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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蘭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開頭,但是她還握着謝衣衣的手,這個發現讓謝斐然都有些眼紅。
秋蘭珊鼻音有一些重,她問道:“幹什麽?”
語氣有些沖,但是她此時這副模樣,就是大吼大叫,他們也只會覺得她就是個小可愛。
“沒什麽,”一片寂靜之中,還是謝斐然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對着秋蘭珊安撫一笑,目光在她和謝衣衣臉上徘徊,最後委婉道,“你們兩個的眼睛……”
秋蘭珊扭頭看向謝衣衣,發現謝衣衣的眼睛很紅,就像剛剛哭過一樣,但是在發現自己看向她的時候,還是對着她勾唇一笑。
秋蘭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睛似乎也這個樣子,她楞了一下,然後直直地沖進浴室。
——她的形象!
秋蘭珊動作迅速地關上了浴室的門,其他人都沒有阻止,秋蘭珊打開水龍頭,潑了自己一臉水,然後看向鏡子中的那個自己。
秋蘭珊突然發現,這個身體和自己曾經的那個身體,似乎還是很像的。
她的頭上戴着那個精致的王冠,才發現這個王冠确實和她極為相配,如果說她的五官原本有八分,硬是可以在王冠的襯托下有十分。
這确實是一份極其用心的禮物。
秋蘭珊愣愣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自己頭上的王冠,微涼的觸感在指尖蔓延,讓她甚至有嘆氣的沖動。
這真的只是一個的世界嗎?她真的能夠做到無動于衷嗎?
她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
……她真的可以繼續無動于衷、一心扮演惡毒女配嗎?
不知道為什麽,秋蘭珊突然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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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前閃過許多人的面孔,有謝衣衣,有黎玉姿,有趙白葉,有謝斐然,有秋老爺子他們,最後定格在她護了那麽多年的親妹妹将她推入蟲子堆裏、驚慌失措又義無反顧的模樣。
……她對那個世界,真的還有羁絆嗎?
……而這個世界,真的能讓她毫無牽絆嗎?
秋蘭珊緩緩地蹲了下來,她捂住自己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浴室的氣氛竟然有些壓抑。
——
房間裏的氣氛就更壓抑了。
四個人安靜對視,臉上似乎都帶着笑,但實際上卻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整個房間都彌漫着一股冷意。
“衣衣你好棒棒哦,”黎玉姿率先開口道, “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哄蘭蘭這麽開心呢。”
謝衣衣渾然不在意黎玉姿話語中的含義,微笑道:“好說好說。”
“溫柔、體貼、耐心、浪漫,最重要的是一顆真心,只要具備這五點,保證蘭蘭喜歡!”
黎玉姿嘴角一抽,瞪了謝衣衣一眼,當她聽不出謝衣衣這是在給她自己臉上貼金?
“溫柔體貼耐心浪漫也是有講究的,衣衣不妨細細講講?”葉雲平含笑開口,漫不經心地給謝衣衣挖坑,“有什麽技巧,就別藏着掖着了,我們也想讓蘭蘭高興,只是不得要領,總讓蘭蘭生氣不高興,衣衣也不想讓蘭蘭不開心吧?”
比起黎玉姿的隐晦,葉雲平的攻擊性就強多了。
“我當然希望蘭蘭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了,”謝衣衣微笑道,“只是大家的技能點都點的不一樣,就像我在學習上死活get不到一樣,我也希望你們可以把蘭蘭哄開心啊,但是你們……”
謝衣衣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嘆息,“畢竟把不高興的蘭蘭哄開心,也不那麽容易呢。”
這句話中蘊含的炫耀和挑釁的意味太濃,葉雲平和黎玉姿想要忽視都不行,一個個臉色難看地緊,三個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從暗諷到明嘲,不過才五分鐘而已。
謝衣衣春風得意,一個挑倆完全沒有問題,葉雲平和黎玉姿第一次發現謝衣衣這麽讨人厭,氣的簡直牙根癢癢,最後還是謝斐然微笑着結束了這種一邊倒的鬥争。
他道:“姐姐,還記得要為我平反嗎?”
