了點頭,随即不知想起什麽,又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貴妃娘娘奉皇上之命執掌鳳印、統禦後宮,有權利處置後宮中的任何一位妃嫔。然而那熙嫔畢竟是皇上如今正寵着的女子,娘娘若是直接針對于她,即便可以置熙嫔于死地,也難免會引來皇上的不滿與責怪。”

巧心說着,又為佟貴妃倒了一杯剛剛沖泡好的熱茶,遞到佟貴妃手中,柔聲勸道:“正所謂瓷器不與瓦片碰!熙嫔賤命一條,是死是活都無足輕重;而貴妃娘娘命格貴重,若是因為整治熙嫔而牽連了娘娘,即使成功的扳倒了熙嫔,也是得不償失!”

佟貴妃輕啜了一口茶,只覺得心頭怒火愈加熾烈,不禁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就憑年氏,哪有資格讓本宮為了懲治她而得罪皇上?本宮既然要下手懲治她,自然要依照宮規行事,人證物證俱在,讓她辯無可辯、無從抵賴。等本宮懲治了那個小賤人,再将證據呈到皇上面前。到時候,只怕皇上恨她都還來不及,只會誇獎本宮處事得當,及時肅清後宮之內的歪風邪氣,又豈會責怪本宮?”

巧心恍然大悟,“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只要人證物證俱在,娘娘又是以宮規行事,憑她熙嫔有通天的本事,也要乖乖任由娘娘處罰!”

佟貴妃得意一笑,“當然,此事還需要仔細謀劃一番,倒是心急不得。若是想要捉到大魚,首先就要編織一張足夠大的漁網才行!”

佟貴妃思量半晌,微微勾起唇角,緩緩言道:“放眼這後宮之中,又有幾個奴才是幹淨的?既然本宮欲以宮規懲治年氏,就首先從這幫趨炎附勢、收受賄賂的奴才們查起好了!”

佟貴妃略微停頓片刻,幽幽一嘆,“其實,本宮原也沒有打算懲治這幫微不足道的奴才們。然而若是想要整治年氏,就必須先要從這幫不守宮規的奴才們開刀!你們也別怨本宮狠心。若是要責怪埋怨,就怪年氏那個狐媚子好了!”

由于佟貴妃記挂着懲治年兮蘭一事,竟是整整謀算了一夜。直至天際微微泛起魚肚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清晨,自幼便習慣早起的康熙在寅時便已經醒來。

康熙看着懷中枕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胸前睡得香甜的年兮蘭,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又見年兮蘭瑩白如玉的臉頰上染着一抹誘人的粉紅,便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在年兮蘭的柔嫩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由于不想吵醒年兮蘭,康熙只是淺嘗辄止的輕輕碰了碰年兮蘭的嘴唇,便小心翼翼的擡起年兮蘭的身子放到床榻上,随後又輕輕抽出了被年兮蘭壓在身下的手臂,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康熙正欲喚宮人進殿服侍他盥洗更衣,卻聽身後一聲嬌柔的輕喚,“皇上起的好早,怎麽不喚醒妾身?”

康熙回過身去,只見年兮蘭睡眼惺忪的擁着錦被坐在床上,那迷迷糊糊的模樣看在康熙眼中頓覺萬般可愛。

康熙走過去伸手幫年兮蘭理了理微微淩亂的發絲,低沉的嗓音帶着說不出的柔情與寵溺,“朕自幼便習慣早起,睡多了反而不自在。”

康熙輕輕撫了撫年兮蘭白皙的臉頰,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她的嬌若櫻花的唇瓣,“倒是你,年紀輕輕正是嗜睡的年紀,再加上懷有身孕格外疲累,怎麽也起得這麽早?朕不會讓宮人們進來吵你,你什麽時候睡夠了再喚芳婉與芳藺進來服侍你起身便是。”

年兮蘭莞爾一笑,柔聲道:“妾身已經睡飽了,若是再睡下去,真要成一只貪吃嗜睡的小懶豬了!”

