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

那一瞬間,秋蘭珊其實真的有扭頭就跑的沖動,但是人設不能崩,她硬着頭皮也只能上。

“小姐!”率先開口的是李小梅,她笑眯眯地指了指嚴萬清,道,“他說跟你約好了,有東西要交給你。”

秋蘭珊疑惑地望了過去。

嚴萬清當然知道自己說了謊,所以在秋蘭珊開口說話之前,就鎮定自若地将手中的小袋子往前遞了遞,開口道:“上一次答應給你的。”

“還有,”嚴萬清頓了頓,“生日快樂。”

秋蘭珊接過了那個袋子,嚴萬清父親嚴年是秋慕文的好兄弟,原主雖然性子嚣張跋扈,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兩家情分擺在這裏,她自然也要給個面子。

而且人來是來送禮的。

袋子還挺重的。

“裏面還有生日禮物。”見秋蘭珊接過那個袋子,嚴萬清輕咳了一聲,語氣有點子奇怪,“生日快樂。”

他又說了一遍。

秋蘭珊點了點頭,客氣道:“謝謝。”

嚴萬清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

——這個人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

趙白葉臉色很不好看,看嚴萬清和秋蘭珊的互動更是憤憤不平,此時見嚴萬清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的樣子,毫不猶豫地開口道:“蘭蘭!”

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秋蘭珊總是圍着他打轉,怎麽會注意到別人?哪怕有再多的人,秋蘭珊第一眼注意到的還是自己,什麽時候會理會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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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讓秋蘭珊忽視自己!還和這個男人聊的這麽開心!

趙白葉的唇抿了起來,見秋蘭珊有些驚喜地看向自己,心裏這才舒服了一些,擠出了個笑容,道:“蘭蘭生日快樂。”

趙白葉将手中精致的小袋子遞給了秋蘭珊,表情有些羞澀,又有些得意,像一個等待誇獎的少年,“希望你喜歡。”

秋蘭珊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甜蜜的微笑,嬌滴滴地說道:“葉哥哥送我的禮物,無論是什麽我都喜歡。”

趙白葉臉頰微紅,眼眸也有些閃爍,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心裏升騰起來的得意與驕傲。

他知道這樣做十分幼稚,但還是忍不住對嚴萬清露出挑釁的表情。

嚴萬清嗤笑一聲,微微垂眸,漫不經心道:“所以趙白葉連你喜歡什麽都不知道?”

秋蘭珊一愣,這是什麽鬼?

嚴萬清慢條斯理地說道:“無論是什麽你都喜歡,不就恰恰說明,他送給你的東西,從來沒有送到你心坎上嗎?”

嚴萬清光明正大的挑撥,态度極為嚣張,他慢慢地擡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趙白葉,語氣更淡,“不過如此。”

“你——!”

趙白葉幾乎要跳起來。

“不許你這麽說葉哥哥!”秋蘭珊抱着那兩個袋子,義正辭嚴地說道,“葉哥哥送的禮物都是我喜歡的,他對我最好了!”

“你再這麽說葉哥哥,我這裏就不歡迎你了。”秋蘭珊認認真真地警告道。

面上義正言辭,心裏十分崩潰,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劇情崩壞到這種程度了?!

拜托了嚴大佬你不要玩我好不好!你看看對面那個!你看看男主!看看男配!你不應該發現他們骨骼清奇适合交往從而成為一輩子的好兄弟嗎?!!

你看看他們啊!!

秋蘭珊在心裏崩潰地叫道。

而趙白葉和嚴萬清,自然也沒有錯過秋蘭珊這種慌亂的表情,本來因為秋蘭珊出來維護自己而得意的趙白葉,心底也冷了一瞬。

——即使會站出來維護自己,其實心裏,也覺得那個男人說得對,是嗎?

而嚴萬清則是微微彎了彎唇角,看來秋蘭珊對趙白葉也不是什麽懷疑顧忌也沒有啊,他這也算是離間了他們,或許可以說是意外收獲吧。

喜歡趙白葉有什麽好呢?

秋家千嬌百寵的小公主,可不應該讓趙家這個混小子作踐。

趙家這小子不配。

嚴萬清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利芒。

“好好好,是我不對。”嚴萬清放低了姿态,眼神似有似無地看着趙白葉,只看得趙白葉心頭火起,“這周末我來找你,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

秋蘭珊:“……”

秋蘭珊還真有些心動了。

倒不是需要嚴萬清給她賠禮道歉,而是她看出這大佬對她的态度不對啊,說好的厭惡排斥呢?這大佬不讨厭她,她得做點事讓他讨厭她啊!

