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見信如晤

霍璋的這封信并不長,甚至可以說是很短。

信上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說他估算了一下時間,信到時她應該已經在華山了,順便也問她一路是否順利,也說了長安無事,府上無事,讓她不必擔心,安心在華山游獵,不必急着回來。

但是,宋晚玉卻看得很高興。

因為,她心下十分清楚:霍璋的手上的經脈才接好不久,雖是可以握筆寫字,但腕力不足,這麽一封信,雖上面只寥寥數筆,必也是費了許多時間和力氣的。

最重要的是,這信上的字雖沒有舊日的金鈎鐵劃,仍舊能夠看出昔日的筆跡,筋骨猶在。

看着這封信,她就仿佛是在看着霍璋,看着他正一點點的好起來,就像當初一樣的好。

宋晚玉心下歡喜,這樣一封短短的信,還是忍不住的看了又看,伸手去撫信上已經幹了的墨跡,尤其是“見信如晤”這四個字。

當然,她也沒忘記正事——她還得給霍璋回信呢!

大約是才看過霍璋的信,宋晚玉這回提起筆來總算是有了靈感,将今日發生的大小事零零碎碎的寫了一些,甚至還把自己與齊王吵架的事都給寫上去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是洋洋灑灑的寫完了幾頁信紙。

宋晚玉總算滿意了,想了想,又特意加了一句“随信附上今日獵物,努力加餐飯,勿忘添衣”。

宋晚玉看了看,待得信紙上的墨跡幹了,這便将之封好,又匆匆的給太子與秦王妃等寫了幾封信以作掩飾——雖然天子未必會注意這些,但她若是只給自己府裏寫信難免要引人懷疑,以霍璋眼下狀況還是不要引起天子注意的好。

不過,饒是有意掩飾,宋晚玉給太子與秦王妃等人的信乃是匆匆寫好的,比起她要捎回府裏的還是薄了許多。

對此,宋晚玉也沒法子了,喚了人來吩咐幾句,便叫人連同獵物一起送往長安。

等人走了,宋晚玉一人獨坐房中,身側無人,難免又想起霍璋的事。

雖說霍璋信上一切都好,可她總放心不下,覺着以霍璋的性格,真要有事多半也是報喜不報憂,就像她寫信時也不會提起盧五郎等人一般。如今她不在長安,倘若真出了什麽事只怕也是鞭長莫及......

雖只離了幾日,可宋晚玉如今想起長安,想起公主府以及還在府裏的霍璋,便覺得有細線正綁在心上,一點點的收緊,有一種微弱卻緊繃着的痛。

Advertisement

只是,她也知道,以天子一貫的脾氣,既是來了華山,這回肯定是要在這裏住上一兩個月,才會起意回長安。

想着如今才過了幾日,便已十分難熬,還得再熬個一兩月,宋晚玉簡直生無可戀,一個人悶悶的生了一會兒氣,還是起身沐浴去了。

******

長安。

如今的霍璋已是不必事事要讓服侍,平日裏借着拐杖便能行動自如。

故而,似沐浴這般的事,他現下也都不必旁人服侍,便可自行解決。

這日,他方才沐浴過後,披了件外衣,坐在四輪椅上,推開木窗,恰可看見窗外高懸着的明月。月色正好,他忽而便想起宋晚玉當初編假名騙人時,編出的假名便喚明月。

想起宋晚玉當時強作鎮定的神情,霍璋微微抿唇,不由也是一笑。

比起遠在華山的宋晚玉,霍璋雖也因身邊少了說話的人,略有些不适應,但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霍璋猜到宋晚玉身份的時間比她想得更早一些,但真正确認她身份也是在蕭清音來府的那一日。

雖說一開始時,因着身上有傷,精神不濟,他将宋晚玉錯認作府中侍女,以為對方是因着容貌太盛,而被別的侍女嫉恨排擠,方才會被安排到偏僻的西院來看顧自己這麽個廢人。但是,宋晚玉她實在不像個侍女,哪怕她自認為的認真掩飾,言行舉止之間仍有許多引人懷疑的錯漏。

待得霍璋恢複了些精神,身體也好了些,随着與她的日常接觸,自然也就覺出這裏頭的不對,心知她絕不可能會是侍女。

對于宋晚玉的身份,霍璋心下有過許多猜測:秦王安插的眼線?或者便是那位昭陽公主為了看他笑話,故意安排的人?

......

只是,這一個個的猜測都被他一個個的否決了。

到了最後,反倒是那個最不可能的猜測漸漸的浮出水面,令他不敢置信的同時又滿腹懷疑:倘若她真是昭陽公主,那麽以兩人如今身份,她想要什麽只需吩咐便是,何必又要假作侍女身份,整日裏為他做那些侍女才會去做的小事?

霍璋也曾被許多人喜歡或是愛過,自然也明白宋晚玉看着他時那明亮的眼睛代表了什麽。但是,時隔多年,他又經歷了那些事,自問已不是當年的霍璋,并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有什麽資格值得對方這樣的注視,這樣對待?

所以,哪怕他隐隐猜到了宋晚玉的身份卻也始終沒有真正确定,哪怕時開口試探,話到一半便又頓住了,仍舊是故作無事,維持着表面上的成績——他不知道,倘若真的确定了宋晚玉的身份,兩人又該如何相處下去?

只是,當蕭清音親來公主府見他時,霍璋終于能夠徹底确定心下的那個猜測,也再不能自欺欺人下去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蕭清音的虛僞與勢利,倘若不是真正威脅到了她,蕭清音是絕不會委屈自己來見霍璋這麽個已經成為過去“廢人”的。

而,能夠威脅到蕭清音的,顯然不是如今的霍璋,而是當今天子的獨女昭陽公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