康熙被年兮蘭幽默風趣的言語逗的輕笑出聲,随後側頭沉思片刻,眼中微光一閃,又緩緩言道:“從今而後,你也不必每日早起前往景仁宮向佟貴妃請安。雖然宮規不可違,然而法理之外尚有人情。你如今懷有身孕,最重要的便是養好身子,其餘規矩虛禮,你皆不必放在心上。佟貴妃那裏,朕自會親自前去交代清楚,你不必擔憂。”

年兮蘭愕然的望着康熙,遲疑道:“這不好吧,如此一來,貴妃娘娘只怕要誤會妾身恃寵而驕、對她不敬了……”

“恃寵而驕又怎麽了?”康熙挑了挑眉,微笑着望着年兮蘭,縱容的說道:“朕如今正是命你恃寵而驕!”康熙說罷,又故意貼近年兮蘭的臉頰,低沉的嗓音帶着暧昧語調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道:“這是朕的聖旨,難道你又要抗旨不成?”

年兮蘭驚訝的望着康熙,憋了半晌,忽然喃喃的感嘆了一句令康熙哭笑不得的話,“皇上……您可真是蠻不講理!”

若是旁人膽敢如此對康熙說話,康熙早就雷霆震怒了。然而此話從年兮蘭口中以嬌嗔的語氣柔柔的說出,康熙不但沒有半分不悅,反而覺得年兮蘭率真可愛。

康熙揉了揉年兮蘭的發頂,故意誇張的挑了挑眉,搖着頭感慨道:“朕若是這般寵愛縱容其他妃嫔,她們早就欣喜若狂、開開心心的領旨謝恩了。偏就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竟然還敢說朕不講道理!”

年兮蘭不服氣的反駁道:“妾身對皇上一向敬重,幾時違抗過皇上的旨意了?皇上冤枉妾身也便罷了,竟然還加了一個‘又’字!”

康熙輕笑起來,揶揄的低聲問道:“哦,那當初是哪個大膽的小女子在初次為朕侍寝之時不住的反抗,甚至抓傷了朕的後背?這不是抗旨不尊,又是什麽?”

年兮蘭頓時羞紅了一張俏臉,支吾了半晌,才聲如蚊蠅的喃喃道:“都是皇上太過……妾身痛極,才會掙紮反抗……并非有意對皇上不敬……”

聽聞年兮蘭所言,康熙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喜悅與得意,大笑着将年兮蘭攬入懷中,兩人依偎在一起,靜靜的享受這一刻難得的溫馨與寧靜。

年兮蘭默然片刻,忽然輕輕掙脫出康熙的懷抱,擡起頭望着康熙深邃的鳳眸,清澈的杏眼中閃過一抹猶疑與複雜,張了張口,終于輕聲嘆息道:“妾身知道皇上寵愛妾身,妾身心中也很是歡喜。只不過……許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妾身近來總是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安……”

康熙伸手擡起年兮蘭白皙的下巴,凝視着她的雙眼一字一句、鄭重其事的說道:“小丫頭,你且記好:縱然宮中規矩衆多,但也最終也要以朕的心意為準。只要是朕說你做的對,這宮中便無人膽敢說你半句不是。佟貴妃就是死守着宮規不知變通,豈不知這後宮之事孰是孰非,也只不過是朕一句話的事情。你只管好好養胎便是,其餘的事情,自有朕為你做主!”

年兮蘭聽到此處,越發肯定康熙必定已經對佟貴妃心生嫌隙,否則即使再縱容寵溺自己,也不會如此不給佟貴妃臉面。

年兮蘭忽然光着腳急急的從床榻上跳了下來,傾身撲到康熙懷中,纖細的雙臂攬住康熙的脖頸,踮起雙腳飛快的在康熙緊抿的薄唇上印上一吻,卻并未深入,只如蜻蜓點水一般雙唇剛剛相碰便即刻分開,徒留一縷清甜的幽香在康熙的雙唇之上。