這大佬就讨厭仗勢欺人的主,這等他周末來了,給他上演一出千金小姐仗勢欺人人品敗壞的大戲,不愁他不讨厭自己啊。

原主雖然性子不好,但是也不是傻子,看她欺負的那些人就知道,哪個在家族勢力上能跟秋家比?所以原主不可能直接對這大佬動手,只能迂回着來。

在場的幾個人,都看出秋蘭珊意動了。

嚴萬清唇角微勾,遇到秋蘭珊之後,他笑的次數可能比之前一年加起來都多,這姑娘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呢?

“蘭蘭!”趙白葉有些着急地叫道,她怎麽能跟這男人單獨出去呢?這男人一看就不懷好意!

——都這樣了,還說自己不喜歡秋蘭珊?

一邊沉默的廖心宇對自己兄弟絕望了,他上前打圓場,笑眯眯道:“蘭蘭忘記了嗎?你不是和葉子約好了周末去郊游嗎?葉子期待這個事都期待半個多月了,你要是不去了,葉子得多傷心啊。”

說着,廖心宇撞了撞趙白葉,趙白葉眼睛一亮,連忙點頭,有些傷心地說道:“……對,對,蘭蘭,你不想去了嗎?”

秋蘭珊:“……”

“當然要去!”秋蘭珊毫不猶豫地說道,反正原主的性格就是天大地大趙白葉最大,一切以趙白葉為先,“葉哥哥真好。”

嚴萬清唇角的弧度已經沒了,他冷淡地看着廖心宇,眉宇間毫無溫度。

廖心宇只感覺到一股壓力,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而這一退,正好撞到謝斐然身邊。

廖心宇擡頭一看,正看到謝斐然眼眸幽深地看着趙白葉和嚴萬清,眉目冷淡,卻又有着一股無形而隐秘的力量,看起來甚至有些陰郁,讓人打心眼裏發寒。

——和以往的他看起來一點都不一樣。

難道——難道謝哥也喜歡秋蘭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

……怨不得以前秋蘭珊那麽作,謝哥從來都不跟秋蘭珊計較,更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有兄弟看不下去想要給秋蘭珊弄點小麻煩,謝哥都攔着不讓!

原來……原來謝哥喜歡秋蘭珊?!

廖心宇整個人都驚悚了。

而這個時候,他看到謝斐然的眼睛看向他,幽幽冷冷,仿佛有着莫名的穿透力,

然後,謝斐然勾唇一笑。

明明沒有任何殺氣,卻讓廖心宇打了個寒顫。

……好……好可怕……

廖心宇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趁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這種大型吃醋修羅場,他這個外人還是滾遠點吧QAQ!

而且以後,也不能提醒葉子了,畢竟謝哥也……

廖心宇這個時候特別想失憶。

他真的什麽都不想知道了QAQ!

謝斐然知道現在不是送禮物的好時機,他安靜地站在一邊,看着他們你來我往的交鋒,唯有秋蘭珊維護趙白葉的時候,他的眼眸裏才會暗上兩分。

嚴萬清擡手摸了摸秋蘭珊的頭,表情十分鎮定,謝斐然覺得這一幕刺眼極了,恨不得直接剁了他那只手。

“那你有時間的時候叫我,”嚴萬清淡淡道,“我等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秋蘭珊能怎麽答?只能硬着頭皮地點頭說好。”

嚴萬清笑了笑,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說着,嚴萬清就向樓梯走去,只是在經過謝斐然身邊的時候,與謝斐然四目相對,具是冷冽。

嚴萬清唇角微勾,卻沒有一點笑意,只回頭道:“我等你。”

抛下最後三個字,嚴萬清頭也不回地離開,謝斐然跟着走了兩步,聲音壓得極低。

“手還想要嗎?”謝斐然笑意盈盈地問道。

嚴萬清勾唇,冷淡道:“你有本事拿嗎?”

四目相對那一剎那,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厭惡和排斥。

“蘭蘭,”趙白葉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抓住秋蘭珊的手,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他還是退縮了,他小聲道,“我們下去吧。”

“好。”秋蘭珊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答應了,誰讓她不能ooc呢。

“對了,”秋蘭珊扭頭看着黎玉姿,居高臨下、十分傲慢地說道,“你還不趕緊下去?待在這裏幹什麽?浪費時間?”