“餐桌上有秋老爺子秋老夫人,姐姐不願意那個時候開口,也沒有什麽。”
“但是都到現在了,這一天都要過去了,姐姐還不開口,不大好吧?”
“這點誠意都不給弟弟嗎?”
謝斐然笑意盈盈地開口,語氣雖然溫和,但實際上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給謝衣衣留。
謝斐然就給了謝衣衣兩條路,第一條,合作繼續,謝衣衣去給他平反;第二條,謝衣衣連這點誠意都不給他,合作自然是破裂了。
謝衣衣剛剛還春風得意的臉瞬間黑了半截。
謝斐然這個王八蛋就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剛剛她和蘭蘭的感情更進一步,偏偏讓她在這個時候去找蘭蘭!
這個王八蛋!
謝衣衣咬牙切齒地罵了好多句,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絕謝斐然。
尤其是在她剛剛把葉雲平和黎玉姿得罪死了的情況下,她根本找不到第二個合作夥伴。
算他狠。
謝衣衣在心裏惡狠狠地罵了幾句,心不甘情不願道:“知道了。”
謝斐然淡然一笑,心平氣和道:“那就謝謝姐姐了。”
謝你個大頭鬼!
謝衣衣恨不得把謝斐然的腦袋拽下來當球踢。
看到謝衣衣被謝斐然氣成這個模樣,剛剛還氣的不行的葉雲平和黎玉姿瞬間得到了安撫,本來他們還對謝斐然處于他們三個之中的領導地位而略有不服,現在看到謝衣衣氣的咬牙切齒的模樣,突然間就對謝斐然心悅誠服。
起碼他們沒辦法把人氣成這個模樣啊。
謝斐然淺淺一笑,渾然沒把其他人的目光當回事,他覺得秋蘭珊在浴室也待了好一會兒了,怎麽還沒出來?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懷着這樣的疑惑,謝斐然去敲了敲浴室的門,但是沒有人回應,謝斐然等了一會兒,有些着急,又用力地敲了好幾下,叫道:“蘭蘭?”
還在對峙的三個人也快速圍了過來,謝衣衣和黎玉姿也過來敲門,喊着秋蘭珊的名字,好一會兒,秋蘭珊才打開了門,道:“怎麽了?”
這時候的秋蘭珊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除了眼睛微微有些紅之外,看起來依然是那個高貴冷豔的大小姐。
“嚎什麽嚎?”秋蘭珊揚起頭來,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吵死人了知不知道?”
或許這句話不大好聽,但是飄飄她眼角還紅着,這副模樣就跟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小貓咪一樣,兇惡是半點都感覺不到,只感覺可愛軟萌,讓人想要摸一摸。
幾個人的手都蠢蠢欲動。
謝斐然率先推了謝衣衣背鍋,微笑道:“是姐姐說有事要跟你說的,而且我們的懲罰還沒有結束。”
秋蘭珊扭頭看向謝衣衣,身上裝出來的氣勢陡然退散了大半,微紅的眼睛帶着疑惑的色澤,可愛的讓人恨不得一口吞掉。
“什麽?”
秋蘭珊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似乎還帶着幾分羞怯。
雖然剛剛那副暴躁小奶貓的模樣也很可愛,但是無疑這副模樣更讓人心動。
頓時,黎玉姿、謝斐然、葉雲平三個人都感覺謝衣衣非常礙眼。
謝衣衣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沒、沒什麽,”謝衣衣只覺得自己連話都快不會說了,她磕磕絆絆道,“……就是……就是想給你道個歉……”
秋蘭珊眼眸中的迷惑更深。
面對謝衣衣的時候,秋蘭珊似乎收斂了自己身上的鋒芒,就像一個小刺猬艱難地将自己身上的刺都收起來一樣,一時間讓謝斐然三個人又嫉又恨。
知道一個素日冷淡霸道、像一個小刺猬一樣豎起尖刺的人,突然對一個人特殊、為一個人收起尖刺試圖露出柔軟的小肚皮,是多麽一件惹人豔羨嫉妒不平的事嗎?