康熙原本近些時日便沒有纾解欲望,此時正值清晨時分,本來就極易萌生情心,如今又軟玉溫香抱滿懷,康熙心中自然泛起層層漣漪。

康熙眸色愈深,一把将正欲從他懷中退開的年兮蘭緊緊抱入懷中,低下頭來吻了吻她潔白的脖頸,微微用力,留下一個個暧昧的紅痕。

康熙雖然頗有些動情,然而念着年兮蘭剛剛懷有身孕,加之一會兒還要參加朝會,因此便只擁着年兮蘭稍作親熱便放開了她。

康熙瞥見年兮蘭赤着足踩在地上,不禁皺了皺眉,一手攬住年兮蘭的後背,一手扣住她的腿彎将她抱回床榻上,伸手幫她拂了拂腳上的灰塵,取過潔白的襪套穿在她嬌小玲珑的玉足上,随後又俯身撿起地上的香色繡鞋,動作輕柔的幫她穿好。

年兮蘭看着康熙嘴角含笑極為認真的親自幫她穿好鞋襪,只覺得自己的雙腳之上至今仍留有康熙寬厚的手掌上溫熱的溫度,不禁心中微動。

年兮蘭眨了眨水潤的杏眸,黛眉輕蹙,極為認真的說道:“皇上這樣做,會将妾身寵壞的!”

康熙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年兮蘭白嫩的臉頰,淺笑道:“你說的沒有錯,朕就是要寵壞你。”康熙低下頭去,輕輕抵着年兮蘭白皙的額頭,低沉悅耳的嗓音帶着難以言喻的蠱惑,“朕就是想要寵壞你,讓你習慣朕的寵溺,依戀朕的懷抱,朕要将你的心裝得滿滿的,讓你的眼中心間只能看着朕,想着朕,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如此接近的距離讓年兮蘭更加清楚的看清了康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的欲望以及對她志在必得的決心。年兮蘭眨了眨眼睛,如蝶翼般的羽睫輕輕煽動,清澈明淨的雙眼帶着幾分不解與迷惑,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妾身将父母兄長、親生骨肉放在心上,也不可以麽?”

康熙頓時氣結,恨不得立時将這個不解風情的小丫頭拖過來按在自己腿上狠狠揍一頓屁股,卻忽然瞥見年兮蘭清澈的雙眸中來不及藏起的調皮與笑意。

康熙微微眯起雙眼,輕輕拍了拍年兮蘭的翹臀,輕笑道:“好啊!小丫頭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竟然膽敢調侃起朕來了!如今你懷有身孕、身子不便,朕也便暫且先放過你。不過,這筆賬,朕自會好好記在心上。等你生産之後養好了身子,朕再向你一、一、讨回來!”康熙說道最後,故意減慢了語速,微微上挑的語調頗有些暗示與威脅之意。

年兮蘭愕然片刻,羞惱的将頭埋入康熙的懷中,一張俏臉染了紅霞,猶如明珠生暈,水潤的雙眸含羞帶怯,竟比平日裏多了幾分豔色。康熙看着懷中容顏冠絕後宮的絕色佳人,心中憐惜之情愈盛,恨不得将年兮蘭捧在手心裏疼愛才好。

康熙看了看時辰,開口喚李德全與芳婉等人進殿服侍自己與年兮蘭更衣洗漱。許是年兮蘭心情愉悅,早膳的時候竟然比平日裏多吃了小半碗桂圓蓮子粥,又喝了一小碗清淡的排骨湯。

見年兮蘭終于吃的下葷菜且沒有半點嘔吐與不适,康熙頓時大喜過望。不僅重賞了今日準備早膳的幾位禦廚,就連乾清宮與翊坤宮侍奉的宮人們也都跟着沾了光,不同程度的得到了康熙的賞賜。

至此以後,乾清宮與翊坤宮的宮人們越發看清了皇上對于熙嫔娘娘的寵愛,對待年兮蘭更多了幾分敬重與忌憚,皆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侍奉,甚至将年兮蘭列為除了康熙以外尤其不可得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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