——拜托了女主你一定要讨厭我啊!!

——你可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女主!

——記住啊女主,你最厭惡的就是我這種驕縱任性腦子有坑仗勢欺人不會說人話的大小姐啊!!

黎玉姿沒想到秋蘭珊還會想起自己,竟然有些感動,秋蘭珊真的細心又體貼,自從父母意外去世,再也沒有人想着過她,這麽一想,黎玉姿心裏更多了幾分感動和羞愧。

——曾經聽信謠言,認為秋蘭珊粗鄙惡劣的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

黎玉姿對着秋蘭珊笑了一下,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軟軟道:“好。”

看不出半分厭惡。

秋蘭珊:“……”

嗚嗚嗚我真的好苦。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劇情會崩成這個樣子啊嗚!

秋蘭珊還能說什麽?秋蘭珊還能做什麽?

秋蘭珊只能領着兩個人下樓。

心裏的淚,都快彙聚成小溪了。

——系統!系統!你在哪裏?我真的需要你啊!

——

下了樓之後,黎玉姿就和秋蘭珊趙白葉分開了。

黎玉姿其實是很想跟秋蘭珊在一起的,她想要跟秋蘭珊做朋友,但是秋蘭珊和趙白葉的事情整個圈子都清楚,黎玉姿也清楚,現在看趙白葉對秋蘭珊這個樣子,她自然不好意思打擾秋蘭珊和趙白葉,便獨自離開。

而黎玉姿的運氣也真不好,剛拿了盤子吃了兩口東西,就撞上了她的堂姐堂妹和她們的朋友,就是剛剛“意外”潑了她一身紅酒的幾個人。

黎玉姿抓緊了盤子,明明她特意選了一個比較隐蔽的角落,這些人還能找過來,說不是看她笑話的誰信?

一個晚上都在找她了吧?

黎玉姿在心裏冷笑連連,眉宇間也閃過一分煞氣。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她還不是個兔子。

黎玉姿父母是黎家當家人,一手壯大了黎氏,兩口子為人向來很好,每年也都會向希望工程捐一大筆錢,也從小教育黎玉姿正直善良守信。

但是在黎玉姿十一歲那年,兩個人發生了車禍,意外去世,介于黎玉姿年齡實在是太小,黎玉姿的叔叔黎子寒就成為了她的監護人,并且代替她管理黎氏。

黎子寒和他的妻子丁心璐對黎玉姿很“好”,比對他們的親生兒女都要好,無論黎玉姿提出什麽要求,他們都會答應,無論黎玉姿想要做什麽,他們都無條件支持。

曾經的黎玉姿,真的以為他們很好,比她父母還要好。

後來,黎玉姿才意外發現,這種“好”是包藏禍心的,他們從根本上就不想要她“好”!

捧殺,用這種手段毀掉一個孩子,實在是太容易了一些。

黎玉姿知道這些之後,就開始努力發奮,想要做好一切,為成年接手公司做準備,但是她那個時候年齡還是太小,城府不深,演技不好,輕而易舉地就讓黎子寒兩口子發現了問題。

随着她年齡越來越大,那兩口子早就容不下她了。

而這些年來,那兩口子更是給自己弄了個好名聲,內裏雖然有人家嗤笑這兩口子心狠,但是面上誰會說呢?

黎子寒兩口子把持黎家這幾年,已經将黎家作為囊中之物,黎玉姿不過是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誰會為了她得罪黎子寒?

看透的人不會說,看不透的大有人在,黎玉姿水深火熱之中活了這麽多年,早已經不是曾經單純的小姑娘。

她會奪回黎家,也會查清楚父母的死因,将一切公之于衆,将惡人繩之以法。

當然,這一切,先從保護好自己開始。

幾個穿着華麗的少女向她走來,步步逼近,手裏拿着紅酒杯,面上卻有着幾分不懷好意。

黎玉姿從桌上拿了杯紅酒,嚴陣以待。

為首的姑娘就是黎玉姿的堂姐、黎子寒的大女兒黎羽裳,她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看着黎玉姿身上華美的禮服,眼眸裏飛速地閃過一絲嫉恨。