這原本是只屬于趙白葉的特權,現在卻給了別人,最重要的是……
——那個人還不是自己!
謝斐然、葉雲平、黎玉姿三人同盟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無比穩固起來。
“就是……我以前說了不少謝斐然的壞話,”謝衣衣磕磕絆絆地說道,“但是那些都不是真的,都是我編的。”
“對不起,蘭蘭,我騙了你。”
謝衣衣根本不大敢看秋蘭珊,聲音裏也充滿了艱澀,承認自己欺騙秋蘭珊,讓謝衣衣的心裏真的非常難受。
秋蘭珊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是她因為自己的自卑和惡意,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比不上秋蘭珊,所以秋蘭珊肯定不在意她,只把她當丫鬟跟班,丫鬟跟班想上位能怎麽做?不就是那幾種方式嗎?
但是實際上,秋蘭珊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什麽丫鬟跟班,她其實一直把她當朋友,甚至可以說是要好的朋友。
秋蘭珊對她付出了真心,足足十幾年,而她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從來沒有看到過那份真心,她對秋蘭珊說了那麽多謊,騙了她那麽多次,利用她得到了那麽多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拿她做筏子為自己争取利益。
謝衣衣的心突然被什麽東西握緊了一般,生疼生疼的,眼睛也酸澀不已,她剛張開口,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對不起,蘭蘭。”
“……我不想那樣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跟你關系好一些,”謝衣衣捂住了臉,有些無助地為自己辯白,但無論怎麽辯白,她都清楚地知道,曾經的她對秋蘭珊,是帶着惡意的。
謝衣衣用力地捂住自己的那張臉,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面目可憎。
無論再怎麽洗白自己,那些往事終究是發生過的,這是她怎麽都改變不了的,不是兩句對不起就可以改變的。
謝衣衣非常恐慌,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态之中,她甚至開始幻想秋蘭珊甩了她一巴掌然後與她決裂,那種幻想讓她整個人都開始抖。
有些事情,是不能深想的,越深想她越害怕。
謝衣衣甚至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完全陷入自己的胡思亂想之中,目光空茫,整個人抖得厲害。
秋蘭珊說什麽都沒有用,最後沒有辦法,秋蘭珊直接将謝衣衣抱在懷裏。
黎玉姿/謝斐然/葉雲平:……!!!!
而被秋蘭珊抱在懷裏之後,謝衣衣似乎平靜了一些,她往秋蘭珊的懷裏縮了縮,身體也不是那麽抖了,秋蘭珊松了口氣,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謝衣衣的名字,直到謝衣衣終于有所反應。
“行了,”秋蘭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看起來十分粗暴地擦着謝衣衣的眼淚,但只有謝衣衣知道,那落在她眼睑上方的手指有多麽溫柔,“哭個屁啊。”
“就這些芝麻大的小事,哭什麽哭?你看你弄我這一手?”
謝衣衣抓住秋蘭珊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生氣?”
秋蘭珊的表情十分奇怪,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別的什麽,連臉頰都有些紅了,她悶悶道:“不生。”
“我欺騙了你,你不讨厭我?”謝衣衣更加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秋蘭珊沒好氣地說道。
謝衣衣總算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她往秋蘭珊懷裏蹭,兩只眼睛紅紅地說道:“蘭蘭蘭蘭,你怎麽那麽好?你怎麽對我那麽好呢?”
“因為我關心殘障兒童。”秋蘭珊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行了,單詞還沒背完呢,要是我月考沒考好,我可饒不了你。”
謝衣衣正纏着秋蘭珊撒嬌,秋蘭珊雖然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是一直讓她黏着,時不時地還應兩句話,溫柔的讓人發指。
而本應該是事件主人公的謝斐然,已經被人遺忘。
謝斐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上依然無懈可擊,眼眸卻冷的出奇。
好啊,他還是第一次給別人做了嫁衣。
謝衣衣好演技,不混娛樂圈簡直可惜!