“喲,這不是姿姿嗎?姿姿你跑哪裏去了?姐姐擔心你,找了你大半個晚上呢。”黎羽裳陰陽怪氣地說道,“姐姐不過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姿姿能不能原諒姐姐?姐姐這不怕你出事,一直內疚的很,找你找到現在呢。”

黎羽裳的狗腿子孫雪柔立刻跟上輸出,嘲諷道:“羽裳,你可別這麽說,明明是姿姿往你身上撞的,自食惡果而已,這不才多久,人家就換了一身,這不是K家的當季新款嗎?姿姿可真是好手段,勾的人這麽大手筆。”

“要不人家名字裏怎麽帶一個姿呢?可不是姿色非常?”

“是啊,玉姿嘛。”

那幾個姑娘拿着她的名字說笑,一個個笑的那麽意味深長,生怕惡心不到她一樣。

黎玉姿微微勾起了唇角,客客氣氣地說道:“說夠了嗎?”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麽呢?”黎羽裳假意訓斥小夥伴,然後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樣,“雪柔她們性子直,有什麽說什麽,雖然不好聽,但是沒什麽惡意,你別往心裏去。”

“當然,”黎玉姿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這人,一般不記仇,因為——”

電光火石之間,黎玉姿的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但是黎羽裳等人根本沒有看清這一點,因為黎玉姿的手更快!

“嘩——”

滿滿一杯紅酒直接潑到黎羽裳臉上,動作幹脆利落,讓黎羽裳沒有一點反應的機會!

“黎姐!”

“裳裳!”

“快拿手帕過來!”

一杯紅酒當頭潑下,黎羽裳精心打扮的容顏都毀了大半,平添兩分狼狽。

“——有仇我一般就當場報了。”

黎玉姿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這一幕,心裏十分痛快,慢條斯理地補上了最後一句。

“你竟然敢——!”黎羽裳氣急敗壞地推開身邊的人,想要拿酒潑黎玉姿。

孫雪柔被退的後退好幾步,直接退到黎玉姿身邊。

黎羽裳的那杯酒直接潑了過來,黎玉姿把孫雪柔往自己身邊一拉,然後向前一推,那滿滿的一杯酒直接潑到孫雪柔臉上!

好一出狗咬狗。

黎玉姿勾唇淺笑,不急不緩道:“我身上這件可是秋小姐送我的。”

“你敢潑?”

黎羽裳的動作一僵。

秋蘭珊?

可是那個高傲自大又跋扈嚣張的瘋女人為什麽要給黎玉姿禮服?!

“要不你以為,我怎麽會那麽快就在這裏換上了這身K家當季新款?”黎玉姿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笑意盈盈,“還不是因為秋小姐?”

“在這裏,除了秋小姐,誰能給我這麽大的便利呢?”黎玉姿似笑非笑地看着黎羽裳,表情十分悠閑淡然。

黎羽裳臉色十分難看,看着黎玉姿的眼睛裏,滿是厭惡痛恨,還有幾分忌憚。

但是她忌憚的不是黎玉姿,而是秋蘭珊。

秋家家大業大,又只有秋蘭珊這麽一個孩子,事事疼之愛之,圈子裏都知道,這秋蘭珊不好惹。

黎玉姿是怎麽扒上的秋蘭珊?

黎玉姿憑什麽扒上秋蘭珊?!

嫉妒和惱怒讓黎羽裳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略帶幾分蒼老的男聲響了起來。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呢?”

黎羽裳等人齊齊望去,只見秋老爺子微微蹙眉看過來,似乎有幾分不快的模樣,當即吓得臉色一白。

這邊确實處在一個偏僻的小角落,宴會辦的盛大豪華,全場又有悅耳的音樂,她們在這裏說什麽,其實是不容易發現的。

只是秋老爺子年紀大了,體力不好,又不想上樓休息,這可是他孫女一年一次的生日宴會,他怎麽能離開?

所以秋老爺子,就打算找個隐蔽的角落歇會,這一找,恰恰撞上黎羽裳她們。

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自然讓秋老爺子不快,他家孫女一年一次的生日宴會,竟然還有人敢挑事?

秋老爺子本來長相就偏向于嚴肅,此時心裏又有些不快,這眉頭一皺,只把黎羽裳等人吓個不輕,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只有黎玉姿,短暫的詫異之後,也沒有什麽懼怕,她看着老爺子這副模樣,想着秋蘭珊明明溫柔又體貼,卻故意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眼眸裏不由閃過幾分笑意。

——這秋家人是有什麽裝惡人的家族習俗嗎?