因為謝衣衣的意外小插曲,大家浪費了不少時間,等秋蘭珊回到房間一看,發現已經十點多了,便道:“今天就算了吧,差不多是睡覺的時間了。”
謝斐然心裏再不情願又怎麽樣呢?只能點頭應了。
辛辛苦苦設計了那麽多,一個事情都沒有按他設想的來,反而為謝衣衣做了嫁衣,謝斐然能高興才怪。
但是在秋蘭珊面前,謝斐然卻不會露出半分不情願。
秋蘭珊回了房間,謝斐然扭頭看向謝衣衣,笑容溫柔似水,語氣柔軟,“姐姐,我們談談,怎麽樣?”
謝衣衣:“……”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談。
——
深夜。
黎羽裳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哪怕已經上了藥,那種疼痛依然如附骨之疽,根本無法抹消。
與之相同的,就是尊嚴被踐踏的恥辱和憤怒。
其實黎羽裳根本看不上尤浩帆,她和尤浩帆雖然有點暧昧,尤浩帆對她有意思,但是只憑尤浩帆是個不能繼承家業的次子,黎羽裳就看不上他。
暧昧可以,談戀愛不行。
但是利用尤浩帆和何玉靜的矛盾為自己謀利,黎羽裳還是很願意的。
尤浩帆和何玉靜之後的矛盾越演越烈,黎羽裳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早在黎羽裳成為尤浩帆同桌的時候,黎羽裳就跟何玉靜投了誠,而且在何玉靜面前,黎羽裳沒有表現出一點對尤浩帆的不同,她甚至一直騙何玉靜她有個青梅竹馬的小哥哥,在國外念書,她很喜歡他。
也是因為雙方都有一個很喜歡的人,有了這樣一個共同點,何玉靜和黎羽裳才迅速地熟悉起來并且成為朋友,何玉靜對黎羽裳的每一句話都毫不懷疑。
所以在知道自己被黎羽裳耍得團團轉之後,何玉靜才會那麽暴怒,她真的動了殺心。
但是黎羽裳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是她指示何玉靜去堵人去打人去散布流言逼人轉學的嗎?當然不是!她不過是告訴了何玉靜尤浩帆在和這個女孩談戀愛,出于對朋友的關心愛護,她肯定要說是這個女孩不要臉勾引尤浩帆,難道她還有對何玉靜說尤浩帆是故意惡心她呢?當然不行了。
她只是把事情真相告訴何玉靜,出于朋友關系進行了一點藝術加工,又沒有慫恿何玉靜做什麽,那些決定都是何玉靜自己做的,憑什麽将責任都推到她身上?憑什麽?!!
黎羽裳越想越憤憤不平。
至于将那些事告訴尤浩帆,事情鬧得那麽大,那女孩都退學了,尤浩帆問她,她能怎麽說?她還能給何玉靜保密嗎?她也是尤浩帆的朋友啊,她也不想騙尤浩帆啊!
她有什麽錯?
她沒有啊!
不就是去跟尤浩帆看個電影嗎?他們兩個之間什麽都沒有,同學就不能看個電影了?也就何玉靜這種瘋狗才把這些當成一回事!
黎羽裳越想越委屈,身上的陣痛更是讓她憤怒又憋屈,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何玉靜因為論壇幾個帖子就把她打成這樣,何玉靜真的把她當朋友?
呵。
何玉靜不仁,也別怪她不義。
想到以後上學可能會遇到的種種狀況,想到那些充滿各種含義的眼神,黎羽裳就恨得咬牙切齒,何玉靜非得要和她翻臉,她絕不會婦人之仁!
黎羽裳拿出手機,給尤浩帆發微信,只發了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尤浩帆心疼的不行。
——“我該怎麽辦?”
今天一天鬧了那麽多事,尤浩帆自然也沒有睡,看到這條微信的時候,尤浩帆幾乎可以想象黎羽裳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弱小委屈又無助,她流着淚,眼睛紅腫,最後絕望地給自己發了這麽一條消息。
尤浩帆眼睛都紅了。
他又想起今天下午那一幕。
何玉靜就像個瘋子一樣,那來勢洶洶的勁頭,就是尤浩帆都擋不住,他憤怒的斥責聲根本沒有用,何玉靜就像個母獅子一樣橫沖直撞,甚至連他都挨了兩下。
難道他未來就要和這麽一個瘋子綁定在一起?