黎羽裳她們不說話,黎玉姿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于是脆生生道:“秋爺爺好。”

“是這樣的,剛剛我堂姐她們起了點争執,兩個人靠得有點近,一着急就撞上了,手裏又都拿了紅酒,一撞上就潑了對方一身,不是什麽大事。”

黎玉姿信口胡說道。

黎羽裳的眼眸一瞬間瞪大,恨不得将黎玉姿扒皮抽骨生吞!

——她竟然敢這麽胡說八道!

但是黎羽裳敢站出來說出實情嗎?

她不敢啊!

秋老爺子點了點頭,只要不是鬧事就行,又看黎玉姿落落大方,身上這身禮服也是自家孫女喜歡的款,不覺就升起了幾分喜歡,道:“哪家的姑娘?眼光和我家蘭蘭倒是像,她也喜歡這身禮服。”

黎玉姿愣了一下,道:“我叫黎玉姿,這身禮服……”

黎玉姿頓了頓,面上有些害羞,“本來就是秋小姐的。”

“嗯?”秋老爺子這才多了幾分好奇。

“我不小心弄髒了我的禮服,正無措呢,秋小姐看我可憐,便帶我上樓,讓我換上了這套。”黎玉姿有些羞澀地笑了笑,說道。

秋老爺子爽朗地笑了笑,對黎玉姿招了招手,黎玉姿走過去,秋老爺子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家蘭蘭很喜歡你。”

黎玉姿微微有些楞。

“這身禮物她很喜歡,總會随随便便送人?畢竟她有不少不是很喜歡的禮服。”

“而這身禮服,也确實與你的氣質很配。”

黎玉姿有些怔楞,不由自主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禮服。

……是這樣嗎?

“而且,我們家蘭蘭有些霸道,自己的東西哪裏會随意送給別人呢?”秋老爺子笑了笑,十分了解自己的孫女,“讓我猜猜,你是不是跟她說,這身禮服洗好後還給她?”

黎玉姿點了點頭。

“那她是不是說的很不好聽,大致意思就是不要這身禮服了?”

黎玉姿又點了點頭。

秋老爺子滿是笑意地說道:“那是她真的喜歡你,想要跟你做朋友,就把這個當做送你的禮物,但是她嘴又笨,性子又別扭,不會說話。”

“小姑娘,你願意和我家蘭蘭做朋友嗎?”

“她真的很喜歡你呢。”

黎玉姿愣了愣,臉頰有些發紅。

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朋友了。

因為黎子寒,因為黎羽裳,同齡人都不願意接近她,有那麽幾個跟她說兩句話的,也會被黎羽裳警告,所以她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

現在,她終于有朋友了嗎?

黎玉姿重重地點頭,眼睛裏寫滿了堅定,“我也想……和她做朋友。”

“我也很喜歡她。”

秋老爺子眼睛裏滿是笑意,只覺得自己替孫女完成了一樁心願,他毫不猶豫地跟黎玉姿說道:“走,我們去找蘭蘭。”

黎玉姿重重點頭,眼眸不自覺地開始在人群中尋找秋蘭珊。

黎羽裳看着黎玉姿和秋老爺子的背影,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心裏滿是嫉妒和惱怒。

——憑什麽是黎玉姿?!憑什麽黎玉姿能搭上秋蘭珊?!憑什麽?!!

頭發上有紅酒落下,更是讓黎羽裳心底的火越燒越旺。

——憑什麽?!憑什麽?!!她明明一點都不比黎玉姿差,憑什麽他們只看得到黎玉姿?!

黎羽裳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孫雪柔膽戰心驚地舉起一個手帕,磕磕巴巴地說道:“……裳裳,擦一下嗎?”

黎羽裳直接将她一推,滿懷怒火和壓抑地低吼道:“——滾!”

而就在黎羽裳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柱子和一些養的郁郁蔥蔥的高大植株,而在這些後面,有兩個椅子,椅子上有兩個姑娘。

其中一個姑娘,正在苦口婆心地勸着什麽。

“韻韻,你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趙學長心裏也是喜歡你的,他為了你做過很多事,現在你也是時候去展現一下對趙學長的感情了,趙學長還等着你去解救啊!”