他不要!
他痛苦的時候,是黎羽裳安慰他;他難過的時候,是黎羽裳陪伴他;他高興的時候,是和黎羽裳一起分享喜悅,黎羽裳才應該是那個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何玉靜算什麽?
何玉靜就是個瘋子!
他是人!
人怎麽能和瘋子在一起呢?!
尤浩帆十分焦灼,他給黎羽裳回了幾條微信,不斷地安撫她,并且向她保證,自己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影響到她。
但是在尤浩帆的“安撫”之下,黎羽裳的情緒卻越發失控起來,她不停地描述自己多麽害怕,描述她可能會遇到的可怕事情,最後她給尤浩帆打了個電話,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哭。
一開始,是細弱蚊蠅的哭,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那種壓抑的哭聲讓尤浩帆心裏也不好受,他不斷地承諾着什麽,安撫着黎羽裳,但是并沒有什麽用。
漸漸地,黎羽裳就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樣,哭聲漸漸大了起來,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她斷斷續續地、幾乎要喘息不過來地說了幾個字:“我……我……沒……沒有……”
尤浩帆根本沒有聽到黎羽裳最後在說什麽,印象中只留下黎羽裳那壓抑的哭聲,他越發焦灼難受起來,心裏有火焰在燒,燒的他熱血膨脹,迫切地需要發洩。
他打電話給何玉靜。
何玉靜自然也沒有睡,她接到尤浩帆電話的時候,心裏還有一些期待,尤浩帆一開口說話,她什麽期待都沒有了。
電話那頭的人就像個暴怒的獅子,而她就是一個發洩品,那些傷人的話一刻不停地向她襲來,來勢洶洶,讓她來躲避的時間都沒有。
她的未婚夫啊,為了另一個女孩子,對她毫不留情,用最惡毒的話語來傷害她,最後竟然留下了一句“你怎麽不去死”。
她憑什麽要去死呢?
何玉靜笑了起來,笑聲聽起來竟然有幾分瘋狂。
尤浩帆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何玉靜的笑聲實在是太滲人了,竟然讓他有幾分害怕,他強作鎮定地說道:“你笑什麽?!你做了這種惡毒的事情,你竟然還有臉笑出來?你要不要臉?!”
何玉靜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他竟然跟她說要不要臉?他一個有未婚妻的人,從外面交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還跟她的閨蜜勾搭上了,一直耍着她很好玩?還她不要臉?
何玉靜懶得辯駁什麽,她只是輕描淡寫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尤浩帆,這事咱們沒完。”
何玉靜直接挂了電話,尤浩帆從來沒有被她挂過電話,一時間自然是怒不可遏,但是何玉靜最後那一句話說的實在是有一些陰冷,讓尤浩帆心裏竟然多了幾分不安。
這個瘋女人想要幹什麽?
這個瘋子幹出什麽事都不稀奇。
尤浩帆有些厭惡地蹙眉,更想要擺脫何玉靜,但是偏偏婚約束縛到他頭上,他怎麽都擺脫不了,怎麽樣能擺脫何玉靜呢?
想到今天下午學校論壇的事,尤浩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機,
……或許可以借助一下輿論?
何玉靜搞校園暴力,也該受到懲罰吧?
何玉靜挂了電話之後,笑聲就更大了,她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手機,笑的都開始捶打床鋪,哪怕眼淚都湧出來了,還是笑個不停。
好一會兒之後,她安靜了下來,只看着自己的手機,默默流淚,無聲無息的,眼睛紅腫,卻有着非同一般的狠。
想要擺脫她?想要讓她去死?覺得她是個瘋子?
哈!
她偏不如他的願!
哪怕就是死,她也要拖着他一起!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何玉靜毫無目的地翻了一會兒手機,最後忍不住打開聯系人那一欄,撥出了一個號碼。
她有些緊張,又有些恍惚,上一次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似乎還在兩年前。
“喂?”清亮的女聲響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之後,何玉靜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來。
“靜靜?靜靜你怎麽了?你在哭嗎?”那女聲有些焦急地說道,“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尤浩帆又幹什麽缺德事了?靜靜你別哭,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可以回去的,我明天去請個假,回去看看你好不好?”