“我知道韻韻你心善,你不喜歡跟人起矛盾争端,但是秋蘭珊她得寸進尺啊!你看她都把趙學長逼成什麽樣了?你再不站出來,讓秋蘭珊知道你的态度,那秋蘭珊就更有恃無恐了啊!趙學長就被秋蘭珊困住了啊!”

“韻韻!”

楊希雅苦口婆心地勸着,柴琴韻心裏嗤笑,在人家生日宴會上惹事,自己不敢去就蹿騰她去,這楊希雅腦子是怎麽長的?她看起來就這麽像個傻白甜。

雖然她也确實在表演一個傻白甜,但是楊希雅不能這麽侮辱她腦子啊。

柴琴韻心裏冷笑,面上卻只作出一副猶豫、忐忑、懼怕、不安的模樣,也不需要說些什麽,就足夠楊希雅把一切都腦補出來了,而柴琴韻則聚精會神地看着前方不遠處,聽着那飄過來的幾句話,圍觀着一場活靈活現的大戲。

當事人她認識,是黎玉姿。

她和黎玉姿,都說不上是誰更慘一點。

黎玉姿雖然父母恩愛,疼她寵她,但是早早地去了,現在她叔叔當家,可以說是包藏禍心;而她家這邊,她爹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娶一個,娶一個生一個,明争暗鬥是少不了了,一家子格外熱鬧。

也因此,柴琴韻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社會大道理,當初她看黎玉姿可憐,還提點過一句,結果那姑娘當時是個真傻白甜,愣是握着拳頭要跟她打架。

即使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柴琴韻還是記得當初那件事,也把黎玉姿這個名字記得死死的,就等着看黎玉姿自打臉的那一幕。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傻白甜終于長了智商,成功進化了?

柴琴韻揚了揚眉,即使在聲音斷斷續續的情況下,依然堅持着看完了這場大戲,看到黎玉姿功成身退,看到那些找茬的氣急敗壞地搞內讧。

柴琴韻看的興致勃勃,那一批人離開的時候,還有些失望。

不過……

當年的傻白甜小可憐終于進化成白蓮花鬼見愁了,或許可以商量商量合作的事?

當然,還得再考察一下。

她們的目标有異曲同工之處,也都無人扶持孤苦伶仃,或許可以成為最牢靠的盟友也說不定。

柴琴韻想着黎玉姿的事情,楊希雅在她耳邊念叨的那些話她都沒往耳朵裏進,楊希雅一直等不到她的回應,終于受不了了,擡手推了推柴琴韻,眉宇間難掩暴躁地說道:“韻韻!韻韻!!”

“我剛剛說的那些,你有沒有聽進去?!”

柴琴韻被她一推,自然回過神來,聞言只想翻白眼說老子什麽都沒聽,但還是做出一副不安又無助的模樣,委屈巴巴地說道:“……可是,我不敢……”

楊希雅差點就真的翻白眼了。

堂堂柴家大小姐,怎麽就這麽軟弱無能?

她要是有柴琴韻這家室,還有秋蘭珊什麽事?

楊希雅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反複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就是因為柴琴韻軟弱無能,自己才能靠着她接近趙白葉,要是來個有心機有手段的,還有她什麽事?

而且柴琴韻軟弱無能,更有利于她掌控利用,有得必有失,不要在乎這些小事。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楊希雅這才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韻韻!你想清楚,你要再這麽耽誤下去,趙學長就被秋蘭珊蠱惑了,到時候你可怎麽辦啊?”

“秋蘭珊是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霸道纨绔、暴躁可怖、驕縱任性,連我跟趙學長說句話,她都能氣的要找人打我,如果你再不行動,你以後還能接觸得了趙學長嗎?”

“你确定要放棄趙學長嗎?趙學長喜歡你,為你跟秋蘭珊對抗,現在需要你去解救他了,你就不管趙學長了嗎?”

柴琴韻露出動搖的神色,楊希雅眼眸一亮,再接再厲,繼續蠱惑柴琴韻。

柴琴韻帶着哭腔道:“我連主動去找趙哥哥都不敢,現在就更不敢了……”

“要不今天就算了,我以後一定克服恐懼,每天自己去找趙哥哥,磨煉自己的膽子,就敢為趙哥哥做其他的事情了……”

楊希雅差點一口氣把自己憋死。

誰讓你自己找趙白葉去了?!