何玉靜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想讓自己哭的更大聲,她心裏一片酸澀,她是為什麽會為了尤浩帆而與自己的朋友決裂呢?
甚至在她去別的城市上學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去送。
她怎麽狠得下心來?
“我沒事,”何玉靜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但是說出的字眼還是顫抖的,“我只是……想你了……”
這幾個字一出口,何玉靜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眼淚流的更兇,她整個人都在抖。
這種僞裝根本騙不過對面的人,那個人急忙道:“我現在就定機票!”
“別……”何玉靜沙啞地說道,“你能幫我查幾個人嗎?”
“不用查的那麽詳細,只需要查查她們現在過得怎麽樣。”
想到那個帖子中的爆料,何玉靜心裏更難受了。
那些女孩子的名字,她都記得,這都是她心中的一道道尖刺,她怎麽可能忘掉?
何玉靜将那些名字一個一個地報給對方,然後在對方開口說別的之前,迅速地挂斷了電話。
下一秒,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哭的停不下來。
她後悔了。
她真的後悔了。
可是,她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賣後悔藥的,而且她怎麽甘心放過尤浩帆和黎羽裳?
何玉靜的眉眼上,漸漸染上了瘋狂和絕望。
那就一起死吧。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起來,哈哈大笑。
那笑聲漸漸變了調,與哭聲混雜,她又笑又哭,那聲音讓人打心眼裏發寒。
就像一個走投無路的困獸,想要進行最瘋狂的反擊一般。
——
之後的兩天倒是風平浪靜,雖然學生們私底下都在讨論着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以及校園論壇的帖子,只是當事人尤浩帆、何玉靜和黎羽裳都沒有來上學,學生們一腔八卦之心得不到纾解,也就只能自己讨論讨論了。
倒是有些人想要找黎玉姿來打聽一些事情,只是秋蘭珊就在黎玉姿前面,誰來問黎玉姿這個問題,秋大小姐就兇神惡煞地望過來,那些人也就只默默地離開了。
在秋蘭珊第N次趕走一個想要過來八卦的學生之後,黎玉姿笑的直不起腰來,她拖着下巴笑盈盈道:“蘭蘭,剛剛那些都是八班的學生。”
秋蘭珊疑惑地看着黎玉姿,似乎不明白她想要說什麽。
黎玉姿眼眸中的笑意更深。
這些八班的學生為什麽會來找她呢?因為她們曾經都被黎羽裳誤導過啊。
在八班的時候,她是欺負堂姐的惡毒妹妹,黎羽裳是寬容大度的好姐姐,其他人因為黎羽裳,雖然沒有真的排擠過她,但是背後指指點點、不想跟她相處、指責她咒罵她的事情還真不少。
那些人覺得自己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譴責自己這個惡毒妹妹,她們是正義的、善良的一方,自己是邪惡的一方。
所以無論她們做了什麽,她們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覺得自己是“替天行道”,但是呢?
但是這一切和她們想得不一樣。
她們很可能從正義的一方淪落成邪惡的那一方,她們以為自己在替天行道做好人好事,其實不過是助纣為虐而已。
所以她們比誰都更想要知道真相,又怕接受真相。
運用好的話,絕對是前期輿論的主力軍啊。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跟蘭蘭說的那麽清楚了。
黎玉姿對着秋蘭珊微笑道:“我要謝謝蘭蘭啊。”
“蘭蘭給我正名,讓我終于從惡毒妹妹的深淵中解脫出來了呢。”
“無以為報,以身相許怎麽樣?”
秋蘭珊翻了個白眼,沒理她。
黎玉姿笑眯眯地湊了過去,拖着長音撒嬌道:“蘭蘭,你知道你的缺點是什麽嗎?”
秋蘭珊皺眉看她,黎玉姿笑眯眯地說道:“缺點我。”
“把我帶回家,你就是完美無缺的了。”黎玉姿一本正經地說道。
秋蘭珊好氣又好笑,只道:“做你的題去。”
黎玉姿嘻嘻哈哈,根本不把秋蘭珊的态度當回事,纏着秋蘭珊鬧騰,只是在對上謝衣衣的眼神時,才會露出略帶挑釁的笑容。
秋蘭珊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風起雲湧,她已經被外語理解支配了!
這些都是什麽鬼啊啊啊啊!!
學校周四周五月考,周三晚上就開始收拾桌子貼上考號等等,考試順序也出來了,周四上午語文,下午英語,周五上午數學,下午理綜,考完放假。
而他們也約定了考完直接坐車去玩,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着考完試了。
這兩天考試自然沒什麽好說的,不過秋蘭珊倒是撞見了一次楊希雅,雖然只是遠遠地撞到了,但是這個時候的楊希雅給她帶來的感覺,還是非常奇怪,讓秋蘭珊下意識地反感。
之前,無論楊希雅做了什麽,秋蘭珊總有一種長輩的心理在裏面,楊希雅那些小打小鬧她根本不當做一回事,對楊希雅自然也沒有什麽厭惡感。
但是現在……
楊希雅整個人都陰沉了許多,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讓人見了就心裏發寒,非常可怕,仿佛帶了毒一樣。
……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提醒一下那個跟楊希雅玩的挺好的柴小姐?
現在這個樣子的楊希雅,真的像個不定時炸彈。
秋蘭珊不過是想想,但是機會轉眼間就來了。
經過兩天的考試折磨,從考場出來的秋蘭珊身心俱疲,只感覺那些題都不是人做的,她慢吞吞地到了約定的地點,謝衣衣和黎玉姿将她拖上車,她才發現這一次那麽多人。
為此,他們不得不弄來一輛旅行客車。
秋蘭珊本人、謝衣衣、謝斐然、黎玉姿、葉雲平、嚴萬清、冉亞寧、趙白葉、廖心宇、柴琴韻,再加上司機,足足有十一個人。
一上車,謝衣衣和黎玉姿就一左一右拉着秋蘭珊,明顯都想要和秋蘭珊一起坐,秋蘭珊看了看謝斐然,讓謝斐然和黎玉姿坐到她前面,希望男女主可以培養一下感情,而她就和謝衣衣坐在一起。
而其他人也兩兩坐下,目的地在隔壁市,叫大青山,沒什麽名氣,但是風景挺好的,似乎是正在開發的旅游景點之一。
秋蘭珊還從來沒有去旅游過,有些期待,但是因為熬夜複習比較困頓,很快就睡着了。
秋蘭珊醒來的時候,還沒有到大青山,黎玉姿從前面扭過頭來,遞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過來,笑道:“給你,蘭蘭。”
秋蘭珊對食物來者不拒,咬了一口想起來自己還肩負着推動男女主感情發展的重任,于是便指着謝斐然道:“我記得他也挺喜歡吃蘋果的,還有嗎?給他一個吧。”
“好的。”黎玉姿笑眯眯地回答道。
即使已經合作,同為倒衣聯盟的骨幹,但是黎玉姿此時還是非常不爽,她在一兜子洗幹淨的蘋果中找了找,終于找到了一個因為道路颠簸被撞得有些難看的小蘋果,她将這個模樣格外不好看的小蘋果遞給謝斐然,含笑道:“這個甜。”
秋蘭珊:……!!!
……女主你想要做什麽!!你不能這麽清純不做作啊!!那麽多好蘋果擺在那裏,你為什麽要給他一個這麽醜的?!
秋蘭珊硬着頭皮開口道:“這個甜嗎?那給我吧,我這個不大甜,我想吃甜的。”
黎玉姿:“……”
謝斐然唇角上翹,看向黎玉姿的眼眸之中,也帶着幾分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 黎玉姿:委屈巴巴.jpg
謝斐然:心有得意.jpg
秋蘭珊:女主不能這麽做啊,你這麽做怎麽讓男主對你有好感啊?你們怎麽才能在一起啊?女主你要對男主好一點啊,拿出對我的勁頭就可以了【苦口婆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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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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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