楊希雅連忙補救,她也不說讓柴琴韻去解救趙白葉了,只叨叨秋蘭珊多麽惡劣多麽驕縱,恨不得将秋蘭珊說成世界第一大惡人。

正巧走過這邊,想要過來躲躲的秋蘭珊:“……”

秋蘭珊覺得自己十分無辜。

她被男主男配折磨的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趙白葉的媽媽找她,她總算擺脫了趙白葉,本來想找個隐蔽的地方想想這劇情怎麽辦,然後再呼喚呼喚這倒黴的系統。

這是她自己家,她當然熟悉,知道這邊隐蔽,還有椅子可以坐下來休息,就避着人往這邊過來了,結果剛過來,就聽到有人在這裏說自己壞話。

——大姐,你在別人家裏說別人壞話,你就不心虛嗎?!

秋蘭珊無語問蒼天,但是她又不想撕,她現在身心俱疲,只想好好歇歇。

雖然說原主要是聽到有人背後說她壞話,肯定要炸成煙花怼天怼地怼世界,但是這不是沒有人看到嗎?那就沒有人知道她OOC,她只需要悄無聲息地消失,一切就很圓滿。

正在秋蘭珊準備悄無聲息地消失的時候,楊希雅總覺得這邊有動靜,以為是那些花草的響聲,就過來動了動那些繁茂的枝葉,然後——

——直接跟秋蘭珊打了個照面!!

秋蘭珊:“……”

為什麽要這麽逼她?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她只想悄無聲息地消失啊!

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歇啊!

秋蘭珊生無可戀。

而這種表情,直接讓楊希雅頭皮發麻。

——她剛剛說的那些,都讓秋蘭珊聽到了?!!

而且最痛苦的是,還不只一個人。

秋蘭珊看到,還有一個姑娘坐在椅子上呢。

所以為了不OOC,她還必須手撕眼前這個姑娘八百回合。

秋蘭珊打起精神,硬着頭皮冷笑道:“說啊,怎麽不再說了?”

楊希雅後退一步,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沒……我沒說什麽……”

“你以為我是聾子?你說的聲音都可以震死一頭牛,還沒說什麽?你可真是厲害啊,在我的生日宴上,躲在我家裏,抨擊我?”

秋蘭珊緩緩地鼓起掌來,問道:“給你鼓個掌,需不需要?”

楊希雅連連後退,眼圈發紅,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一樣。

秋蘭珊毫不客氣,充分發揮原主人設,罵人都不吐髒字的,盛氣淩人之能是,将剛剛這姑娘抨擊她的話統統還了回去。

一邊罵還一邊想,眼前這個姑娘,還有點眼熟。

秋蘭珊皺着眉頭苦苦想了一會兒,總算想到這姑娘是誰。

——這不是上次來找趙白葉的楊學妹嗎?!

想到趙白葉曾經為了這個楊學妹而跟原主發生了激烈沖突,還把原主推了,秋蘭珊覺得自己似乎能從楊學妹身上下點文章。

把這姑娘欺負的狠了,讓她添油加醋地去給趙白葉告狀,然後趙白葉來問自己,自己再“憤怒”地跟趙白葉吵起來,重現當初教室那一幕,趙白葉不就讨厭她了嘛!

說幹就幹,秋蘭珊加大火力,絞盡腦汁地來抨擊楊希雅。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要腦子沒腦子,還敢觊觎我葉哥哥?誰給你的膽子?你看我葉哥哥一眼,都是對我葉哥哥的羞辱!”

“怎麽不說話?剛剛說的不是很激烈很開心嗎?看到正主了就不敢開口了?我看多了你們這種只敢背後嚼舌根的小人!還敢提我葉哥哥?你配嗎?你這種人,連趙家大門都不配進!”

“別做出這麽一副委屈的模樣,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以為我葉哥哥會護着你?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你連給我葉哥哥提鞋都不配,還敢在我葉哥哥面前裝模作樣?我一巴掌直接呼死你!”

“我告訴你,你給我滾遠點,敢靠近我葉哥哥一千米,我就把你打成豬頭!”

“你別太過分!”楊希雅再怎麽也是家裏嬌寵長大的姑娘,被人劈頭蓋臉罵了這麽久,還是在這種富麗堂皇的地方,只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一樣,泥人都被激出一點火氣。

“我過分?”秋蘭珊冷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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